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體覺醒：教師培訓的重要依據

【摘 要】教師培訓是終身教育思潮下的產物，“成人視角、能動學習、行為改進”是教師培訓主體覺醒的關鍵要素。對教師培訓主體的審視與澄清，是新時代教育變革發展對教師培訓的必然訴求。其中“學會融入世界：為了未來世界生存的教育”是總方向，成人視角是前提，能動學習是關鍵，行為改進是目標，全面激活教師主體意識的覺醒是教師培訓的終極力量，即基于主體覺醒，為了主體覺醒，成就主體覺醒。

【關鍵詞】主體覺醒;能動學習;行為改進;教師培訓

【中圖分類號】G45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5-6009（2022）46-0025-04

【作者簡介】朱光成，南京市棲霞區教師發展中心（南京，210028）校長，正高級教師。

2020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報告《學會融入世界：為了未來世界生存的教育》，指出人類和地球的可持續發展是一體的，教育應圍繞相互依存和相互聯系的原則重新配置教育資源。顯然，提供教育服務的教師成為一種“公共資源”，為動態發展的教育留下了一個開放的價值空間。從這個意義上看，教師培訓屬于重新配置教育資源中很重要的一種形態，伴隨著這個形態的日趨完善，教師的生命向著未來打開，打開的不僅僅是視野和思想，還有心靈。印度哲學家克里希那穆提認為，教育就是解放心靈。“解放心靈”無疑是教師培訓的靈魂所在，而學會融入世界則是教師培訓的主旨所歸。以“成人視角、能動學習、行為改進”作為教師培訓主體覺醒的關鍵要素，對教師培訓主體審視、澄清與回歸，是對教師培訓中教師主體失落的倫理面對。教師培訓應該向著更好的主體生活而去。

一、 對教師培訓主體的審視

主體，一般是指事物的主要部分。本文中教師培訓主體是指接受培訓的教師。

1.對教師培訓主體的應然觀照

“教育就是解放心靈”的表達，讓教師培訓的價值一下子清澈澄明起來。從這個意義上看，教師培訓的價值，就是解放教師，讓教師這個主體的視野被打開、生活被融通、身心被舒展、心靈被釋放、思想被碰撞、夢想能馳騁、經驗能共享、未來能創造，一種融入世界的美好隨之而來。培訓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被充分體驗。

2.對教師培訓主體的應然期待

在社會實踐中認識和改造世界的人，是世界的主體。他創造著屬于人的有意義和有價值的世界。從這個意義上看，人是教育的創造者，教育系于教師的覺醒，教師培訓就是喚醒教師創造教育的潛能。尼采曾說：“真正的教育者理應是你的解放者。”教師培訓的主體，理應懷揣著“成為他人的解放者”這一訴求或使命，以解放自身的方式具身參與培訓全程。唯有如此，教師培訓之于“為了未來世界生存的教育”，才會更加有力量、有內涵、有價值。這就需要教師培訓的主體具有創造的潛質，具有解放他人的價值追求，具有自我解放的意識覺醒，具有主動引領和影響他人的作為和擔當，還有對教育變革的敏感力。

3.對教師培訓主體的應然面對

教師培訓，有廣義和狹義之分，更多時候二者兼具，相互作用。廣義的教師培訓涵蓋了所有的教師活動。教師每天的工作現場就是培訓場，所有教師都是培訓主體。狹義的教師培訓，指各級各類的專項研修和專題論壇，研修班學員與參加論壇的教師便是培訓的主體。本文更多強調后者，但也涉及前者。

以一場全國性研討會為例，談談教師培訓主體的重要性。這場培訓會，區域基層學校只有一個參培名額，經過反復研究和調研，選中了一名幼兒園園長。而會議期間，這名園長恰有重要的接待任務，還有好幾項迎查工作，但她果斷地安排好手頭龐雜的工作，毅然選擇參加這次培訓。選擇的理由有兩個：一是業務上的提升是她喜歡的，二是同行者和培訓主題是她所喜歡的。抵達培訓點的第一個晚上，她主動拋出問題向同行者請教，在探討中她很謙虛也很虔誠，同時進行記錄和錄音，反思研討過程中的每一句話，在后續培訓中不斷生成問題并進行追問，最終形成“親生命教育”的主張、理解和基本路徑。培訓歸來后的一周內，她一氣呵成地整理了“親生命教育”的園本實踐思路，并面向全員開展了專題培訓。

如果每一場培訓，都能抵達這樣的效果，教育的“好”便不言而喻了。但相比之下，一些為了參加培訓而參加培訓的主體失真，甚至基于功利把培訓時間用來搞課題、寫論文，導致培訓與工作都受損的局面，讓人糾結，更令人痛心。

提高教師培訓站位，提升培訓者的眼力，把準教師培訓主體的選拔要求，賦能其責任和使命，使其擔起受訓者與培訓者的雙重身份，并成為出色的培訓者再輻射下去，這種“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培訓效果，是面向教師培訓主體進行審視的要義所在。

二、對教師培訓主體的澄清

澄清，是針對行為出現偏差與反向等而作出的深度覺察、積極跟進和正向推動。作為教師培訓主體的教師，其成人視角的觀照、能動學習的激發、行為改進的督促，是教師培訓的重要依據，需要得到深度的覺察、積極的跟進和正向的推動。

1.成人視角：教師培訓主體的身份澄清

教師都是成人，教師培訓屬于成人教育的范疇，應遵循成人發展規律。成人視角的教師培訓，培訓主體需要得到以下澄清：成人是自學者，具有鮮明的自主性，每一個人的自學方式、領域與關注點不一樣，不可灌輸、說教、指點和過于集中統一;成人是經驗者，成人經驗是成人學習的一個重要的資源，不可漠視、否定和閑置;成人是主動學習者，會帶著解決工作及生活中的問題這一動機來學習，不可排斥、放任、敷衍和打擊;成人教師始終具有教育者與受教育者同在的復雜身份，不可單一視域、單一向度、單一內容、單一路徑窄化培訓。還成人思想、生活與教學以自主與自由，才能實現對教師培訓主體的真正解放。如“棲霞教科研云端大講壇”的自助供給，特別是隨時隨地根據需要選擇適合的內容學習，充分尊重成人生活，充分滿足培訓主體的需求。

2.能動學習：教師培訓主體的內在喚醒B3CC45A4-3A77-4F79-B31B-5B31B9A5AD63

成人教育學家諾爾斯提出：“教師學習傾向于內在動機而非外在動力。”教師作為成人，其學習是主動建構實踐性知識的過程，是基于現實問題解決的學習。教師培訓，作為典型的成人學習，需要從成人視角，巧用外力激發教師的內需力，成就教師的能動學習。諾爾斯還認為，成人在社會生活中積累的經驗為成人學習提供了豐富的資源。這就意味著教師即培訓資源的無處不在，教師可以把專業伙伴視為個人成長的重要資源，通過與專業伙伴進行廣泛的交往與對話，擴充自己的視界，形成自我反思。把每一場培訓都設計成學習者參與的境脈實踐，尊重學習者的多樣性，展開“自律性支援”，活躍學習者之間的交互作用，提供適當的榜樣……能動學習，將人培育成為出色的問題解決者，這是教師適應未來教育的需要，更是培養未來人才的需要。愉悅學習，是能動學習的動力源泉。區域研修活動的策劃、管理、創造性實施，讓接受培訓的教師獲得極強的滿足感和愉悅感，從而獲得持續學習的動力。而如何能持續愉悅地學習，設計具有探索性、挑戰性、創造性培訓任務，就顯得非常重要了。在領軍人才研修班，為了積極建構與實踐“學思課堂”，我們創造性地啟動了朗讀者節目研修方式，通過對朗讀者節目的系統研修、主題論壇、敘事分享、案例實踐，激發學員對課堂探索的強烈興趣，那種探索、發現的愉悅感以伴隨他們一生的方式，豐盈著生活時光。

3.行為改進：教師培訓主體的外在自覺

行為改進，就是個體在自身的反思與理解的基礎上去解構與重構周圍世界，從而不斷建構自己的新世界，它映射出的是對教師培訓效果的理想訴求，教師能在培訓之后持續改進教學行為，并以共享和示范的方式，影響他人、帶動他人、改進教學行為?！捌埲招拢杖招?，又日新?！鄙蠲刻於际切碌?，學生每天也都是新的，這就需要教師打破常規，變革方式，成為學習的主人和創造者。行為改進，是教師培訓的“最后一公里”。任何一項培訓，如果沒有引發教師行為改進，其效能就大打折扣。教師在研訓任務中要敢于突圍認知沖突、融通各種角色和關系、調動課程各要素的關系。

在區域教科研領軍人才研修班，每一個人都是研修班的主人，每一項班級管理工作、每一場活動主持和總結，都由學員承擔。在兩年的研修中，研修成員自發組成棲霞科研朗讀者，通過研學、沙龍還有敘事表達，促進對科研主題的理解;圍繞學?；驅W科教育教學實踐中熱點、難點問題，開展項目實踐，通過導師指導與同伴互助，實現人即培訓資源的“美人之美”;聚焦“學思課堂”的區域變革，開展跨學科、跨學段的專題探索，在具身沉潛和研究中重新審視教育科研人的全學段優勢——做好全域學習的支持者、發展的促進者、教育實踐的研究者、教育生活的同構者、教育價值的追問者。兩年研修下來，對整個學員的成長進行比較，我們發現參與承擔任務越多、越積極的學員，其行為改進越明顯，且呈現持續發展態勢，在單位不斷產生正向影響力。

另外，每一個研修班、每一項或一場專題培訓活動，都有實踐性研修作業，以研修輸出的方式，督促教師行為的改進。基礎教育的高質量發展，要依靠也必須依靠每一位教師的行為改進來實現，而教師也正是在基礎教育場域中不斷自覺踐行行為改進，實現自身角色的認同和專業發展。

三、對教師培訓主體的回歸

第一是身份回歸。教師教育不能將學生的成長需求排除在外，因為教師素質與能力的提升，最終都是為了促進學生的成長。其實，教師始終具有教育者與受教育者的雙重身份，且兩種身份相互交融，彼此促進。

第二是生活回歸。培訓是為了更好地生活，而不應成為生活的負擔和壓力，更不應該造成學習、工作與生活的斷然割裂和對立沖突。只有渴求培訓，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培訓的學習中去，才能通過培訓獲得更優質的生活與工作的能力、修養和視野，生活的“好”也才因培訓而精彩。

第三是生命回歸。生命盛開在我們目光所及的每個角落里，生命綻放在我們思緒所能纏綿的每一次心動里，生命呈現在萬物關聯的遼闊世界里，生命舒展在尋常的教育生活里，而培訓只是以隱者的姿態默默為生命的舒展和綻放輸送能量，這份能量在與大師對話中、與同伴對話中、與自我對話中、與天地對話中，也在審視、澄清中以源源不斷的方式緩緩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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