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至2020年國內肺絡研究領域的CiteSpace文獻計量與可視化分析＊

鄒吉宇，龐立健，呂曉東＊＊

（1. 遼寧中醫藥大學研究生學院 沈陽 110847；2. 遼寧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 沈陽 110032）

絡者，縱橫交錯也。絡脈細密如網，周流不休。絡脈具有滲灌血液，營養周身，調和營衛等功能，是維持人類生命活動和保持內環境穩定的網絡結構。近年來，吳以嶺院士提出了“三維立體網絡系統”，從絡脈的網絡層次、空間位置、生理功能，運行時速和常度三個方面出發，立體而詳細地闡明絡脈的運行分布和生理功能，絡病學說由此更為具體清晰[1]。張志聰在《黃帝內經素問集注》中提到：“肺之經脈，循于魚際、尺澤、臑腋之間，即其間所見之絡脈，乃肺之絡。”肺絡是肺臟發揮主要生理功能的脈路[2]，包括氣絡和血絡，外邪侵襲，氣血稍虛，便能導致細小的肺絡產生一系列損傷表現，肺絡有損生變而成肺絡病[3]。因“久病入絡”，故凡是引起肺絡發生病變的慢性復雜性肺系疾病皆可納入肺絡病范疇[4]，諸如中醫的“肺痿”、“肺痹”，西醫的“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特發性肺纖維化”、“支氣管哮喘”等。基于課題組前期對于絡病理論的研究，欲進一步發展到肺絡領域，創新性構建肺絡病證治體系，為了盡快滿足厘清肺絡研究領域近20年的研究趨向及最新動態這一需求，更好掌握肺絡領域的研究力量聚集點，課題組運用文獻計量學及可視化技術科學且客觀的對肺絡研究領域相關文獻進行挖掘，以便為進一步形成肺絡病特色體系做鋪墊。

隨著21 世紀信息技術的高端深入以及人類思維的不斷前進，學習和認知方式在現代大背景下走向了多元、動態的征程，為此CiteSpace 可視化軟件在視覺思維方式和知識可視化手段的浪潮中涌現并令人稱贊。CiteSpace 軟件是由國際著名信息可視化專家、美國德雷塞爾大學的陳超美教授團隊所研發的，需要依托于Java 應用程序運行，其主要優勢便是能把繁雜的文獻數據以圖譜的形式進行展示，解讀出有效信息供研究者使用[5]。因肺絡病所涉范圍廣之，臨床表現亦復雜多變，傳統的統計方式已經不能滿足目前的研究需求，因此本研究基于CiteSpace 可視化軟件將近20年肺絡研究領域相關文獻的演進歷程通過合理的布局集中地展現在一幅充滿信息量的知識圖譜中，了解肺絡研究領域的發展歷程及文獻現狀，對肺絡領域的研究深入探察詳析，并進一步發掘未來的研究趨勢與前沿問題[6]。

1 資料和方法

1.1 資料來源

以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作為數據獲取來源，以主題檢索方式檢索近20 年來國內與肺絡研究有關的文獻，以“肺絡”為檢索詞，主題檢索中國知網自2020年1月1日至2020年12月31日收錄的所有文獻，共檢索出686 個結果，而后人工篩除投稿須知、征稿啟事、會議、成果、以及作者信息不全等不相關、不符合本次研究要求的文獻，最終獲取到滿足本次研究要求的455 篇有效論文。將上述符合研究要求的455 篇論文以Refworks格式導出，并以download.txt進行命名。

1.2 方法設定

首先給予電腦32 位或64 位相匹配的Java 環境，登錄CiteSpace官網下載CiteSpace 5.7.R3版本,與此版本相匹配的Java 環境必須是Java 8 及以上軟件。Java 8 與CiteSpace 5.7. R3 軟件安裝完畢后，啟動StartCiteSpace_Windows.bat，輸入數字“2”選擇中文模式，點擊“Agree”開始運行。CiteSpace 軟件默認“Web of Science”，故需要重新選定CNKI 數據庫。然后將從CNKI 數據庫獲取的455 篇文獻導入CiteSpace 5.7.R3軟件進行數據轉換。

利用CiteSpace 軟件進行計量學分析，節點類型分別設置為作者、機構、關鍵詞，設置適宜的時間分區如1 年區分法或5 年區分法，演算時閾值（Top N perslice）默認設置為50%，設置適宜的剪切方式（pruning）如Pathfinder法（路徑尋找法），其余選項可保持默認值或稍作設置，點擊“GO”按鈕進行運算并繪制科學知識可視化圖譜，以便于更加直觀地展示近20年來國內肺絡研究領域相關文獻的情況。

2 結果

2.1 年際發文量及期刊分布統計

發文數量能折射出近20 年肺絡研究領域的發展情況[7]，肺絡研究領域在20 年間的年際發文量統計折線圖如圖1所示，該領域的發文量呈現上升趨勢，2020年年際發文量最多為74篇，這說明“肺絡”研究的關注度正在不斷提高。

圖1 2000年至2020年肺絡研究領域年際發文量

對2000 年至2020 年肺絡研究領域相關文獻的期刊分布情況進行統計，文獻數量排名前10的期刊共刊載162 篇，占本研究總文獻量455 篇的35.6%，其中中醫雜志和中華中醫藥雜志發文量最多，為24 篇，具體期刊分布情況及發文量見表1。

表1 2000 年至2020 年肺絡研究領域期刊分布及其發文量統計

2.2 發文作者分析

經統計發現，發文量排名前10的作者分別為呂曉東（35 篇）、龐立健（34 篇）、劉創（26 篇）、苗青（15 篇）、臧凝子（15 篇）、王琦（15 篇）、樊茂蓉（12 篇）、張偉（11篇）、袁佺（10 篇）、王檀（10 篇）。根據普賴斯公式N=0.749（Nmax）1/2可以推斷出近20年該領域核心作者的最低發文數量[8]，由字母 N 表示，Nmax代表近20 年該領域的最高產作者發文數量，Nmax=35，可計算出N=4.43，即近20 年肺絡研究領域核心作者的最低發文數需要達到5篇，經統計2000年至2020年在肺絡研究領域發表論文達到以及超過5 篇的作者共有32 人，即核心作者共有32人，其排名及發文量具體如表2所示。

表2 2000 年至2020 年肺絡研究領域核心作者及其發文量統計

作者共現圖譜主要反映核心作者及在研究所規定時間內核心作者之間的合作關系以及合作強度[9]，主要目的是尋找作者合著群體，同時在一定程度上清晰地反映一些作者相同或相似的研究方向。利用CiteSpace 軟件計算得到的作者合著共現知識圖譜如圖2 所示。由圖2 可以獲知，共現了5 個作者合著群體，群體一為：北京中醫藥大學東方醫院的吳海斌、張永生等；群體二為北京中醫藥大學東直門醫院的王琦、武維屏、崔紅生等；群體三為中國中醫科學院西苑醫院的苗青、樊茂蓉等；群體四為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的王檀、仕麗等；群體五為遼寧中醫藥大學及其附屬醫院的呂曉東、龐立健、劉創等。其中呂曉東團隊近年來發文量最多，對肺絡研究比較深入。

圖2 2000年至2020年肺絡研究領域的作者合著共現圖譜

2.3 發文機構分析

2000 年至2020 年在肺絡研究領域有諸多科研機構發表相關論文，其中遼寧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發文35 篇，遼寧中醫藥大學發文30 篇，北京中醫藥大學發文22篇，其東方醫院發文20篇，其東直門醫院發文19篇。利用CiteSpace 軟件對肺絡研究領域2000 年至2020 年間的發文機構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到發文機構共現圖譜如圖3 所示。共現圖譜中共有節點N=123個，連線E=62條，密度Density=0.0083，合作分數較高，可以得知，各個發文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是非常密切的。

圖3 發文機構共現圖譜

2.4 研究主題分析

2.4.1 關鍵詞知識圖譜分析

關鍵詞能夠醒目地反映論文的核心內容、核心觀點與主要思想，是構成論文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能夠對論文研究主題進行高度概括，對某一研究領域刊出的論文關鍵詞進行綜合分析，并將關鍵詞按照頻次進行提煉，有助于系統而全面地把握該研究領域近年來的主要研究熱點與研究現狀，并能巧妙地折射出該領域未來的研究方向與研究趨勢[10-11]。

對篩選的肺絡研究領域論文的關鍵詞進行綜合分析，展現的關鍵詞知識圖譜如圖4 所示。圖4 共有348 個關鍵節點，478 條連線，網絡密度為 0.0079，可以得出肺絡研究領域各關鍵詞之間具有一定的聯系。如表3 所示，這里列出了出現頻次排名前30 的關鍵詞，從高頻關鍵詞以及關鍵詞知識圖譜中可以直觀地了解到，肺絡、肺間質纖維化、肺纖維化、特發性肺纖維化、慢性阻塞性肺疾病、中醫藥治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等關鍵詞是近年來肺絡研究領域收錄論文的研究熱點。

圖4 關鍵詞知識圖譜

2.4.2 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分析

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能夠把相同時間內出現的關鍵詞在同一時區內進行集合，以關鍵詞首次出現的時間為順序進行排列。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如圖5所示，可以看出特發性肺纖維化、名醫經驗、肺絡痹阻、肺功能等主要研究熱點于研究早期就已經出現，此后每年都相應增加了一部分新的研究熱點，如近兩年出現的通肺絡補宗氣方等，但研究熱點雖增加，但增加量卻呈現逐年減少趨勢。

圖5 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

2.4.3 關鍵詞聚類圖譜分析

關鍵詞聚類分析能夠利用算法將一些零散的有關聯性的關鍵詞歸為一類[12]。接下來對關鍵詞知識圖譜進行聚類分析，主要聚為10 類，分別為肺功能、咳嗽、名醫經驗、咳嗽變異性哮喘、肺癌、肺間質纖維化、毒損肺絡、特發性肺纖維化、肺絡痹阻、肺絡，展示出的關鍵詞聚類圖譜如圖6所示。

圖6 關鍵詞聚類圖譜

2.4.4 關鍵詞時間線圖譜分析

關鍵詞時間線圖主要是將聚為同一類的文獻整齊地排列在同一水平直線上，能夠直觀的看出某個聚類領域文獻的情況以及聚類的重要性。本研究關鍵詞時間線圖譜如圖7 所示，可以直觀地看出肺絡研究領域各個聚類文獻的逐年情況，也可以看到10個聚類關鍵詞發展進程的演變時間線路、趨勢和方向[13]。

圖7 關鍵詞時間線圖譜

2.4.5 關鍵詞突現圖譜分析

關鍵詞突現能清晰地映射出某一具體年份最受關注的主題，能夠分析出某一領域的研究趨勢，以及學術界研究的前沿[14]。肺絡研究領域近20 年的關鍵詞突現圖譜如圖8 所示，突現圖中可以看出關鍵詞突現持續時間、突現強度，肺痹和肺絡痹阻是突現持續時間最長的關鍵詞，肺間質纖維化為突現強度最高的關鍵詞，并且可以得出SARS（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重癥急性呼吸綜合征）為突現時間較早的關鍵詞，是肺絡研究早期受關注的研究主題，肺痹和絡病理論是突現時間最近的關鍵詞，是近幾年受關注的研究主題。

圖8 關鍵詞突現圖譜

3 討論

目前CiteSpace 軟件被廣泛應用在自然科學、社會科學、醫學等諸多學科領域中，并且所獲評價頗佳[15]。本研究便基于CiteSpace 可視化軟件的使用熱潮，通過檢索CNKI 數據庫中2000 年至2020 年20 年間的肺絡研究領域發表的455 篇文獻，對這些文獻的年際發文量、作者、發文科研機構以及關鍵詞等信息進行可視化分析，將其演進歷程完整地展現在直觀的知識圖譜中，以探尋21 世紀肺絡研究領域相關文獻的發展趨勢，了解肺絡研究領域收錄文獻的現狀，并進一步為未來的研究找尋線索。

肺絡的生理結構及生理功能已基本厘清，肺絡是指肺經所屬范圍的皮膚、黏膜，氣管各級分支及附屬結構（包括氣管及各級支氣管、肺泡）、肺系血脈等，還包括依附上述結構的神經、內分泌及免疫調節系統等，而從生理功能上，可根據肺主氣司呼吸、肺朝百脈、助心行血將肺絡劃分為肺氣絡和肺血絡[16-18]。基于中醫絡病理論辨治慢性復雜性肺系疾病，以及如何將絡病理論思想細化并發展到肺絡研究領域以指導肺系疾病治療也已經初具規模，如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有諸多學者從肺絡研究視角對其進行探究[19-21]。

肺絡病并非某一具體而獨立的疾病，而是由多種疾病反復發作、遷延不愈所形成的一種病理狀態，即“久病入絡”，因此從肺絡角度指導肺系疾病的研究越來越多。肺絡研究領域在20 年間的發文量呈現上升趨勢，由2000年年際發文量3篇不斷上升至2020年年際發文量74 篇，2000 年至2020 年肺絡研究領域發文量排名前10 的期刊共刊載162 篇文獻，占本研究總文獻量的35.6%，其中中醫雜志和中華中醫藥雜志發文量并居首位，為24篇。這說明“肺絡”研究正逐漸引起眾學者的重視和關注，雖然這其中有人口增長、文字傳播更加方便等一系列因素的影響，但從眾學者的具體論述中不難發現，肺絡病理論在指導肺系疾病、尤其是慢性復雜性肺疾病的治療中具有相當的特點和優勢，其理論及臨床價值的不斷被認知，必然推動包括肺系適用病種及慢性復雜性肺疾病的肺絡病證治的研究。

肺絡是行使肺臟功能的重要結構基礎，是肺系發病的主要環節之一，所以“肺絡病”涉及范圍較廣，幾乎所有肺臟象相關的疾病的某些階段，均可考慮從肺絡論治。從關鍵詞知識圖譜、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關鍵詞聚類圖譜、關鍵詞時間線圖譜和關鍵詞突現圖譜的綜合分析，全面系統地把握肺絡研究領域近20年的研究熱點以及未來幾年的發展趨勢[22]。除肺絡以外，肺纖維化、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絡病理論、絡病、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是肺絡研究領域刊出論文排名靠前的關鍵詞，亦是主要研究熱點。關鍵詞聚類分析聚合除肺絡外，有咳嗽、咳嗽變異性哮喘、肺癌、肺間質纖維化、毒損肺絡、特發性肺纖維化、肺絡痹阻等。在關鍵詞共現時區圖譜中，特發性肺纖維化、肺絡痹阻等高頻關鍵詞在早期就已經出現，并逐漸向后蔓延。關鍵詞突現圖譜中，肺痹和絡病理論是突現時間最近的關鍵詞，且突現持續時間較長，并持續到2020年，這一研究熱點仍然有可能持續下去，結合文獻研究，預測基于“絡病理論”范疇指導肺絡研究，可能成為未來幾年的研究主題。

本研究尚有不足之處，因CiteSpace 軟件對萬方、維普數據庫數據識別程度不佳，故未予納入，僅處理CNKI所含的Refworks格式數據，可能為本研究帶來一定局限性，今后隨著可視化軟件功能的不斷完善將繼續探究本領域研究熱點。綜上所述，本課題組欲基于中醫絡病理論將絡病思想充分延深至肺絡研究領域以詮釋肺絡理論，并建立完善的基于肺絡理論防治肺系疾病的特色證治體系，以推動中醫肺絡理論的發展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