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煉油產能30年來首次下降

1月20日， 國 際 能 源 機 構（IEA）發布月度石油市場報告顯示，2021年全球煉油產能30年來首次出現下降，日均下降73萬桶。IEA同時表示，近160萬桶/天的產能被關閉或轉化為生物煉廠，而只有85萬桶/天的新增產能投入使用。歐洲是產能流失最多的地區之一，其較老的煉油廠在成本上難以與中東和亞洲同行競爭。葡萄牙、挪威和芬蘭的煉油廠于2021年、最遲2022年永久關閉。

IEA預測，2022年，經合組織歐洲地區的煉油廠日均產量為1140萬桶，遠低于2019年的1220萬桶/天，這反映了該地區產能的大幅削減。該報告將2021年底全球煉油利潤率的強勁增長部分歸因于產能削減，并指出年底新加坡和歐洲煉油產品利潤率將達到多年高位。

盡管全球煉油產能30年來首次下降，但世界煉油行業景氣度回升明顯，總體運營表現好于上年。原油加工總量觸底反彈，較上年增長4.2%至7780萬桶/日，但仍低于2019年8160萬桶/日的水平。北美、中東增長較快，分別增長7.3%和8.7%，歐洲增幅2.7%，非洲則下降5.3%。全球煉廠平均利用率走出低谷，從2020年的72%升至77%，但仍低于新冠疫情前水平。

各地區煉油毛利表現各異。美國煉油毛利表現最為搶眼，阿格斯含硫原油（ASCI）焦化毛利從2020年的3.7美元/桶大幅增至10.79美元/桶。盡管航空燃油需求恢復繼續滯后，但美國汽油和餾分油消費量已反彈至5年來平均水平，并高于2019年水平。西北歐布倫特原油裂化毛利從1.44美元/桶升至2.83美元/桶，仍低于疫情前水平。新加坡迪拜原油裂化毛利從1.5美元/桶升至3.53美元/桶，回升至疫情前水平。各地煉廠根據市場需求變化及時調整油品收率，汽油和柴油收率分別從2020年的30.6%和35.8%升至31%和36.4%，航煤收率則從2020年的9.4%降至7.7%，燃料油收率從8.0%降至6.4%。

2022年，世界煉油能力有望恢復凈增長，新增煉油能力約1.3億噸/年，主要來自中東和亞太地區，總煉油能力將達51.8億噸/年。預計世界煉廠原油加工量較2020年增長380萬桶/日，達到約8160萬桶/日。煉廠開工率繼續回升，經合組織國家煉廠開工率有望保持在85%以上，世界煉廠平均開工率將達80%左右，中東和亞太地區煉廠開工率也將好于2020年。國際油價走高將使亞太和歐洲煉油毛利承壓。歐洲煉廠因來自俄羅斯原油進口減少可能導致開工率下降，而美國對歐洲煉油產品出口可能增加，支撐煉油毛利繼續提升。

IEA認為，地緣沖突對俄羅斯原油及其原油制品出口影響將于5月份逐步顯現，供應量或將下降300萬桶/日，俄羅斯、歐洲和美國等國家和地區的油氣貿易流向也將發生改變。地緣沖突前，俄成品油出口300萬桶/日，其中歐盟（43%）和美國（18%）。向歐盟出口的成品油中，柴油占比為42%。地緣沖突爆發后，俄成品油出口下降，也導致了歐洲柴油價格飆升。根據IEA4月報，預計自5月起，俄原油產量將下降300萬桶/日，其中包括原油出口直接下降150萬桶/日，成品油出口下降100萬桶/日，俄國內經濟萎縮帶來的需求下降50萬桶/日，三種因素合計將倒逼俄能源出口量下降300萬桶/日。

中東煉油商正在迅速填補俄成品油出口歐洲的缺口。根據斯倫貝謝定期報告和油輪跟蹤數據，4月份從波斯灣運往歐洲的柴油量將增長近130%，達到37.9萬桶/日，這是自2020年10月以來最高數字。與此同時，歐洲從俄進口柴油的降幅達到16.6萬桶/日。

柴油一般被用于卡車、重型機械和船舶驅動燃料。在歐洲，這種燃料價格今年已飆升70%以上。所謂柴油裂解價差（一種衡量煉油盈利能力的指標），已從2022年初的每桶11美元增至40美元以上。

柴油價格飆升為沙特阿拉伯和阿聯酋等中東產油國增加出口提供了動力。這兩個歐佩克成員國因具有提高原油產量的能力而被稱為“搖擺產油國”。中東煉油廠有能力進一步提高柴油產量，在戰火燃燒之際，沙特阿美和阿布扎比國家石油公司整合了原油生產、煉制和貿易等產業鏈上下游業務，能夠對市場波動做出快速反應。目前沙特阿美位于Ras Tanura的最大煉油廠日產原油能力為55萬桶，在3月關閉柴油裝置進行維修后，目前其已恢復產能。此外，該公司位于紅海吉贊日產能為40萬桶的新煉油廠仍在擴大產能。

與之相比，深陷能源危機的歐洲卻沒這樣幸運。歐洲曾是煉油技術起源地，也是全球煉油業最發達、煉油廠高度集中的地區。但今天，歐洲煉油業卻在經歷蓬勃發展之后，逐漸走向平庸，有些公司甚至走到破產重組境地。根據埃尼發布的數據，歐洲煉廠尼爾森系數已經低于亞洲、北美地區，這表明歐洲煉油廠整體競爭力開始下降。并且，由于歐洲煉油廠大都是為提煉俄原油而建立的，加工其他油源生產效率非常低。這也意味著，在失去了俄原油之后，歐洲也同時失去了自身燃料油，尤其是汽柴油。與此同時，隨著歐盟承諾到2030年將排放量降低55%，歐洲煉油廠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更嚴格的氣候目標將轉化為該行業免費分配的排放配額急劇下降和成本上漲。到2030年，雙重打擊可能導致歐洲煉油廠額外增加每桶2.05歐元的碳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