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民大眾的利益而犧牲
——尋訪許白昊故居及紀念館

文_徐 艷 圖_董感忠

許白昊故居掩映在應城市城中辦事處國光村楊灣的一片茂密竹林邊。1899年6月9日，許白昊在這里出生，少年時從這里走出，勇赴國難，直至灑盡碧血。為紀念許白昊，應城市政府修建了許白昊英雄事跡展示廳，真實生動再現了他為黨、為國、為民族獨立解放奮斗的崢嶸歲月。

許白昊（1899—1928），湖北應城人。中國共產黨早期優秀黨員，中國早期工人運動的卓越領導人之一。他是黨的“二大”代表，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長江分部領導。1926年5月赴廣州出席第三次全國勞動大會，被選為中華全國總工會執行委員。1927年4月至5月出席黨的“五大”，被選為中共中央監察委員和中央工人運動委員會委員。大革命失敗后，擔任中共上海總工會黨團書記兼總工會組織部部長。參加并領導了震驚中外的“二七”大罷工和漢口工人收回英租界的偉大斗爭。1928年2月任中共江蘇省委委員，同月17日因叛徒告密被捕，6月6日在上海英勇就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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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春，許白昊考入設在省城武昌的湖北甲種工業學校（現武漢科技大學），就讀于機械科。五四運動中，甲種工業學校作為26個發起單位之一加入了武漢學生聯合會，許白昊也積極參與到了這場反帝、反封建的偉大運動中。

1919年秋，許白昊離開武漢，輾轉至江、浙、滬一帶，在上海的機器廠做過工，在杭州的電機綢緞廠當過機修匠，也曾就讀于浙江省甲等工業學校。許白昊的學習成績非常優秀，懂英語，能做工，是有知識的青年工人。由于接受了新文化思潮的洗禮，他開始思考中國實業應如何發展。

上海是中國工人階級的搖籃，是中國工人運動的重要發源地。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接受先進思潮洗禮的上海機器業工人就已經出現在游行隊伍中。許白昊來到上海后，成為上海機器工會的會員，在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的領導下，為了擴大影響，進一步推動工人運動發展，開展了各方面的聯絡工作，就此踏上了工人運動的紅色征途，并加入了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

1922年1月21日，許白昊參加遠東民族代表大會，人生第一次亮相國際政治舞臺。在此次大會上，許白昊了解了列寧關于民族和殖民地問題的理論，了解了中國共產黨的現實任務是開展民主革命，了解了中國革命的基礎是工人運動，工人階級應當與農民攜起手來，思想上豁然開朗。他還參觀了蘇聯的一些博物館、美術館，觀看戲劇，參加義務勞動，閱讀馬列主義理論和蘇聯革命政策，如職工運動與組織、農民問題、民族問題以及第三國際宣言與決議等書報，增長了閱歷。此行將許白昊引入了一個廣大的新世界，激發了他對于中國革命的熱忱和對共產主義的信仰。回國以后，他便毅然加入中國共產黨，從此把一切獻給黨，初心始終不變。

從莫斯科歸來，許白昊立即投入組織上海工人運動。如何使廣大工人迅速覺悟，組織真正屬于工人自己的工會？如何使參加工讀的青年學生們迅速覺悟，認識到工讀并不能幫他們找到正確出路？許白昊思考著。

許白昊雕像

1922年5月1日至6日，第一次全國勞動大會在廣州召開。許白昊與來自全國12個大城市、110個工會和34萬有組織的工人的173名代表一起出席了大會。大會通過了中國共產黨提出的“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的口號，通過了許白昊等人提出的“鏟除工界虎倀案”“八小時工作制”“罷工援助”“要求勞動立法以保障勞工利益”“工會組織原則”等決議案，并承認在全國總工會成立之前，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為全國總通訊機關。先前曾受各種勢力影響的工人組織，在書記部的領導下，開始走上團結統一的道路，中國共產黨逐漸成為工人運動的唯一領導者。

1922年7月16日至23日，中共二大在上海南成都路輔德里625號李達寓所召開。許白昊是12名正式代表之一。大會根據黨的民主革命綱領和建黨一年來工人運動發展狀況，作出了《關于工會運動和共產黨的議決案》。這個議決案規定了工會的性質、任務、組織原則和基本方法，為全國工會運動的發展指明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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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6月，許白昊被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派回武漢。到任后，他學習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的辦法，與林育南、項英等一起籌辦了《勞動周報》。武漢分部成立后，先后派林育南、李書渠到徐家棚粵漢鐵路，項德隆到江岸京漢鐵路，許白昊到漢陽鋼鐵廠，林育英到模范大工廠，施洋、鄭凱卿到人力車工人中去，從辦工人夜校入手，逐步發展勞動組合。

1922年7月初，湖北督軍蕭耀南、省長劉慶恩明令解散漢口租界人力車夫會。7月16日，漢陽鋼廠工人俱樂部召開成立大會，軍警包圍會場，逮捕工人，開除俱樂部職員72人。漢陽鋼鐵廠工人為了保衛自己的組織，反對官廳和資本家的壓迫，舉行了聲震全國的罷工斗爭。武漢分部許白昊、林育南、林育英等參與領導了這次罷工，成立了以許白昊為首的罷工委員會。

罷工勝利后，公開建立了工會組織，被廠方開除的工人俱樂部職員被選進工會，許白昊被選為工會執行委員長，深得工人的信任。漢陽鋼鐵廠工會成立后，他實際擔負起工會的秘書工作。

漢陽鋼鐵廠也稱漢陽鐵廠，許白昊是漢陽鋼鐵廠工人運動的主要負責人，同時又是漢陽地區中共覺組織的第一負責人，1922年7月16日該廠工人俱樂部正式成立。

中共五大在黨的自身建設方面卓有成效。圖為中共五大后許白昊(后左一)與部分代表合影。

1922年7月23日，由漢口租界人力車夫會、江岸京漢鐵路工人俱樂部南段總部、徐家棚粵漢鐵路工人俱樂部、揚子機器廠工人俱樂部等四個工團發起成立了武漢工團臨時聯合委員會。武漢工團聯合會由林育南擔任秘書主任，許白昊、項英、李書渠等都在聯合會中擔任領導職務。武漢工團聯合會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最早的地方總工會，一經成立，當即聲援和支持了粵漢鐵路工人的罷工斗爭。

1922年8月，京漢鐵路總工會籌備會在鄭州召開。根據黨的指示，許白昊和林育南以《勞動周刊》記者的名義出席。這次會議召開了三天，起草了《京漢鐵路總工會章程》（草案），建立了京漢鐵路總工會籌備處。

1922年11月26日，湖北省工團聯合會召開代表大會，選舉產生了領導機構，許白昊任秘書科主任。湖北全省工團聯合會成立后，工會運動發展突飛猛進。參加省工聯會的工會達27個，會員有4.8萬余人。12月，我國第一個產業聯合工會——漢萍工會成立，李立三、許白昊等被選為負責人。

1923年1月30日晚，許白昊和陳潭秋、林育南等率領湖北30多個代表，參加京漢鐵路總工會成立大會。2月1日,京漢鐵路工人爆發了震驚中外的“二七”大罷工，遭到軍閥吳佩孚鎮壓。許白昊和林育南等于2月4日返回武漢，召開湖北工團聯合會負責人會議，決定武漢各工團舉行罷工，抗議反動軍閥踐踏工人運動。2月6日，許白昊和陳潭秋、林育南等率領武漢18個工團和學生聯合會慰問罷工工人，與會者達1.5萬人。許白昊和林育南在大會上發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講，聲援京漢鐵路工人的正義斗爭。“二七慘案”發生后，湖北軍閥政府在報上公開懸賞緝拿許白昊等17人。許白昊毫不畏懼，繼續組織漢陽鋼鐵廠等地工人舉行罷工，抗議軍閥殘害鐵路工人的罪行，在漢口華清街等處設置聯絡站，接濟罷工工人，積蓄革命力量。

1923年秋末，黨的漢口地方執行委員會建立，機關設在漢口德潤里23號，許白昊當選為執委會秘書，繼續領導鐵路工會和人力車夫工會。第二年春天，機關被反動軍警破壞，許白昊不幸被捕入獄，后經黨組織營救出獄。1925年5月1日，第二次全國勞動大會在廣州召開，建立了中國工人運動的領導機關——中華全國總工會，許白昊出席大會并當選為中華全國總工會執行委員。

國民黨“一大”實現了第一次國共合作。不久，許白昊擔任了國民黨第一屆中央執行委員會執行部組織部干事。1925年冬，許白昊在國民黨漢口特別市黨部第一次代表大會上當選為市黨部常務委員和監察委員。在此期間，許白昊運用正確的革命統一戰線，繼續領導湖北的工人運動。1926年3月和8月，許白昊在中共中央機關刊物《向導》周刊上先后發表了《武漢工人遭受的厄運》《北伐前夕的武漢工潮》等文章，及時指導武漢工人運動向前發展，支援北伐戰爭。

1927年4月27日至5月10日，中國共產黨在武漢國立武昌第一小學召開了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大會的中心議題是確定中共在緊急時期的任務。許白昊與全體代表一起出席了大會。會議選出了新一屆中央委員會，成立了中央政治局，選舉產生了中央政治局常委。黨的五大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第三次修正章程決案》，決定設置專門的黨內監督機構來監督黨組織和黨員，由此誕生了中央監察委員會。

大會選出的中央監察委員會，由委員 7 人、候補委員 3 人組成，委員王荷波、許白昊、張佐臣、楊匏安、劉峻山、周振聲、蔡以忱，候補委員楊培生、蕭石月、阮嘯仙，王荷波為中央監察委員會主席，楊匏安為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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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8月，許白昊奉調上海，任上海總工會黨團書記，和鄭覆他代表上海總工會，組織了滬東紗廠和英商電車工人的大罷工。

1928年2月9日至12日，許白昊出席了中華全國總工會秘密舉行的第一次執委擴大會議。會議貫徹中共中央十一月擴大會議精神，通過了《全國總工會目前總任務議決案》和大會宣言等文件。2月17日，上海總工會召集各工會負責人召開秘密會議，傳達貫徹全國總工會第一次擴大會議精神。由于叛徒告密，英租界巡捕房前往搜查，許白昊和陳喬年、鄭覆他等人一同被捕。

1928年6月6日，蔣介石令淞滬警備司令錢大鈞，將許白昊、陳喬年、鄭覆他就地處決，并將許白昊等三人單獨監禁，將獄中其他人員另解往漕河涇監獄。臨刑前，難友們問許白昊有什么要交待的。他泰然自若地叮囑同志們：“你們要好好學習，把身體養好，將來出去繼續革命工作。”年僅29歲的他，和陳喬年、鄭覆他壯烈犧牲于龍華的楓林橋畔。

當月，中共中央刊物《布爾什維克》雜志發表了題為《悼陳喬年、鄭覆他、許白昊三同志》的悼念文章，號召“上海無產階級及全中國革命民眾……推翻反動豪紳資產階級的統治，為陳（喬年）、鄭（覆他）、許（白昊）及以前犧牲的諸同志復仇！”

1928年6月，中共“六大”在莫斯科召開，出席會議的代表決定為一批壯烈犧牲的戰友撰寫傳略。項英親自執筆為好友許白昊寫了傳略，文章中說“白昊同志是中國共產黨中一個最忠誠最勇敢而能戰斗的黨員，同時又是中國職工運動中最好的群眾領導者與先鋒。”在回憶許白昊一生的事跡后，項英在傳記最后寫道：“白昊同志他一生是為中國無產階級謀解放而努力而奮斗。他是最刻苦耐勞而最勇敢忠誠的共產黨員。他是中國工人群眾中最能干的勇敢的戰斗員與先鋒。他是中國一切反革命者最仇視而欲殺害的，終至被軍閥蔣介石槍斃而犧牲了。白昊同志為中國無產階級謀解放而犧牲了，為實現共產主義運動而流血了！中國無產階級及一切勞動群眾，更因為他的犧牲與流血而激進他們的階級覺悟與階級斗爭的勇氣，以打倒他的一切敵人，而完成中國革命！”

1936年6月，美國進步作家斯諾來到當時被國民黨封鎖的西北紅區，對毛澤東等中共領導人進行了訪問。1937年7月，斯諾完成了《紅星照耀中國》一書，書中記述了毛澤東回憶中共“一大”召開：“那年十月，湖南成立了第一個黨的支部，我是成員之一。其他省市也建立了組織。湖北的黨員有董必武、許白昊、施洋等。”

“我將灑干熱淚，我將灑盡碧血；……浸透熱烈的人生，造成偉大的宇宙。”許白昊用生命兌現的承諾，指引著一代又一代后來人薪火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