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琴,何朝珠,王 靜,洪伊榮,樊凰玉
(南昌大學a.第一附屬醫院心血管科; b.護理學院,南昌 330006)
近年來,心血管疾病發生率持續升高,發病人數接近3億,且病死率高于腫瘤等其他疾病,占居第一位,其中急性心肌梗死(AMI)的總體死亡率也逐年升高[1]。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CI)術是目前治療急性心肌梗死的首優方法,可顯著提高患者院內生存率,大大改善遠期生存質量。隨著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的發展,研究者[2-5]發現,急性心肌梗死患者在行冠狀動脈介入術或者冠狀動脈搭橋術治療的同時,伴有精神問題的產生,這使得急性心肌梗死的病死率比其他心血管疾病患者更高,預后更差。因此,急性心肌梗死患者的心理問題也成為近些年來的研究熱點。全球急性冠狀動脈事件登記表(GRACE)評分以及N端B型利鈉肽(NT-proBNP)能反映冠狀動脈粥樣硬化的程度和心肌梗死的面積[6-10],本研究以NT-proBNP和GRACE評分作為指標,結合社會學資料,研究非病情因素、病情因素與直接PCI后的AMI患者焦慮、抑郁情緒的關系,探討焦慮、抑郁對患者康復的影響,以期為臨床干預提供指導。
采用整體抽樣方法選取2019年6月至2020年1月在南昌大學第一附屬醫院確診為AMI并行直接PCI的冠心病監護病房(CCU)患者200例為研究對象。其中男165例(82.5%),女35例(17.5%),年齡(61.10±13.03)歲。納入標準:1)診斷為AMI且行直接PCI者[11-12];2)情緒、病情相對穩定,神志、精神及溝通無障礙者;3)年齡大于18歲,對本研究知情,且自愿參與者。排除標準:1)最近工作、生活有重大變故者;2)伴有其他臟器功能不全或受損者。剔除標準:1)放棄治療或院內死亡者;2)有嚴重并發癥者;3)基本資料缺項或醫院焦慮抑郁量表(HADS)填寫不合要求者。
1.2.1 基本資料調查表
參照文獻[13-16]并結合本研究的目的設計而成,包括社會、醫學資料。其中醫學資料內容有:是否首次行PCI、是否繞行急診或CCU、PCI路徑、穿刺血管、入院GRACE評分、入院NT-proBNP及住院時間。
1.2.2 HADS
HADS由14個條目組成,7個奇數和7個偶數條目分別構成焦慮子量表(HADS-A)和抑郁子量表(HADS-D)。每個項目有4個選項,對應0~3分,每個項目選項對應的分數相加得到該量表的總分,總分為0~42分;焦慮抑郁分量表得分為0~21分,分值越高,焦慮和抑郁等不良情緒的可能性就越大。焦慮和抑郁量表的整體克朗巴赫系數(Cronbach’s)為0.785,焦慮、抑郁子量表的克朗巴赫系數分別為0.72、0.68[17]。本研究以評分≥9分作為焦慮抑郁的評判標準[18-21]。
本研究組成員負責分發問卷,指導患者填寫問卷。患者閱讀并填寫問卷;閱讀障礙者,由研究者成員誦讀、解釋問卷,詢問答案,代為填寫。問卷均現場發出和回收。共發放問卷211份,全部收回后剔除無效問卷11份,收回有效問卷共200份,有效率達94.79%。
采用SPSS25.0軟件進行數據分析。對AMI患者一般資料與焦慮、抑郁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AMI患者焦慮、抑郁在分類型變量中的差異,采用2個獨立樣本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焦慮、抑郁與正態分布的連續型變量的關系運用Pearson相關系數法,非正態分布則運用Spearman相關系數法。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00例AMI患者,其HADS總分為(15.95±4.63)分,HADS-A得分為(9.55±2.49)分,HADS-D得分為(6.40±2.59)分。發生焦慮、抑郁的概率分別為65%(130/200)和22%(44/200)。
家庭經濟水平低的AMI患者HADS-A、HADS-D分值顯著高于經濟水平高的患者(F=8.281、13.634,均P<0.001),上肢血管穿刺者HADS-A分值明顯低于下肢血管穿刺者(t=-2.659,P<0.01),詳見表1。

表1 AMI患者焦慮抑郁單因素分析 n=200
HADS-A得分與年齡、住院時間、入院GRACE評分及入院NT-proBNP的r值分別為0.144、0.581、0.334、0.204,均P<0.01,呈正相關關系;HADS-A得分與年齡、住院時間、入院GRACE評分及入院NT-proBNP的r值分別為0.201、0.429、0.309、0.164,均P<0.01,呈正相關關系。
本研究中的AMI患者直接PCI后的焦慮得分明顯高于抑郁得分,超過一半的患者會有焦慮情況出現。急性心肌梗死屬冠心病中的急危癥,通常發病突然,起病急,大部分患者有接近死亡的體驗,短時間內引發焦慮和恐懼。提示在臨床工作中,要重視患者的焦慮抑郁情緒,積極給予干預,緩解其不良情緒。
本研究發現,AMI患者焦慮抑郁情緒受社會學因素年齡、家庭經濟水平的影響,年齡較大的低收入患者更容易出現焦慮和抑郁,與所查閱文獻[13-14,22-23]的結果相同。年齡大的患者更可能需要家屬的照顧,有些中年患者家里有老人和小孩需要照顧,突然生病住院使他們不能照顧家人甚至給家人添麻煩,同時也因耽誤工作而導致家庭收入受影響,因此容易產生不良情緒。隨著醫療技術水平的提高,PCI的手術費用對很多家庭來說不再高昂,但對于收入低的家庭仍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因此低收入患者容易出現焦慮和抑郁情緒。
不同的PCI路徑/穿刺血管亦是患者焦慮情緒的影響因素,行下肢穿刺血管者焦慮得分更高,與已有的研究[15,24]結果吻合。行下肢血管穿刺者,下肢需要制動,給日常生活帶來極大的不便,因此臨床工作者應做好此類患者的活動指導和心理疏導,幫助其減輕焦慮情緒。
本研究結果顯示,與病情相關的臨床指標入院GRACE評分和入院NT-proBNP越高,患者焦慮、抑郁得分越高,與劉燕霞等[15,25-27]的研究結果一致。而魏映紅等[16,28-29]研究認為GRACE評分與抑郁程度無相關性,究其原因,可能為:1)本文以直接PCI術后的AMI患者為研究對象,而魏映紅等[16,28]研究的對象僅為AMI患者,不一定都做了介入治療,PELLETIER等[29]的研究對象為55歲以下的急性冠脈綜合征患者,嚴重的不穩定型心絞痛患者也包含在其中;2)使用的焦慮抑郁量表的臨界值不相同;3)調查的時間不同,隨著時間的變化,患者的焦慮抑郁情緒也可能變化;4)與國外PELLETIER等[29]的研究還存在民族文化和社會醫療環境的差異。
綜上所述,AMI患者直接PCI術后早期焦慮抑郁情緒,不但受非病情因素年齡、家庭經濟水平、介入路徑的影響,與病情也存在一定的聯系,且焦慮抑郁得分與住院時間呈正相關,提示對于存在焦慮抑郁的患者,醫務工作者應同時關注其心理問題,身心并治,以促進其早日康復。
本研究聚焦于AMI患者急診PCI術后早期焦慮抑郁情緒,探索其影響因素,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只研究患者早期的焦慮抑郁情況,不能反映其后期焦慮抑郁的變化,且還需進一步對患者焦慮抑郁的干預措施進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