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王東海,張春燕,曾智琳,李國平
(1.成都信息工程大學大氣科學學院,四川 成都610225;2.中山大學大氣科學學院/廣東省氣候變化與自然災害研究重點實驗室/南方海洋科學與工程廣東省實驗室,廣東珠海519082;3.澳門海岸帶生態環境國家野外科學觀測研究站/澳門環境研究院/澳門科技大學,澳門999078)
熱帶氣旋(Tropical Cyclone,TC)是世界上最嚴重的自然災害之一,它在給廣大地區帶來了充足雨水的同時,也具有突發性強、破壞力大的特點。南海地區是熱帶氣旋的多發地,在南海及其周邊海域(105~120°E,5~25°N)生成的TC為南海熱帶氣旋(South China Sea Tropical Cyclone,SCSTC),俗稱“南海土臺風”,因南海海域范圍較小且緊鄰大陸,同時受到西南季風、西太平洋副熱帶高壓等天氣系統以及復雜的近海地形的影響,南海熱帶氣旋具有穩定性差、發展速度快、預測難度大等特點,因此對SCSTC的研究具有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
近年來,關于SCSTC的活動規律,國內外學者進行了大量的研究,并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1-4]。白莉娜等[5]、Andy等[6]對SCSTC頻數和登陸SCSTC頻數的年際變化特征進行了分析,發現SCSTC頻數的年際和年代際變化特征明顯,存在明顯的活躍期,登陸頻數與SCSTC成正比。李英等[7]、魏娜等[8]對登陸我國的TC的強度、登陸、衰減特征進行了研究,發現登陸我國的熱帶氣旋數約占總登陸數的71%,衰減程度與登陸時強度呈反比。文獻[9-12]從SCSTC的強度入手,根據SCSTC的強度變化進行分類,并從不同季節不同路徑等角度研究了SCSTC的強度變化規律。李春暉等[13]分析了近50年SCSTC源地的時空分布特征及其海洋影響因子進行了分析,發現在SCSTC源地分布有明顯的季節性,海洋因子對SCSTC的源地位置有一定的影響。文獻[14-16]對西北太平洋及SCSTC的活動進行了分析,發現ENSO與TC頻數的年際變化、路徑走向等都有一定的影響,El Ni?o年生成的TC數一般偏少,La Ni?a年生成的TC一般高于多年平均值。黃小燕等[17]從南海ITCZ年際和年代際異常變化特征及其對SCSTC活動的可能影響來嘗試揭示SCSTC的活動規律,結果表明:在年際和年代際時間尺度上,南海ITCZ強度指數與SCSTC的生成頻數存在顯著的負相關關系。孫秀榮等[18]發現東亞夏季風環流的強弱年際變化與TC頻數的多寡關系密切。文獻[19-20]采用了K-means、有限混合模型(FMM)等不同的聚類算法對西北太平洋的TC以及登陸我國的TC路徑進行了分類研究。
綜上分析可看出,已有一些學者從不同角度對SCSTC的特征進行了分析,但是也可發現大多數文獻關于SCSTC的基本特征的統計不夠詳盡,統計的時間長度不夠,沒有系統全面地表現出SCSTC的特點,同時部分關于SCSTC的文獻研究對象不是純粹的南海本地生成的TC,而是將從西北太平洋移入南海的TC和南海本地產生的TC這兩類當作了一個整體去分析,其表現的特征并不能完全代表南海海域生成的SCSTC的活動規律,同時關于從移動路徑這個角度出發對TC進行分類的文獻多是針對西北太平洋生成的TC,而以SCSTC的移動路徑為對象進行分類的研究相對較少,值得更加深入的探討。本文將通過分析1949—2019年(71年)的SCSTC的統計特征,對SCSTC的頻數、源地、強度、登陸等特征進行分析,同時將根據不同SCSTC的路徑走向將SCSTC分為西/西北向和東北向兩類進行對比分析,掌握不同路徑走向的SCSTC的時空演變特征。
本文采用的熱帶氣旋資料是由中國氣象局上海臺風研究所(CMA-ATI)整編的“熱帶氣旋最佳路徑數據集”,該數據資料記錄了1949年以來西北太平洋(含南海,赤道以北,東經180°以西)海域熱帶氣旋每日4個時次(世界時00時、06時、12時和18時)的臺風中心位置經緯度、近中心位置的最低氣壓和最大風速;同時還使用了國家氣候中心提供的74項環流特征量中的西太平洋副高脊線(110~150°E)的數據資料。
本文所用到的統計方法主要有線性傾向估計、Morlet小波分析、合成分析和t檢驗等[21-24]。其中線性傾向估計主要是指建立SCSTC頻數與時間的一元線性回歸方程,而后通過對回歸系數的值判斷頻數變化的傾向趨勢;在分析SCSTC頻數的振蕩周期特征時,選用了Morlet母小波對其進行小波分析,把信號在時間和頻率上進行展開,得出時間序列的顯著波動模式,即周期性動態;合成分析參考了李英等[25]提出的動態合成分析法,選取氣壓最低點為中心,對前后固定的時間長度內的N個SCSTC的氣壓求平均,從而得到各等級SCSTC強度的平均值,同時,本文使用了t檢驗對統計結果進行了顯著性檢驗。
Gaffney等[26]使用不同的聚類方法對TC的移動路徑進行了分析,但由于聚類分析對TC路徑的長度、形狀等都有一定的要求,且得到的路徑類別數目過多,不便于進行統計特征分析,因此本文根據生成源地、活動范圍、主要影響區域以及移動路徑等對SCSTC進行統計,發現71年來的所有SCSTC可分為向西/西北方向移動類與向東北方向移動類(圖1,見下頁)。為詳細劃分,本文將生成于南海及其周邊海域(105~120°E,5~25°N)、生命史中70%的時間都在120°E以西并向西/西北方向移動、主要向西影響華南、中南半島等地的SCSTC定義為西/西北走向的SCSTC(圖1a);將生成于南海及其周邊海域(105~120°E,5~25°N)、生命史中70%的時間都在120°E以東并向東北方向移動,主要影響我國東部沿海以及日韓等地區的SCSTC,定義為東北走向的SCSTC(圖1b)。

圖1 不同路徑的SCSTC a.西/西北走向;b.東北走向。
3.1.1 年際變化特征
1949—2019年共有404個SCSTC生成,根據上述分類標準將所有的SCSTC分為東北走向和西/西北走向兩類后,進一步統計發現,東北走向的SCSTC有98個,西/西北走向的SCSTC有306個,同時根據TC等級劃分的國家行業標準(GB/T 19201—2006),按中心附近地面最大風速可將TC劃分為六個等級:熱帶低壓(TD)、熱帶風暴(TS)、強熱帶風暴(STS)、臺風(TY)、強臺風(STY)和超級臺風(Super TY),但在南海,除Super TY外,東北走向和西/西北走向的SCSTC各個等級TC均有生成,且主要以TD、TS、STS為主(表1)。

表1 不同路徑不同等級的SCSTC頻數分布
圖2為1949—2019年SCSTC總頻數和兩種移動路徑的SCSTC頻數的年際變化曲線,SCSTC頻數整體上呈現下降的趨勢,每十年減少0.4個SCSTC。在這71年中每年的SCSTC頻數差異較大,平均每年約有5.7個SCSTC生成,其中最少的為1964年、1966年和1970年,全年都沒有SCSTC生成,最多的為1956年,全年SCSTC頻數高達12個。同時可看出不同路徑走向的SCSTC頻數年際變化也有明顯差異,東北走向的SCSTC整體頻數變化比較平穩,呈現略微下降的趨勢但下降趨勢并不顯著,年均約有2個SCSTC產生;西/西北走向的SCSTC頻數明顯較多,與總頻數的變化趨勢基本一致,呈現明顯下降的趨勢,每十年約減少0.34個SCSTC,且每年約有5個西/西北走向的SCSTC產生。

圖2 1949—2019年總SCSTC和不同路徑的SCSTC頻數的年際變化 黑色實線為總SCSTC,紅色實線為西/西北走向的SCSTC,藍色實線為東北走向的SCSTC,**表示通過了0.01的顯著性t檢驗。
同時從圖2可發現,SCSTC的頻數變化有一定的年代際特征,如1960年代中期之前,SCSTC處在高頻期,進入21世紀以來至2010年代,SCSTC處在低頻期。為進一步檢驗SCSTC的年代際變化特征,選用了Morlet母小波函數對不同路徑的SCSTC頻數進行了小波分析(圖3)。西/西北走向的SCSTC頻數振蕩周期顯著,整體呈現2~5 a的周期變化,尤其是在1950年中期—1990年中期,2~5 a的周期更顯著;而2000年代中期—2010年代中期則呈現2~3 a的周期,此外,1950年代中期—1990年代中期還存在一個5~8 a的長周期,東北走向的SCSTC整體比較活躍,呈現明顯的2~3 a振蕩周期變化,但不存在長周期變化的特征。

圖3 1949—2019年不同路徑下SCSTC發生頻次的Morlet小波能量譜(a,c)及其平均功率譜曲線(b,d) 灰色實線以外的部分為頭部影響區,黑色實線以內的部分表示通過了0.05的顯著性t檢驗,藍色實線為功率譜的值,紅色虛線為0.05顯著性檢驗曲線,紅色虛線超過藍色實線的部分代表通過了0.05顯著性t檢驗。
圖4為1949—2019年各強度等級的SCSTC頻數的年際變化,雖然SCSTC的整體頻數變化呈下降趨勢,但不同等級的SCSTC的年際變化趨勢各有不同,TD、STS以及TY等級的SCSTC頻數都呈下降趨勢,其中TD的下降趨勢最明顯,從年均4個下降到了年均1個,TS頻數呈上升趨勢,從年均1個TS提高到了年均約2個,STS的頻數變化則比較平緩,而STY等級的SCSTC由于樣本量少,看不出其頻數變化趨勢。
不同路徑的SCSTC各等級的頻數變化趨勢也各有特點,從整體上來看兩種路徑每個等級的頻數變化的整體趨勢較一致(圖4),兩種移動路徑的TD、TY均呈現下降的趨勢,其中西/西北走向的TD的下降趨勢最顯著,呈現每十年減少0.37個的趨勢,東北走向的TD同樣呈現減少的趨勢,每十年約減少0.06個,其下降趨勢弱于西/西北走向的TD。兩種移動路徑的TS均呈現上升的趨勢,其中西/西北走向的TS呈現每十年增加0.06個的趨勢,東北走向的TS呈現每十年增加0.05個的趨勢。總的來說,西/西北走向的SCSTC在各等級的趨勢變化并不相同,其中TD的下降趨勢最顯著,其他等級呈現一定的變化趨勢,但并不顯著;而東北走向的SCSTC各個等級的增減差異并不大。

圖4 1949—2019年不同路徑不同等級的SCSTC頻數的逐年分布 黑色細實線為總SCSTC的頻數變化,紅、藍柱狀圖分別為西/西北路徑、東北路徑SCSTC的頻數變化;粗實線表征線性趨勢擬合結果,**表示通過了0.01的顯著性t檢驗,*表示通過了0.10的顯著性t檢驗。
3.1.2 逐月變化特征
圖5為總SCSTC和不同移動路徑的SCSTC的頻數與西太平洋副熱帶高壓(副高)脊線位置的逐月變化,SCSTC的生成具有明顯的季節性特征,夏、秋兩季為SCSTC的高發期,春季和冬季其頻數明顯減少。同時不同移動路徑的SCSTC頻數逐月變化有明顯差異:西/西北走向的SCSTC的整體頻數較多,主要的生成月份為5—12月,其中峰值出現在8月、9月,東北走向的SCSTC整體頻數較少,主要的生成月份為5—11月,其中峰值出現在5月、6月,并從6月開始遞減。此外,副高脊線的移動對SCSTC影響較大(圖5),從5月到8月,副高脊線逐漸向北移動,SCSTC頻數也隨之增加,而從8月到12月,副高脊線逐漸南撤,SCSTC的頻數隨之減少。但不同路徑的SCSTC頻數受副高緯度位置變化的影響不同,西/西北走向的SCSTC的頻數變化趨勢與西太平洋副熱帶高壓脊線位置的移動趨勢相吻合,從5月開始副高脊線就在持續北抬,該走向的SCSTC的生成數也隨之增加,在8月副高脊線北抬至最北28°N時,西/西北走向的SCSTC頻數達到峰值,隨后隨著副高脊線的南移,生成的SCSTC數也逐漸減少,而東北走向的SCSTC受副高脊線移動的影響不大。

圖5 1949—2019年不同路徑的SCSTC頻數和副高脊線位置的逐月分布
值得注意的是,東北走向和西/西北走向的SCSTC頻數都在5月突增,其中東北走向的頻數增加最明顯,直接達到了峰值,此時東北走向的SCSTC頻數比西/西北走向的SCSTC多出近一半。分析可發現,5月SCSTC頻數的突增與西南季風和副高有密切關系(圖略),從5月開始,西南季風開始加強并逐漸北移影響南海地區,此時副高脊線北伸至15°N,副高主體位于海上,西南氣流與副高南側的偏東氣流極易在南海及其周邊海域匯合并形成氣旋性渦旋,同時生成的SCSTC在東亞大槽槽前偏西南氣流與副高北側的西南氣流的共同引導下持續往東北方向移動,從而使得5月為東北走向SCSTC的峰值月份,而后隨著副高的移動,環流條件的改變,東北走向的SCSTC逐漸減少。
為細化分析SCSTC的逐月變化特征,現對不同路徑不同等級的SCSTC頻數的逐月變化進行分析(圖6),西/西北走向的SCSTC各強度等級的逐月分布的季節性特征更加明顯,峰值月份更加集中一點,主要是在8月、9月,各等級的SCSTC主要呈單峰型分布,同時在6月有一個小的副峰出現;東北走向的SCSTC各強度等級的逐月分布更加分散,呈現雙峰或多峰型的分布特點,每個等級的峰值月份都不同,其中強度較低的TD、TS峰值月份更集中在夏季的7月、8月,強度較強的STS、TY和STY峰值月份更集中在夏初的5月、6月。

圖6 1949—2019年不同路徑不同等級SCSTC頻數的逐月分布
為研究SCSTC強度變化特征,現取強度達到最大的時刻為“0”時刻,可得到所有的SCSTC和不同路徑的SCSTC的最低中心氣壓的變化(包含SCSTC的整個生命史過程)。圖7a表明,在SCSTC的發生發展消亡過程中,最低中心氣壓隨時間呈“漏斗狀”的高-低-高變化,71年來的SCSTC最低中心氣壓的變化范圍為954~1 010 hPa,所有SCSTC平均后的變化范圍為991~1 004 hPa,且部分生命史較長的SCSTC到達最低中心氣壓并維持一段時間后會反彈并出現SCSTC強度再次加強,即中心氣壓再度變低的現象。
圖7b、7c為不同路徑的SCSTC的強度變化,從平均結果來看,東北走向的SCSTC比西/西北走向的SCSTC強度大,且存在更明顯的二次加強的現象。東北走向的SCSTC平均最低中心氣壓變化范圍為988~1 003 hPa(個別強度較強的SCSTC最低中心氣壓能降到954 hPa),在SCSTC強度達最大值并維持一段時間后,最低中心氣壓開始回升,后又經歷強度再次加強的過程,二次加強的SCSTC,強度遠小于第一次加強過程(圖7c)。西/西北走向的SCSTC平均最低中心氣壓變化范圍為993~1 005 hPa(個別強度較強的SCSTC最低中心氣壓能降到960 hPa),強度變化比較迅速,能在較短時間內氣壓達到最低值并且回升,部分西/西北走向的SCSTC同樣存在著達到強度最大值后維持一段時間的現象,但其比例相對東北走向的SCSTC更低,雖然之后也存在強度二次加強的現象,但兩次強度加強的時間間隔會相對短一些,且二次加強的強度遠小于東北走向的SCSTC(圖7b)。

圖7 1949—2019年SCSTC在不同路徑下的強度變化 取SCSTC達到最大強度的時間為“0”時刻,時間間隔為距離SCSTC最大強度時刻的時間,正值為達到最大強度后的時間,負值為在最大強度之前的時間,細實線表示逐個SCSTC變化,粗實線表示所有SCSTC的平均值。
為更細致地分析SCSTC的強度變化,現對比不同等級的SCSTC強度變化特征(圖8),不同等級的SCSTC的生命史長度見表2。從多個不同等級的SCSTC的最低中心氣壓平均結果來看(圖8a、8b),STY平均中心氣壓可在短時間內從998 hPa降到960 hPa,變化幅度達38 hPa,平均氣壓變化率在強度達到最大時可達-6 hPa/(6 h),生命史較長,平均約為9.40 d。TY平均氣壓變化范圍為971~1 003 hPa,平均生命史約為7.08 d。STS平均氣壓變化范圍為986~1 003 hPa,平均生命史約為5.49 d。TS平均氣壓變化范圍為993~1 003 hPa,平均生命史較短,約為4.25 d。TD是五個等級中頻數最多的一類,約占SCSTC的38.9%,此類SCSTC生命史較短,平均約為3.29 d,也存在強度二次加強的情況,且部分TD級別的SCSTC二次降壓過程中氣壓的變化幅度大于第一次降壓。
對比不同路徑不同強度等級的SCSTC的生命史和強度變化(圖8c~8f,表2),可發現東北走向和西/西北走向各等級的SCSTC的生命史長度和二次加強的強度的差異都很大。從生命史長度的角度來看(表2),除TD等級外,其余各等級的東北走向的SCSTC的平均生命史均比西/西北走向的SCSTC長,其中TY的生命史長度差距最大,差值約為2.67 d。從強度的角度來看,東北走向的各等級的SCSTC的平均強度均比對應等級的西/西北走向的SCSTC要強,同時可發現兩種路徑差異最明顯的強度等級就是TY和STY,東北走向的TY的生命史較長,且存在強度二次加強的現象,兩次降壓過程間隔的時間較長,最低中心氣壓變化緩慢,與西/西北走向的SCSTC相比,第二次降壓幅度更大,平均降壓幅度約為4 hPa,西北走向的TY雖然也存在二次降壓過程,但二次降壓現象并不明顯。同時也能看出,雖然STY頻數較少,但不同路徑的STY的區別也很明顯,且主要也是在降壓過程,東北走向的STY在第一次降壓過程迅速連貫,在氣壓降到最低值后逐漸回升,之后也存在多次降壓的過程,且降壓幅度較大,氣壓變化率大。與東北向STY不同的是,西/西北走向的STY的第一次降壓過程并不迅速,降壓速度較緩慢,且存在在某一氣壓值維持一段時間再繼續加強的現象,在強度達最大,氣壓降到最低值之后,西/西北走向STY的氣壓迅速回升,二次降壓現象并不明顯。

表2 不同強度等級的SCSTC的平均生命史(d)

圖8 1949—2019年不同等級不同路徑的SCSTC的強度變化和強度變化率均值 取SCSTC達到最大強度時刻的時間為“0”時刻,時間間隔為距離TC最大強度時刻的時間,正值為達到最大強度后的時間,負值為在最大強度之前的時間。
從SCSTC源地經緯度分布圖來看(圖9),SCSTC源地的緯度位置有一定的季節性特征,隨月份的變化會經歷一個先北抬后南撤的過程,與副高脊線的移動規律一致,同時由于TC的形成需要一定的地轉偏向力的作用使之產生強大的逆時針旋轉的水平渦旋,所以赤道地區大部分的SCSTC都在5°N以北地區生成。從4月開始,隨著SCSTC頻數的增多,源地的緯度范圍明顯擴大并整體向高緯地區移動,最北可至25°N附近(即此時處于南海以北的周邊海域),7—9月SCSTC源地集中在10~25°N,8月在副高脊線達最北時,SCSTC源地緯度范圍達最大,約占15個緯距,其中SCSTC的高發區主要集中在15~20°N,從10月開始SCSTC源地的集中區逐漸南撤,SCSTC的頻數也逐月減少,且源地緯度范圍逐漸變窄。從不同移動路徑的角度來看,東北走向的SCSTC的緯度范圍集中在6~25°N,其中10~21°N是高發區,西/西北走向的SCSTC的緯度范圍集中在6~25°N,其中10~19°N是高發區,整體而言東北向的SCSTC源地的主要集中區域的緯度位置比西/西北向的SCSTC更偏北2~3個緯距,隨季節變化緯度的變化范圍也更大,同時結合圖5副高脊線的逐月變化可發現,東北走向的SCSTC的源地位置受副高脊線的位置的影響不大,在副高脊線的南北兩側均有生成,而西/西北走向的SCSTC主要在脊線南側生成。

圖9 不同路徑的SCSTC源地位置的逐月分布 線框為上下四分位,延長線上的上下邊界分別最大值和最小值,圖中僅為一條“—”的部分代表只有一個SCSTC生成或者多個SCSTC的源地的經(緯)度的值一樣。
SCSTC源地的經度范圍隨季節的變化也存在小幅度的先東移后西退的變化,4—8月,隨著月份的增加,SCSTC源地的經度范圍總體是變大的,SCSTC源地的經度位置略微東移,到8月SCSTC頻數達峰值的時候,經度范圍達最大,在108~122°E,跨越14個經距,主要生成區集中在114~119°E,從9月開始,經度范圍總體縮小,源地位置逐漸西移,其中1月SCSTC的經緯度位置都偏東、偏北,但考慮到1月的臺風數太少,其特征缺乏典型性。從不同移動路徑的角度來看,東北向SCSTC的經度范圍集中在108~122°E,其中112~118°E是高發區,在夏初和秋季經度跨度較大,占7~9經距,盛夏時節的源地經度范圍較小,僅占3~4個經距;西/西北向SCSTC經度范圍集中在108~122°E,其中112~119°E是高發區,源地的經度范圍隨季節的變化規律與東北向SCSTC相反,春秋季經度范圍更窄,占3~4個經距,盛夏時節經度范圍有所擴大,占4~5個經距。
本文利用中國氣象局熱帶氣旋資料中心提供的熱帶氣旋中心最佳路徑數據集,選取南海及其周邊海域(105~120°E,5~25°N)作為研究對象,利用1949—2019年共71年南海熱帶氣旋(SCSTC)的各要素數據資料對不同路徑的SCSTC從頻數、源地、強度等角度進行分析,得出以下主要結論。
(1)1949—2019年共71年的SCSTC頻數整體呈現下降的趨勢,西北走向的SCSTC比東北走向的SCSTC的下降趨勢更顯著;TD的頻數下降得最明顯,TS頻數呈現弱上升趨勢。不同路徑走向的SCSTC的頻數特征有明顯差異,東北走向的SCSTC整體頻數較少,峰值月份集中在5月、6月,頻數的逐月變化與副高脊線位置的移動趨勢的關系并不明顯;西/西北走向的SCSTC的頻數較多,約占總數的76%,峰值月份集中在8月、9月,其頻數變化趨勢與西太平洋副熱帶高壓脊線位置的移動趨勢吻合,從5月開始副高脊線逐漸北抬,西/西北走向的SCSTC的生成數也隨之增加,并在8月副高脊線北抬至最北28°N時,西/西北走向的SCSTC頻數達到峰值,隨后隨著副高脊線的南移,生成的SCSTC數也逐漸減少,而東北走向的SCSTC受副高脊線移動的影響不大。
(2)從強度方面來看,東北走向的各等級的SCSTC比西/西北走向的SCSTC平均生命史更長,強度更強,且存在明顯的強度二次加強的現象,兩者的差異最明顯的強度等級就是TY和STY等級,東北走向的TY的生命史較長,且存在強度二次加強的現象,兩次降壓過程間隔的時間較長,西北走向的TY二次降壓現象并不明顯。東北走向的STY在強度達最大、中心氣壓降到最低之后,也存在多次降壓的過程,且降壓幅度較大,氣壓變化率大。西/西北走向的STY的第一次降壓過程并不迅速,降壓速度較緩慢,且存在在某一氣壓值維持一段時間再繼續加強的現象,在強度達最大,氣壓降到最低值之后,西/西北走向STY的氣壓迅速回升,且二次降壓現象并不明顯。
(3)不同路徑走向的SCSTC的源地位置也有一定程度的季節性差異,兩者源地的緯度位置隨著季節的變化都有一個先北抬后南撤的過程,與副高脊線的移動規律相符合,但東北走向SCSTC緯度位置的高發區(10~21°N)比西/西北走向SCSTC的高發區(10~19°N)更偏北2~3個緯距,同時,西/西北走向SCSTC經度范圍隨季節的變化規律與東北走向的SCSTC相反,春秋季經度范圍較窄,占3~4個經距,盛夏時節經度范圍有所擴大,占4~5個經距。
值得注意的是,本文著重對1949—2019年共71年的SCSTC的頻數、強度、源地、路徑等統計特征進行了分析,總結出了SCSTC的移動、分布等統計規律,但對其統計規律背后的機理、環流背景的分析缺乏深入的研究,同時SCSTC與西北太平洋TC的對比工作也值得進一步展開,綜合對比由南海產生的TC與西北太平洋產生的TC兩者在環流背景、統計特征方面的異同點,從而有利于更好地了解SCSTC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