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戀 [外二首]

胡善華

陽光撫慰殘花，葉片覆滿樹冠

季節交替，我是局外人

腳步不曾背叛距離。春天

有太多的事物令人懷念。此時

暮春的風捎來眷戀：燕子還在路上

往年不等蒲公英

將炫耀點綴大地和天空

母親會依次請

薺菜、苦菜、山野蒜們下山

與家人一起聊聊大自然

現在廚房的冰箱已經很空了

枯萎的菜心，依然

倔強地開出了嫩黃的花朵

流年的風，吹皺了光陰

從二月到今天，每次打馬經過

那些虛幻的暖

就像眼前這棵懸鈴木

枝頭上的一片枯葉，似落非落

新鮮的陽光，不合時宜地覆蓋在

茂盛的焦慮上

習慣贊美的詞毛茸茸的

從慵懶里醒來。突然一聲鳥鳴

從日子的縫隙處

陡然跌落

季節的胎記

從鋼筋水泥叢林里一退再退

唯有在夢里才能深入

鄉村夏季的主題

抵達刻骨銘心的熟悉

夜晚的村莊抱緊月色和星光

童年那些瘦下來的荒蕪

被綠風撫過曠野

在看不見的低處和看得見的高處

一些微弱的光，劃破黑暗

蛙鼓蟬鳴，總是伴隨著

一聲聲呼喚貼緊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