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身體流轉到場景再構：元宇宙能否以虛興實賦能體育

劉文鑫，童 棵

前言

當前沒有人能徹底地清楚地描繪元宇宙，就如同蒸汽時代的人沒辦法想象現在的數字時代一樣，現代人很難對這個屬于下一代的東西有足夠清晰的認識。盡管元宇宙的發展還處于比較早期的階段，但當前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對元宇宙的發展與應用進行探索，透過元宇宙本質嘗試見微知著，去窺見其未來在各領域的發展趨勢。對此，通過元宇宙應用在體育領域討論，以對其未來發展提出一些預測和參考之處。

1 元宇宙中的“沙丁魚效應”與“灰犀牛事件”

1.1 科幻小說和電子游戲的“元起”

縱觀虛擬世界的進化史，現存的很多影視作品均有類似元宇宙的概念，概言之就是人戴上VR眼鏡等穿戴設備或者直接插上浸入式腦機進入一個感受上完全真實的世界。關于元宇宙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科幻小說家尼爾斯蒂芬森在1992年創作的科幻小說《雪崩》，在這本書中描繪的人們不僅在現實中生活，更生活在一個Metaverse的虛擬空間中，人們可以在這個空間工作、學習、社交娛樂，而這個Metaverse就是元宇宙雛形，在小說中被譯成超元域，顯然當前的元宇宙概念比起“超元域”更廣、更包羅萬象。

元宇宙不是現實場景的平移，而是內在體驗形式的外在化結果[1]。2021年游戲公司ROBLOX向用戶提供了一套很方便的游戲制作軟件，所以用戶都可以參與游戲制作并放在ROBLOX上，這包含平臺在招股書說：我們是一個元宇宙公司，并定義了元宇宙的基礎要素：身份、朋友、沉浸感、低延遲、多元化、隨時隨地、多系統、文明。

1.2 數字革命中的沙丁魚效應

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元宇宙概念突然開始的走紅，好像萬物皆可元宇宙，但萬物又不是元宇宙。元宇宙在世界范圍內發動了一場數字革命，在這個新概念中整個互聯網、甚至世界范圍內各行各業都被重新激活般。投資公司、科技公司紛紛進入元宇宙相關領域，在市場爆發前的行業初期，資本和技術的涌入就使其備受各個行業群體關注，它的起勢動因或許是AR、VR產業的再度造勢，亦或是游戲公司和金融資本掀起的造富神話，元宇宙的興起如同在沙丁魚群中放入了一尾鯰魚，與此同時，本就蠢蠢欲動的游戲、社交行業最先被攪動開來，激發了其它行業的積極性，為市場創造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1.3 平行世界中的時代灰犀牛

新的概念催生新的技術發展和應用誕生，元宇宙概念的爆火也讓資本瘋狂涌入、大小公司爭先超前布局元宇宙，無論是商業精英深思洞見的謀局，還是普羅大眾茶余飯后的胡侃談資，追溯元宇宙的誕生，不難發現它是時代演進、技術迭代、科技創新、追求文明道路中必定遇見的灰犀牛。根據市場研究機構Gartner對元宇宙做出的預測：到2026年，25%的人每天將至少在元宇宙中工作、購物、學習、社交或娛樂一小時。誠然，元宇宙的崛起注定會顛覆行業，新興的公司會乘著風口迅速崛起，反應遲緩的巨頭也可能會淹沒在時代洪流之中。

2 元宇宙下體育產業先機和增長點

元宇宙對于體育產業發展和模式創新來說，這個機會很大。元宇宙綜合了線上線下、虛擬現實，是一件超級富有想象力空間的事，它可以把現有的商業形態全部再做一遍，更會在這基礎上衍生出新的產業、商業模式，同時元宇宙很容易和體育結合起來，成為下一步產業增長的新故事。

2.1 基于元宇宙在體育應用的PEST的分析

2.1.1 政治法律環境

在政策紅利上：政府在政策方面給予了很大的支持，“十四五”體育發展規劃指：充分發揮科技、資本、人才、數據等核心要素在體育產業創新發展中的作用。支持大數據、區塊鏈、物聯網、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在體育領域的創新運用，打造智能健身場景，加快相關產品開發[3]。地方政府也在積極推動元宇宙的構建助力產業發展與技術攻關，政策上引領對加快推動元宇宙在傳統體育行業應用是利好契機，產業的發展需要政策引領和法規保障下有效融合企業和資本的力量，政治法律環境的保護與有助于發展體育智能智造、提升體育行業科技應用水平實現體育產業的破局。同時，這也有利催生出數字體育、在線健身、智慧傳媒等新業態，在行業機遇、市場產值、就業機會上賦予積極作用對未來遇見元宇宙提供際遇。

地方政府關于元宇宙的政策如圖：

圖一 地方政府關于元宇宙政策Fig1 Local government policy on the meta-universe

2.1.2 經濟環境

2022年花旗銀行在《元宇宙與金錢：解密未來》的報告中預測：2030年元宇宙經濟的總市場可能增長到8萬億美元至13萬億美元之間[4]。同時從各行業巨頭在元宇宙的布局來看，當前元宇宙處于發展初期，大量資金涌入對構建元宇宙起著積極效應，從資本角度而言，這有利于一個新的市場的產生，而且體育在元宇宙應用已經初現端倪，資金流向體育和元宇宙相關的產業會加快元宇宙全面構建，為產業發展提供一個良好的經濟環境。

2.1.3 社會文化環境

傳統體育在后疫情時代的困境逐漸顯現。新冠疫情不斷反復給體育行業帶來了諸多不穩定，體育行業融合虛擬現實的需求攀升，2022年澳網公開賽主辦方與元宇宙平臺Decentraland合作將比賽融入元宇宙空間，觀眾在線登陸后即可線上觀看賽事，還能在三維虛擬世界與其他觀眾互動，雖然平臺因網絡高延遲不算真正意義的元宇宙，但卻說明了以體育為核心的文娛在元宇宙里逐漸成為消費熱點，體育產業在元宇宙有值得期待的未來。

人類對精神文化追求永不止步。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生活水平的提升，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從事追求更高層次的、與精神需求相關工作，引申下，人們對于精神世界的追求的欲望是沒有頂點的，而現實生活中的資源是有限的，足夠沉浸的虛擬現實場景可以極大減低實現成本，在足夠沉浸的虛擬世界參與打球、垂釣、觀賽其實和現實沒有明顯區別。

2.1.4 技術環境

國家統一的理論探討——基于復雜性思維的視角 …………………………………………………… 朱 磊（4·26）

當前來看，VR技術在體育行業中應用已經迎來絕佳發展時機，越來越多的VR技術開始應用在體育行業，在全球智慧芽全球專利數據庫中，檢索VR、體育關鍵詞同時檢索，全球目前在該領域中共有40000余件專利申請出現，發明專利約占99%。大量專利涌現對整個體育產業變革提供良好的技術環境。元宇宙包含范圍極廣，假設把它視為基于三維空間的整個互聯網，從這個角度而言其技術范疇非常廣泛，VR技術是最重要也是基礎的環節，并且元宇宙在體育場景的應用還需要涉及體感交互技術、虛擬現實技術、可穿戴設備開發等領域，于技術環境而言，新技術研發迭代、新內容開發、專業人才等依然需要巨大的經濟成本和時間投入，當前仍面臨重重難關。

2.2 基于技術成熟度曲線的分析

當技術面向商業過程中，任何新概念、新技術的出現大多都是符合技術成熟曲線，在這個周期中會經歷大致五個階段，從科技誕生的促動期，到各種攢動因素會使其達到過高的峰值，沉淀后則達到泡沫化的低谷期，接著邁入穩固爬升的光明期，最后實質生成的高峰期。元宇宙的發展是一個漸進過程，體育可能成為最早涉及的領域。元宇宙生態建設還處于初期階段，VR、AR技術進一步成熟與廣泛普及，體育行業才能迎來真正意義上的顛覆[5]。元宇宙的誕生必然是符合技術曲線的，當前談它的愿景與設想，在很大程度上是在大部分技術在邁向成熟過程中，對未來體育場域的預測和探索元宇宙與體育融合應用的潛力。元宇宙構建根基在于堅實可靠的技術支撐，當前元宇宙的實現需要克服的是技術的制約，區塊鏈、交互、電子游戲、人工智能、網絡及運算技術、物聯網技術是元宇宙的六大支柱[6]，相關技術實質性突破體育領域也會得到全面的發展?；诩夹g成熟度曲線的分析，預計2032年以后VR、AR技術成熟元宇宙才能迎來實質生成的高峰期。

通過Gartner公司的分析和研究，繪制出元宇宙基礎技術成熟度曲線如下：

圖二 元宇宙基礎技術成熟度曲線Fig 2 Maturity curve of the basic technology of the metasverse

2.3 元宇宙下體育產業的發展策略分析

當前體育產業的類別包括健身娛樂業、競賽表演業、體育培訓業以及其他與體育相關的周邊產業[7]，元宇宙下體育發展勢必會融合新業態。根據元宇宙設想，它的實現會拓展體育空間。當前世界范圍內疫情短期內無望結束，虛擬三維空間將成為潛在需求，產業會加速發展推動技術攻關使元宇宙的應用領域拓寬，體育在虛擬空間場所進行身體運動的復現和遷移符合時代演進規律和科技迭代要求。對此，體育產業和元宇宙的結合主要會呈現以下四方面的發展。

健身娛樂突出場景再構與身體流轉。元宇宙主要是使用AR、VR技術創造出虛擬的平行世界，伴隨計算機算力、網絡速度的提高，網絡社交、支付平臺的完善和成熟，將營造一個跟現實平行的虛擬世界，且在平行世界中存在另外的一個虛擬的我?，F實的體育運動可能受到場地、體質、天氣等制約，但虛擬的我將擁有無限的創造力，戴上設備進入元宇宙即可體驗沖浪、攀巖、滑雪、等運動項目，因此現實體育活動參與中的制約、障礙和邊界在元宇宙里都會被打破。

競賽表演擁抱沉浸感與低延遲。元宇宙能突破物理條件束縛將賽事以更沉浸、互動的方式展現給觀眾，使參與者經歷科技感與沉浸感交融的觀賽新體驗。在競賽表演中，元宇宙中科技能給觀眾一個更沉浸式的觀賽體驗，觀眾不用去現場就能身臨其境，在體育賽事開啟“上帝視角”。當元宇宙與賽事結合程度逐漸深化，觀眾也將獲得更低延遲感、更多沉浸感的多維互動體驗，同時觀感上得到持續的升維。

體育培訓健身趣味與交互結合。元宇宙階段對體育產業的影響也會集中在“體育技能”培訓方面。疫情防控常態化下保證全民健身的必要性和持續性成為難題。學校體育課、健身房、體育館是體育培訓的主要場景，但向元宇宙演進的過程中，VR等技術帶來創新，原本枯燥傳統運動將改觀。體育健身和體育培訓朝著趣味化、交互化、數據化發展，傳統體育課堂、線下健身等體育活動會衍生新的形式。當前體感游戲的發展已經昭示著體育健身逐漸游戲化轉變，體感游戲可以認為是元宇宙的初期形態，所以未來體育培訓和健身行業中，元宇宙的終極形態并不是超越一切體育活動虛擬化發展，但它卻具備虛擬交互和情感聯結多重功能。

體育周邊迎來顛覆與創新。在平行世界中參與體育活動，會促進體育產業更豐富和多樣，并在體育產業創新上體現。人在現實生活的實踐具有局限性，根據體育起源勞動說與游戲說的假設，在虛擬世界中人們對運動參與的渴求會將創造平行轉移，并在平行世界中創新體育運動的賽事種類、顛覆體育運動的參與方式、開發新的體育板塊。在元宇宙中，對于現實制約的打破，體育產業的發展方式會連帶產生變化，例如，在元宇宙中必須使用的腦機接口、MR裝備、VRAR設備等，這些器材融入到體育產業后，體育產業會進入快速爆發的高利潤階段，誕生新的產業巨頭，甚至體育市場增長方式將重塑。

3 元宇宙何以為體育賦能

3.1 互聯網的嬗變顛覆體育認知

媒介是連接人的全部社會關系的紐帶，而媒介迭代之“新”就意味著為這個紐帶的連接提供了新的尺度、新的內容和新的范式[8]。圍繞體育延伸而來的話題至始至終是繞不開互聯網的，而互聯網的嬗變帶來新交互、新平臺將直接作用人們的體育參與，繼而顛覆體育形態，對傳統體育的影響更甚。元宇宙場景具備四個突出要素：數字替身、虛擬社交網絡、虛擬經濟和虛擬情境?；谌S虛擬環境交互的元宇宙設想，在新平臺帶來的新特性體現在場景上的新顯示和新交互，元宇宙創造出新的視覺體驗、參與體驗、體育認知，甚至賦予體育新定義。元宇宙的出現打通了人參與體育新的方式。體育是鮮活的、豐富的、能動的，體育的特殊是它帶給人的治愈力量是無可匹敵的，運動員可以以一種振奮人心的方式與觀眾相連接，而媒介的迭代意味著體育參與權的重塑和身份轉變，每一個人在平行世界里既可能是觀眾，也可能是參與者，無論是物理的還是數字的，哪怕現實生活中毫無運動天賦的人，只要有意愿參與便可以置身其中，都是真實的，在虛擬世界里面我們可能更真實，比真實世界更舒適和更具有創造力。

3.2 傳統體育產業鏈條革新

體育產業的關聯效應使其具有相對的穩定性與延續性，傳統體育產業主要圍繞著體育娛樂和休閑展開，與之相關的體育產品和體育組織衍生出相關的服務模式與商業形態。在元宇宙時代定義里，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的虛擬替身，通過這個虛擬替身可以在虛擬世界里進行沉浸式的體育參與。在這樣的一個場景設置下，很有可能現有體育的呈現方式、觀看方式、參與模式都會發生改變，虛擬社交和虛擬情景的突出，傳統的體育賽事和體育媒體遭遇的沖擊是首當其沖的。體育娛樂與休閑涵蓋了體育賽事、體育媒體，當其中一個環節的改變就會牽動整個行業格局，為了延續這個穩定整個體育產業都會迎來轉型升級。

3.3 元宇宙發展推動體育形態

當前互聯網已經成為工作、生活的重要組成方式，元宇宙作為互聯網的下一代形態，按照這個邏輯推演，元宇宙中人類生產實踐的常態更像是大勢所趨，人類的生活方式隨著科技的變革逐漸改變，技術主導改變生活可能讓人被迫進入元宇宙。與此同時，隨著經濟的發展物質水平的提高，全民體育、終身體育成為一種社會共識，群眾體育，電子競技，社區體育人數攀升、蔚然成風。中共中央辦公廳《關于構建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的意》提出：2025年，更高水平的全民健身公共服務體系基本建立，人均體育場地面積達到2.6平方米，經常參加體育鍛煉人數比例達到38.5%[9]。人們體育參與已經向常態化發展，但是人均體育場地面積依然不高，元宇宙能否在平行世界拓寬體育場域，體育需求和元宇宙是否能形成新的契合點，眼下或許沒有超越現實的體育活動出現，但這并沒有限制人類探索的想象力?？v觀目前的產業，一些產業已將發揮了部分元宇宙概念，體感游戲和電子競技是被認為最有可能實現元宇宙的發展方向之一，意味著體育產業大概率將成為現實局限破圈的先鋒，虛擬平行共享空間構建下的第一產業，更重要的是元宇宙的發展將對體育現有現實進一部擴充，虛實結合的新場景對體育不斷賦能，使體育在虛擬空間呈現別開生面。

4 小結

1.元宇宙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過程，它的實現尚需時日，當前人們對元宇宙的理解是抽象的，但確信無疑的是這個概念的形成和實現會推動整個人類文明的進步，推動體育產業的良性發展。

2.元宇宙模糊了虛擬和現實的界限，虛擬和真實或許沒有界限，抱著樂觀的態度和激動的心情去期待體育行業在元宇宙走向成熟，假以時日，技術足夠發達時，身體接受的反饋足夠真實能夠騙過大腦，人們每天在元宇宙花費的時間比現實生活更多、虛擬替身比現實身份更為重要的時候，人們在其中進行體育實踐和在現實中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