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的過程定位與推進策略

張筠 王書林

（西南大學 重慶 400715）

2020 年1 月13 日，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六次會議明確指出要推動成渝雙城經濟圈建設，從而在西部形成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增長極，打造內陸開放戰略高地，形成重要經濟中心、科技創新中心、改革開放新高地、高品質生活宜居地。成渝兩區在此形勢下不斷深化合作，在中央印發的《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規劃綱要》（以下簡稱《綱要》）目標任務引領下，兩省市有關部門簽署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教育協同發展框架協議》，對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提出要求和任務。此后，兩省市有關部門又聯合發布了《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教育協同發展行動計劃》，要求加快職業教育融合發展。

職業教育協同是服務區域經濟的重要戰略。職業教育協同旨在以資源共享、優勢互補、配置優化的方式集約高效地提高職業教育水平，有效發揮職業教育功能。成渝雙城經濟圈區域發展不均衡，產業競爭力積弱。《綱要》指出，區域產業必須走向鏈條式、集群化。在此背景下，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共建具有必然性和現實性。當然，職業教育協同過程涉及多主體、多要素，必須在現實語境中進行考察，梳理其發展走向，觀測其過程困境，從而提出有效的推進策略。

一、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現狀

（一）職業教育基本樣態

在成渝雙城經濟圈內，重慶市現有107 所中等職業學校、39 所高職院校，其中，國家中等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示范學校28 所，國家級重點中職學校13 所，高水平高職院校9 所。四川省現有397 所中等職業學校、68 所高職院校，其中，國家中等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示范學校37 所，國家級重點中職學校33 所，高水平高職院校8 所。

在學校布局方面，成渝雙城經濟圈區域內中等職業學校與高等職業學校的整體分布大體相當，中職發展較為繁榮的區域，高職也呈現出較為良好的發展態勢。然而，職業學校布局的不均衡形態也極為明顯，成都、綿陽、南充三市的中職學校數量占比約35%，重慶市除主城區外大部分區域占比則都在1%以下。高職學校集中分布在成都及成都周邊城市和重慶市主城區，梁平、忠縣、墊江、豐都等區域并無高職學校分布。成渝雙城經濟圈內職業學校分布整體呈現出四川省優于重慶市，成都、綿陽、南充以及重慶市主城區區域優于周邊區域。

在人才供需方面，通過區域產業結構（見表1）可以發現川渝兩地產業同構性高，第三產業產值均達到50%以上，三次產業呈現出明顯的“一二三”向上梯度結構。對比中職分科學生情況（見表2），兩地排在前列的七類專業均為第三產業相關專業，在校生規模分別占據兩地中職學生總量的80%以上，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相關專業的學生規模則極小。總的來看，雖然兩地人才培養規模結構大致呈現出“一二三”的向上結構，但第三產業的人才培養規模過大，第一、二產業的人才培養規模過小，造成兩極分化的人才培養供需不均衡局面。

表1 2020—2021 年三次產業結構生產總值平均占比

表2 2019—2020 年中職分科在讀學生情況

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樣態整體呈現出失衡局面，布局疏密差距過大，地域局限導致主要資源大量被吸引至發展密集區域，進一步激化發展差距。培養規模兩極分化嚴重，供大于求與供不應求同時存在，人才結構與區域產業結構未能良好匹配。

（二）現實協同模式

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在利好政策的大力推動下，部分主體積極開展協同工作。在當前基本樣態下主要存在職教聯盟、校校合作、校政合作和校企合作四類協同模式。

1.職教聯盟

成渝雙城經濟圈的職業教育聯盟分區位、分行業形成。其中，區位性聯盟3 個，包括中部職教聯盟、全區性職業教育協同發展聯盟和全區性產教融合發展聯盟；行業性聯盟9 個，涉及醫藥衛生、健康康復、人工智能、化工、財經、文化旅游、智能制造等行業。

區位性聯盟由兩地行政部門牽頭，中高職院校和企業多主體加入，為聯盟內成員開展多樣性合作提供平臺，定期舉行會議共商職業院校發展事宜。例如，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產教融合發展聯盟在重慶電子工程學院開展高峰論壇，職業教育專家和成渝兩地的職業院校代表、企業代表參加會議，在會議上職業院校、企業合作項目集中簽約。

行業性聯盟則由兩地相關行業高職院校牽頭，其他的中高職學校、企業和行業協會等加入，共享共建教學資源，打造人才培養優勢。例如，成渝雙城經濟圈醫藥衛生職業教育聯盟在聯盟內打造了7 個產教融合的產業學院，并且兩所發起院校（重慶三峽醫藥高等專科學校和四川中醫藥高等專科學校）率先開展交叉命題聯考工作試點，建立了聯盟高校一體化考試平臺、題庫及考試運行管理機制，嘗試統一人才評價標準。

2.校校合作

即院校與院校就學校發展各方面進行深入交流與合作，尤其是強調以專業建設、文化共建為載體來推動兩校院系發展。當前，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的院校合作既有以職業教育聯盟為平臺，與聯盟內兄弟院校進行的協議合作，也有聯盟之外的校校對接合作。如重慶城市職業學院與宜賓職業技術學院簽署校校合作協議，主要以工業機器人技術專業群建設為核心，開展交流與協調，進行專業群建設任務的具體分工，但還未真正落到實踐；重慶水利電力職業技術學院與四川水利職業技術學院共建水利實訓基地，合作推進水文化育人項目，聯合開展學生實踐活動。

3.校政合作

即院校與地級政府合作，旨在推動當地產業發展，并為當地培養優質勞動力。成渝雙城經濟圈的校政合作主要發生在經濟條件較為落后的鄉鎮，由發展較好的高職院校為當地開展人才培養工作。例如，重慶工業職業技術學院與四川達州市展開合作，開辦農業職業經理人培訓班，為當地培養既懂農業經營又懂農業技能的優秀農業職業經理人，并輸送到達州市各鄉鎮。此外，兩地各區內的校政合作更為活躍，如重慶三峽職業學院在巫溪縣天元鄉萬春村成立鄉村振興學院，開設“田間課堂”，進行食品加工、畜牧獸醫專業學習，以支撐當地特色產業發展。大部分校政合作都是在扶貧政策的支持下，對困難鄉縣進行幫扶，展開校政合作。

4.校企合作

校企合作作為職業院校發展的一大特色，其發生相對普遍，但成渝雙城經濟圈內校企跨區域協作的情況較少，更多的是在本區域內展開合作。在校企合作中，企業始終作為被動者參與，較少在培訓過程中起到主體作用。除大型企業外，中小型企業還沒有樹立跨區域協同的意識。

（三）協同主體行動方式

通過對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主要協同模式的觀察，可以發現政府、企業、行業、學校各主體行動方式各異。

1.政府

成渝兩地政府在國家政策指引下積極推進職業教育協同，引導其他主體開展協同合作，但自身并未切實進入協同軌道。兩地政府協商構建平臺后，便以各地區監管者身份各自監管平臺內組織自發展開協同行為。

2.企業

在成渝雙城經濟圈下，企業在協同中扮演的角色并未發生顯著變化，依然遵循以往熟悉的行動模式，輔助院校開展育人工作。但僅僅是為人才培養過程提供物理資本（如設備、基地等），既未深入落實到人才培養的主體層面，也未在職業教育承擔的其他功能中發揮效用。

3.行業

在成渝雙城經濟圈的各個職業教育聯盟中能看到行業協會的存在，但在實際的協同合作中卻沒有看到其身影。行業協會在當前的職業教育協同中似乎只發揮了“信息分享”的作用，僅作為信息提供者出現在協商會議中。

4.學校

各職業院校可謂是職業教育協同最基本的主體。在成渝雙城經濟圈戰略下，成渝兩地院校有意識地強化聯系，積極進行聯盟，在專業建設、資源共享、學生培養、文化形成等方面展開有效的交流與合作。但由于其他功能性領域協同滯后，各地院校協同還停留在表面，更多是從資源與活動協同入手，而未能深入到技術與知識的育人要素層面。

二、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困境辨析

（一）職業教育協同理路

協同學是探討不同結構的系統中各組成部分是如何協同工作的科學。協同學理論認為，在一個由多個子系統構成的復雜、開放系統中施加相應條件，系統各組成部分通過一段進程的非線性作用形成自組織結構，在自組織中逐漸出現一項或幾項共同的集體行動不斷增加系統有序程度，使系統由無序結構轉變為有序結構，或由一種秩序結構轉變為另一種秩序結構。

首先，職業教育是一個開放、復雜的系統。開放性是指職業教育是在經濟社會發展中形成的類型教育，受經濟和社會的影響程度較高。經濟社會消費需求的變化和技術變革推動著職業教育不斷革新以滿足新型社會的需求。復雜性是指職業教育作為跨界教育，跨越企業與學校、工作與學習、職業與教育，涉及教育、經濟雙領域的多要素，并且成渝雙城經濟圈跨越省級行政區。因此，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系統包括政府、行業、學校、企業多個行動主體，涉及到培訓、技術、文化等多個職能部門，要實現職業教育協同就必須達到多主體協同行動、多部門協同推進。系統內各部分協同相互影響、相互制約，共同推進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進程。

其次，職業教育協同自組織過程啟動條件存在。系統中某項集體行動經過篩選占據領先的主導地位，系統的有序程度從而不斷增強。因此，足夠的能量輸入成為自組織過程啟動的關鍵條件。在成渝雙城經濟圈環境下，職業教育協同自組織過程啟動的強大能量就是產業革新效應和社會一體化勢能，職業教育系統各主體集體行動的模式決定了職業教育協同的進程方向。

（二）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困境

首先，職業教育系統自由度較多。自由度本意是物理學中能量形成運動的方向維度，此處引申為職業教育各部分利益行動的取向異化程度。自由度越多，職業教育要形成高效率的集體行動就越難。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的外部布局極不均衡，且各部分以不同的聚集程度存在于利益取向不同的行政區域下，各部分為自我生存和發展采取不同的利益行動方式，從而始終處于內部競爭狀態。

其次，職業教育系統能量輸入不足。足夠的能量輸入才能推動職業教育自組織過程集體行動有序程度的強化，職業教育協同推進也必須獲得足夠能量。而產業革新效應和社會一體化勢能微弱導致職業教育協同進程艱難。產業革新效應主要由行業和企業發揮，然而我們觀察到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結構與產業結構不匹配以及行業與企業在協同過程中存在缺位和偏位，產業革新效應微弱。社會一體化勢能則主要由政府發揮，而政府對于職業教育協同行動更多是鼓勵推動，未形成結構化的體制機制，社會一體化勢能水平較低。

三、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的發展走向

協同自組織過程有其基本的發展進程模式，可以初步將其進程劃分為啟動——篩選——積累——轉化四個階段。將理論進程與長三角職業教育協同的實踐發展過程對比分析，再結合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發展特點，明晰其職業教育協同的應然發展走向。

（一）長三角職業教育協同發展進程

長三角地區作為我國重要增長極的一大經濟區，橫跨江浙滬兩省一市，2014 年將安徽省納入長三角，是我國最早和最成熟的經濟區。最初隨著蘇南和浙北地區企業的發展，長三角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開啟。此階段經濟發展一體化先行，但政府對職業教育協同未形成規劃文件，于是長三角職業教育展開了個別的合作行動：一些職業院校展開某些部門合作或跨行政區域擴大教育市場，還有部分企業與學校進行合作。在該階段，僅有部分職業學校和一些企業做出了順勢行動。

繼江浙滬教育部門簽署三方教育合作協議后，緊接著又簽訂了長三角職業教育合作協議，此后還簽訂了多項合作協議，推動了職業教育協同主體、內容與形式的發展。同時，長三角地區還成立了“長三角教育聯動發展協調領導小組”，專門對教育協同發展進行規劃和約束。該階段，校校合作、校企合作、職教集團等多種合作形式不斷涌現，政府、學校、企業等社會多元主體參與協同的集體行動模式基本形成。

后來，長三角地區在金融、產業與投資、交通、物流、信息等多方面的一體化進程深入發展，區域一體化趨于成熟。職業教育各合作方都具有了職業教育資源共享能產生利益疊加效應的意識，都自發地基于互通、互認、互流三因素展開協同，政府、學校、企業等社會多元主體集體行動更加廣泛。

總的來看，我們可以將職業教育協同進程歸納為三個階段：部分主體個別行動——多元主體集體行動——集體行動疊加進行。

（二）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發展的應然走向

根據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的現實表現，定位其職業教育協同正處于“多元主體集體行動”的初期階段。當前，兩省區政府簽署了相關協同協議并出臺基礎配套政策，各大職業教育協同聯盟形成，交流項目不斷開展。但協同項目主要在資源共通、短期教學培訓層面展開，且多數的協同項目都處于協同規劃評估階段，還未開始落實各自責任任務，集體行動未全面展開。

從當前階段出發，推演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的未來發展走向可劃分為三個階段：

1.多元主體集體行動中期——領先力量形成

協同自組織過程會先抉擇出占據相對高位的力量，其他要素逐漸被此力量吸引，從而作出同趨向行動。在上一階段各主體形成了多種協同形式，但在行動過程中總會出現主體缺位，導致集體行動力量暫未形成。據成渝雙城經濟圈當前發展態勢來看，職教聯盟將會成為一段時期內職業教育協同的主要趨勢。在聯盟普遍形成的基礎上，職業教育協同項目的開展主要集中在聯盟牽頭單位，這些牽頭單位將不斷開發與各主體的集體行動。隨著協同效益的出現，聯盟內其他單位也會模仿其行動模式并加快協同建設。要推動領先力量的形成，首先要以階段遞增效益作為持續動力。協同集團在進行協商規劃時，要明確協同分幾步走，漸進式地解決協同難題。同時，前后步效益具有階梯效用，不斷帶來積極影響。其次，要緊密多主體、多部門的合作。職業教育協同涉及多主體、多部門，不能僅依靠單一主體在培訓部門發力，多元主體必須共同參與，從而在技術、制度等多方面發力，多部門協同相互促進，從而實現更大效益。

2.多元集體行動后期——協同集群化

協同集群化標志著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規模的擴大。在領先力量的積極影響下，各利益主體開始擴大合作范圍以實現利益更大化，并且不止步于單線協同，更傾向于多線協同的多方互補。協同集群化要求多利益鏈條，各利益主體更多考慮群體利益的累積，而不再耗力于內部競爭。在頂層設計層面，要科學規劃，集約資源。進行多線協同時，由于領域交叉可能會導致過程重復或資源浪費等現象發生，一旦此類亂象重重，便會導致協同過程停滯。在實施層面，要落實任務、明晰權責。各利益主體協同的前提是優勢互補，協同的指向是利益均衡。只有在協同過程中各主體聯絡密切，明確自身承擔的任務與責任，才能保障其優勢的充分發揮和整體區域的利益均衡。

3.集體行動疊加進行——協同跨系統

職業教育協同進程趨于穩定，其協同的最終目的是要推動成渝雙城經濟圈建設，要發展向更高水平的協同，就要從更大格局視野出發。因此，在該階段，職業教育協同將會跳出本身系統格局尋求與其他系統的協同。職業教育作為生產勞動力與技術的服務系統，以生產資料供給側優勢與經濟領域內的各個系統進行協同；職業教育作為培養德行與能力的育人系統，以文化再生產優勢與社會文化領域內的各個系統進行協同。

四.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的推進策略

（一）約束自由度，強化統籌引領

1.建立行政機構總領

建立把握全局、統籌整體的行政機構，強化總領作用。總領行政機構的建立能夠確保協同進程的方向正確。在長三角區域職業教育協同快速發展時期，就是成立了“長三角教育聯動發展協調領導小組”，該小組由涉及到的三區行政部門聯合組成，對該區域教育協同進行研究規劃，推動協同進程快速發展。成渝雙城經濟圈相關教育行政部門必須協商聯合成立專門機構，從事區域教育聯動協同的研究并統籌規劃，以共商共認的總體目標推動職業教育協同。

2.形成行業組織分管

以行業組織分層調控，約束協同行動。職業教育協同主要基于專業（產業）開展，要切合職業教育協同的特點，針對成渝兩地區可進行聯合發展的不同行業形成有力組織。層級化的行政區結構導致“上熱下冷”的局面，省一級緊密協商、大力推進，市區一級由于發展不均衡導致重視程度不同，縣一級追求短期績效而無力推進職業教育協同，造成協同動力與結構不匹配。然而，行業化組織作為橫向結構，能夠避免動力縱向遞減，從而在同一動力水平上展開協同進程。同時，要明確行業化組織的權威和能力。只有具備一定的權力，才能對各主體的協同行動進行強力監管，并及時監測解決協同過程中出現的難題。當前，成渝兩地區成立的各個職業教育聯盟，雖然將行業相關學校、企業、行業協會集中在同一平臺，能更好地進行對話。但由于這些職教聯盟均為非官方組織，雖然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也只能解決培訓部門的主要問題。

（二）控制能量衰減，增加多線協同

1.明確互補領域

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的前提是要明確各利益集團的互補優勢，在互補領域開展協同方有成效。開展協同的一個基本條件是進行協同的利益集團必須具有功能互補性。各利益集團通過協同可以獲得個別行動時無法取得的利益，也就是形成了利益的疊加效應，從而才能使利益集團對協同不斷提供支持。互補程度越高，協同進程的能動發展可能性越大。因此，在進行協同之前要做好兩項工作：其一，考察實效。預協同伙伴互相進行實況考察，觀測雙方優勢領域，并進行比較，分析各自優勢是否具備互補性。其二，方案預估。協同集團對合作方案進行評估，明確合作方互補優勢協同能夠轉化為更大的實際效益。

2.發展多線協同

利益的均衡分配是協同進程的一大特點，也是重要目標。協同過程重在改善協同集團中各利益集團的地位、權力和經濟收益，在這個過程中，必須解決一個關鍵問題，即集體行動中重新分配利益時能否通過有利于整個區域的增長來抵消再分配中的不平衡。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的當前發展正處于失衡局面，“雙核獨大”帶來的虹吸效應導致雙城市圈“中部”和外翼職業教育發展艱難。通過集體行動促使利益重新分配，“雙核”既要以自身力量帶動“中部”和外翼崛起，同時也要保證發展。因此，發展多線協同成為利益均衡的重要手段。多線協同即多鏈條發展，能夠實現利益疊加和損耗分化，從而弱化再分配的不平衡，又能更好地推動整個區域的優化。

（三）擴大發展格局，統一區域意識

統一成渝公眾區域意識，是推動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的關鍵。僅憑借社會精英或利益集團的趨利意識形成的協同是無法長久保持的，只有兩區域公眾形成了區域認同，才能保障協同具備堅定的群眾基礎，而不以利益的改變發生斷裂。公眾作為系統中被支配的要素，往往容易被忽視。然而，要真正實現自發協同，公眾也是必須考量的主體要素。使公眾形成堅定的區域認同，能夠有效促進雙城市圈要素流動。形成區域認同就要做好意識形態工作，既要從文化宣傳入手，也要從公眾生活著手。在文化宣傳方面，對兩地區文化進行溯源，激發公眾的“根”意識；對當下改革進行展示，形成公眾的“合”認識；對未來目標進行展望，強化公眾的同愿景。在公眾生活方面，加速構建成渝兩地區民生通道，在戶籍、醫療、交通等各方面推倒屏障，為成渝兩地人民交往提供更大便利。成渝雙城經濟圈人口基數龐大，加上區域周邊地區，人口超過1 億。要將如此豐富的人口資源轉化為人力資源，再引入到區域發展中，是職業教育協同的重要功能。成渝雙城經濟圈職業教育協同必須是在人的基礎上進行和發展的，供需結構一致時，職業教育協同才能走上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