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為
以往臨床針對感染性骨缺損,通過反復多次手術清創、灌洗、引流及外固定架固定等方法控制感染,待感染控制后行游離組織移植治療[1]。但經實踐發現感染所引起的骨缺損修復較為困難,并且受反復清創手術、局部軟組織覆蓋差等因素的影響,部分患者的中遠期預后較差,存在感染不易控制、后期植骨量多、取骨區損傷等問題[2]。據研究報道,Masquelet技術治療感染性骨缺損具有令人滿意的效果[3]。與一期骨移植相比,能更好地控制感染及促進關節功能恢復。據此,本研究選取64例下肢長骨感染性骨缺損患者作為研究對象,旨在探討Masquelet技術與骨移植治療感染性骨缺損的效果及其對患者關節功能、WBC、血沉、CRP及PCT水平的影響,結果如下。
回顧性選取2018年5月-2020年7月武穴市第一人民醫院診治的64例下肢長骨感染性骨缺損患者的臨床資料。納入標準:年齡>18歲;骨缺損長度5~10 cm;術前取創面分泌物行細菌培養為陽性。排除標準:患肢存在嚴重神經血管或軟組織損傷;患肢存在短縮畸形。按照治療方法分為觀察組與對照組,各32例。兩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有可比性,見表1。患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表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觀察組予以Masquelet技術,手術分二期進行。一期手術:予以蛛網膜下阻滯聯合硬脊膜外阻滯麻醉,指導患者取仰臥位,切開原手術切口,切開后尋找病灶、拆除內固定鋼板,徹底清創后,打通髓腔,采用電鉆擴髓,且骨折端打磨至點狀出血后沖洗傷口,消毒、調配骨水泥(40 g骨水泥+2 g萬古霉素+2 g阿米卡星),調配完畢后采用骨水泥填充骨髓,并將骨折斷端1~2 cm處包裹,同時采用鋼板固定,塑形后使用冰生理鹽水沖洗,待骨水泥充分發熱放置引流管,單層縫合。二期手術:于一期手術后6~8周進行,予以一期手術相同的麻醉方法,指導患者取俯臥位,沿髂骨后緣作一弧形切口,切開后根據患者骨缺損長度,取適量中間松質骨,對側采用相同的方法取等量的松質骨,操作完畢后采用骨蠟封閉骨床、縫合切口,再協助患者取仰臥位,消毒鋪巾后沿原入路切口,直至骨水泥表面覆蓋軟組織,保護骨水泥表面灰白纖維膜組織,取出骨水泥,檢查骨床、清理髓腔,骨斷段去皮質化后采用生理鹽水和碘伏清洗,再將之前取出的松質骨剪成3 mm×3 mm小塊,置入骨折斷端纖維包囊內,留置引流管,縫合切口。
對照組予以骨移植治療。參考觀察組一期手術方法徹底清創,待清創、沖洗結束后檢查傷口有無出血點,估算植骨量,并采用無菌敷料暫時包扎,其次指導患者取俯臥位,參考觀察組取髂骨骨板內松質骨頭,待松質骨取出完畢后再協助患者取仰臥位,患肢消毒、鋪巾,骨折端去皮質化后,將松質骨置入髓腔,留置引流管,單層縫合切口,
1.3.1 膝、踝Lowa評分 評估兩組術前,術后3個月的膝、踝Lowa評分,Lowa踝關節評分標準:分別從功能(0~40分)、疼痛(0~40分)、步態(0~40分)、活動度(0~10分)四方面進行評估,以得分越高表示功能恢復越好[4]。Lowa膝關節評分標準:分別功能、疼痛、步態、活動度等方面進行評估,得分為90~100分為優、80~89分為良,70~79 分為可、<69 分為差[5]。
1.3.2 炎性指標 對比兩組術前,術后4周的降鈣素原(procalcitonin,PCT)、C反應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白細胞計數(white blood cell count,WBC)、紅細胞沉降率。于上述時點抽取兩組患者空腹靜脈血3 ml,離心處理后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測定CRP、PCT,試劑盒由武漢博士德生物工程有限公司提供;WBC、血沉采用LH750全自動血液分析儀(貝克曼庫爾特公司生產)檢測。
1.3.3 并發癥 觀察兩組術后并發癥情況,包括髂后取骨處感染、鋼板固定架釘道感染、鋼板固定架松動。
采用SPSS 22.0軟件分析本次數據,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內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組間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t檢驗,分類變量以率(%)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術前,兩組膝、踝Lowa評分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術后3個月,觀察組膝、踝Lowa評分均高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膝、踝Lowa評分比較[分,(±s)]

表2 兩組膝、踝Lowa評分比較[分,(±s)]
組別 膝Lowa評分踝Lowa評分術前 術后3個月 差值 t值 P值 術前 術后3個月 差值 t值 P值觀察組(n=32) 35.12±2.52 87.52±9.69 52.40±7.17 29.605 <0.001 41.49±5.11 87.62±10.45 46.13±5.34 22.433 <0.001對照組(n=32) 35.18±2.47 72.02±6.25 36.84±3.78 31.011 <0.001 41.52±5.08 70.05±7.96 28.53±2.88 17.091 <0.001 t值 0.096 7.604 10.860 0.024 7.566 16.410 P值 0.924 <0.001 <0.001 0.981 <0.001 <0.001
術前,兩組PCT、CRP、WBC、紅細胞沉降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術后4周,觀察組PCT、CRP、WBC均低于對照組,紅細胞沉降率慢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兩組炎性指標比較(±s)

表3 兩組炎性指標比較(±s)
組別 PCT(μg/L)CRP(mg/L)術前 術后4周 差值 t值 P值 術前 術后4周 差值 t值 P值觀察組(n=32) 7.82±2.18 0.85±0.11 6.97±2.07 18.063 <0.001 75.85±12.62 19.21±3.21 56.64±9.41 24.605 <0.001對照組(n=32) 7.80±2.12 2.46±0.25 5.34±1.87 14.515 <0.001 75.88±12.60 30.25±5.52 45.63±7.08 18.764 <0.001 t值 0.037 33.345 3.305 0.01 9.78 5.289 P值 0.97 <0.001 0.002 0.992 <0.001 <0.001

表3(續)
觀察組并發癥發生率低于對照組,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兩組并發癥比較[例(%)]
針對該病發病機制,本文認為控制炎癥和骨重建是治療感染性骨缺損的關鍵。但兩者關系相互影響,如控制炎癥,則需徹底清創,而清創過于徹底又會增加骨重建難度[6-7]。近年來,隨著醫療技術的進一步發展,Masquelet技術治療感染性骨缺損具有較為顯著效果。該術式分為兩期進行,如第一階段主要是在骨缺損處填塞骨水泥,且通過充分包裹骨折斷端誘導假膜形成;第二階段則是在術后6~8周進行,通過將自體松質骨置入包殼內,包裹骨折斷端,促進骨重建。也有研究建議采用骨移植治療[8]。與Masquelet技術不同,只需一期完成。但經實踐發現,其療效欠佳。紀振鋼等[9]研究結果顯示,經骨移植治療的對照組,出現10例骨重建失敗,并且術后早期有5例患者炎癥得到有效控制,說明自體骨移植技術效果不理想。
為了進一步佐證Masquelet技術與骨移植治療的效果,本文選取64例下肢長骨感染性骨缺損患者作為研究對象,分別采取上述兩種方法治療,結果顯示,術后3個月,觀察組膝、踝Lowa評分均高于對照組(P<0.05),由此可見Masquelet技術的效果更為顯著。其中,關節功能的恢復效果主要取決于骨愈合程度。雖然上述兩種手術方法均是取自體骨進行重建,但骨移植術中因無骨水泥填充骨髓,受徹底清創的影響,極易發生骨吸收、壞死等情況[10-11]。另外,移植骨因無纖維膜組織的保護,極易出現骨細胞和成骨細胞死亡,而死亡的成骨細胞不僅不具備成骨能力,并且會在一定程度上刺激破骨細胞,加快骨吸收,影響骨愈合[12-13]。
Masquelet技術正好與骨移植術相反,在一期手術中能夠利用清創術糾正移植骨區合并癥,為二期非血管化骨移植打下良好基礎,因此其骨愈合率更高,骨缺損鄰近關節,如膝關節、踝關節恢復也更好[8]。另外,在炎性指標比較中,發現觀察組術后炎癥控制更好。其中,PCT為評估細菌感染的早期指標;在正常情況下,血液中含量極少,但當其受到炎癥刺激,可經肝臟的巨噬細胞、單核細胞等大量產生,且其表達量會隨著感染嚴重程度而上調[14]。CRP由肝臟合成,臨床將其作為反映炎性損傷程度的特異性指標。WBC水平的上升表示機體出現損傷或感染。血沉也是一種炎性指標,其水平與感染嚴重程度成正比。基于上述炎性指標分析,術后4周,觀察組PCT、CRP、WBC均低于對照組,紅細胞沉降率慢于對照組(P<0.05),觀察組術后PCT、CRP、WBC、紅細胞沉降率水平明顯下降,可能與調配骨水泥中加用了萬古霉素、阿米卡星等藥物有關,通過抑制細胞膜上轉肽酶活性,影響細菌壁胎聚糖形成,發揮抗菌作用;同時也能阻止肽聚酶的轉肽作用,發揮殺菌效果。
綜上所述,Masquelet技術與骨移植術相比,前者效果更為顯著,不僅能改善患者關節功能,并且能減慢血沉,降低WBC、CRP及PCT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