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創造，對抗遺忘

王源

前段時間偶然的機會，我又在家重溫了一遍動畫電影《尋夢環游記》。這部2017年上映的電影，是皮克斯動畫工作室的第十九部動畫長片，也是近些年我最喜歡的動畫之一。

電影的主人公是墨西哥小男孩米格，出生在鞋匠家族。他從小喜歡音樂，但家人強烈反對——希望他能按照家族意愿成為一名鞋匠，繼承制鞋作坊。然而，米格還是選擇秘密追尋音樂夢想，并在一次意外中闖入了五彩斑斕的亡靈世界。

沒錯，電影里的亡靈世界是五彩的。5年前電影上映時，這種濃烈的“文化奇觀”令我大受震撼。對我們來說，“死亡”好像一直是諱莫如深的話題，但在這部電影中，我看到了面對生死的另一種浪漫主義色彩。

正如墨西哥作家奧克塔維奧·帕斯所說：“死亡才顯示出生命的最高意義，是生的反面，也是生的補充。”在墨西哥人的傳統認知里，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亡靈也是生命的延續。因此，他們通常會在每年亡靈節舉行儀式，迎接一年一度“生者與亡靈的團聚”。這也是電影中的經典橋段：顏色鮮艷的彩色剪紙、各種形狀的引路神獸，以及載歌載舞、通宵狂歡的“亡靈們”……

電影中，唯一會讓亡靈徹底消亡的原因，是被遺忘。若亡靈在現實世界被徹底遺忘，他（她）便會在亡靈世界灰飛煙滅。所以，當發現高祖父的亡靈快要徹底消失時，米格回到了現實世界，在曾祖母（高祖父的女兒）耳邊唱起了專屬父女二人的歌曲——《請記住我（Remember Me）》。

最終，音樂喚醒了記憶，也延續了另一個平行時空的生命。

每每憶及此處，我都頗有感觸。世代的更迭，讓記憶成為無法復刻和還原的瞬間集合。然而，為了對抗流逝，人類又發明了文字，創造了音樂，于是我們學會了用這些文化、藝術形式記錄生命、慰藉時間。

白云蒼狗，野馬塵埃，但創造的力量可以對沖消亡，延續回憶，重塑每一個轉瞬即逝的畫面。不論何時、何地，不論快樂、憂愁，我們都可以學著記錄，學著創造，不論是音樂、文字，還是繪畫、影像……

這些藝術的方式，既是為了忘卻的記念，也是為了最初的夢想。

（所有稿費均捐給源公益專項基金，以支持公益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