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香?香滿憶

崔婧

五一假期最后一天，微風和煦，天空湛藍，干凈如洗。春雨后的西岐大地，顯得清新而又五彩繽紛，渭北高原的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花香。疫情反反復復，小長假也不便遠行，遂于午后和家人、朋友相約城北鳳凰山。

沒到山里，那久違的槐花香已撲面而來，淡淡的、甜甜的，放眼望去，整個山坡上滿眼都是白色，如白玉、似云朵，一團團、一簇簇在綠色的叢林中給人以清麗脫俗之美。走進槐花林，香氣沁人心脾，深入骨髓，仰頭望去，那一串串潔白如玉的花朵在翠綠的枝頭盡情綻放，真所謂“銀花垂掛三千縷，風動枝搖滿坡香”。微風中，她們推搡著、擁擠著、打鬧著，貪婪的小蜜蜂在枝頭恣意地穿梭。禁不住隨手摘下一串放進嘴里，頓時甜在口里，醉上心頭。置身其中，思緒已飛回到兒時老家的槐花林。

老家在縣城最東邊的一個小鎮上，離佛教圣地“法門寺”很近。每年槐花盛開的日子，槐花便成了一道充饑解饞的美味佳肴。常常和小伙伴相約提著竹籠，拿著竹竿去采摘洋槐花。竹竿上面是父親用鐵絲扎的鐵鉤，一鉤一旋轉一拉拽，一枝槐花就落在地上，我們便圍上去搶著捋槐花。拾起一串槐花，別在鄰家小妹的發辮上，小妹紅了臉和我追逐打鬧嬉戲。那天真無邪的笑，稚氣純凈的臉，還有那一地飄落的花瓣，那情那景多少年來一直在夢中縈繞。

在生活極其貧困的年代，槐花飯對我們來說算是美味佳肴了。槐花采摘回家后，母親把它淘洗干凈，拌上面粉攪拌均勻，上蒸籠蒸十五分鐘就可以吃了。掀開鍋蓋還沒等晾下來我和小弟就迫不及待夾一塊往嘴里塞，母親急忙吆喝“小心燙著”，吃到嘴里，槐花的甜香味道便在唇齒間蔓延開來，使人欲罷不能，吃了一碗又一碗，那香味至今讓我回味。槐花的花期僅有十多天，所以吃槐花的時間很短，總讓人意猶未盡。在童年的記憶里，槐花盛開的日子便是最開心、最快樂、最難忘的日子了。

在年復一年的期待中，我們度過了童年，走過了青年，而今我已為人妻母，并步入中年。多年來，每到槐花盛開時節，即使工作再忙，也要抽時間去野外采些槐花回來，按照母親的做法蒸著吃，可總感覺吃不出過去那種味道了。原來，我回味的其實不只是食物的味道，更多的是回憶中那些溫馨的畫面，還有忘不掉的人和物。

又是一年槐花香，在這個香氣四溢的季節，懷念家鄉的槐花林，想念兒時的玩伴，懷念母親的槐花麥飯，更懷念快樂無憂的童年歲月。愿時光不老，歲月靜好！

五月的槐花，美了這個季節，香了往昔的記憶，在這份清香里，更有著我多少的情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