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清CYP2R1對核苷類似物/IFN-α治療CHB療效的預測價值

王元英

(儋州市中醫醫院藥劑科，海南省儋州市 571700)

慢性乙型肝炎(chronic hepatitis B，CHB)由乙型肝炎病毒(hepatitis B virus，HBV)感染引起，影響全球約2.57億人口[1]。核苷類似物(nucleoside analogues，NAs)規范治療后未獲得病毒學或血清學應答或耐藥及復發患者需調整治療策略[2-3]，這類CHB患者再采用聚乙二醇干擾素-α(pegylated interferon，PEG-IFN-α)序貫治療能提高乙型肝炎表面抗原(hepatitis B surface antigen，HBsAg)轉陰率，但部分患者仍出現IFN-α應答不佳的現象[4]。維生素D在細胞色素P450家族2亞家族R成員1(cytochrome P450 family 2 subfamily R member 1，CYP2R1)的催化下進行25羥化生成具有生物活性的25-羥維生素D3[25(OH)D3]，血清25(OH)D3水平與HBV DNA含量高度負相關[5]。本文探討血清CYP2R1水平對NAs/IFN-α治療CHB患者療效的預測價值。

1 資料和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1月—2021年1月接受經NAs治療的78例CHB患者為CHB組(n=78)。納入標準： ①符合《慢性乙型肝炎防治指南》(2019年版)[6]中CHB相關診斷和NAs治療標準；②年齡18～60歲；③首次接受IFN-α治療，既往接受NAs治療1年以上；④符合PEG-IFN-α用藥指征[7]：NAs治療后病毒學應答不佳或耐藥，或達到滿意終點后復發者；⑤無內分泌系統疾病；⑥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①合并自身免疫性肝炎、酒精性肝病、非酒精性脂肪肝者；②入組前半年內使用過皮質類固醇或免疫調節劑者；③IFN-α注射禁忌者；④合并其他惡性腫瘤，心、肺、腎功能嚴重障礙者；⑤妊娠或哺乳期婦女。另選取同期本院體檢中心40例健康志愿者為對照組。收集研究對象性別、年齡、BMI、肝功能等臨床資料，兩組基線資料比較見表1。本研究獲得本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表1 CHB組與對照組基線資料比較

1.2 治療方法

CHB組給予Peg-IFN-α-a(上海羅氏制藥有限公司，每支180 mg/0.5 mL)，皮下注射，1支/周，共48周。入組后前8周聯合恩替卡韋(中美上海施貴寶制藥有限公司，0.5 mg/片)口服，1片/次，1次/天，入組后前8周服藥。

1.3 CYP2R1檢測

分別于IFN-α治療0、4、12、24、36、48周時，采集患者空腹靜脈血，置于EDTA抗凝采血管中。對照組于體檢時采集血液樣本。抗凝血5 mL離心收集上層血漿，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檢測血清CYP2R1水平，嚴格按照試劑盒(美國Abcam公司產品)進行操作。MultiskanTMFC酶標儀(美國Thermo公司產品)測定450 nm處的光密度值，根據標準曲線計算血清CYP2R1水平。

1.4 病毒學應答的檢測

于IFN-α治療前采用RT-PCR法檢測血清HBV DNA，試劑盒購自中山大學達安基因股份有限公司。病毒學應答是指血清HBV DNA轉為陰性。治療48周時，將CHB組發生病毒學應答的48例患者納入應答組，其余30例患者納入非應答組。

1.5 其他實驗室指標檢測

采用羅氏COBAS MIRA化學分析儀(羅氏公司產品)檢測肝功能血清天門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partate aminotransferase，AST)、谷丙轉氨酶(alanine transaminase，ALT)、總膽紅素(total bilirubin，TBIL)。分別于IFN-α治療0、48周時，采用化學發光免疫分析法檢測HBsAb、HBsAg、HBeAb、HBeAg及HBcAb，試劑盒購自美國雅培公司。采用DxH800血細胞分析儀(美國貝克曼庫爾特有限公司產品)檢測患者采用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血清25(OH)D3水平，試劑盒購自上海西格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血小板計數(platelet count，PLT)、白細胞計數(white blood cell count，WBC)等血常規指標。

1.6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4.0統計學軟件分析數據，計量資料兩兩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兩組治療前CYP2R1水平比較

入組時CHB組IFN-α治療前血清CYP2R1低于對照組(P<0.05;表1)。

2.2 應答組與非應答組不同治療時間CYP2R1水平比較

IFN-α治療0、4、36、48周時應答組與非應答組CYP2R1表達水平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12、24周時應答組CYP2R1表達水平高于非應答組(P<0.05；表2)。

表2 應答組與非應答組不同治療時間CYP2R1表達水平比較 單位：ng/L

2.3 應答組與非應答組基線資料比較

入組時應答組IFN-α治療前AST、ALT及25(OH)D3高于非應答組，WBC和HBV DNA載量低于非應答組(P<0.05；表3)。

表3 應答組與非應答組基線資料比較

2.4 IFN-α抗病毒療效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以不同治療時間CYP2R1、IFN-α治療前AST、ALT、HBV DNA載量及25(OH)D3為自變量(均賦值為連續變量)，以病毒應答為因變量(應答賦值為0，非應答賦值為1)，進行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IFN-α治療前HBV DNA載量、25(OH)D3及治療12、24周時CYP2R1是影響IFN-α抗病毒療效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表4)。

表4 影響IFN-α抗病毒療效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2.5 治療12、24周時血清CYP2R1水平對IFN-α抗病毒療效的預測價值

治療12周時血清CYP2R1預測IFN-α抗病毒療效的AUC(95%CI)為0.673(0.540～0.805)，最佳截斷值為2.52 ng/L，靈敏度為60.42%，特異度為70.00%；治療24周時血清CYP2R1預測IFN-α抗病毒療效的AUC(95%CI)為0.774(0.667～0.881)，最佳截斷值為2.95 ng/L，靈敏度為72.92%，特異度為83.33%；24周較12周血清CYP2R1預測抗病毒療效效能升高(Z=7.127，P<0.05;圖1)。

圖1 CYP2R1水平對IFN-α抗病毒療效的ROC曲線

3 討 論

NAs通過阻斷反轉錄來抑制HBV增殖，停止給藥很可能會導致病毒反彈，從而導致肝炎的重新激活，需長期服用，但長期服用易產生耐藥突變[7]。IFN-α以非特異性的方式誘導干擾素刺激基因表達，直接或間接發揮抗病毒活性[8]。CHB患者接受IFN-α治療HBeAg血清學轉換和HBsAg血清清除率更高，且療程有限[9]。在接受NAs長期治療的CHB患者中選擇有望達到停藥標準的患者，給予IFN-α治療有利于其獲得更高的應答率和HBsAg消失率。

本研究發現，CHB組IFN-α治療前血清CYP2R1低于健康組，表明NAs經治患者25(OH)D3合成可能受阻。應答組治療12、24周CYP2R1表達水平高于非應答組，表明血清高CYP2R1表達水平與CHB患者高應答率相關。Logistic分析表明IFN-α治療12、24周時CYP2R1是影響IFN-α抗病毒療效的獨立危險因素，提示CYP2R1可能是一個潛在的預測抗病毒療效的標志物。治療24周時血清CYP2R1預測IFN-α抗病毒療效的AUC靈敏度和特異度均較12周時升高，提示治療24周時血清CYP2R1水平對IFN-α的應答情況預測價值更高。

應答組IFN-α治療前AST、ALT、HBV DNA載量及25(OH)D3可能與IFN-α抗病毒療效相關。CYP2R1在維生素D代謝中起主導作用。25(OH)D3水平與HBV DNA水平密切相關，推測其參與HBV抗病毒治療過程[10]。本研究中CYP2R1水平對IFN-α治療病毒應答的預測效能較高，推測其可能通過調控維生素D的代謝發揮影響抗病毒效果的作用。IFN-α通過刺激免疫細胞活化激活細胞免疫應答，加速HBV清除和HBeAg轉陰[11]。血清ALT是反映肝損傷常用指標，血清高ALT的CHB患者細胞免疫功能得到強化，導致HBV易于清除。低基線HBV DNA對IFN-α有更高的應答率，這可能是因為低基線HBV DNA表明肝臟的炎性水平較低，病程較早，治療效果好[12]。

綜上，NAs/IFN-α治療過程中應答與非應答CHB患者CYP2R1水平存在差異，CYP2R1可作為判斷NAs經治CHB患者IFN-α抗病毒療效敏感指標。對長期接受NAs治療的CHB患者停藥后再接受IFN-α治療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