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分析陸游《釵頭鳳》和納蘭性德《蝶戀花》

【摘要】陸游、納蘭性德都在我國歷史上綻放了璀璨光彩，《釵頭鳳》《蝶戀花》作為他們愛的證明，不僅詮釋了兩位大家的內(nèi)心感受，也為我國留下了寶貴的文學(xué)瑰寶。本文通過對陸游《釵頭鳳》以及納蘭性德《蝶戀花》進行分析對比并提出個人看法，希望為關(guān)注陸游《釵頭鳳》、納蘭性德《蝶戀花》的人群帶來參考。

【關(guān)鍵詞】陸游；納蘭性德；《釵頭鳳》；《蝶戀花》

【中圖分類號】I109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2）07-195-03

【本文著錄格式】常潔.對比分析陸游《釵頭鳳》和納蘭性德《蝶戀花》[J].中國民族博覽，2022，04（07）：195-197.

引言

《釵頭鳳》《蝶戀花》兩首詞作都是傳世名篇，陸游在《釵頭鳳》中抒發(fā)了他愛而不得的無限感慨，納蘭性德的《蝶戀花》則在陰陽相隔中表現(xiàn)出詞人的極致深情。詞作本身并無高下，都是兩位大家的真情實感，通過對《釵頭鳳》《蝶戀花》對比欣賞，能更加深刻地探究兩位詞人寫作時不同的心緒，體會詞作的藝術(shù)魅力。因此，對《釵頭鳳》《蝶戀花》進行對比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陸游《釵頭鳳》與納蘭性德《蝶戀花》簡述

陸游作為南宋時期的偉大詩人，詩詞造詣極深，出身于書香門第的幼年陸游在金人入侵時隨家人歷經(jīng)了多次逃難。逃難期間與母舅唐誠之女唐婉相伴度過了少時的美好時光，陸唐的愛情隨著年齡增長、婚姻的締結(jié)而不斷滋生、增進，然而美好的事物往往是短暫的，陸游與唐婉雖然感情深厚，但是在陸母不斷施壓下，陸游最終選擇了與唐婉仳離。在沈園與唐婉相逢后，陸游感慨萬千，題壁作詞《釵頭鳳》，名篇至此流傳。

納蘭性德出身于正黃旗，是一位滿清貴族子弟。雖出自名門，但是納蘭性德并未沾染紈绔子弟的不良習(xí)性。《清史列傳》七十一卷形容納蘭性德“生平淡于榮利，書史外無他好”，證明了書籍經(jīng)典的閱讀對納蘭性德性格的形成和詞的創(chuàng)作有著潛移默化的影響，納蘭性德能成為清詞代表可見一斑。在納蘭性德短暫的人生中，邊塞詞與悼亡詞最為著名，而《蝶戀花》則正是他悼亡詞中的巔峰作品之一。以一片癡心對亡妻進行悼念，其情感表達(dá)極為刻骨銘心。

二、陸游《釵頭鳳》賞析

《釵頭鳳》作為傳世名篇，描寫的是陸游與唐婉的悲劇愛情，即便兩人最終未能在一起，但是二人的情誼卻在《釵頭鳳》中被世人銘記。唐婉是陸游的原配妻子，兩人原是一對恩愛夫妻，但是陸母卻對唐婉有著非常大的敵意，一直逼迫陸游休妻，最終陸母成功拆散了一對愛人。有情人無法成眷屬正是愛情悲劇的起始，陸唐二人雖不為夫妻且另行嫁娶，但是彼此之間依然有著深厚的感情。在沈園意外重逢，唐婉在得到丈夫趙士程的允許后，托人為陸游提供了酒食，而感慨萬千的陸游便寫下了《釵頭鳳》來訴說自己郁結(jié)難舒的情感。據(jù)說唐婉后來同樣以《釵頭鳳》報以回應(yīng)，陸游、唐婉的《釵頭鳳》也因此成了一段佳話。

在陸游的《釵頭鳳》中，整首詞不僅記錄了兩人的重逢相遇，在表現(xiàn)思念之情時同樣抒發(fā)了自己難以言說的悲苦心境。在上片詞中，陸游追憶了自己曾經(jīng)美好的愛情，又表現(xiàn)出了離異時的痛苦，“紅酥手……宮墻柳”，三句話便是對曾經(jīng)與唐婉同游沈園的一種回憶，由于詞作篇幅的限制，詞人無法在文章中將所有的沈園場景全部描寫出來，所以詞人巧妙地截取了代表性場景，反倒給人留下更加深刻的感觸。“紅酥手，黃藤酒”在詞中表現(xiàn)出了唐婉把盞的秀美姿態(tài)，體現(xiàn)出了夫妻恩愛時的柔情蜜意，而第三句“滿城春色宮墻柳”則為兩人把酒共處提供了一個優(yōu)美的故事背景，共賞春色是陸游對婚姻之初最美好的回憶。需要注意的是，前三句在寫出優(yōu)美畫面感的同時還用“紅”“黃”“春色”等詞語為回憶增加了色彩感。

相較于上片的前三句，“東風(fēng)惡……錯、錯、錯。”則表現(xiàn)出了陸游的痛苦心情，仿佛陸游前一刻還在追憶美好時光，享受過往的無限美好，而下一刻便認(rèn)清了事實的殘酷。“東風(fēng)惡”三個字是整篇詞的轉(zhuǎn)折點，其蘊含的內(nèi)容非常復(fù)雜。從字面出發(fā)，東風(fēng)的出現(xiàn)能給大地帶來自然與生機，而東風(fēng)以狂風(fēng)形態(tài)出現(xiàn)時，則會影響到萬物的正常生長，后續(xù)詞中提到的“桃花落、閑池閣”便是“東風(fēng)惡”所留下的結(jié)果。惡是一種象喻，即造成愛情悲劇的“惡”。對于陸游而言，母親是造成悲劇的關(guān)鍵，自己雖然不便直說，但是用另一種較為含蓄的表現(xiàn)方式來提出，“歡情薄……幾年離索”。便是“東風(fēng)惡”造成的結(jié)果，心里的傷痕無法愈合，只能借詞抒發(fā)自己的真情實感。陸游與唐婉本可以擁有美好的愛情，但是在彼此仍有感情的情況下被迫分離，這對二人來說是一種心靈上的苦痛，靈魂上的折磨。幾年的離別生活讓陸游感慨良多，正如桃花在狂怒的東風(fēng)下逐漸凋零，凋零的不只有花瓣，還有人心。“錯、錯、錯”三個字的出現(xiàn)，是陸游對于曾經(jīng)的總結(jié)，這既是對自己當(dāng)初不敢違背母親的敘述，又是對母親決定的否認(rèn)，所以其含義沒有直接表明，但是會給整篇文章帶來更加豐富的韻味。

詞的下闕從感慨過往回歸到了現(xiàn)實情境，現(xiàn)實生活中離異所帶來的打擊更顯悲痛。前三句“春如舊……鮫綃透”。寫到了陸游與唐婉在沈園重逢時的狀態(tài)，雖然沈園春色未發(fā)生改變，但是現(xiàn)下的唐婉憔悴了許多，以前的唐婉是“紅酥手”，肌膚光澤而富有美感，而如今的唐婉則在“東風(fēng)”中受到了摧殘，“人空瘦”便是唐婉受到影響的證明。唐婉與陸游一般，同樣在“幾年離索”中遭受著打擊，即便已經(jīng)與趙士程組建了新的家庭，但是依然對曾經(jīng)的情誼有著深深不舍。瘦是對唐婉的形容，而空則意味著即便陸唐二人已經(jīng)各不相關(guān)，但是依然受到相思之苦的折磨，這也是陸游在表達(dá)對唐婉的憐惜。“淚痕”一詞刻畫出了唐婉在沈園與陸游重逢時的激動心情，這不僅是她對幾年美好時光的追憶，更是對過去愛人留戀不舍的無聲表達(dá)。陸游通過委婉的表述從唐婉的容顏、體態(tài)、內(nèi)心刻畫出了其心靈深處的痛苦。

“桃花落……莫、莫、莫。”是詞作的最后部分，“桃花落”能與“東風(fēng)惡”相呼應(yīng)，雖然這幾句從表面看像是簡單的景色描寫，但是景物當(dāng)中蘊含了詞人的豐富情感。凋零的桃花與冷落的園林都是時間所帶來的變化，而兩人的感情同樣與桃花、園林一般在“幾年離索”中發(fā)生了改變，陸游、唐婉兩人都在“東風(fēng)”的狂野吹拂中受到了影響。“山盟雖在，錦書難托”是對兩人現(xiàn)狀的描寫，明明雙方依然愛著對方，但是無法真正去表達(dá)自己的“愛”，剪不斷、理還亂便是此刻陸游內(nèi)心的寫照。“莫、莫、莫”事情已經(jīng)到了如今的地步，無法補救也無法挽回，縱然內(nèi)心深處十分不舍，但不能真正說出來，因此只能無奈作罷。雖意猶未盡情未終，卻只能與對方不了了之，留給陸游自己的只剩下沉痛的嘆息。

陸游《釵頭鳳》一詞全程都在圍繞沈園進行刻畫，從曾經(jīng)到現(xiàn)下的描寫雖然代表著時過境遷，但是陸唐二人的初心從未改變，即便沈園、人心依舊，也只能在現(xiàn)實面前低頭。詞作將同一空間不同的時間與場景呈現(xiàn)了出來，從美好到苦痛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內(nèi)容形式的統(tǒng)一讓《釵頭鳳》成了一部感人至深的文學(xué)作品。

三、納蘭性德《蝶戀花》賞析

《蝶戀花》是納蘭性德為愛妻所寫的一首悼亡詞，不同于陸游《釵頭鳳》的愛而不得，《蝶戀花》是納蘭性德天人永隔下的一片癡情。《蝶戀花》作為悼念亡妻的傳世名闕，并沒有蘇軾“十年生死兩茫茫”的夢幻，也沒有賀鑄詞中的質(zhì)樸、真摯。但是作為能與蘇、賀二人并肩的詞人，容若的作品同樣能體現(xiàn)出獨特的一面。

納蘭容若歿年僅三十一歲，才華絕代的他在短暫生命中為人們留下了許多傳世名篇，而《蝶戀花》正是眾多詞作中的代表作品。“辛苦最憐天上月……成玦”，“環(huán)”是古代的美玉裝飾、形如滿月，而“玦”則是存在缺口的玉佩，狀似缺月。詞作在開篇便以月亮的圓缺來表述的納蘭性德對妻子的憐惜，憐惜中不僅有感傷，更有對妻子“盧氏”的思念。容若在開篇著重描寫月色，在月色中融入深情，既有遺憾，又有想念，在月色朦朧中為整首詞營造出一種悲情基調(diào)。

“若似……為卿熱。”情感的高漲讓納蘭若容在詞中想到了愛人，此時的明月在這里成了盧氏的替代，是容若在夢中聽到亡妻盧氏說過“銜恨愿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郎圓”的直接回應(yīng)。月輪皎潔無瑕，即便遇到冰雪與嚴(yán)寒，“我”也想給你帶來溫暖。縱觀《蝶戀花》的整個上闕，從最憐明月到不辭冰雪，容若將自己對亡妻的情感全部宣泄了出來，但亡妻身處明月，自己只能通過月下思念的方式來回憶與盧氏曾經(jīng)的美好，因此可以將詞作的上闕看作容若對盧氏思念至極的情感釋放。

下闕與上闕不同，此時的容若即便仍然擁有“不辭冰雪”的信念，但是無法真正實現(xiàn)自己的想法。“無那塵緣……簾鉤說”，相較于夢想，現(xiàn)實總是無奈，室在人亡、燕子依然，一片凄楚。現(xiàn)實中的塵緣容易斷絕，即便燕子仍然在“說”著話語，燕子的傾訴對象卻發(fā)生了改變，這是一種傷感的狀態(tài)，一個“絕”字道盡了容若心中的苦楚與無奈。

“唱罷……雙棲蝶”，詞作的結(jié)尾是典型的容若式愛情表達(dá)。對于容若自己而言，他在內(nèi)心深處對如此凄涼的結(jié)局并不甘心。“秋墳”取自李賀的“秋墳鬼唱鮑家詩”，鮑家詩是鮑照《蒿里吟》這一類挽歌，“雙棲蝶”在容若的另一首《蝶戀花》中有提到，少年時期的他與盧氏曾在朦朧的月下捉螢火蟲，并在玩耍的過程中“驚起雙棲蝶”，因此容若的“認(rèn)取雙棲蝶”就是對曾經(jīng)、對美好感情的追思。若是換一種理解，雙棲蝶還可以指代自己的情感，即容若想要和妻子永遠(yuǎn)在一起，死后化蝶共雙棲，若旁人來年要尋我，那么便請來墳前認(rèn)取吧。

在納蘭性德的心里，他早已逝去的妻子是他心中永遠(yuǎn)的白月光，妻子嬌憨少女的形象永久地停留在他心里。曾經(jīng)相戀的時光是他與妻子最幸福的回憶，通過對曾經(jīng)的美好進行追思，不僅可以讓容若抒發(fā)自己對妻子的亡思，還可以在情感中重會亡妻。納蘭性德一生寫過非常多的“悼亡詞”，詞中暗含著他的愛情理想，那便是希望自己與愛人能在愛情、青春中獲得永生。作為一名青年詞人，納蘭性德對于愛情的贊美非常熱烈，所以人們在《蝶戀花》中不僅可以看到詞人對凄美愛情的描述，同時可以感受到納蘭性德極為熾熱的內(nèi)心，看似消沉卻情感激烈，而這正是《蝶戀花》的魅力所在。

納蘭性德出身于典型的富貴之家，但是他的一生平淡而曲折，平淡的是生活，而曲折的是感情，當(dāng)其一生的知己去世后，納蘭性德便失去了歡樂，凄苦婉轉(zhuǎn)的悼亡詞飽含著他的愁思。納蘭性德無法在心中拋下自己的亡妻，所以無論如何都無法消除心中的愁緒，思念如狂、茫然無措，即便自己能唱出悲歌，但是依然無法消解自己的愁思。盧氏，是愛人、是夢想、更是心結(jié)。《蝶戀花》在情感層面真摯而動人，這也是納蘭性德與盧氏愛情的永久紀(jì)念。

四、陸游《釵頭鳳》與納蘭性德《蝶戀花》的對比分析

（一）均是一首哀婉纏綿的戀歌

人的一生總會遇到令人念念不忘的對象，唐婉之于陸游、盧氏之于容若，都是一生無法忘懷的愛人。陸游在20歲時便娶了一生摯愛的唐婉，情感上兩情相悅，生活上琴瑟和鳴，但是兩人的婚姻在外界因素的作用下被迫走向終點，來自陸母的壓力讓兩人無法長久生活下去。有人說，陸唐二人在一起三年無子，這大概便是陸母拆散二人的關(guān)鍵，因為陸母眼中的唐婉無法傳宗接代，于是便以二人玩樂耽誤前程的理由拆散雙方。無論是何種原因，終究成了無人知曉的未解之謎。對于陸唐二人，愛情與山盟海誓無法抵擋現(xiàn)實的殘酷，當(dāng)初的愛有多深刻，分別時便有多難過，重逢時便有多惆悵。曾經(jīng)的沈園是陸唐二人的愛情見證，承載著當(dāng)初的旖旎時光，如今兩人依然相愛，卻已各自嫁娶，只能在重逢時回憶過去的美好，即便雙方能感知彼此內(nèi)心的苦痛與不甘，但此生已無緣，只能將內(nèi)心的情感寄托于文字中。

不同于陸唐愛情，容若與盧氏的愛情更加讓人覺得惋惜與凄涼，容若作為富家子弟，幾乎從未遇到生活上的壓力，而自盧氏難產(chǎn)而死的那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了雙方的人生將以悲劇收場。盧氏的去世讓容若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往后余生盡活在痛苦之中。生與死的距離讓人絕望，盧氏的離去同時帶走了容若的心。對于容若而言，盧氏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會刻在腦海中，大量的悼亡詞是為盧氏所寫的寄語，曾經(jīng)的歲月雖然短暫，在容若心中卻是彌足珍貴。《蝶戀花》中的盧氏似明月，可望不可即。相較于陸游，容若是一個更加感性的人，盧氏既是心中的柔軟，又是一生的羈絆。唐婉與盧氏有著相同點，即二人都是詞人心中的美好向往，卻又因為外力而無法相伴。而不同點則是一個嫁為人婦，另一個陰陽兩隔。《釵頭鳳》與《蝶戀花》描述的都是凄苦的愛情悲劇，陸游是一種無奈的釋然，因為無緣所以只能作罷。納蘭性德則是一種相伴的信念，雖然無法再見，卻能化蝶雙棲。

（二）都運用了靈活的表達(dá)方式

1.意象唯美，情感細(xì)膩

陸游在《釵頭鳳》中利用柳、桃花與錦書等意象，加深了詞作的藝術(shù)氛圍。很多詩人都喜歡將輕盈柔嫩的柳條比作婀娜曼妙的少女，陸游便在詞中將唐婉比作了宮墻柳，唐婉雖然是曾經(jīng)的愛人，但如今只能同宮墻柳一般遙不可及。從古至今，桃花一直都代表著美人，桃花落對應(yīng)著分別之后唐婉的狀態(tài)，分開后的幾年里，唐婉雖然找到了托付余生的人，但是不可避免的憔悴不堪，而且桃花落還暗示了兩人的感情就如桃花一般凋零。詞作中的錦書指的是陸唐二人的書信，愛情的落空讓兩人無法書信傳情，即便兩顆心仍有牽掛，但相互慰藉終究不可能，只能是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對于陸游而言，曾經(jīng)的山盟海誓雖然未曾改變，但是由于婚姻的終結(jié)而無法托付錦書，一段感情只能就此作罷。

在《蝶戀花》中，容若對盧氏的情感極為深刻，“月亮”“雙棲蝶”便是其愛情的象征。夜空中的月亮極其惹人憐愛，明月中的滿月十分難得，殘月才是月亮的常態(tài)。容若與盧氏的愛情并不圓滿，早逝的盧氏讓容若的生活變得蒼白而平淡。然而多年的時間并未改變兩人的情感，面對盧氏的墳?zāi)梗{蘭容若即便高唱挽歌，卻仍然無法熄滅自己熾熱的情感。雙棲蝶是容若的一種情感寄托，只愿今后化作雙棲蝶來雙宿雙飛，理想中的愛情無須轟轟烈烈，只要能簡單的相伴便已經(jīng)足夠。

2.用詞精當(dāng)，感人至深

“紅酥手”一詞直接描寫出了唐婉的曼妙姿態(tài)，美麗而優(yōu)雅的唐婉讓陸游著迷，但是重逢后的兩人即便彼此都有留戀只能壓在心底，如今遙不可及的唐婉仍然是陸游內(nèi)心無法割舍的人，但是現(xiàn)實中的兩人只能漸行漸遠(yuǎn)。前三句字里行間都是對愛情最初樣子的美好回憶。而在“東風(fēng)惡”之后則是詞人對現(xiàn)實分離的哀婉抒寫，不可抗因素的出現(xiàn)讓兩人無法長相廝守，即使對現(xiàn)狀諸多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在下闕的詞作中，簡單的白描便直接寫出了唐婉的憔悴與內(nèi)心情感，唐婉對自己的愛意同樣深厚，但是有情人在兩下里。再見陸游時的唐婉，其內(nèi)心同樣有不舍，淚水便是對緣盡的控訴。“情深緣淺”正是陸唐二人感情的寫照，兩人在感情中都沒有錯，只是無力抵抗外界因素而發(fā)生了無奈分離。《釵頭鳳》內(nèi)容并不難懂，但在每一句每一個詞中都能傳遞出詞人愛而不得的悲傷情感，令人惋惜。

納蘭性德擅長直抒胸臆，用簡潔明了的詞語表達(dá)對亡妻的一片深情。在《蝶戀花》中容若開篇用“辛苦最憐”這種極富情感的詞語將自己的愛人比作明月，愛的人走了，但是她生活過的地方全是兩人的回憶，即便兩人生死相隔，也無法減少詞人的愛，一句“不辭冰雪為卿熱”便直接表達(dá)了愿為妻子奉獻一切的滿腔熱忱。對于容若而言，若有來生，可以沒有榮華富貴，只要能化蝶雙飛，便已了無遺憾。

五、結(jié)論

總而言之，《釵頭鳳》《蝶戀花》是陸游、納蘭性德描寫愛情的篇章，兩人的愛情是可望不可即的夢想，現(xiàn)實阻力、陰陽相隔讓兩人無法與唐婉、盧氏廝守在一起。通過對兩首詞進行分析，能看出兩人的遺憾與無奈。愛而不得、陰陽相隔正是愛情悲劇的體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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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常潔（1987-），女，漢族，山西運城人，2012屆碩士研究生，運城護理職業(yè)學(xué)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古代文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