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春來早

陳俊虎

新疆之大，山川地貌之豐饒，成就了新疆獨具魅力的自然之美。南疆的克孜勒蘇柯爾克孜自治州坐臥于天山和昆侖山之間。春風和煦，陽光明媚，晴空萬里，遠處的慕士塔格峰白雪密覆，證明了低海拔的山峰亦有略施白霜之景，在藍天的映襯下顯得端莊、素雅。

廣袤無垠的大地上用新疆特有的纖細挺拔的白楊圍出了村子，拓寬了道路的邊界。此時，村外道路上的白楊剛剛修剪側枝，等距排列并掛有國旗和標語，在青蔥之白的楊樹底色下更加凸顯國旗之耀眼。

道路兩邊統一風格的民房依次排開，用黃墻紅瓦、木柵欄圍出了房墻外小小的菜園，雕刻著維吾爾族特色木雕的大門兩邊掛有紅底黑字的春聯，還有貼在一側大門的方形年畫，如“魚娃送福”“蓮年有余”，古樸自然，色彩鮮艷。大門正前方用木板搭建的瓦房框架早已安裝到位，面前的水渠充滿了流動的活水，偶有一群鴿子落下一字排開啄飲，間或嬉戲跳躍，長喙黑羽的大烏鴉蹦跳過來，一起遠飛而去。

村外田中紅棗樹、核桃樹已經修剪整齊，果樹間排列開錐形的農家肥延伸很遠。田頭上頭戴鴨舌帽、身穿黑大衣的老漢，三五成群，目光聚向堆肥的田地，討論著什么，又思考著什么。蘋果樹空隙中圍滿了人群，只見果樹枝時不時落在地上，村民看著果樹交流著，放眼望去，這一群熱情的勞動者在一望無際的果園中顯得特別突出。第一茬冰川融水緩緩流進了泛綠的麥田，水過之處，靠近田壟的灰土吸飽水后立刻蔫兒了下來，水潤的細綿沙土貼實了麥苗。長壟的麥田仿佛一夜之間醒來，麥苗遒勁挺立，爭相生長。

鎮上歡快起來了。東方紅牌拖拉機穿梭不斷，拖著重物緩緩而過;飼料店鋪更加熱鬧，碼放整齊的袋裝飼料高過屋頂，人們一袋一袋扛著裝到電動三輪車上，還不時拖著維吾爾語特有的長調。打馕夫妻早早忙碌起來，前店后坊的模式干凈、整潔，丈夫站在馕坑前壓坯、扎花、刷料、貼馕、鉤馕一氣呵成，妻子把剛出爐的馕整齊排列在鋪有艾德萊斯綢紅布的木架上，不一會兒各式各樣的馕擺滿了架子，在紅布的映襯下更顯金黃圓潤，香飄四方。路邊花壇補充新土的師傅，一邊移栽新苗，一邊夸贊馕誘人的味道。鎮外的田地中一下多了很多粗大的葡萄藤，遠遠望去，有的村民合力從土堆中挖出藤子，有的披著上衣坐在田間吃著馕片，一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一邊笑容滿面地喝著杯中奶茶。旁邊的電線桿上貼著一人，下面一人不時遞上各種工具，爬上爬下，不吝氣力，兩人還不時和田間勞作的村民打著笑聲。遠離城鎮，礫石鋪地，道路兩邊黑色滴管延伸開來，密密麻麻，就如同裸露的毛細血管網，滋養著每一棵樹苗，牢牢地捍衛著道路的暢通。

臨江之畔，璞石無光，千年磨礪，溫潤有方。南疆頑石吸天地之靈氣孕育出和田美玉，南疆春風暖意洋洋，伴著冰川融水，一起流入南疆大地。看，高大杏樹開始點露粉黛，每天多一分俏;聽，校園鈴聲脆響急促，催著南疆兒女快步前進，一起追逐夢想;盼，南疆葡萄上架，伴著種下甜瓜種子，葡萄綴滿果園，瓜果飄香，甜蜜一年又一年。

南疆的春天沁潤無聲，人間感之，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