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村居民收入影響的實證研究

越慧娟，劉玉春

(內蒙古農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8)

2013年11月，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正式提出“發展普惠金融”，到2015年底，國務院在《推進普惠金融發展規劃(2016—2020年)》中首次提出普惠金融概念，并指出普惠金融主要就是給予農民、小微企業和老年人等低收入和弱勢群體提供金融服務。我國普惠金融發展歷程可以總結為公益性小額信貸、發展性微型金融、綜合性普惠金融和創新性互聯網金融4個階段[1]，而目前我國正處于創新性互聯網階段的數字普惠金融階段。數字普惠金融最早是在2016年9月召開的G20峰會提出的，該概念一經提出，就得到了社會各界人士的廣泛關注。在此之后的“十三五”規劃、《關于金融服務鄉村振興的指導意見》《數字農業農村發展規劃(2019—2025 年)》和“十四五”規劃等重大文件中，再次明確指出數字普惠金融在建設數字中國和鄉村發展中的不可忽視的作用。我國是農業大國，“三農”問題一直是我國經濟社會發展面臨的重大挑戰，因此發展普惠金融戰略，尤其是最新的數字普惠金融，以此來緩解“三農”問題，是我國不得不考慮的一大問題，這也將有助于我國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新征程。

數字普惠金融對“三農”領域的影響主要體現在減貧、收入、消費和縮小城鄉差距幾個方面。數字普惠金融將數字技術與普惠金融融合在一起，豐富了金融業的發展，也為促進農業和農村現代化、提高農民家庭的收入水平和緩解相對貧困等提供了新的思路與方法，因此，筆者探討了內蒙古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村居民收入的影響，希望能夠為相關的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研究和促進農村居民家庭的收入增長，提供一定的理論指導和政策建議。

1 文獻回顧

1.1 普惠金融研究

在普惠金融的指標體系構建方面，外國學者Sarma等(2011)[2]參照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人類發展指數(HDI)的計算方法，計算了45個國家的普惠金融發展指數，首次引入了產品接觸、效用和地理滲透三個維度。這三個維度也為后續學者提供了范式參考。從國內外的研究來看，現有的普惠金融發展水平評價文獻大多基于Sarma等的多維評價框架。Chakrabarty(2012)同樣提出，我們需要研究和構建一個能夠反映普惠金融平等本質的指標，從而更好地促進普惠金融體系的包容發展。而在國內，焦瑾璞(2006)主要考慮普惠金融的覆蓋面，從農村金融機構數量、貸款的覆蓋面出發，來分析普惠金融發展水平。在普惠金融的現狀分析方面，尹應凱、侯蕤(2017)[3]指出，美國已經形成了較為完整的數字普惠金融鏈和良好的數字普惠金融生態環境，包括互聯網支付、大數據征信、大數據營銷、互聯網理財、互聯網貸款、智能投資咨詢等。而在我國，郭田勇和丁瀟[4]研究得出目前我國普惠金融水平普遍較低，東中西部地區之間有較大的差異，中西部地區普惠金融發展水平明顯低于東部地區，呈現出由西向東逐漸提升的區域格局[5]，尤其是在農村地區，這種差異更明顯[6]，這不能滿足大多數中小企業和低收入群體的金融需求。

1.2 數字普惠金融研究

對于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由于數據可獲得性低，當前國內學者對數字普惠金融研究的較少，尚未形成一個確定的指標體系。直到2016年開始，北京大學互聯網金融研究中心、上海新金融研究院和螞蟻金服集團組成課題組，利用螞蟻金服關于數字普惠金融的數據，編制了第一期“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目前已經更新到了2020年[7]。宋懿倫[8]通過實地走訪河北省的11個城市的部分村鎮，收集了農村居民利用互聯網購買金融產品、獲取金融服務的相關信息，分析了河北省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現狀與存在的問題，并提出推進農村金融改革、加強農村居民金融知識的普及力度和數字金融意識、創新金融產品和加強數字金融基礎設施建設等建議，促進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的發展。

1.3 數字普惠金融發展與農民收入研究

在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民收入的影響方面，Demirguckunt等[9]指出，低收入或弱勢群體容易對未來生活失去信心，加劇貧困，而發展普惠金融，可以讓沒有接受過金融服務的群體也能享受到金融服務，金融服務的可獲得性緩解了貧困的發生率，促進農村居民家庭收入的增加，但是這種促進作用，對于受教育程度高、收入高、社會資本較好的農村家庭來說，效果更為突出，而對于一些處于弱勢地位的農村家庭來說，受益面很小[10]。董彥立等(2015)、呂琴(2019)、高雅等(2020)和翟項樂(2020)借助北大數字金融研究中心關于數字普惠金融指數的研究成果和相關省份數據，實證分析了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安徽省、江蘇省和青海省農村居民收入的影響，得出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村居民的收入增長有顯著效應。陳丹、姚明明(2019)[11]以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為解釋變量、以數字普惠金融指數作為核心解釋變量、以政府助農財政支持、產業結構、就業水平和農村寬帶普及程度作為控制變量，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實證分析了數字普惠金融發展對農村居民收入的影響，得出二者之間存在正向影響。

2 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內蒙古統計年鑒》和《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報告(2011—2019)》，缺失的數據通過查找各盟市統計年鑒補齊。經過整理后找到內蒙古自治區12個盟市、時間跨度為2011年—2019年的面板數據。

2.2 變量選取

2.2.1 被解釋變量。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Y)：筆者選取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來衡量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由于統計口徑發生了改變，在2011年和2012年為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從2013年開始變為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但二者的差別不大，所以這里統一口徑為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2.2.2 核心解釋變量。數字普惠金融指數(DIFI)：選取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報告中的地級市的指數作為衡量內蒙古各盟市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的指標。

2.2.3 控制變量。參考已有的文獻，選取如下變量作為控制變量：經濟發展水平(ED)，地區經濟發展水平是影響居民收入的一個重要因素，所以筆者選取各市人均GDP來衡量該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財政支農水平(GE)，農林水事務財政支出影響農業的生產，進而影響農民的收入，因此筆者選取內蒙古各盟市的農林水事務財政支出占GDP的比值來衡量財政支出水平。產業結構(IS)，產業結構的轉變將直接影響農民的工作內容和收入，因此選用地區第一產業產值占GDP的比重來衡量產業結構。城鎮化程度(UR)，近年來農村勞動力轉移到城市，拓開了農民的收入渠道，提升了農民的收入水平。勞動力轉移到城市有利于城市的建設，城市的發展將帶動農村地區的發展，進而也可以提高農民的收入水平[12]。筆者采取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數的比重來衡量城鎮化程度。就業水平(JOB)：農民的就業會直接影響其收入水平，選取第一產業就業人數占農村人口數的比重來衡量地區就業水平。

2.3 模型設定

依據上文選取的被解釋變量、核心解釋變量與控制變量，建立如下的回歸模型：

Yi，t=β0+β1DIFIi，t+β2EDi，t+β3GEi，t+β4ISi，t+β5URi，t+β6JOBi，t+εi，t

其中，i代表12個盟市，t表示年份，ε表示隨機擾動項。在實證分析中為了消除異方差和無量綱化，對部分變量數據做了對數處理。

3 實證分析

3.1 實證過程分析

對于面板數據回歸較常采用的模型有混合效應模型、固定效應模型與隨機效應模型，具體使用哪個模型需要檢驗判斷。首先進行固定效應模型與隨機效應模型估計，結果見表1。

表1 模型估計結果

由表1可以看出，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無論是固定效應模型還是隨機效應模型，隨著控制變量的引入，核心解釋變量DIFI的系數始終保持在0.003左右，且系數均顯著。在所有的控制變量中，只有財政支農水平GE對農村居民人均可收入的影響較為顯著，其他變量的影響都不太顯著。

對于面板數據：①進行個體效應檢驗，由F檢驗得出的p值為0.000 0，表明所有的個體效應在整體上顯著，即固定效應模型要優于混合效應模型；②進行時間效應檢驗，由LM檢驗得出的p值為0.000 0，表明隨機效應非常顯著，即隨機效應模型要優于混合效應模型；③由Hausman檢驗得出的p值為0.000 0，拒絕了使用隨機效應模型的原假設，所以綜上確定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本文面板數據的回歸分析。

表2 F檢驗、LM檢驗和Hausman檢驗結果

3.2 實證結果分析

通過固定效應模型(3)的實證結果可以看出，數字普惠金融對內蒙古農村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說明在內蒙古農村地區發展數字普惠金融是有一定意義的。政府的財政支農水平也對農民的收入有著正向的影響，可見在內蒙古地區，由于經濟發展落后，政府的財政支持對農村的發展、農民收入的提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從回歸的參數估計來看，經濟發展水平ED、產業結構IS、城鎮化程度UR和就業水平JOB對農民收入的影響都顯現出了正向的關系，但這些變量對農民收入的影響很小，效果并沒有很顯著，原因可能在于相比其他發達地區，內蒙古的經濟發展程度、產業結構的轉型、城鎮化率等變化的都不明顯，發展的速度要慢于其他省份；從參數估計值的符號和大小來看，產業結構IS和就業水平JOB對農民收入的促進作用更明顯，其次是經濟發展水平ED和城鎮化率UR。

4 相關政策建議

4.1 加強農村地區數字普惠金融基礎設施的建設

研究表明數字普惠金融促進了農村居民收入的增加，而數字技術是普惠金融發展的基礎，因此需加強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如加快農村地區互聯網及移動網絡的普及、增加農村寬帶接入數量等，從而提高農村網絡覆蓋率，讓農民也可以在手機等移動終端享受到多樣化的金融服務。但目前農村地區移動基站少、網絡質量差、寬帶入戶數量少且使用網絡的成本較大，可以通過加大移動基站的構建、采用優惠政策降低農民使用互聯網的成本等措施解決基礎設施建設過程中存在的問題，促進農村地區數字設施的普及化、全面化、效用化。

4.2 加大金融知識教育力度，提升居民的金融素養水平

內蒙古地區農村居民的文化教育程度整體較低，金融技能不足，為了適應農民的接受程度，應該采用通俗易懂的方式開展金融知識教育。①可以通過開展相關知識、技能培訓項目提高農民對數字普惠金融的認知度和使用技能；②注意風險防范的宣傳，確保農民在使用互聯網時避免遭受不必要的損失。

4.3 加快產業結構優化，增加財政支出

政府財政支農對經濟較不發達地區的農民收入有著很大的影響。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為促進產業優化提供了思路，對于農村地區，農業收入是農民的主要收入來源，各農村地區居民可以因地制宜，發展當地特色農業。政府在這時應該加大對農業的信貸支持，增加對農業項目和數字建設的資金扶持，促進農業的發展從而提高農民的收入。

4.4 強化數字普惠金融監管體系和征信體系的構建

目前，數字普惠金融監管的不到位，出現了很多發展失序的現象，損害了農民等低收入弱勢群體的利益，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不構建一套完整的監管體系，將不足以應對未來更多的風險和產品的創新。此外農民由于受教育程度低，其信用意識相對較差，這也是很多農民無法從銀行等金融機構獲得貸款的原因之一，對此應該加強農村地區征信體系的構建，讓農民意識到信用的重要性，及時還款不違約，助于他們更好地獲得需要地金融服務，從事相應的生產經營活動，增加其收入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