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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傳統到現代:中國女性文學的前世與今生(下)

2022-07-04 12:30:24閻純德
名作欣賞 2022年9期

宋代發達的商業文化,促使女性文學繁榮,出現了中國文學史上兩位重要的女詩人——李清照和朱淑真。她們的詩,無論是思想深度還是藝術高度,都可以與同時代的男性著名詩人比肩,甚至更勝一籌。

社會變遷是直接影響文學興衰的因素。宋朝因外族入侵而移都江南,政治中心的轉移帶來經濟與文化教育中心的轉移,也直接影響了文學的變遷。宋代——北宋219年,南宋152年,從“北”到“南”,這使江浙一帶的社會和經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這種變化又直接影響到人文素質的變化。

首先,就文化而言,自孔子以降,公元前134年漢代的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使儒學開始變質,到了宋明,社會變遷致使“宋明理學”將儒家思想徹底演化為統治階級的正統思想。北宋的程顥、程頤,南宋的朱熹、陸九淵,他們或強調“性即理”“理”或“天理”乃是世界的本源,或強調天地萬物在我心中,心為本體,“心即理”,心乃是宇宙的本源。總之,無論是“理學”還是“心學”,盡管后世在哲學層面給予許多褒揚,但是,當其偏離原來儒學的真諦,發展為愚民的封建倫理以及與原儒學背道而馳的“存天理,滅人欲”的“三綱五常”,就真正把女人打到了十八層地獄。那么,在這種專制文化的壓迫下,為何能產生李清照、朱淑真這樣的優秀詩人?我以為,“人之初,性本善”,人靈魂里的“真”“善”“美”“圣”都是生而有之,對于“惡”的反抗也是生而有之。這種天性,尤其對知識者,無論男女,無不如此。另外,金兵攻陷汴梁(開封),入主中原,北宋亡;徽宗九子趙構偏安臨安(杭州),稱南宋。無論是北宋還是南宋,經濟與文化都是空前繁榮的時代,商業貿易繁榮,教育與科技都有很大發展。陳寅恪甚至說:“華夏民族之文化,歷數千載之演進,造極于趙宋之世。”《清明上河圖》再現的是北宋汴梁“錦繡芙蓉國”的一派繁華景象。可以說,那時的宋朝,很有些歐洲“文藝復興”之勢。

強勢的程朱理學沒有淹沒文學的蓬勃之勢,宋王朝南遷的傷痛對當時的文人傷害尤深,這些影響都給李清照、朱淑真這樣的女詩人在創作上增加了思想和感情的新因素,給女性文學的成熟與發展帶來了新前景。

李清照(1084—1155),號易安居士,山東齊州章丘人。早年生活優裕,詩詞風格閑適。金兵入主中原后,流寓江南,丈夫病故,境遇凄慘悲苦,詩詞風格由悠閑而沉郁傷感,悲嘆身世,懷念中原。她的詩詞語言清麗,善用白描,藝術上別是一家,是中國詩詞的一座高峰;所著《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皆散佚。后人輯《漱玉詞》,今有《李清照集校注》和《金石錄》。

她的作品總是自辟蹊徑,獨出心裁。早期代表作有《如夢令》: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平淡、自然、清麗、和諧,呼之欲出。言盡而意未盡,耐人尋味。心境、意境,兩境契合,優美怡人,展示了人間一派和平境界。《點絳唇》: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倚遍闌干,只是無情緒!人何處?

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一剪梅》:

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詩人以花自喻,傷春,惜春,慨嘆易逝的青春。她寫閑愁和閨房里的“寸腸千縷愁”,寫閑花、閑草和閑情,絕妙工巧,意味雋永。

當金兵橫掃中原,李清照移居江南后,生活大變,心情大變,詩詞大變。尤其晚年,雖然她還寫花寫草,但其閑情逸致則完全變了味道;她寫愁,再也不是閨房之愁,愁情變成了國恨家仇。“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寫的是鄉愁。逃難中寫下《添字采桑子》:

窗前誰種芭蕉樹?陰滿中庭。陰滿中庭,葉葉心心舒卷有余情。 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

1134年,李清照流亡金華,國運維艱,愁壓心頭,游雙溪寫下那首著名的《武陵春》: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還有《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聲聲慢》濃縮了詩人一生的情愁、國愁、家愁,詩寫物便是寫人。無論是在北宋還是在南宋,無論是身邊小事還是家國大事,李清照都能妙筆傳神,含蓄雋永,風韻、神韻、情感、思想,渾然一體,寫出別人難以企及的作品。李清照的詩詞以柔美著稱,寫盡了孤獨、悲涼、凄苦。但她筆下也有豪情萬丈的陽剛之氣,其家國情懷滌蕩著一部中國文學史。

除了寫詞,李清照也寫詩。感時詠史,情辭慷慨,是她詩歌的風格。她的詩有《詠史》《烏江》《曉夢》《春殘》《夜發嚴灘》《題八詠樓》等。1131年即南渡第二年,趙明誠任京城建康知府時,城里發生叛亂,身為地方長官,他用繩子縋城逃走。丈夫的行為使她深感羞愧,為此夫婦失和。在他們沿長江漂流至烏江鎮時,李清照留下千古絕唱《烏江》(又題《夏日絕句》):“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她在充滿愛國激情的《上樞密韓公工部尚書胡公》(二首)序中言其身世,也訴說晚年的蒼涼情懷:“……有易安室者,父祖皆出韓公門下。今家世淪替,子姓寒微,不敢望公之車塵;又貧病,但神明未衰落,見此大號令,不能忘言。”她雖貧病交加,心里想的還是國家,詩中之愁依然是政治之憂和民族之痛。她歌頌韓肖胄的凜然大義:“愿奉天地靈,愿奉宗廟威。徑持紫泥詔,直入黃龍城。”“脫衣已被漢恩暖,離歌不道易水寒。”她最后的臨別贈言是:“子孫南渡今幾年,飄零遂與流人伍。欲將血淚寄山河,去灑東山一抔土。”她還寫過一篇歌頌木蘭橫戈揮師疆場的《打馬賦》,譴責宋室的無能,抒發暮年之志。

李清照生于亂世,“以心抗世,以筆喚天”,“以平民之身,思公卿之責,念國家大事;以女人之身,求人格平行,愛情之尊”。這位被封建社會“役使”的歌者,在秋風苦雨的悲劇中,最后以寂寞、哀愁和堅毅的個性,“集國難、家難、婚難和學業之難于一身,凡封建專制制度所造成的政治、文化、道德、婚姻、人格方面的沖突、磨難”,都在她的詩詞文里得到了展現。

中國文學史歷來視李清照為婉約派,但她的詩詞從一開始就有大氣如虹,不讓李白、辛棄疾之豪放。早年尚未出閨閣之時,因聞“蘇門四學士”之一的張文潛的詩而和之:“五十年功如電掃,華清花柳咸陽草。五坊供俸斗雞兒,酒肉堆中不知老。胡兵忽自天上來,逆胡亦是奸雄才。勤政樓前走胡馬,珠翠踏盡香塵埃。何為出戰則披靡,傳置荔枝多馬死。堯功舜德本如天,安用區區記文字。著碑銘德真陋哉,乃令神鬼磨山崖。”此詩傳出,即令文場騷動,她的詩詞富有情思,傾訴了對生命的感悟,飽含著溫暖撼人的力量。

李清照后半生顛沛流離,孤身江南。1129年趙明誠病故后,不久她嫁給了只有貪欲之心的張汝舟。他們同床異夢,此公對她時有拳腳相加。心存高潔的李清照,寧可下獄,也要告倒張汝舟,與之分手。在程朱理學的籠罩下,宋朝是中國專制社會男尊女卑最為殘酷的一個時代,男人可以妻妾成群,女人卻不可再嫁,再嫁就是“不終晚節”。依照法律,妻告夫,不管輸贏,都要坐牢兩年。李清照以其“欺君之罪”告倒了張汝舟,在她大名的護佑下,只坐了九天牢獄;面對專制禮教,她卻成為最早沖破黑暗閘門獲得婚姻自由的勝利者。

李清照改嫁又離婚一事,這在專制社會是件大事;如果從“女性意識”來評論那更是了不得的大事,尤其在程朱理學極盛的時代。但是,不可思議或不可能的事實發生了,她堅毅地追求自由,這是專制制度下少有的勝利者。

李清照漂泊的晚年,直至客死江南,再也沒有“少年的歡樂,中年的幽怨”,情愁家愁早已化入云煙,唯國破家亡之愁苦附身,她含蓄蘊藉、悲切哀婉的詩詞雖為說愁,實為寫志,執著的陽剛之氣,成為她的心態、心志和心聲。李清照的詩詞傾吐、抒發的情懷,早已遠超古代一般知識女性的“女性意識”。鄭振鐸在《中國文學史》中說:“她是獨創一格的,她是獨立于一群詞人之中的。她不受別的詞人的什么影響,別的詞人也似乎受不到她的影響。她是太高絕一時了,庸才作家是絕不能追得上的。無數的詞人詩人,寫著無數的離情閨怨的詩詞;他們一大半是代女主人翁立言的,這一切的詩詞,在清照之前,直如糞土似的無可評價。”

在中國文學史上,另一位與李清照齊名的女詩人是南宋多情才女朱淑真,其凄怨哀美的詩詞藝術高度,常被史家與李清照相提并論。

朱淑真(約1135—約1180),號幽棲居士,生于仕宦家庭,祖籍安徽歙州。《四庫全書》說她是“浙中海寧人”,另一說她是浙江錢塘(今浙江杭州)人,是唐宋時期留下作品最豐盛的女詩人之一。

朱淑真天生靈秀,博通經史,琴棋書畫皆精,尤工詩詞,風流蘊藉。十九歲時由父母做主,嫁給志趣相異的市井俗吏為妻。婚后,“巧妻常伴拙夫眠”是她愛情生活的寫照。她曾隨丈夫宦游吳越,但是這個俗夫不僅愛尋花問柳,還納小妾,迫使朱淑真離他而去,甚至她還嘗試皈依佛門。不幸的婚嫁,無聊的生活,令她紅顏薄命,抑郁而終。

朱淑真曾自編詩詞集,死后被父母付之一炬。但她的詩詞流播甚廣,宋代魏仲恭(即魏端禮)因常聽街談巷議,惋惜這位含恨離世的才女,1182年便將其流布于文朋詩友間的作品緝為《斷腸集》(共十卷370首詩,現存310多首)、《斷腸詞》(原八卷約200多首詞,現存一卷32首)和《璇璣圖記》傳世。

魏仲恭在序中說:“比在武陵,見旅邸中好事者往往傳頌朱淑真詞,每竊聽之,清新婉麗,蓄思含情,能道人意中事,豈泛泛所能及?未嘗不一唱而三嘆也!”說到她的死,則說:“其死也,不能葬骨于地下,如青冢之可吊,并其詩為父母一火焚之,今所傳者百不一存……予是以嘆息之不足,援筆而書之,聊以慰其芳魂于九泉寂寞之濱,未為不遇也。”魏仲恭與朱淑真為同代人,此序所云,應是真實記錄。其后,明代田汝成說:“淑真抑郁不得志,抱恚而死。父母復以佛法并其平生著作荼毗之。”(《西湖游覽志》)

盡管女詩人的作品受到文人和百姓的激賞,但因有悖于傳統倫理,便受到衛道士的撻伐,指責她的詩詞為“閭巷荒淫之語,肆意落筆”。但那個時代并不是所有文人都是“衛道士”,明代大畫家杜瓊為朱淑真的《梅竹圖》題詞曰:“觀其筆意詞語皆清婉……誠閨中之秀,女流之杰者也。”

雖然,臨安唐佐為之立傳,但關于她的婚姻、愛情、創作,甚至死亡,人們所知甚少,認為朱淑真是一位謎一樣的女子。時空茫茫,她留給人們的凄婉詩詞,遠比其模糊的背影要清晰真實得多。我們可以從其清麗的詩詞中,真實地聽到一位女性的心聲。

因朱淑真抒寫不幸的婚姻和愛情的痛苦,后世稱她“紅艷詩人”。她的詩詞“早期筆調明快,文詞清婉,情致纏綿”;婚后詩詞頗多幽怨之音,且表現大膽。

南宋詩人況周頤在《蕙風詞話》中評論朱淑真與李清照詩詞之差異時說:“淑真清空婉約,純乎北宋。易安筆情近濃至,意境較沉博,下開南宋風氣。”其實,作家作品的思想與藝術之差異,不僅與作者所處時代和地域不同有關,更與作者自身的不同處境相關。

朱淑真的詩詞總是獨出心裁,《生查子·元夕》就是她的杰作之一: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盡管這首斷腸名作與其許多詩詞風格一致,但衛道者卻說此詞為朱熹所改,又說朱熹所作,后來干脆將其編入蘇軾的集子中,連《四庫提要》都說此作“非”朱淑真之作,理由是:女人怎么可以“人約黃昏后”?怎么可以“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如此“出格”的詞,不該是女人所為。

朱淑真關于元宵的詩詞不止一首,《元夜詩》就是她關于“元夕”的一首絕妙之作:“火燭銀花觸目紅,揭天吹鼓斗春風。新歡入手愁忙里,舊事驚心憶夢中。但愿暫成人繾綣,不妨常任月朦朧。賞燈那待工夫醉,未必明年此會同。”人稱此詩與《生查子·元夕》有著同工異曲之妙。

愛情之苦無處傾吐,她便借詩詞表達自己的心情。《減字木蘭花·春怨》就是一首名作:

獨行獨坐,獨唱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春寒著摸人。此情誰見,淚洗殘妝無一半。愁病相仍,剔盡寒燈夢不成。

這首詞以五個“獨”字,寫其孤獨、痛苦得坐臥不安的情狀,“淚洗殘妝”,愁夢不成,寫盡了人生之苦。她的另一首名作《菩薩蠻》,也將一位深受專制重壓的女詩人形象呈現在人們面前。這位斷腸詩人詩詞創作上的主要成就即表現在此類作品之中。不妨再舉數首詩詞,以示這位女詩人的思想、情懷和詩美的高度。

《謁金門·春半》:

春已半,觸目此情無限。十二闌干閑倚遍,愁來天不管。好是風和日暖,輸與鶯鶯燕燕。滿院落花簾不卷,斷腸芳草遠。

《蝶戀花》:

樓外垂楊千萬縷。欲系青春,少住春還去。獨自風前飄柳絮。隨春且看歸何處。綠滿山川聞杜宇。便做無情,莫也愁人苦。把酒送春春不語。黃昏卻下瀟瀟雨。

這兩闋詞,前寫愁,后惜春,都是意境清幽,尤其后者,抒發春之眷戀,實則是借多情楊柳、聲聲杜鵑、瀟瀟暮雨,深沉含蓄地抒發懷春傷春之情和對人生的眷戀。

據黃嫣梨《朱淑真研究》考證,朱淑真的丈夫納妾遠宦,她回到娘家,沒有斷過與少女時代的情人幽會,這說明她不認命,大膽追求自己的幸福;馮夢龍在《情史》里根據朱淑真的兩首元宵詩詞結論說“淑真殆不貞也”。這意味著什么?丈夫納妾,她不貞!不貞,意味著反叛。朱淑真的詩詞有八十處用“愁”,二十處用“恨”,這都是淚水和斷腸寫就的。這“愁”字多了,“愁”變成了“仇”!

宋代是中國古代女性文學的第一座高峰,除了李清照、朱淑真,還有張玉娘、吳淑姬、魏夫人、蘇小妹、唐婉等眾多的女詩人、女詞人。她們的詩詞都有個性,無論是“斷腸”的吶喊,還是以“梅”“菊”自比自憐,或是惜春傷時,相思懷遠,都是借意象“自吐肝膽”,除了一定的憂患意識和詠物言志,最多的還是表現女性“斷腸”的生活狀態,“斷腸”的“芳草”生生不息,此種對真愛的渴望與追求,便是她們那個時代女性的心聲和生而有之的生命意識,也就是女性意識的覺醒。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中國漫長的歷史進程中,改朝換代只是新的復興起點。歲月流轉,世事變遷,文學總是踏過前朝的腳印,不斷延續和發展自己的精神。

文學的繁榮,總是與經濟相依為命。宋元明清,接續發展,為中國文學添加輝煌。宋代以降,閨秀文學和青樓文學作為中國傳統女性文學的主體,隨著經濟的發展而繁榮,到了明末清初,開始呈現真正的繁榮。

宋元相續,喜好文墨、擅長詩詞的張玉娘(1250—1276)是連接兩代的著名女詩人,人稱其文才可與李清照、朱淑貞、吳淑姬比肩,著有《蘭雪集》(二卷),被譽為“宋代四大女詞人之一”。《山之高》是她的名詩:“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遠道,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憂心,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堅,我操冰雪潔。擬結百歲盟,忽成一朝別。朝云暮雨心去來,千里相思共明月。”除了寄托哀思、情愁與愛情悲歌的《山之高》《拜新月》《卜歸》《古離別》,也有抒發民族氣節與愛國精神的《凱歌樂府》《塞上曲》《詠史·謝東山》《從軍行》等。

元代除了來自宋末的張玉娘,還有孫淑(字蕙蘭,約1304—約1328),著有《綠窗遺稿》,其詩作“閑雅可頌”;生于儒學世家的鄭允端(1327—1356)著有《肅庸集》(一卷);賈蓬萊(?—1362),著有《絮雪集詩》《閩雜記》;曾手書《金剛經》的著名女書畫家、詩詞作家管仲姬(管道昇,1262-1319),著有《梅花詩集》,有一首《我儂詞》:“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似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這就是女性維護愛情與尊嚴的呼吁書!

明清女性作家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各有差異,但作品就是她們“傾訴”的“鏡子”。她們的斷腸詩、哀怨詞,或情致纏綿,或幽怨傷感,或激烈悲壯,皆是面對現實的有感而發。

明末以降,尤其清代二百多年,溫婉靈秀、能詩善文的江南女作家多如天上的星星,光明燦爛,江浙則是女性文學的搖籃。這些女性作者只是歷史和文獻留下來的一個部分,而因戰亂和歲月流逝淹沒在歷史長河里的女性作者則是一個未知數。中國以大家閨秀為主體的家族群體形式的女性寫作,是世界文學的一個奇跡,有著作或編著傳世的女性作家多達四千余人。這些女性作者,幾乎都是出身于書香門第,有著優渥的生活,詩書畫從小就是她們人生的組成部分。

沈氏元末遷居吳江,歷時四百年,這個家族共誕生文學家近一百四十人。朱彝尊在《靜志居詩話》中這樣贊頌沈氏家族:“門才之盛,甲于平江,而子姓繼之,文采風流,代各有集。”沈氏文采風流當然包括女性,沈素瑛、沈大榮、沈倩君、沈宛君、沈靜蒪、沈媛、沈關關、沈憲英、沈華曼、沈少君、沈蕙端及嫁入沈家的張倩倩、李玉照、顧孺人等,都是有著作的閨秀女詩人。

葉氏文學家族也是久負文名,葉紹袁與著名曲作家沈憬之女沈宜修結婚后,使葉氏女性文學代代相傳,以沈宜修及其女兒葉紈紈、葉小紈、葉小鸞、葉小繁為中心,還有與葉氏聯姻的沈智瑤、沈蕙端、周慧貞、沈華鬘、沈樹榮、顏繡琴等,組成了明清江浙燦若群星的兩大女性詩群。

沈宜修之妹、才情不在李清照之下的沈靜蒪(字曼君)著有《適適草》,極善小詞:“春未盈,蝶睡輕,柳外東風吹恨生,日長花氣清。瘦魂驚,一聲鶯,羈住愁魔不放行,遙山翠半醒。”沈宜修之女,中國文學史上第一位女戲曲家葉小紈(字蕙綢,1613—1657)著有雜劇《鴛鴦夢》,還有詩集《存余草》。自幼聰慧、懷志高遠的葉小鸞(字瓊章,1616—1632),十三歲填詞賦詩、能琴擅畫,十七歲夭折,著有《返生香》,她的深沉之作如《九日》:“風雨重陽日,登高漫上樓。庭梧爭墜冷,籬菊盡驚秋。陶令一樽酒,難消萬古愁。滿空云影亂,時共雁聲流。”不涉世事的她,其詩心確有“末世”的氣氛。

除了江南家族的女性作家群體,山東孔氏歷代女性詩人群體也不可小覷。孔氏家族的女性詩人包括孔麗貞、孔素瑛、孔傳蓮、孔繼孟等孔家女孫,以及顏小來、葉粲英、蔣玉媛、葉俊杰等孔家女媳各二十余人,每人均有詩詞專集或詩作行世,共計刊刻詩詞專集三十余部。

明代除了這些文學世家的女性作家,還有馬守貞(1548—1604),著有《湘蘭子集》及傳奇《三生傳》;涉獵群書、博學善文的名妓梁小玉,著有《嫏嬛集》《千家記事珠》《詠史錄》《諸史白卷》《山海群國志》《草木鳥獸經》《古今女史》《古詩集句》《樂府驪龍珠》和傳奇《合元記》;詩人兼劇作家梁孟昭(1560—1640),著有《墨繡軒吟草》《山水吟》《山水憶》和傳奇《相思硯》;被稱為“一代作手”,詩作清新幽異,又長于作曲的江南才女阮麗珍(1607—1653),著有傳奇《燕子傳箋》和雜劇《夢虎緣》《鸞帕血》;沈靜蒪(字曼君),所著《適適草》包括詩、曲、文、賦,不僅“清新卓穎,真情自適”,還頗具竟陵學派之風;“詩巧慧俊冷,不作淺浮小語”的彭琬(字玉映),著有《挺秀堂集》(又名《夢月軒集》);“忙里不知秋色老”“才情兩足”“名句絡繹”“意境英氣而闊大”,與其姊彭琬“時稱雙璧”的彭琰,著有《閑窗集》。

這里要提及一位從中國古代詩壇走失的女詩人倪仁吉(1607—1685),她是“繡、畫、詩、書”四藝俱絕的才女,尤工于詩,著有妙入秋毫的《凝香閣詩稿》(即《凝香閣集》,1665年刊印,輯詩300余首)。她的農家詩被譽為“千古一絕”,“語言通俗、生動、樸素,似乎隨手拈來,不事雕琢,卻顯出意境的深遠”。她以對農村生活的真情,從一個農村普通女子的角度,分“春”“夏”“秋”“冬”四季,專寫“紡紗”“織布”“刺繡”“樵夫”“漁夫”“牧童”“割麥”“耘秧”“車水”“灌水”“種豆”“栽芋”“澆瓜”“剝棗”“種麥”“翻耕”等,系統記錄農事活動、民俗民風及山川風物,抒發了對農村生活、勞動和祖國河山的熱愛,為歷代女詩人所少有,“填補了中國文學史的空白”。此舉《即景之一》為例:“露冷池蓮曉更愁,折來聊向膽瓶留。小樓又有霞光入,妝點紅衣一段秋。”這種心境和意境,可謂光彩照人!再如《凝香閣詩稿》中的《題畫詩》,“設意中之景,想景中之人,寫人中之畫,作畫中之詩,對其景而其人呼之欲出,而其人之才與情亦無不畢出”,可謂構思獨特,立意高遠。

倪仁吉是一位“好媳婦”“好妻子”“好母親”,在成長的過程中,經歷了人生的創痛和悲苦、人性的扭曲與壓抑,在其人格自我完善和塑造中,人性的掙扎和解脫,才使她成為詩人。

朱光潛說:“大詩人先在生活中把自己的人格涵養成一首完美的詩,充實而有光輝,寫下來的是人格的煥發。”詩、詞、文、賦、題跋皆工的清代才女沈彩(1772—1837),著有《春雨樓集》(十四卷,其中詩詞七卷),收錄其詩、詞、文、賦、序、題跋480余首(篇),作品私人化、紀實性強,“還原了侍妾心靈世界的婉曲與幽妙”,是清代侍妾生活與傳統家庭夫、妻、妾關系的極佳個案文本,真實再現了傳統家庭中的夫妾關系,也是底層女性生存狀態和日常生存的一面鏡子。“我本青云侶,失足墮塵寰。飄颻鸞鳳群,逸興不可刪。拾翠弄蔻茞,采香佩蘭蕳。麻姑向我笑,手挽雙髻鬟。”“簪花妙格幾曾慳,萬里鯨波到海山。不似唐宮一片葉,只隨溝水向人間。”詩作淺而不俗,其作品雖多為閨閣生活實錄,但也不乏底層的凄苦哀怨!袁枚有閨中三大知己女詩人:其一,嚴蕊珠,著有《露香閣詩稿》(1803年刻本,詩89首),其詩清新嫵媚,多為自然山水的抒寫;其二,席佩蘭(1760—1829),著有《長真閣詩稿》(七卷)、《傍杏樓調琴草》,其詩“天機清妙,音節琮琤;其三,金纖纖(名金逸,1770—1794),著有《瘦吟樓詩》《虎山唱和詩》。另外,袁枚對著有《湘筠館詩》的孫云鳳(1764—1814)也是美語相加,他在《二閨秀詩》中云:“掃眉才子少,吾得二賢難。鷲嶺孫云鳳,虞山席佩蘭。”袁枚對著有《香奩詩話》的金燕也是評論甚高:“字字出于性靈,不拾古人牙慧”,還稱“似此詩才,不獨閨中罕有其儷也”。

心性豪俠的女詩人沈善寶(1802—1862),不僅有《鴻雪樓詩選初集》《鴻雪樓詞》傳世,還以十余年之精力,編輯了《名媛詩話》(12卷),對千余清代女詩人多有翔實的梳理與記述,奠定了道光與咸豐時期(1821-1860)清代女性文學的實績。

清代有無數才女作家,除了著有《天雨花》的彈詞女作家陶貞懷及著有《再生緣》的陳端生(1751—1796),重要的女詩人還有王貞儀、吳瓊仙、季嫻、王端淑、蔡琬、江珠、惲珠、許禧身、許之雯、蘇慕亞、楊蕓、施淑儀、薛紹徽、陳蕓等。

晚明以降至清季,不僅有血親姻親家族式的女性寫作族群崛起,就連女性詩社也以家族化、地域化現身,諸如蕉園詩社、清溪吟社、秋紅吟社、泰州仲氏女子社、常州張氏四女社、建安荔鄉九女社、湘潭梅花詩社、成都浣花詩社等,還有與文士關系密切的青樓文學,那些女性作家,盡管她們多出身于書香門第富庶之家,但她們熟悉底層女性的生活,其作品不僅再現了女性的生存狀態和精神生活,不少作品也揭示了底層女性的思想感情。除了詩詞,還有戲曲創作,都促進了中國傳統女性文學的發展與繁榮。

一種新的文化思想不一定非得是已有文化的全部“遺傳”,一般說來,經濟才是文化生長的沃土。當歷史走過晚明踏入清朝的大門,始自晚唐與宋代的東南沿海商業經濟的崛起,使得中國社會有了資本主義的萌芽,文化人的意識形態自然而然地異化出新的思想,文化也就在這些新的色彩中綻放出從未有過的嶄新花朵。

孔孟與程朱是兩條道上跑的車,清初思想家、教育家顏元曾說“必破一分程朱,始入一分孔孟”。李贄、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都是明末清初的大儒思想家,他們的思想之新前所未有:消解和反對“理學”“心學”,批判程朱理學“存天理,滅人欲”的思想,認為穿衣吃飯就是“人倫物理”,“理學”“心學”都違背了孔孟旨意,離堯舜禹授天下本旨甚遠;挑戰孔子及其儒家思想的正統地位,反對神化孔子和獨尊孔孟之道,認為孔孟之言也絕非“萬世之至論”,反對封建禮教,反對男尊女卑,提倡男女平等,主張婚姻自主,追求平等與個性,認為“人人皆可以為圣”,“圣人不曾高,眾人不曾低”(李贄:《焚書》)。黃宗羲提倡民主思想,“天下為主,君為客”,“天下之治亂,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主張以“天下之法”取代皇帝的“一家之法”。顧炎武認為“善為國者,藏之于民”,提倡“利國富民”、明道救世,懷疑君權,還提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王夫之提出均天下、反專制、反禁欲主義。他們離經叛道,都是那個時代的思想先驅和“異見者”,他們的哲學與思想反映了資本主義萌芽時期的訴求,是儒學發展史上第一次生發出的“民主”元素,對中國近代新思潮的到來有所啟蒙。

當儒學行走至清末民初及“五四”時期,“叛逆”思想發展到了巔峰,以魯迅為首的知識界對孔子和儒家思想進行了無情討伐。我們研究者多以為“五四”新文化思想是受了西方思潮的陶冶,其實也深受清代那幾位大儒思想的影響。這是儒學命運遭遇嚴厲考驗的一個時代,孔子從“圣人”被貶為“孔老二”。現在回頭仔細研討魯迅那一干人馬“打倒孔家店”之因,實際上所反的主要就是“獨尊儒術”和宋明“理學”和“心學”對于儒學的利用與誤讀所演繹的那些偷梁換柱、貽害無窮的封建禮教。

中國古代的女性文學,長期不被史家重視,他們不自覺地受傳統意識鉗制,面對文學,只知有男而不知有女,不能一視同仁,或是沒有以足夠的激情和理性認知女性文學之于中國文學史的貢獻,這就造成了在中國文學史上,除了蔡琰、李清照等數人之外,大多數女性作者都被淹沒在中國文學的深海里。這些被“缺席”的古代女性作者,正是中國文學應該發掘的財富。

清末民初,風雨如晦,那是中國歷史記憶中的一個非常時代,或者說是中國由此走向光明的開始。那時由于受帝國主義列強的壓迫,中華大地經歷了太平天國的農民革命和改良派的變法維新。知識界的覺醒締造了“救亡圖存”的意識,中國社會思潮伴隨著政治、經濟、文化的動蕩,文學上便出現了一個“秋瑾時代”。秋瑾是中國女性文學轉型期的一個關鍵的代表人物。這個時代,秋瑾向死而捐軀,文學上的激昂慷慨,預示著中國女性文學從傳統到現代的過渡時代的到來。

秋瑾于光緒元年出生于廈門一個官宦之家,從小在家塾攻讀經史詩詞,十余歲就能作詩填詞。1900年,秋瑾在北京目睹八國聯軍搶劫燒殺,這給了她極大的刺激,開始讀新書新報,關心時事,又因與丈夫不和,她要沖出家庭牢籠,謀求自立,立志與男子共同負起救國救民、改造社會的責任,以達到“驅胡興漢、男女平權”。1904年她到日本留學,先后與陶成章等人以“反抗清廷,恢復中原”為大業,組織“共愛會”“十人會”“洪門天地會”。她自號“鑒湖女俠”,另號“競雄”,其意是要與男性競爭英雄。秋瑾主張民族革命與女權運動齊頭并進,在東京創辦《白話報》月刊,宣傳推翻清廷、男女平權,關心女子教育,反對纏足。1905年秋瑾加入“光復會”和孫中山的“同盟會”,翌年回國,在上海創辦“中國公學”,為喚醒婦女創辦白話《中國女報》。1907年,她與徐錫麟策劃的皖浙起義失敗,決心用自己的頭顱撞擊“警鐘”,以殉難喚醒國人。秋瑾被捕后,在酷刑審訊時,回首長夜三千年,她長嘆一聲,只寫了七個流傳至今的大字“秋風秋雨愁殺人”。當年,農歷六月六日(1907年7月15日),年僅32歲的秋瑾,在紹興軒亭口從容就義。秋瑾代表了女性的真正覺醒。

“秋風秋雨愁殺人”是秋瑾對“革命”未能成功的萬般無奈和失望,其中蘊藏著她對國家和民族未來的巨大關懷。這一點,可從她的《致徐小淑絕命詞》中得到印證:

痛通報之醉夢猶昏,悲祖國之陸沉誰挽。日暮途窮,徒下新亭之淚;殘山剩水,誰招志士之魂?不須三尺孤墳,中國已無干凈土;好持一杯魯酒,他年共唱擺侖歌。雖死猶生,犧牲盡我責任;即此永別,風潮取彼頭顱。壯志未酬,雄心未渝,中原回收腸堪斷!

秋瑾一生短暫,其偉大精神,就在于追求國家獨立自主。她的“新亭口之淚”的大氣象,就是留給未來的曙光。她一生不僅為民族家國,也為女性的解放、自由平等做出了前無古人的努力,被譽為中華女性解放的第一位精神導師!這一點,可從她的詩文中得到充分證明。她的許多信箋都流露了革命心聲,《敬告中國二萬萬女同胞》《警告我同胞》和《中國女報發刊詞》等都是她偉大精神的深刻昭示。

雖然太平天國洪秀全時期就提倡白話文,頒布了《戒浮文巧言諭》,提倡“總須切實明透,使人一目了然”;“詩界革新導師”黃遵憲(1848—1905)也提倡“我手寫我口”、俗語入詩;編輯《白話叢書》和創辦《無錫白話報》的裘廷梁(1857—1943)發出“白話為維新之本……崇白話而廢文言”的口號,但都沒有得以實踐。秋瑾是近代以白話寫作的第一人。1905年她到日本后開始以白話寫文章,比五四新文化運動前夕的陳獨秀、胡適、魯迅等所提倡的白話文運動要早十多年。

世界上最不平的事,就是我們二萬萬女同胞了……當初那些腐儒說什么“男尊女卑”“女子無才便是德”“夫為妻綱”這些胡話,我們女子要是有志氣,就應當號召同志與他反對。(《敬告中國二萬萬女同胞》)

聽晨鐘之初動,宿醉未醒;睹東方之乍明,睡覺不遠……然則具左右輿論之勢力,擔監督國民之責任,非報紙而何?吾今欲結二萬萬大團體于一致,通全國女界聲息于朝夕,為女界之總機關,使我女子升級活潑,精神奮飛,絕塵而奔,以速進于大光明世界;為醒獅之前驅,為文明之先導,為迷津筏,為暗室燈,使我中國女界中放一光明燦爛之異彩,使全球人種,驚心奪目,拍手而歡呼。(《中國女報發刊詞》)

這就是秋瑾的聲音!

從清季民初到“五四”時期,追求光明的女作家,叛逆,反抗,是她們作品精神的核心。秋瑾、徐自華等人,就是這個時代的代表!

秋瑾的結拜姐妹徐自華在秋瑾就義后寫下了《滿江紅》,其愛國之心、憂民之意溢于言表:“……亡國恨,終當雪;奴隸性,行看滅。嘆江山已是,金甌碎缺。蒿目蒼生揮熱淚,感懷時事噴心血。愿吾儕,煉石效媧皇,補天闕。”

秋瑾豪爽雄健的性格、為國為民的大仁大義之精神,成為中國女界第一面昭示解放的旗幟。在文學上,她的詩文所體現的女性意識,無論當時還是現在,都位列前沿。因此,秋瑾是中國女性文學從傳統向現代轉型的代表。她的詩文褪去了傳統的哀婉色彩,代之以劍拔弩張風格。

清末民初的女性文學,其思想和藝術有異于以往的女性詩文,是中國女性文學從傳統到現代的過渡期。這時期除了秋瑾,還有郭筠、徐自華、呂碧城、張默君、崔震華、楊步偉、尹銳志、沈慧蓮、呂云章、鐘明志、曾寶蓀、冼玉清、沈亦云等女性作者。她們多數都具有一定的新思想,熱誠參與拯民救國,反抗壓迫,爭取自由平等和國家富強。她們也許不清楚儒家“經世致用”和法家“富國強兵”的含義,但她們心里都有一個并不清晰的“民國”或“共和”。從她們的詩文中,我們既可體認到新思潮和革命對于女性的影響,亦可窺視到女性對推動社會進步的貢獻。

起自“五四”時期,至20世紀末,中國文學界迎來了陳衡哲、冰心、凌叔華、廬隱、石評梅、袁昌英、馮沅君、丁玲、陳學昭、沉櫻、謝冰瑩、蘇雪林、白薇、馮鏗、陸晶清、濮舜卿、蕭紅、趙清閣、方令孺、安娥、羅淑、羅洪、關露、葛琴、彭慧、林徽因、張愛玲、蘇青、梅娘、楊剛、田琳、白朗、草明、李伯釗、顏一煙、王瑩、鳳子、曾克、楊絳、林海音、琦君、艾雯、徐鐘珮、胡品清、羅蘭、張秀亞、孟瑤、郭良蕙、繁露、畢璞、華嚴、嚴友梅、童真、劉枋、張曉風、林文月、蕭麗紅、袁瓊瓊、曾心儀、廖輝英、蕭颯、三毛、歐陽子、蓉子、林泠、席慕容、張香華、李昂、施叔青、季季、蘇偉貞、朱秀娟、聶華苓、於梨華、陳若曦、瓊瑤、趙淑俠、林佩芬、朱天文、龍應臺、黃慶云、亦舒、西西、程乃珊、林燕妮、周潔茹、周桐、林中英、懿靈、嚴歌苓、虹影、林湄、張翎、呂大明、盧嵐、九丹、鄭敏、菡子、陳敬容、李納、林藍、柳溪、宗璞、茹志鵑、劉真、柯巖、黃宗英、韋君宜,以及諶容、張潔、葉文玲、張抗抗、霍達、舒婷、戴厚英、王安憶、王小鷹、王小妮、陳染、林白、方方、池莉、張燁、張真、葉夢、斯妤、張辛欣、張雅文、凌力、馬瑞芳、航鷹、陸星兒、竹林、趙玫、唐敏、黃蓓佳、喬雪竹、陳祖芬、張欣、胡辛、徐小斌、蔣子丹、畢淑敏、鐵凝、徐坤、遲子建、殘雪、葉廣岑、馬麗華、劉索拉、蔣韻、田珍穎、王英琦、斯妤、須蘭、王旭烽、馬曉麗、馬秋芬、皮皮、素素、孫惠芬、薩仁圖婭、韓小蕙、萬方、張悅然、周曉楓、馮秋子、袁敏、遇羅錦、林子、伊蕾、翟永明、唐亞平、海男、傅天琳、陸憶敏、薩瑪(崔衛平)、藍藍、林雪、李小雨、李琦、康橋、虹影、張曼菱、路也、馮晏、空林子、王妍丁、瀟瀟、朱文穎、林娜北、冷夢、葉梅、林湄、張翎、周潔茹、金仁順、安如意、盛可以、任曉雯、周瑄璞、魏微、魯敏、喬葉、戴來、葛水平、姚鄂梅、付秀瑩、馬小淘、滕肖瀾、霍艷、七堇年、毛竹、毛尖、蘇瓷瓷、娜夜、廖一梅、納蘭妙殊等。至今中國作家協會的女會員,大約有三千人。她們高舉“解放”的旗幟,撘乘文學春潮,乘風破浪,集結于中國女性文學的現代廣場。

清代至今,女性詩文作品的集輯刊印和出版也是一個奇觀,重要的文獻研究著作有《名媛匯詩》(鄭文昂編,20卷)、《名媛詩歸》(鐘惺與譚元春合編,36卷)、《名姝文燦》(張嘉和輯,10卷)、《婦考》(收錄明清女詩人女作家4000余人,作品4000余種)、《小檀欒室匯刻閨秀詞》(徐乃昌編撰,10集100家107卷;光緒二十四年校刊,20冊)、《閨秀詩抄》(16卷,宣統元年刊本,8冊)、《中國婦女文學史》(謝無量著,上海中華書局1916年版)、《玉棲述雅》(況周頤著,1921年,1940年出版)、《閨秀詞話》(雷瑨、雷瑊著,1925年出版)、《清代婦女文學史》(梁乙真著,中華書局1921年版,陜西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中國女性的文學生活》(譚正璧著,光明書局1930年版)、《中國現代女作家》(賀玉波著,現代書局1932年版)、《中國女性文學史》(譚正璧著,此書系作者對《中國女性的文學生活》修改潤色與訂正版;光明書局1935年版)、《歷代婦女著作考》(胡文楷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57年版)、《中國女性文學史話》(譚正璧著,天津百花出版社1984年版)、《中國古代婦女史》(劉士圣著,青島出版社出版1991年版)、《“娜拉”言說:中國現代女作家心路紀程》(劉思謙著,上海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二十世紀中國女性文學史》(盛英主編,天津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當代中國女性文學史論》(林丹婭著,廈門大學出版社1995年版)《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在中國》(林樹明著,貴州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雙調夜行船——90年代的女性文學》(徐坤著,山西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女性詞史》(鄧紅梅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中國女性文學新探》(盛英著,中國文聯出版社1999年版)、《二十世紀中國女作家研究》(閻純德著,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2000年版)、《浮出歷史地表——現代婦女文學研究》(孟悅、戴錦華著,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女性文學教程》(喬以鋼、林丹婭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7年版)、《中國當代女性文學簡史》(任一鳴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20世紀中國女性文學史》(曹新偉、顧瑋、張宗藍著,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中國古代文學簡史》(蘇艷霞、李靜著,復旦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等。

文人墨客無意中留下了不少關于女性作者的寶貴文獻,尤其清末至民國和“五四”時代,而20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對于傳統女性文學的關注,似有停滯,1976年之后,對于傳統女性文學之研究之風又漸漸吹起,到了21世紀,此風才又吹遍了大江南北。而20世紀新文學之女性文學研究,除了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及其屬下的中國女性文學研究委員會常開學術會議,各個大學開設的“女性文學研究”“女作家研究”課程及碩士、博士研究生的研究課題也很多,數百家雜志也都在刊發此類研究論文。

1976年后緣于英國維尼吉亞·沃爾夫的《自己的房間》和法國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等西方女性主義理論著作在中國的傳播,中國學界乘女性創作之風,其研究也繁榮起來。一時間,關于女性文學、女性解放文學、女性主義文學爭論不休。關于“婦女文學”與“女性文學”,譚正璧先生說:相比之下,“后者更強調了女性的獨立與自尊”。何為女性文學?我一直認為:女性作家創作的文學作品是“女性文學”!“女性意識”既包含女性與生俱來的自然屬性,也包含耳濡目染的社會屬性,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精神,小視野,溫柔溫情兒女情長,大視野,豪邁的國家前途與命運,都屬于女性文學內容。

從傳統到現代,說不盡的中國女性文學的前世與今生。這個大課題,期待年輕學者寫出中國女性文學獨一無二的輝煌歷史,為子孫后代留下一個紀念。

2022年4月29日于神州半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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