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和青橘

楊兆淇

仙人掌和青橘

本應很遠

戈壁、山谷和陰天

微風、清泉和麥田

一個掌刺密麻

一個青果紅花

這世上

可遇不可求的

莫高窟的石壁

完好無瑕的玉

海面日落的雨

此刻它們恰好的距離

每一陣風吹過

它們都相互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它們的言語

許是悲傷不寧

許是萬種風情

青澀的身軀離開了樹端

奔向盡是帶刺的雙掌

終在眉睫之內

卻要刺透心房

你問我

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組合

是啊

怎么會這么奇怪

連根生長

卻沒在風中相偎

縱使天空皎潔無云

卻共同荒廢了

日出日落

繁星漫天

是啊

怎么會這么奇怪

共同仰望天空

卻是最近又最遠

明明對面

卻隔光年

笑問我

你是什么顏色的

黑夜是黑色的

仙人掌是綠色的

青橘是青色的

你

什么顏色的沒有關系

就像此時的感受

和黑夜還是白天沒有關系

還記得一期一會

就像這仙人掌和青橘

是否相遇

冥冥中自有定數

跟尖刺、青澀、天空、黑夜都沒有關系

它們就是聚在一起

也許它們偷偷許了愿

許是要飛上天摘星潛下海攬月

許是要閱盡烽火諸侯燈火闌珊

許是要品鑒南北街巷新茶老酒

許是要體會人散夜闌燈盡羹殘

生活可能就像這個奇怪的組合

很復雜也并沒有多復雜

仙人掌和青橘敢試

世界就敢回答

也許世界也需要長大

想到這里

心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