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
2012年,挪威船級社有限公司和梅農經濟學研究所等國際機構聯合發布“全球領先的海事之都”研究報告,并形成了一套以航運中心、海事金融與法律、港口與物流、海洋科技、城市吸引力與競爭力為主要維度的國際化評價標準。后來,我國學者將“全球領先的海事之都”翻譯為“全球海洋中心城市”。五年后,《全國海洋經濟發展“十三五”規劃》明確提出要“推進深圳、上海等城市建設全球海洋中心城市”。可以說,在對全球海洋中心城市的戰略關注上,國內與國外幾乎是同頻的。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依托城市進一步挖掘利用海洋的經濟社會價值,已成為全球擁有海洋資源國家共同的行動自覺。
“全球領先的海事之都”研究報告與我國國家戰略所提的概念有著本質區別。從前者的評價指標體系看,其聚焦點為建設國際航運中心,金融、法律、科技、物流等內容作為配套支撐要素而存在,并且城市吸引力與競爭力也成為助推這些“硬實力”發展的“軟實力”,總體上屬于經濟范疇。而我國所提的概念,則是超越了單純的經濟范疇,從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戰略全局出發,系統涵蓋陸海統籌、人海和諧、經濟與社會協同、國內與國際海洋治理,是建設海洋強國和“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依托。
要準確把握我國發展戰略中的“全球海洋中心城市”內涵,可以對其中的關鍵元素進行拆解。首先是“全球”,體現的是影響范圍。全球影響力意味著強大的國際資源配置能力,包含物流、貿易、政策、制度等多個層面高度開放的發展導向。其次是“海洋”,這是核心稟賦。理論上,一座城市擁有海洋資源,就具備了建設全球海洋中心城市的基本條件。但在現實發展中,一座城市要成為“海洋”城市,關鍵是如何更好地利用海洋資源,實現城市與海洋共同發展。再次是“中心”,代表了功能定位。例如,國際航運中心、高端海洋服務業中心、海洋科技中心等集中體現了發展的特色優勢。“中心”覆蓋的領域越大越廣,功能便越完備,整體的發展能級就越高。最后是“城市”,這是載體也是落腳點。一方面,從發展路徑看,陸海需要統籌,城市作為經濟活動的主要承載空間,能夠對海洋發展形成有效支撐;另一方面,從發展目的看,海洋提供發展驅動力,最終是為了提升城市的綜合實力,全方位惠及經濟社會,輻射帶動更大范圍的發展。
上述四個元素既概括了“全球海洋中心城市”的一般特征,也交織構成了不同城市的戰略辨識度。以上海和深圳為例,按照具有全球影響力的標準,梳理城市與海洋的發展契合點,上海的功能定位聚焦國際航運和全球城市影響力,深圳則在海洋戰略新興產業和城市綜合治理方面具有突出優勢。因此,在打造全球海洋中心城市辨識度上,上海重點凸顯“國際航運中心+全球海洋治理”,深圳則主攻“海洋經濟+海洋治理”。
就寧波而言,同樣是基于上述考慮,著眼于發揮港口運輸、先進制造、人文地理等優勢,在建設全球海洋中心城市的戰略目標選擇上,錨定了港口航運、海洋經濟、海洋科創、海洋金融、文化交流、濱海宜居六個方向。同時,面對海洋這樣一個新興治理領域,開啟全球海洋中心城市建設的新征程,對于當下的寧波是十分必要的。寧波需要以這樣的方式,進一步加強陸海統籌的戰略規劃和頂層設計,形成更好的跨區跨部門協同體系,推動海洋與陸地之間的資源要素更加充分地相向融合發展,增強海洋領域的科創能力和產業競爭力,壯大港口和制造業發展優勢,為建設現代化濱海大都市增光添彩。
責任編輯:姚穎超8752C3A6-FC28-4A30-B66F-5905A8BEC50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