徐 蕾,陳乃明,楊振德,周 浩,李 瓊,韋善方
(1.欽州市林業(yè)科學研究所,廣西 欽州 535000;2.廣西大學林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4;3.廣西高校林業(yè)科學與工程重點實驗室,廣西 南寧 530004;4.巴馬瑤族自治縣自然資源局核桃產(chǎn)業(yè)發(fā)展中心,廣西 巴馬 547500)
【研究意義】云斑白條天牛Batocera lineolata隸屬于鞘翅目Coleoptera 天牛科Cerambycidae,主要為害寄主有核桃、桉樹、楊樹、桑樹等,成蟲和幼蟲均可造成為害,成蟲啃食被害樹的樹皮和嫩枝,幼蟲蛀食被害樹韌皮部和木質部,嚴重時影響樹木的生長甚至導致樹木死亡[1]。近年來,廣西河池市大力發(fā)展核桃產(chǎn)業(yè),雖然已取得一定經(jīng)濟成效,但云斑白條天牛的為害也日趨嚴重,嚴重影響著核桃產(chǎn)量,除此之外,在廣西欽州市多個林場和地區(qū)的桉樹林調查中也發(fā)現(xiàn)了云斑白條天牛的為害,因此,在發(fā)展核桃產(chǎn)業(yè)以及桉樹種植上一定要高度重視對云斑白條天牛的防治工作。研究寄主轉換對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多樣性的影響對云斑白條天牛生防菌的開發(fā)利用具有重要意義。【前人研究進展】昆蟲腸道內(nèi)存在大量微生物,在影響其宿主生長發(fā)育、營養(yǎng)代謝和疾病防御的同時還對宿主的壽命、交配與繁殖能力有著一定影響[2-3],相較真菌而言,細菌在昆蟲的腸道中起到主要作用[4]。宿主與細菌之間互相影響,借助對營養(yǎng)物質的吸收利用,維系其消化道內(nèi)細菌的平衡[5-6]。有研究表明,昆蟲體內(nèi)細菌優(yōu)勢菌門以變形菌門和厚壁菌門為主,除了變形菌門和厚壁菌門外,還有其他優(yōu)勢菌門,如赤擬谷盜Tribolium castaneum成蟲腸道細菌優(yōu)勢菌門分別屬于變形菌門、厚壁菌門和放線菌門;光肩星天牛Anoplophora glabripennis腸道優(yōu)勢菌門中除含有變形菌門和厚壁菌門外,還有放線菌門和擬桿菌門[7-9]。通過鞘翅目昆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的研究發(fā)現(xiàn),松墨天牛(Monochamus alternatus)幼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為伊麗莎白菌屬(Elizabethkingia)[10],桑天牛(Apriona germari)成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為產(chǎn)酸雷克伯氏菌(Klebsiella oxytoca)[11]。昆蟲在轉換寄主后可能會形成不同的寄主適應機制,其個體具有可塑性,共生微生物種群處于動態(tài)變化中,也存在著轉化關系[12]。陳萍等[13]研究寄主轉換對稻縱卷葉螟(Cnaphalocrocis medinalis)寄主種群適合度及生命表參數(shù)的影響,得出玉米(Zea maysL.)比水稻(Oryza sativaL.)更有利于提高稻縱卷葉螟的適合度和種群增長;肖留斌等[14]研究綠盲蝽(Apolygus lucorum)轉換寄主后對寄主轉換的適應性及生理響應,得出轉換寄主后綠盲蝽的生長發(fā)育速率與種群趨勢增殖指數(shù)等生命參數(shù)均有所下降,綠盲蝽對棉花具有較高的適應性。【本研究切入點】運用傳統(tǒng)的微生物培養(yǎng)與16SrRNA 基因測序相結合的方法以及利用Illumina HiSeq 技術檢測轉換寄主飼養(yǎng)云斑白條天牛幼蟲后其腸道細菌多樣性的變化情況,探討腸道細菌在云斑白條天牛幼蟲寄主轉換中的作用,從腸道微生物的角度闡明云斑白條天牛的寄主適應機制,對云斑白條天牛腸道細菌進行進一步的研究。【擬解決的關鍵問題】研究結果為從腸道細菌的角度解析云斑白條天牛的寄主適應性以及開發(fā)利用微生物等方面提供理論依據(jù)。
云斑白條天牛雌雄成蟲于2019 年3 月采自河池市巴馬瑤族自治縣的核桃林(周邊無桉樹),成蟲用新鮮的核桃木段在室內(nèi)飼養(yǎng),5 月份開始收集雌雄成蟲交配后所產(chǎn)下的卵,把卵放置于墊有濕潤濾紙的培養(yǎng)皿于27 ℃的條件下孵化培養(yǎng)。孵化后的幼蟲放入核桃木段中飼養(yǎng)1 周,于5 月中旬選取生長狀況良好且大小較一致的天牛幼蟲進行寄主轉換試驗。供試核桃和桉樹均采自廣西大學林學院校內(nèi)教學實踐基地。其中,核桃6 年生,樹高6.5 m,胸徑16.7 cm;廣林9 號桉樹(Eucalyptus grandis×E.urophylla)3 年生,樹高7.2 m,胸徑12.6 cm。
取新鮮的核桃/桉樹嫩枝,用中藥粉碎機粉碎后作為幼蟲飼料飼養(yǎng)天牛幼蟲,置于無菌玻璃培養(yǎng)皿中,分別放入5 g 磨好的飼料進行飼養(yǎng),每個培養(yǎng)皿中放入1 頭四齡幼蟲天牛。試驗設核桃飼料飼養(yǎng)和寄主轉換飼養(yǎng)2 個處理,每個處理3 次重復,每個重復1 頭天牛幼蟲。為了減輕幼蟲對飼料變化過于突然所造成的不適,提高飼養(yǎng)的成活率,寄主轉換試驗采用混合飼料過渡飼養(yǎng)的方法,用核桃桉樹1 ∶1 的飼料飼養(yǎng)15 d 后換成僅用桉樹飼料再飼養(yǎng),6 頭天牛幼蟲在飼喂30 d后用于試驗。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參照傅慧靜等[10]的方法進行解剖,單頭幼蟲為1 個樣本,每個處理3 次重復,每個重復1 頭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解剖前先饑餓處理幼蟲48 h,使其排空體內(nèi)的食物殘渣,然后用75%的酒精浸泡天牛幼蟲3 min,用無菌水多次清洗,洗凈后再用滅菌的解剖工具進行解剖,取出完整腸道移至玻璃勻漿器中,加5 mL 無菌水研磨至勻漿狀,即為幼蟲腸道勻漿液。腸道勻漿液中的可培養(yǎng)細菌參照朱林慧等[15]方法進行分離與純化,直至得到純的單克隆菌株。把分離出的單一菌株送至北京睿博興科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測序,將得到的基因序列在GenBank數(shù)據(jù)庫中進行比對(http://www.ncbi.nlm.nih.gov/BLAST/),再結合菌落特征,參照《常見細菌系統(tǒng)鑒定手冊》和《伯杰細菌鑒定手冊》(第八版),將菌株鑒定為屬。
取出1.3 提取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勻漿液,以4 ℃ 12 000 r/min 離心10 min,分離上清液和沉淀的菌體,棄上清,以菌體為樣本提取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的總DNA,使用“MN NucleoSpin 96 Soi”DNA 提取試劑盒,參照說明書的方法對云斑白條天牛幼蟲的腸道細菌的總DNA進行提取,基因擴增區(qū)域為V3-V4 區(qū),上游引物為338F5'-ACTCCTACGGGAGGCAGCA-3',下游引物為806R5'-GGACTACHVG GGTWTCTAAT-3'[11],PCR 擴增反應體系為50 ng 提取的腸道細菌總DNA+0.3 μL *Vn F(10 μmol/L)+0.3 μL * Vn R(10 μmol/L)+5 μL KOD FX Neo Buffer+2 μL dNTP(2 mmol/L each)+0.2 μL KOD FX Neo,再加入超純水補足至10 μL。反應條件:95 ℃ 5 min;(95 ℃ 30 s,50 ℃ 30 s,72 ℃ 40 s)×25 個循環(huán),72 ℃ 7min,4 ℃保溫。PCR 擴增后在1.8%的瓊脂糖凝膠,120 V 40 min 的電泳上進行檢測,把擴增產(chǎn)物送至北京百邁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進行Illumina HiSeq 2500 測序。
將Illumina HiSeq 測序得到的原始數(shù)據(jù)用FLASH v1.2.7 軟件,通過overlap 對每個樣品的reads 進行拼接,得到的拼接序列即Raw Tags 數(shù)據(jù);使用Trimmomatic v0.33 軟件,對拼接得到的Raw Tags 進行過濾,得到Clean Tags 數(shù)據(jù);使用UCHIME v4.2 軟件,鑒定并去除嵌合體序列,得到最終有效數(shù)據(jù)Effective Tags。根據(jù)97%的序列相似度,將所有序列進行同源比對并聚類成OTUs。利用QIIME 軟件計算α 多樣性指數(shù),包括觀測物種(ACE)、Chao1 指數(shù)、Simpson 指數(shù)和Shannon 指數(shù),運用Excel 2010 對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處理并制作相應的表格,用SPSS 22.0 軟件進行ANOVA 單因素方差分析和多重比較。
根據(jù)菌株的菌落特征,獲得19 株可培養(yǎng)細菌,其中核桃飼養(yǎng)的天牛幼蟲10 株,寄主轉換后桉樹飼養(yǎng)的天牛幼蟲9 株(表1)。

表1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體內(nèi)可培養(yǎng)細菌的菌落特征Table 1 Colony features of culturable bacteria in Batocera lineolata larvae
從原寄主飼養(yǎng)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分離的10 株細菌屬于厚壁菌門(Firmicutes)和變形菌門(Proteobacteria),共涉及6 個屬,其中2株(HT1、HT2)屬于腸球菌屬(Enterococcus),4 株(HT3、HT4、HT5、HT6) 屬于克雷伯氏菌屬(Klebsiella),HT7 屬于假單胞菌屬(Pseudomonas),HT8 屬于沙雷氏菌屬(Serratia),HT9 屬于拉烏爾菌屬(Raoultella),HT10 屬于Gibbsiella屬(表2)。

表2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最大相似菌株Table 2 Nearest type strain of Intestinal bacterial in Batocera lineolata larvae
從寄主轉換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分離的9株細菌屬于厚壁菌門和變形菌門,共涉及6個屬,其中2 株(AS2、AS3)屬于沙雷氏菌屬(Serratia),2 株(AS4、AS5)屬于腸桿菌屬(Enterobacter),2 株(AS6、AS7)屬于克雷伯氏菌屬(Klebsiella),AS1 屬于拉烏爾菌屬(Raoultella),AS8 屬于假單胞菌屬(Pseudomonas),AS9 屬于腸球菌屬(Enterococcus)。
2 個處理分離出的可培養(yǎng)細菌種類很相似,均分離出6 個屬的可培養(yǎng)細菌,有5 個屬為共有菌屬。其中腸球菌屬細菌Enterococcus canintestinistrain 0.23、假單胞菌屬細菌Pseudomonassp.strain THP6、拉烏爾菌屬細菌Raoultella ornithinolyticastrain YL-LS2 為2 個處理分離出的共有細菌,而Gibbsiella屬細菌Gibbsiella quercinecansstrain FRB97 為HT 組分離出的特有細菌,腸桿菌屬細菌Enterobactersp.strain YB48 和Enterobactersp.strain WA14-4-3 為AS 組分離出的特有細菌。
2.3.1 OTU 聚類分析 原寄主飼養(yǎng)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通過聚類分析分別獲得288、284、285 個OTUs,轉換寄主飼養(yǎng)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通過聚類分析分別獲得281、286、290 個OTUs,物種統(tǒng)計結果表明,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樣本中細菌共隸屬于20 個門32個綱55 個目90 個科170 個屬187 個種(表3),從樣品稀釋曲線看,隨著測序數(shù)量的增加,曲線由陡然上升趨向平緩,隨后進入平臺期(圖1),說明試驗中的6 個樣本所檢測到的微生物接近真實情況。

圖1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物種稀釋曲線Fig.1 Rarefaction curves of the observed species of intestinal bacteria in Batocera lineolata larvae

表3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高通量測序結果Table 3 High-throughput sequencing result of intestinal bacteria in Batocera lineolata larvae
2.3.2 腸道細菌的種類組成及其豐度 在門分類階元上,原寄主飼養(yǎng)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HT)和轉換寄主飼養(yǎng)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AS)腸道細菌分別屬于變形菌門、厚壁菌門、擬桿菌門(Bacteroidetes)和放線菌門(Actinobacteria)等20 個門。其中,HT 的優(yōu)勢菌門為變形菌門、厚壁菌門和擬桿菌門細菌,3 種優(yōu)勢菌豐度分別占總數(shù)的82.21%,12.59%和2.31%;AS 的優(yōu)勢菌門為變形菌門、擬桿菌門和厚壁菌門細菌,3 種優(yōu)勢菌豐度分別占總數(shù)的84.26%,4.37%和6.11%,轉換寄主飼養(yǎng)后,AS 腸道中厚壁菌門的相對豐度較HT 的降低,擬桿菌門的相對豐度則相對增加,但變形菌門仍是HT 和AS 的最主要優(yōu)勢菌門(圖2A)。
在綱分類階元上,HT 和AS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分別屬于γ-變形菌綱(Gammaproteobacteria)、芽孢桿菌綱(Bacilli)、擬桿菌綱(Bacteroidia)等32 個綱。其中γ-變形菌綱為優(yōu)勢菌綱,在HT 中占比80.72%,AS 中占比85.65%;轉換寄主飼養(yǎng)后γ-變形菌綱的相對豐度呈上升趨勢,同樣呈上升趨勢的還有擬桿菌綱,相對豐度由2.30%上升至6.10%;以及芽孢桿菌綱,相對豐度由3.19%升至11.45%(圖2B)。
在目分類階元上,HT 和AS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在腸桿菌目(Enterobacteriales)、乳桿菌目(Lactobacillales)、假單胞菌目(Pseudomonadales)、鞘脂桿菌目(Sphingobacteriales)等55 個目中均有分布。可以看出,2 個處理的幼蟲腸道優(yōu)勢菌目都是腸桿菌目,其中HT 天牛腸道中,腸桿菌目和假單胞菌目細菌豐度較高,占比分別為68.25%,12.06%;AS 天牛腸道中,腸桿菌目和鞘脂桿菌目細菌豐度較高,占比分別為84.37%和4.97%,轉換寄主飼養(yǎng)后,腸桿菌目和鞘脂桿菌目豐度升高,假單胞菌目和乳桿菌目豐度降低(圖2C)。
在科分類階元上,HT 和AS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共隸屬于90 個科。可以看出,2 個處理的幼蟲腸道優(yōu)勢菌科都是腸桿菌科(Enterobacteriaceae),其中HT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的優(yōu)勢菌科分別為腸桿菌科(68.25%),腸球菌科(Enterococcaceae)(9.08%),莫拉氏菌科(Moraxellaceae)(8.89%)和乳桿菌 科(Lactobacillaceae)(1.96%);AS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的優(yōu)勢菌科分別為腸桿菌科(84.37%)、鞘脂桿菌科(Sphingobacteriaceae)(4.97%)、纖維素單胞菌科(Cellulomonadaceae)(1.87%)和假單胞菌科(Pseudomonadaceae)(0.41%),轉換寄主飼養(yǎng)后,腸桿菌科、乳桿菌科相對豐度呈上升趨勢,腸球菌科和莫拉氏菌科呈下降趨勢(圖2D)。
在屬分類階元上,HT 和AS 樣本共注釋到170 個屬的細菌。其中HT 天牛幼蟲腸道細菌主要隸屬于腸桿菌科下未確定屬(Uncultured bacterium f Enterobacteriaceae)(29.28%)、Gibbsiella屬(15.22%)和埃希氏菌屬(Escherichia-Shigella)(11.45%);轉換寄主后天牛幼蟲腸道細菌主要隸屬于腸桿菌科下未確定屬(39.96%)、泛菌屬(Pantoea)(20.79%)、克雷伯氏菌屬(8.83%)和埃希氏菌屬(7.22%),轉換寄主飼養(yǎng)后,腸桿菌科下未確定屬、泛菌屬和克雷伯氏菌屬呈上升趨勢,而Gibbsiella屬和埃希氏菌屬則呈下降趨勢,但2 個處理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都是腸桿菌科下未確定屬(圖2E)。

圖2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在門(A)、綱(B)、目(C)、科(D)和屬(E)水平的組成Fig.2 Composition of intestinal bacteria in Batocera lineolata larvae at the phylum (A),class (B),order (C),family (D) and genus (E) levels
2.3.3 寄主轉換對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組成的影響 對獲得的OTUs 進行均一化處理后,將2 組幼蟲腸道共有和不同的OTU 繪制成韋恩圖(圖3)。韋恩圖顯示2 組天牛腸道均檢測出OTU 299 個,在這些OTU 當中,有298 個OTU是共有的,僅有1 個OTU 是特有OTU,從這些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2 組腸道細菌組成是很相似的。

圖3 韋恩圖顯示原寄主和轉換寄主飼養(yǎng)云斑白條天牛后幼蟲腸道細菌群落OTUsFig.3 Venn analysis of OTUs of the intestinal bacteria in Batocera lineolata larvae fed on original host and transformed host
2.3.4 腸道細菌Alpha 多樣性分析 本研究選取ACE、Chao1、Shannon 和Simpson 4 個常用指數(shù)分析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菌群的多樣性。由表4 可知,2 個處理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中細菌種類均具有較高的豐富度和多樣性,但寄主轉換前后的云斑白條天牛細菌多樣性無顯著差異。

表4 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α 多樣性指數(shù)Table 4 Alpha diversity indices of intestinal bacteria in Batocera lineolata larvae
昆蟲腸道復雜多樣,因此也為細菌的生存與定殖提供了獨特的環(huán)境[16]。同為鞘翅目天牛科昆蟲,多食性的云斑白條天牛與寡食性的松褐天牛(Monochamus alternatus),其幼蟲腸道的最主要優(yōu)勢菌門是相同的,都為變形菌門,但次優(yōu)勢菌門及其他優(yōu)勢菌門和菌屬之間則存在一定差異[17]。對天牛科昆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松褐天牛幼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為伊麗莎白菌 屬(Elizabethkingia)[10],桑 天 牛(Apriona germari)成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為產(chǎn)酸雷克伯氏屬(Klebsiella oxytoca)[11],青楊天牛(Saperda populnea)成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為Wolbachia屬[18],本研究中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為腸桿菌科下未確定屬,由此可看出,物種不同、蟲態(tài)不同,其腸道消化道的形態(tài)和理化性質差別很大,腸道細菌也存在很大差異,這些差異取決于宿主昆蟲的食物來源和行為特性等[19]。天牛在選擇食物來源時,體內(nèi)的感覺器官和神經(jīng)系統(tǒng)都參與作用。云斑白條天牛為多食性昆蟲,取食范圍較廣,核桃、桉樹、桑樹、楊樹等均可被其取食,而松褐天牛僅取食松科植物,欽俊德[20]給出解釋,
這可能與寡食性昆蟲的味覺對植物所含的抑食因素更為敏感有關,因此在取食行為上對食物的選擇更為嚴格,兩者的取食行為也有所不同。
腸道細菌高通量測序研究結果表明,轉換寄主后Gibbsiella屬、腸球菌屬細菌的相對豐度降低,泛菌屬細菌的相對豐度有所升高,這種差異可能是由于寄主的轉換所引起的。泛菌屬廣泛存在于自然界中,在植物、昆蟲及人類體內(nèi)均有發(fā)現(xiàn),有研究表明泛菌屬可以為宿主提供必需的氨基酸或維生素[21-22]。王瀚等[23]在核桃黑斑病病部組織中發(fā)現(xiàn)成團泛菌(Pantoea agglomerans),表明該菌會使核桃黑斑病發(fā)病增速,為害性增強。關于Gibbsiella屬細菌的研究較少,國外有學者從橡樹Quercusspp.和取食橡子的亞洲黑熊(Ursus thibetanus)口腔中分離得到該菌,研究表明它能夠產(chǎn)生胞外多糖[24]。Gibbsiella屬細菌在桑天牛[11]、松墨天牛[10]等天牛腸道中均未發(fā)現(xiàn),而朱林慧等[15]以及我們在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的研究中卻發(fā)現(xiàn)了該菌的存在,且占有一定的豐度,至于該菌是天牛腸道中本身存在的菌還是通過取食寄主后進入到體內(nèi)的,以及它在天牛腸道中起到什么作用、Gibbsiella屬細菌的具體功能等問題還需進一步研究。另外,中低豐度的腸球菌屬細菌同樣也是昆蟲腸道中常見的細菌[25-26],腸球菌屬的細菌可以產(chǎn)生乙酸鹽,能通過降低腸液的pH 值來保護宿主,還具有解毒功能[27]。張勇等[28]研究飼料類型對茶尺蠖(Ectropis obliqua)幼蟲腸道細菌多樣性時發(fā)現(xiàn)不同飼料條件下茶尺蠖幼蟲腸道優(yōu)勢菌都是腸球菌屬,該研究也表明腸球菌屬可以降低腸液中的pH 從而保護宿主。本研究發(fā)現(xiàn),寄主轉換后腸道中腸球菌屬的豐度值降低,推測轉換寄主飼養(yǎng)可能導致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中的pH 發(fā)生改變,從而導致腸球菌屬的數(shù)量減少,關于菌屬的功能及寄主轉換導致腸道酸堿環(huán)境改變的推論有待進一步研究。雖然優(yōu)勢菌群在昆蟲腸道中起到主要作用,但一些非優(yōu)勢菌種也可能在宿主的腸道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功能[29]。例如,非優(yōu)勢菌Olivibacter屬和乳桿菌屬(Lactobacillus)細菌,有研究表明,Olivibactersp.菌可導致黃瓜(Cucumis sativusL.)枯萎病,為有害細菌[30];而植物乳桿菌(Lactobacillus plantarum)則對黑腹果蠅(Drosophila melanogaster)的覓食和產(chǎn)卵均具有引誘力[31],為有益細菌。因此,在研究腸道細菌優(yōu)勢種時,也需繼續(xù)研究潛在發(fā)揮關鍵作用的非優(yōu)勢種,甚至研究未能培養(yǎng)細菌的作用。
原寄主飼養(yǎng)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與轉換寄主飼養(yǎng)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種類組成相似。2 種處理均分離得到6 個屬的可培養(yǎng)細菌,其中有5 個屬為共有菌屬;轉換寄主與原寄主飼養(yǎng)的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優(yōu)勢菌屬均為腸桿菌科下未確定屬(Uncultured bacterium f Enterobacteriaceae),2 組天牛腸道中僅檢測出1個特有OTU,寄主轉換前后云斑白條天牛腸道細菌多樣性(α 多樣性指數(shù))無顯著差異,由此可以得出,云斑白條天牛幼蟲腸道細菌群落整體多樣性比較豐富且菌群較為穩(wěn)定,短期內(nèi)改變寄主很難使其腸道細菌多樣性發(fā)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