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記者 何娟
有關數據顯示,我國青少年兒童總體近視率為52.7%。視力問題嚴重影響青少年兒童的身心健康,干擾正常的生活、學習和娛樂活動,影響親子關系、家庭和諧,已經成為全社會關注的重大公共衛生問題。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呵護好孩子們的眼睛,才能給下一代一個光明的未來。近日,中國人口出版社、人民日報出版社出版的《大國護眼之策》,由北京同仁醫院原眼科醫生趙陽將多年從醫經驗編寫成書,在第27個全國“愛眼日”到來之際,為廣大家長和青少年兒童獻上一部近視防控實用指南。
數據顯示,我國進行近視手術的患者人群趨于年輕化,平均年齡為25.5歲,以20—24歲的學生為主,占比超過四成,并且手術量高峰期為每年夏季。其中,兒童近視的問診也主要集中在寒暑假。
每逢暑期出兒童近視門診,趙陽一天要看100個兒童患者,醫院里拖家帶口的畫面讓他記憶猶新。近年來,因為疫情的關系,很多學生在家防疫上網課,接觸電子產品的機會隨之增多,戴眼鏡引起的諸多不便頻繁困擾人們的正常生活,因為視力問題選擇就醫的患者數量呈現上漲趨勢。

趙陽和近視患者及其家屬溝通。 (受訪者供圖)
除了視力健康問題,趙陽認為,因為近視防控引發的親子關系等次生隱患也不容忽視。“比如有些小朋友不愿配合治療,家長就把孩子近視完全歸咎于電子產品,當場在醫院嚇唬孩子,‘再這樣就不給玩手機了,沒收平板電腦’。如此一來,孩子的抗拒心理更嚴重了,也會激化家庭矛盾。”
什么顏色的光對眼睛有益?如何選擇護眼臺燈?不看電腦、不玩手機的孩子為什么也會近視?《大國護眼之策》拋出的一系列議題,直接落實到每一個家庭的日常問號。書中重點闡述的“4L法綜合防控”就是趙陽及其團隊探索的醫學成果之一,主要包括行為防控、紅光治療、佩戴離焦眼鏡、借助遠像裝置進行霧視治療這4個方面。其中,電子遠像屏可以相對完美地銜接電子屏幕,能夠充分滿足孩子長時間上網課、看視頻的需求和自由。在長期的實踐和臨床觀察中,已經有上千名青少年兒童受益于“4L法綜合防控”,實現近視的全防御——度數零增長甚至負增長。
醫者父母心,眼科醫生趙陽也是一位父親。“作為一個學齡兒童的父親,我更能體會家長們對于孩子視力健康問題的焦慮。”在愛與責任的驅使下,趙陽多年來將愛女當作“實驗小白鼠”,長期試用各種儀器設備,觀測反應、總結規律、甄別真偽。“目前,我女兒在學校是預防近視小標兵,希望她能保持下去,不要砸了老父親的招牌,哈哈!”趙陽笑著說道,轉而又有些嚴肅。能否確保女兒永遠不近視?能否幫助更多的孩子保持視力健康?這個問題,將成為他一生奮斗的目標。
“維護好孩子的視力需要18年,毀掉孩子的視力卻只要3個月。”趙陽告訴記者,學業負擔過重、過度使用電子產品、不良的用眼習慣是導致近視低齡化問題的“三座大山”。
隨著科技進步、消費升級,居民健康意識增強,人們對于眼部健康、美觀的要求不斷提高,越來越多的近視人群選擇借助手術實現摘鏡。“近視手術僅僅是為了給我們摘眼鏡,但近視的狀態是永遠沒有變化的。”前段時間,北京同仁醫院副院長、眼科主任魏文斌的一段發言在互聯網上引爆熱搜,一言驚醒夢中人,也暴露了網友們對于視力問題的認知誤區。
值得一提的是,魏文斌也是《大國護眼之策》一書的“把關人”之一,作為主審并為此書作序。在他看來,這本書結合了國內外最新的研究成果,既適合廣大家長和老師閱讀,也適合近視防控的專業人員及兒童保健醫師參考。
正是因為社會上對近視防控認識存在諸多疑問和誤區,五花八門的廣告虛假宣傳,很多家長一發現孩子近視就病急亂投醫,把寶貴的金錢和有限的時間浪費在無效的治療方案上,耽誤了黃金的防控時期。“而我們的孩子呢,從家庭到學校,在近視防控領域都缺乏科學的、成體系的引導。”趙陽認為,保護視力健康需要培養群體防控力量,建立科學的防控體系。國家確認近視為一種“可防可控”的疾病,但是與之相關的科普工作,還有亟待探索的空間。
趙陽曾榮獲2020年度“中國好大夫”稱號,在兒童近視防控、近視手術、白內障以及干眼癥防治方面具有豐富經驗,在眼科領域獲得國家專利授權和(PCT)國際專利授權20余項。從醫19年,趙陽先后發明夾持劈核技術、改良LRI散光松解技術,使得我國白內障手術進入極凈極速極安全的新時代。他所創辦的“苞薈”培訓班幫助400多位眼科醫生成功掌握白內障手術關鍵要領,數以萬計患者從中受益。
“眼科有很多分支,猶如一座座高聳的山峰。在白內障領域,現代技術已經實現登峰造極。而兒童近視防控這座山峰,我們才剛剛開始攀登。”2018年,教育部等八部門聯合印發《綜合防控兒童青少年近視實施方案》,要求學校、學生、家長以及衛生醫療部門聯合行動,積極投身近視防控。方案的出臺激發了趙陽的職業敏感性,思慮再三,他于2021年辭職離開北京同仁醫院,全身心投入兒童近視防控的星辰大海。其中,醫學科普就是重要的業務之一。
眼科學、視光學發展迅猛,很多新發現都是近10年間的科研成果,而醫學是極其嚴謹的,需要漫長的驗證。一些研究結論尚未獲得最高等級的循證醫學證據,還不足以成為學科指南或是進入專業教材,這也造成了坊間傳言眾多的現狀。“因此,關于眼科的醫學科普,任重道遠。”趙陽說。
主動添加患者為微信好友,是趙陽多年的從業習慣之一。他有4個微信號,好友超過3萬人。采訪的兩個多小時期間,其中一部手機上的微信未讀信息就累積超過200條。每天都有全國各地的網友通過即時通訊軟件與趙陽保持聯系,“相當于每天多看上百個門診”。在他看來,這不是負擔,而是寶貴的財富,這是在向患者學習,也是在幫自己進步。“術后一些微小的不適可能是正常反應,但是患者會特別擔心。如果苦等掛號復查,他們內心會更煎熬。有時候我們的手術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完美,通過跟進患者的術后反饋,會倒逼醫生去復盤和改進手術的每一個細節,避免小問題拖成大問題。”
微信問診與門診面診最大的區別在于,前者可以給患者更多的表達空間。門診時間緊、任務多,主要是醫生在單向輸出;通過微信交流,患者可以通過文字、圖片、視頻進行充分的表達,描述自身的客觀體驗,提出自己的疑惑,定期分享病情的恢復進度。“有的微信好友并沒在我這里看診,他們跟我咨詢一些我沒接觸過的診療方案、我沒用過的儀器設備,這也是在幫我完善自己的認知體系。”趙陽說。
互聯網技術的發達拓展了趙陽的問診渠道。疫情期間,他在微信、微博、抖音、百度等多個平臺開通了自己的新媒體賬號,用現代化的呈現手法、通俗易懂的語言表達,逐漸形成專業的眼科科普新媒體矩陣,收獲數百萬粉絲。
除了出版新書進行圖文科普、借助新媒體平臺答疑解惑,推動形成近視防控國家級課題、打造近視防控數字化解決方案服務平臺、建立全國近視防控公益基金、建立專業的近視防控指定機構都是趙陽未來的事業規劃。他將這份藍圖稱之為“五個一”:隨著每一個步驟逐一落地,近視防控工作一定會有質的改變,最終讓中國億萬青少年摘鏡的夢想變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