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準監管視角下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及其結果應用研究

金增良，馬扭麗，譚 航，陳 興

(1.咸陽市煙草專賣局，陜西 咸陽 712000；2.西安電子科技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陜西 西安 710071)

1 引言

面對新時期的發展環境與發展目標，我國煙草行業逐漸調整發展思路與模式，發展方向由“數量追趕”轉為“質量超越”，發展速度由“較高增速”轉為“合理增速”，發展重點從“規模擴張”轉為“結構優化”。作為我國煙草行業專賣管理領域的核心工作與重點任務，卷煙市場監管也需要響應發展思路與模式的調整進行相應的創新與變革。2019年，國家煙草專賣局局長張建民在全國煙草工作會議上強調，要推進以信用監管為基礎、以重點監管為補充的新型監管機制建設。2020年，國家煙草專賣局副局長張天峰也指出，注重精準監管是推進煙草行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路徑。可見，建立新型監管機制，實現精準市場監管，對穩步推進我國煙草行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戰略價值與現實意義。

煙草行業新型監管機制的建立和精準市場監管的實現，需要以卷煙零售客戶的精準分類和分類結果的科學應用為基礎與前提。卷煙零售客戶的精準分類是新型監管機制的核心內容，能夠為實現精準市場監管提供直接指導與明確依據；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結果的科學應用，則是新型監管機制的關鍵難點，能夠為實現精準市場監管提供有效手段與可行路徑。目前，業內各省市均已經結合自身特點與工作需要，開展了各具特色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實踐探索，形成了一系列相關成果與寶貴經驗，但仍存在分類理論基礎不夠充分、分類標準系統性不強、分類方法可操作性不高等問題，特別是對分類結果應用的研究與探索明顯不足，已經成為制約新型監管機制建立的關鍵瓶頸。

文章運用以行為經濟學為理論依據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指標體系，基于煙草行業專賣管理信息系統，進行卷煙零售客戶分類，并進一步構建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結果的應用方式。

2 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的內涵本質與指標體系

2.1 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的內涵本質

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是指對卷煙零售客戶未來經營中守法守規可能性的大小進行判斷，并以此為依據將零售客戶劃分為不同類型。因此，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本質上是“面向未來行為”的，即基于卷煙零售客戶的歷史經營行為信息，總結整體特征，發現趨勢規律，進而對零售客戶未來經營中守法守規可能性進行預判。

2.2 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的指標體系

基于行為經濟學中的理性行為理論成癮理論，卷煙零售客戶未來的違法違規行為可以分為理性行為和非理性行為兩類。理性行為是基于卷煙零售客戶違法違規凈回報發生的，可以通過與其預期收益和預期成本相關的信息進行識別；非理性行為是基于卷煙零售客戶違法違規行為慣性發生的，可以進一步細分為已經發生并且被識別的行為和已經發生但尚未被識別的行為，前者可以通過歷史違法違規信息進行識別，后者則可以通過有效預警信息進行識別(如圖1所示)。

圖1 面向未來行為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指標體系理論框架

文章從理性行為和非理性行為兩個維度，選取違法信息、違規信息、有效預警信息和違法違規凈回報4個一級指標和26個二級指標，構建形成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指標體系。其中，違法信息涉及銷售假私非卷煙、未在當地煙草專賣批發企業進貨、無許可證經營卷煙、非法轉讓許可證、涂改、偽造、變造許可證、不執行行政處罰決定、拒不配合執法檢查、寄遞銷售等二級指標；違規信息涉及卷煙32位條碼流出方、未明碼標價銷售卷煙、銷售“天價煙”、違規經營電子煙、未亮證經營、未及時繳納貨款、違反誠信互助小組章程或規定等二級指標；有效預警信息涉及訂購總量異常、訂購單品總量異常、訂單信息不匹配、客戶基本信息變動異常、訂貨周期異常、被投訴舉報等二級指標；違法違規凈回報涉及訂貨量—地理位置、訂貨量—商圈、訂貨價格—地理位置、訂貨價格—商圈、經營人員籍貫等二級指標。

3 卷煙零售客戶的類型劃分與分類實施

3.1 卷煙零售客戶的類型劃分

運用前述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指標體系，結合零售客戶具體經營行為內涵，可以將全體卷煙零售客戶劃分為3個大類、8個子類。

其中，C類違法違規戶是指存在違法違規行為的零售客戶，并進一步根據零售客戶違法違規行為的嚴重程度劃分為C——輕微違法違規戶、C——一般違法違規戶和C——嚴重違法違規戶3個子類；B類風險預警戶是指存在異常行為或具有特殊屬性的零售客戶，并進一步根據零售客戶異常行為程度和屬性特殊狀態劃分為B——弱預警戶和B——強預警戶2個子類；A類守法守規戶是指除C類違法違規戶和B類風險預警戶之外的零售客戶，包括具有良好成長潛力的A——重點服務戶、申領煙草專賣零售許可證不滿6個月的A——新辦證戶和除A和A之外的A——常規服務戶(含守法守規的殘孤貧戶)。

3.2 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的實施與結果

文章將所構建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指標體系應用于卷煙市場監管的實際工作中，通過煙草行業專賣管理信息系統采集相關數據與信息，于2021年6月對乾縣煙草專賣局轄區1709戶卷煙零售客戶實施了客戶分類。在客戶分類的實施過程中，始終遵循公平公正原則和窮盡互斥原則。公平公正原則即構建統一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指標體系，并以客觀事實和歷史信息為依據，運用分類指標體系對卷煙零售客戶的未來守法守規可能性進行客觀科學預判；窮盡互斥原則即將每一卷煙零售客戶均劃入某一類型，但不能將同一客戶同時劃入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類型。

2021年6月乾縣煙草專賣局轄區卷煙零售客戶的分類結果為：A類守法守規戶共有1258戶，占比73.6%；B類風險預警戶共有357戶，占比20.9%；C類違法違規戶共有94戶，占比5.5%。詳細分類結果如圖2和圖3所示。

圖2 乾縣煙草專賣局2021年6月各卷煙零售客戶大類分布

圖3 乾縣煙草專賣局2021年6月各卷煙零售客戶子類分布

圖2和圖3分類結果較好地描述了乾縣煙草專賣局轄區卷煙零售客戶的總體狀態與具體特點，與乾縣煙草專賣局目前卷煙市場監管工作實際情況具有較高的吻合程度。同時，在2021年7月，繼續運用分類指標體系對乾縣煙草專賣局轄區卷煙零售客戶進行客戶分類，其中有6戶卷煙零售客戶的客戶類型由6月的B類風險預警戶轉變為7月的C類違法違規戶，這表明所構建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指標體系具有良好的客戶經營行為預判能力，能夠明顯提升風險預警命中率。

4 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結果的應用方式

4.1 基礎應用方式

基礎應用方式是指根據零售客戶分類結果對卷煙零售客戶實施差異化監管，是煙草專賣管理部門在現有組織架構、職能職責、人員隊伍、資源狀況下能夠開展且應該開展的監管與服務工作，是在近期進行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結果應用的“規定動作”。

4.1.1 A類守法守規戶的差異化監管措施

對于A類守法守規戶，煙草專賣管理部門可適當降低監管強度，綜合規劃涉及行政審批、資格授予、法律宣貫、市場巡查、幫扶提供等方面的差異化監管措施(如表1所示)。

表1 A類守法守規戶差異化監管措施

(1)行政審批。在遵守相關法定標準與規定程序的基礎上，視情況提供“容缺受理”“送證上門”等便利服務措施；在法定標準不降低、規定程序不減少的前提下，為A——重點服務戶開辟“綠色通道”。

(2)資格授予。在行業相關評先樹優、典型模范、形象宣傳等榮譽與獎項的選拔與評比方面，在同等條件下對A——重點服務戶、A——常規服務戶依次給予優先考慮；對于A——新辦證戶，按照相關規定與具體情況加以規劃安排。此外，原則上僅賦予A——重點服務戶、A——常規服務戶競選誠信互助小組組長的資格。

(3)法律宣貫。結合不同子類零售客戶的具體特點，開展法律法規宣傳、行業政策宣講、典型警示教育等相關工作，進一步增強其守法守規經營意識。

(4)市場巡查。對零售客戶的使用許可證、銷售假私非卷煙、落實明碼標價、銷售“天價煙”與電子煙、卷煙貨源與庫存狀態、遵守誠信互助小組公約等方面進行常規監督檢查，并結合不同子類零售客戶的具體特點，酌情增加檢查頻次和時長。此外，原則上不將A類守法守規戶作為專項檢查和突擊檢查的目標對象。

(5)幫扶提供。對于A——常規服務戶中的殘孤貧戶，安排專人了解經營狀況并持續跟蹤，提供全方位、一站式服務，落實扶貧政策，宣傳幫扶策略，提升經營能力，提高盈利水平，提供切實增收策略支持。

4.1.2 B類風險預警戶的差異化監管措施

對于B類風險預警戶，煙草專賣管理部門應兼顧監管與預防，綜合規劃涉及市場巡查、誠信約談、行政審批、資格授予等方面的差異化監管措施(如表2所示)。

表2 B類風險預警戶差異化監管措施

(1)市場巡查。除了進行常規監督檢查外，重點關注訂貨總量、訂貨總金額、訂貨結構、訂貨周期、訂貨信息等方面異常情況，并結合不同子類零售客戶的風險強度，酌情增加檢查頻次和時長。

(2)誠信約談。由所屬專管員、所在誠信互助小組組長與其進行約談，強調專賣法律法規，指出風險隱患，介紹警示案例，督促其在經營中嚴格自律、誠信守法，并結合不同子類零售客戶的風險強度，酌情增加約談頻次和時長。

(3)行政審批。在辦理行政審批事項過程中，不享受“綠色通道”“容缺受理”“送證上門”等便利服務措施，適當加大預警相關審批事項的審查力度。

(4)資格授予。在行業相關評先樹優、典型模范、形象宣傳等榮譽與獎項的選拔與評比方面，根據不同子類零售客戶的風險強度，同等條件下依次給予后位考慮。此外，除非資格、條件非常突出，原則上不賦予B類風險預警戶競選誠信互助小組組長的資格。

4.1.3 C類違法違規戶的差異化監管措施

對于C類違法違規戶，煙草專賣管理部門應實施重點監管，綜合規劃涉及市場巡查、誠信約談、行政審批、資格授予等方面的差異化監管措施(如表3所示)。

表3 C類違法違規戶差異化監管措施

(1)市場巡查。除了進行常規監督檢查外，重點關注其歷史違法違規行為的整改情況，并結合不同子類零售客戶的歷史違法違規行為嚴重程度，酌情增加檢查頻次和時長。此外，優先將C類違法違規戶作為專項檢查、突擊檢查的目標對象。

(2)誠信約談。由所屬專管員、所在誠信互助小組組長與其進行約談，強調專賣法律法規，介紹警示案例，幫助其對歷史違法違規行為形成正確認識與深刻反思，督促其徹底整改、嚴格自律、誠信守法，并結合不同子類零售客戶的歷史違法違規行為嚴重程度，酌情增加約談頻次和時長。

(3)行政審批。從嚴審查相關資料，重點關注與其歷史違法違規行為相關的行政審批事項，在規定審查程序基礎上增加電話復查和實地復查環節。此外，在相關違法違規行為徹底整改到位前，限制其部分行政審批申請權限。

(4)資格授予。不將C類違法違規戶列入行業相關評先樹優、典型模范、形象宣傳等榮譽與獎項的選拔與評比對象，已獲相關榮譽與獎項的應及時取消或撤銷；不賦予C類違法違規戶競選誠信互助小組組長的資格，已選為小組組長的應及時撤銷。

4.2 拓展應用方式

拓展應用方式是指在充分落實基礎應用方式的基礎上，煙草專賣管理部門結合自身發展潛力、未來規劃、特點優勢等酌情考慮開展的服務與管理工作，是中遠期進行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結果應用的“自選動作”。具體來看，拓展應用方式主要包括差異化營銷服務、黨建聯動和“紅黑名單”管理。

4.2.1 差異化營銷服務

在終端建設、貨源投放、品牌培育、經營培訓等方面，煙草專賣管理部門可根據零售客戶分類結果，規劃提供不同形式和程度的營銷服務。具體而言，對于A——重點服務戶，在滿足相關規章制度與標準要求的基礎上，同等條件下給予優先考慮或適當傾斜；對于A——常規服務戶、A——新辦證戶，按照相關規章制度與標準要求，視具體情況加以規劃安排；對于B類風險預警戶，根據其風險強度，在滿足相關規章制度與標準要求的基礎上，同等條件下給予后位考慮；原則上不考慮向C類違法違規戶提供差異化營銷服務。

4.2.2 黨建聯動

煙草專賣管理部門可根據實際情況，邀請A類守法守規戶中的黨員零售客戶、群眾零售客戶代表參加黨建活動，增強黨員身份認同感，進一步拓展黨建活動群眾基礎；也可結合轄區零售客戶特點與具體工作需要，在A類守法守規戶中，選拔部分黨員零售客戶作為守法守規經營示范戶，發揮示范、引導作用，收集零售客戶意見與建議，通過參加工作座談會方式，為進一步改進零售客戶管理與服務工作進言獻策；還可鼓勵守法守規經營示范戶與A——常規服務戶中的殘孤貧戶建立結對幫扶關系，參與對A——新辦證戶的法律政策宣貫工作。

4.2.3 “紅黑名單”管理

在具備相關條件與基礎的前提下，煙草專賣管理部門可考慮將長期遵守煙草專賣法律法規和約定、管理規范、工作配合度高的A類守法守規戶納入“紅名單”，將經煙草專賣管理部門及其他具有公共事務管理職能的組織認定、司法機關判定，存在嚴重涉煙違法違規行為的C類違法違規戶納入“黑名單”，并對“紅黑名單”進行統一動態管理。

對于“紅名單”中的零售客戶，可以考慮在日常檢查、專項檢查中進一步優化檢查頻次和時間；在行業評先樹優、典型模范、形象宣傳等活動中，同等條件下給予優先考慮；符合殘孤貧戶條件的，可享受優先幫扶。

對于“黑名單”中的零售客戶，可以考慮將其作為重點監控對象，加強日常監管；限制其享受各類煙草行業扶持政策；暫緩辦理行政許可、行政審批手續，暫緩受理行政申請及其他事項；發現涉煙違法違規行為的，不適用規定處罰幅度內的最低標準；強化警示約談，加強法律法規培訓和懲戒教育；適當條件下，可將相關違法違規行為信息在煙草專賣政務服務大廳公示欄曝光。

5 結論

文章從精準監管視角出發，基于行為經濟學相關理論，從理性行為和非理性行為兩個維度，構建了包含4個一級指標、26個二級指標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指標體系，并運行這一指標體系，結合零售客戶經營行為內涵，形成了包括3個大類、8個子類的卷煙零售客戶類型。在此基礎上，文章基于煙草行業專賣管理信息系統，結合乾縣煙草專賣局具體實際，實施了卷煙零售客戶分類，并根據分類結果，提出了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結果的應用方式。

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結果應用方式包括基礎應用方式與拓展應用方式。基礎應用方式是指根據零售客戶分類結果對卷煙零售客戶實施差異化監管，其中涉及面向各大類、不同子類零售客戶的差異化監管措施；拓展應用方式則是在充分落實基礎應用方式的基礎上，煙草專賣管理部門結合自身發展潛力、未來規劃、特點優勢等酌情考慮開展的服務與管理工作，主要包括差異化營銷服務、黨建聯動和“紅黑名單”管理。這種體系化的卷煙零售客戶分類結果應用方式，將為我國煙草行業建立新型監管體系、實現精準市場監管提供有力的路徑支持與策略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