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寧 盧寧
胃癌是全球第五大最常見的癌癥和第三大最常見的癌癥死亡原因[1]。早期胃癌無明顯臨床癥狀,容易被忽視。在東亞地區由于胃癌經常確診時處于晚期,常常死亡率較高,治療效果差,預后不理想,近些年經過不斷的努力,雖然我國胃癌發病率及死亡率有所下降,但由于我國人口基數大、人口老齡化、區域發展不平衡等相關因素的存在,可推測胃癌仍為危害我國居民身體健康的重要疾病之一[2]。胃癌的早期診斷和篩查能有效改善胃癌患者的預后,早已成為各國專家共識,隨著內鏡技術 ME-NBI(magnifying endoscopy with narrow-band imaging)、PET-CT(positron emission tomographycomputed tomography)及胃癌篩選方案的不斷發展,胃癌的早期篩檢及診斷能力有了長足的進步,像日本和韓國胃癌發病率較高的地區,死亡率大幅度下降[3-5]。但仍要看到對于基層醫院、經濟欠發達地區醫療設備相對落后,醫療技術人員相對不足,加上檢查費用相對較高,難以普及。另外常規組織病理學檢查為胃癌確診的金標準,但其有創性不適合人群篩查。內鏡、染色等技術可提高胃癌診斷率,但其要求患者耐受胃鏡檢查,不適合心肺功能較差或者其他基礎疾病患者及高齡患者。造成胃癌確診率較低。因此,簡單有效的診斷預測方法對胃癌的診斷預測愈發重要。研究表明,腫瘤細胞引起的炎癥反應對腫瘤發生發展起到重要作用,腫瘤細胞分泌的炎性介質可導致外周血中相關細胞反應性增生,淋巴細胞在抗腫瘤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6]。很多研究表明PLR在胃癌、食管癌、大腸癌等癌腫輔助診斷及預后中起到重要作用[7-9]。但關于血紅蛋白水平對癌癥患者的診斷價值研究報道較少。癌胚抗原(carcinoembryonic antigen,CEA)作為消化道腫瘤診斷常見指標,其敏感性較差及缺乏腫瘤特異性,很難單獨作為篩查消化道腫瘤指標[10-12]。因此,本研究旨在探討血紅蛋白與血小板比(HPR)、血小板與淋巴細胞比(PLR)聯合CEA對胃癌的診斷預測價值。
回顧性選取2018年1月-2020年12月在新疆軍區總醫院就診的239例胃癌患者(胃癌組)、196例胃息肉患者(胃息肉組)和226例健康體檢者(健康人群組)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胃癌組均經病理明確診斷為胃癌;(2)胃息肉組均經病理診斷為息肉;(3)健康組為在本院院體檢中心體檢的健康人群。排除標準:(1)無明確的組織病理學診斷;(2)胃癌患者在入組前已經或正在接受新輔助放化療、輔助放化療、靶向及免疫治療;(3)年齡>80歲;(4)患有血液系統疾病、糖尿病、慢性腎臟疾病、慢性肝臟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心血管系統疾病;(5)近1周服用過糖皮質激素類、非甾體抗炎類、抗血小板類等影響血液細胞的藥物;(6)近2周內出現發熱病史,1個月內輸血及獻血史,有脾功能亢進病史。根據美國癌癥聯合委員會(American Joint Committee on Cancer,AJCC)TNM腫瘤分期的第8版對胃癌組患者進行分期,胃癌組中Ⅰ期患者54例,Ⅱ期患者52例,Ⅲ期患者102例,Ⅳ期患者31例。本研究得到新疆軍區總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通過新疆軍區總醫院電子病歷系統收集胃癌組、胃息肉組和健康人群組的相關資料:性別、年齡、外周血中相關指標如白細胞計數、淋巴細胞計數、血紅蛋白、CEA 等,應用 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3進行數據整理,計算HPR、PLR。其中外周血中所有數據均為本院檢驗科檢測,全血細胞計數采用貝克曼780(貝克曼庫爾特)檢測,血清CEA的濃度采用羅氏E6000分析儀(羅氏診斷公司)檢測。
所有數據來自新疆軍區總醫院電子病歷系統,應用SPSS 25.0進行統計學分析,應用Kolmogorov-Smirnov檢驗各組正態性,偏態分布計量資料應用中位數四分位間距[M(P25,P75)]表示,三組間數據先采用Kruskal-WallisH檢驗有無差異,兩組間比較應用Mann-whitneyU檢驗;χ2檢驗分析計數資料;Graphpad prism 9繪制散點圖觀察HPR、PLR分部趨勢;采用Spearman相關系數來檢驗HPR、PLR與CEA的相關性;應用MedCalc 20.0繪制受試者工作曲線(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 curve,ROC曲線)評價HPR、PLR聯合CEA在胃癌的診斷預測價值,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胃癌組、胃息肉組及健康人群組性別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胃癌組較胃息肉組及健康人群組有較高的年齡、白細胞計數和血小板計數,除胃癌組血小板計數水平與胃息肉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186),其余組間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胃癌組較胃息肉組和健康人群組有較低的淋巴細胞計數和血紅蛋白,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胃癌組的CEA、PLR高于胃息肉組(P<0.001),同時高于健康人群組(P<0.001);胃癌組HPR低于胃息肉組(P<0.001),同時低于健康人群組(P<0.001),見表1。結合圖1可觀察三組PLR、HPR的分布情況。

圖1 三組HPR、PLR分布散點圖

表1 三組臨床特征比較

表1(續)
男性胃癌患者HPR值高于女性(P<0.05);PLR和CEA在男女胃癌患者中的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532、0.396)。HPR值隨著胃癌的原發腫瘤浸潤加深、淋巴結轉移、腫瘤分期進展在降低(P<0.05);但腫瘤遠處轉移與否的HPR值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PLR、CEA隨著胃癌的腫瘤浸潤加深、淋巴結轉移、腫瘤分期進展在升高(P<0.05),見表 2。

表2 胃癌患者不同臨床特征間PLR、HPR、CEA的比較[M(P25,P75)]

表2(續)
在胃癌患者中,HPR與CEA無相關性(rs=-0.034,P=0.606),見圖2a;PLR與CEA之間無相關性(rs=0.019,P=0.769),見圖 2b。

圖2 胃癌患者中HPR、PLR與CEA的相關性分析
HPR、PLR聯合CEA診斷胃癌的特異性較單獨CEA診斷胃癌的特異性上升。HPR、PLR、CEA的AUC面積分別為0.69(0.65,0.73)、0.73(0.69,0.77)、0.82(0.78,0.86),HPR、PLR 聯合 CEA 診斷胃癌的AUC分別為AUCPLR+CEA=0.87(0.84,0.90),AUCHPR+CEA=0.85(0.81,0.88),AUCPLR+HPR+CEA=0.87(0.84,0.90)。HPR聯合CEA診斷胃癌的AUC大于單獨CEA(P=0.038 7)或HPR(P<0.000 1);PLR聯合CEA診斷胃癌的AUC大于單獨CEA(P=0.000 1)或 PLR(P<0.000 1)。HPR、PLR、CEA聯合診斷胃癌的AUC大于CEA、HPR聯合診斷胃癌的AUC(P=0.004 8),但與PLR、CEA聯合診斷胃癌的AUC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884 2),見表3、圖3。

圖3 HPR、PLR與CEA單獨或聯合診斷胃癌的ROC曲線

表3 PLR、HPR聯合CEA對胃癌的診斷預測價值ROC曲線分析
本研究使用血常規中HPR、PLR聯合CEA對胃癌診斷預測價值進行探討,結果顯示胃癌組患者中PLR明顯高于胃息肉組及健康人群組(P<0.05),這與其他學者研究結果一致[13-15]。Lian等[14]發現胃癌組術前患者的PLR高于健康受試者,術前較高的中性粒細胞與淋巴細胞比(NLR)和PLR降低了總生存率(OS)和無病生存期(DFS)。Kim等[15]發現術前PLR較高的有明顯的不良預后。Wu等[13]發現PLR和CEA有助于區分胃癌和良性胃疾病,CEA與PLR聯合使用比單獨使用提供更好的診斷預測價值。
本研究表明胃癌組血紅蛋白水平低于正常組及胃息肉組(P<0.05),這與Liu等[16]發現胃癌患者術前貧血狀態影響患者預后的研究結果相一致。據了解,HPR在惡性腫瘤疾病中的臨床價值很少被研究。本研究發現與胃息肉組或者健康人群組相比,胃癌組的HPR值較低(P<0.05)。Hu等[17]研究指出低HPR和低血紅蛋白在直腸癌患者中也有類似表現。Tang等[18]研究了膀胱癌患者術前HPR的進展和預后價值。本研究首次探討了HPR與胃癌患者的臨床病理特征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HPR與胃癌浸潤加深、淋巴結轉移進展、腫瘤分期進展相關(P<0.05),同時研究表明男女患者HPR中位數不同,可能與男女患者血液中血紅蛋白濃度生理性差異有關。
本研究發現CEA在胃癌組患者中濃度大于胃息肉組(P<0.05),Miki等[19]發現胃癌患者循環腫瘤細胞中CEA陽性影響患者預后,同時CEA在臨床工作中有助于對腫瘤的診斷及預后分析。同時對腫瘤殘留、復發、轉移有重要意義[20]。本研究發現HPR、PLR聯合CEA診斷胃癌的AUC大于其中任何單個指標AUC(P<0.05),表明HPR、PLR聯合CEA更有利于胃癌診斷預測,操作簡單,患者痛苦小,臨床實用性強。
同時由于本研究為回顧性分析,不能完全避免選擇性偏倚,納入影響因素較局限,比如高鹽飲食、吸煙、幽門螺桿菌感染等引起胃癌高危因素在內可能影響研究結果。另外該研究是單一中心研究,樣本量較局限,期待更大的樣本量和更多中心的臨床研究。
總之,本研究發現PLR和HPR與胃癌及其淋巴結轉移、腫瘤分期顯著相關。HPR、PLR聯合CEA可提高對胃癌的診斷預測價值,為胃癌的診斷提供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