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建筑模式語言》下的商場空間識別性模式探究
——以青島市中心城區商場為例

文／李承來 青島理工大學建筑與城鄉規劃學院 副教授

王雨薇 青島理工大學建筑與城鄉規劃學院 碩士研究生（通訊作者）

李 慧 青島理工大學建筑與城鄉規劃學院 碩士研究生

引言

《建筑模式語言》立足“以人為本”，從藝術角度描繪了適宜的人文與環境，從科學角度闡明了理想的建筑與規劃，包含城鎮、住宅在內的253 種模式，充斥著濃厚的人情味和對人無微不至的關愛，各模式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系都是組成我們這個社會多樣性的必要條件[1]。近年來，投資回報率高又符合時下流行趨勢的商業建筑博得了社會各個階層的關注，國內幾家龍頭房地產企業，例如：萬科、萬達、融創、華潤等近一半以上都在包攬住宅建筑的同時兼顧商業建筑的開拓和發展。如何權衡商家利益與顧客購物所需要的舒適、放松、掌控感之間的矛盾是商場空間設計的一大難題。

1 商業空間可識別性設計現狀

1.1 橫向空間導視范圍狹小

擁有較長縱深的商場平面路網設計在截面寬度不足時通常會給人帶來一種局促不安的心理感受：狹長的走廊空間并不能獲得較大的視域范圍，加之內部復雜的路網結構也加重了人群對方位感知的識別難度；雖然平面形態設計得變化多樣，劃分出了不同的主題空間，但是也造成了人腦內的認知地圖形成的間斷性，不利于對整體平面體系的把握。

1.2 縱向空間對位設計欠缺

商場內部豎向空間存在著多層次的脫節：地下停車場與地上商業空間的脫節、地上商業空間層與層之間的脫節等。諸如此類的問題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人們在建筑中的方位感受，使得人們豎向區位感知較弱，難以有效地快速確認與其他樓層之間的區位關系。

1.3 內外空間視域聯系薄弱

為了確保商場獲得一定的經濟效益，大多數商場建筑的立面會選用極少的玻璃窗來連通室內外空間，較為封閉。這就使得人們在建筑內部難以憑借玻璃的通透性來時刻了解自身所處的室外環境相對位置，造成迷路或出錯口等現象。

2 商業空間識別性感知影響因素

2.1 整體布局類型

以青島為例的商場整體布局類型大致可以分成四類：L 型、一字型、十字型、回字型（表1）。

表1 商場整體布局類型（表格來源：作者自繪）

從以上幾種平面布局類型我們可以看出，開放路徑的轉折點、道路端點的個數越多，人對建筑的空間感知能力越弱；閉合路徑相對于開放路徑更容易讓人喪失方位感。

2.2 平面設計形式

目前商場的平面設計形式可分為直線形和曲線形。CBD 萬達呈現放射性直線形平面設計，這樣的布置方式整潔有序，且無視線遮擋，視域面廣，所以相對應的識別性會更強；而曲線型的布置方式則會出現視域遮擋，人的視線無法獲得遮擋后的區位信息，使空間識別出現斷層。

2.3 中庭空間尺度

中庭尺度的大小對比也是商場建筑室內空間增強標識性、明確區位感知的重要因素之一。如凱德MALL 的四角轉折處的中庭空間大小相同，無明顯尺度對比，因此不易生成空間更迭感受，重復性的道路長度與中庭尺度更容易讓人喪失方位（圖1）。而萬象城在一字型平面布局上將兩端與中間中庭形成一大兩小的空間尺度對比，給人留下鮮明的區位空間記憶點（圖2）。

圖1 凱德中庭分析（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圖2 萬象城中庭分析（圖片來源：作者自繪）

2.4 扶梯排列方式

扶梯的排列方式有單列連續式、單列重疊式等多種方式（表2）。前六種方式所占用的豎向空間體積較小，且人在連續行進過程中的位置轉向相對固定，因此便于對商場豎向空間的區位感知。而很多商場也經常采用交叉分離式的排列方式來增加空間趣味性，但這種連續行進方式轉向不定，打亂了原有的空間邏輯，更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表2 扶梯排列方式（表格來源：作者自繪）

2.5 空間標識性

商場內的標識性空間往往與中庭相結合，做建筑中最吸引眼球的部分，同時給人以方向上的指引。以CBD 萬達為例的十字交叉型平面布局：中庭為四臂的視覺交點，起引導作用，同時設置觀光電梯，無形中給圓柱空間建立了前后的方位關系，使得中心對稱型布局，也可以依據這一標識性空間來區分位置關系，提升空間可識別性。

2.6 建筑通透性

大部分的商業建筑都有這樣一個共同點：封閉的建筑外立面做造型設計，與室內空間的關聯度不高，處在室內的人的視線與室外環境完全隔開，供室內外視覺聯系的玻璃幕墻面積很少。這就導致人在建筑內部方向感迷失的同時，也喪失了對室外環境相對位置的感知。建筑通透性越高，室內外空間交互性越強，人在建筑室內對室外相對位置的感知性越強。

3 增強商業空間易識別性感知策略

3.1 交通組織層次分明

3.1.1 垂直空間交通設計

在商場垂直交通設計中，扶梯是去往各層最主要的交通方式，也是對人的區位空間識別性影響最大的部分。通過上文分析扶梯排列方式對人方向感知的影響，我們可以從中利用不同的排列組合，使整個商場內部交通既豐富、趣味又整潔有序。

大尺度中庭空間可以利用交叉分離式、跨越式的扶梯類型來打破空間的呆板乏味，為之增添空間趣味性，達到觀賞、展覽、標識的效果，同時也不會對人的空間感知產生過大的影響；內部次要的非中庭豎向空間聯系的扶梯類型最好選用連續式和重疊式，因為這部分空間沒有較大的豎向空間展示面，人的視域面積較小，需要此類轉向單一的扶梯類型來輔助人對整體豎向空間方位記憶的保存。

3.1.2 水平空間交通設計

水平空間的方向指引性主要是由平面的設計形式決定的。較大尺度空間的布置方式因為截面面寬距離較大，可以采用折線型，在保證視覺可達性的同時也能兼具一定的設計美感；但對于兩側距離相對較小的空間來說，采用折線型方式會使原本狹長的空間顯得更為擁擠并切斷對整體空間的認知，因此更適合簡單直接的直線型布置方式，讓視線得以延伸，更利于人對線性空間的把控。

3.2 符號元素明晰顯著

3.2.1 中庭空間促引導

商場的中庭空間往往是整個建筑環境中最具指向性和標識性的空間。在龐大的商場建筑體系中，中庭空間一般不止一個，我們可以將這些空間做成不同大小的對比關系來劃分不同的空間層次，進而形成一種隱晦的方向引導性；同時大部分的中庭形態多采用圓形或橢圓形，這樣的閉合形態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這時我們可以通過在其中的一邊加裝觀光電梯、扶梯、張貼廣告位海報、設立電子屏幕等諸多方式來給予前后方向的暗示。這樣隱晦的方向暗示不僅有利于增加中庭空間的趣味性和空間識別性，還可達到商業宣傳的目的。

3.2.2 豎向空間同要素

商場建筑設計之初對平面設計的連貫性著力更多，而層與層之間豎向連貫性大多僅由扶梯、電梯來提供。因為人對圖形和色彩的記憶要比數字更加深刻，同時現有商場地下停車位也采用不同顏色劃分區域的方式來幫助人們識別停車位置，所以我們可以沿用這一方式作用于地上商場室內空間中，在對應的豎向空間內采用相同的顏色標記，如電梯轎內裝飾色彩、電梯指示燈顏色、用于指引方向的指示牌底色等。將這種相同要素穿插在樓層之中，達到空間引導和提醒的同時也不破壞室內的整體風格。

3.3 圍合界面虛實有度

商場建筑通透性的增加必然伴隨著造價的提高以及商鋪數量的減少，這也許提升了空間可識別性，但對商家的利益是極大的損害，如何讓人在室內依然能感受到室外環境的滲入？除犧牲部分商鋪增加對外可視區域外，還可以在室內墻體上設置廣告位，將從此處向外觀望的戶外環境縮成一張照片與其他廣告循環播放，將這樣的廣告位穿插到商場的各個樓層，使人可以在購物過程中無意識地獲取自身與室外環境的相對位置信息。

結語

綜上所述，商業建筑的識別性設計與其布局類型、空間尺度、色彩結構等因素關系緊密。因此，在商業建筑模式探索中，如何通過組織流線、整合元素、平衡虛實來提高顧客對商場的歸屬感與安全感顯得尤為重要。在今后商場設計中，我們需要在滿足商家利益的前提下，提升對顧客方位識別性的重視，來達到持續健康運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