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雪 朱萍 彭森
(1.西藏民族大學西藏民族傳統體育文化研究中心 陜西 咸陽 712082;2.湖北休閑體育發展研究中心 湖北 武漢 430062;3.陜西機電職業技術學院基礎部 陜西 寶雞 721001)
起初,英國騎士將阿拉伯馬帶到歐洲,然后賽馬運動在歐洲爆發,深受大眾喜愛。后來英國移民將賽馬帶到美國,隨著工業經濟的崛起,賽馬運動變得更有組織,而且形成了眾所周知的賽馬賽事與賽馬節。對精英來說,賽馬是社交和休閑的主要元素,表現出炫耀性消費模式,參加諸如倫敦社交季的精英賽事,是地位和權威的象征,是精英身份、財富的展示,為社交提供基礎條件。例如,只有通過邀請才能進入的阿斯科特皇家賽馬會,對賽馬會來賓的服裝有非常高的要求,凸顯著參加賽馬會對精英社交的重要性。上層階級為賽馬會提供財政支持,中產階級是賽馬場管理的領軍人物,是觀眾的主要來源,大多數人參加賽馬會是為了加強或者建立社會聯系、會見潛在的合作伙伴,以及享受社交所帶來的優勢及益處,而不是觀看馬或賽馬本身。通過對英國賽馬以及精英文化進行理論分析,并對精英社交形式的歷史脈絡進行簡要回顧,實現英國賽馬與精英文化的理論突破。
(1)歷史淵源。
英國賽馬的跡象誕生于1世紀居住在紐馬克特的古代凱爾特人的硬幣。紐馬克特是當時英國最大的工業馬中心之一,自1世紀以來,人們就十分喜歡馬,因此他們在使用的硬幣上刻了馬匹的形象,以此表達對馬的尊重與熱愛。在英國被羅馬帝國統治期間,英國人開始私下訓練與保護馬匹,在艱苦的環境下仍然為賽馬建造馬廄,后來人們于3世紀找到了當時建立的賽馬場遺址,后來隨著羅馬帝國的衰落,英國人對馬和賽馬變得更加熱情,英國將賽馬產業重新拾起,并將其推向賽馬發展史的高潮。9-10世紀的皇家貴族都十分熱愛馬,據說10世紀法國卡佩蒂安人的創始人胡格斯·卡佩特向英國國王的女兒獻上了一匹馬,當時英國國王也發布公告支持了“愛馬”的論據,并表示禁止任何人未經他許可,為任何目的把馬送到國外。中世紀,許多國王都渴望擁有神奇的馬,也因此促進了馬匹雜交,所以他們開始從國外進口馬匹,18世紀的“純種馬”概念也由此誕生,而且愛德華一世、愛德華三世、亨利七世、亨利八世和伊麗莎白一世等著名的國王和王后都熱愛賽馬。英國賽馬的轉折點在18世紀。一是賽馬會的成立統一了英國的賽馬,現代賽馬由此誕生,外國的賽馬在很大程度上遵循了當時發展起來的英國賽馬模式;二是經典賽事的開啟,英國著名的賽馬賽事如英國皇家賽馬會、英國利物浦大馬賽、英國切爾滕納姆賽馬節、圣萊杰大獎賽等都源于起初的經典賽事;三是純種馬的生產,拜爾利·特克、達利·阿拉伯安和戈多爾普林·阿拉伯安都是育種改進最著名的純種馬。
(2)文化特征。
賽馬歷史悠久,自古以來就是世界各地的文明代表。當人們想到賽馬時,他們最初可能會想到賭博。當然,也有人認為賽馬是一項運動,甚至是一種文化,但相比“賭博”印象,“運動”與“文化”的印象卻較為少見。然而,人們對英國賽馬的現實印象卻完全不同,其文化才是英國文化的典范,賭博只是其中一個方面,而且也還涉及其他方面。賽馬和育馬在英國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很深的社會背景,英國賽馬會是英國一年一度的盛事,也是一項上至皇親國戚、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老少婦孺都很喜歡的休閑娛樂項目,文化意蘊深厚。世人稱其為“國王的賽馬”,英國馬文化是現代馬文化的代表之一,也可以說是“賽馬文化之國”。就訓練員、商人、學生而言,普遍認為英國賽馬是英國文化的一部分,與此同時賽馬也是一項運動,而且認為英國賽馬曾經反映著等級社會,現在對所有群體開放,所有人都可以享受賽馬。
從歷史的角度來看,英國賽馬反映了英國社會。當時的英國賽馬會呈現以下特征:首先是著裝規則。賽馬會上,幾乎每個人都穿西裝或連衣裙,一些女性戴著傳統的帽子,但如果人們穿著牛仔褲或休閑服,他們將不被允許進入。尤其是皇家賽馬會,有一項著裝規定要求男性穿晨衣、長袖白襯衫、領帶和絲質帽子,并要求女性穿正裝、戴帽子;其次是年齡分組。下至六七歲的兒童,上至八九十歲的老人都允許進入賽馬會,18歲以下的人不允許參與賭博,但可以陪同父母;第三,邀請名人參與比賽。著名的男女演員、高爾夫運動員等,以及馴馬師和騎師也是名人行列,會場為名人安排了食物、飲料具備的特殊房間。可以說,英國賽馬會就是英國社會的典型,嚴格的著裝規范和名人專用房間等,英國賽馬是上流社會人士的運動和消遣,說明在當時賽馬是等級社會的象征。
(1)精英。
“精英”概念一直沒有被正式定義,其主要原因來源于精英理論和階級理論之間的沖突。古典精英理論家莫斯卡和帕雷托在假設精英權力具有本質上的政治決定性方面達成了一致,但是其立場與正統的馬克思主義以及政治和經濟權力的立場呈對立關系。1974年,吉登斯(英國社會學家)指出“精英”概念本身與階級理論的權力方法之間沒有必然的矛盾,在實踐中,大多學者采用了吉登斯和斯坦沃斯的立場,將“精英”描述為“在一個組織中占據高位的權威人士,而沒有以任何方式預先判斷該權威在多大程度上反映了他們可能行使的實際權力”。因此,精英是行使權力的中心,精英的再生產對于整個上層階級的再生產至關重要。吉登斯也指出,“統治階級”論點需要的不僅僅是證明存在一個經濟上享有特權、排他、自我延續和高度相互關聯的上層階級,其相互之間的社交更為重要。
(2)經濟精英。
關于發達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經濟精英和企業精英的社會學研究很多,大多從公司的管理主義理論和階級結構中得到啟示。事實表明,企業精英很好地融入了資本主義利益,他們的收入取決于企業的盈利能力以及他們自己對利益的定義,實際上,企業精英就是資本主義精英。斯科特認為,現代公司結構中出現了兩個主要趨勢:首先,對資本的占有從個人向非個人轉變;其次,戰略控制也相應地轉向“通過一系列利益實現控制”,即有效控制權屬于大公司的股東集團,但是公司股東本身也受到同樣形式的控制。目前,企業聯鎖的領域已經得到了很好的發展,且具備雙重意義:一方面,作為一種管理公司之間相互依賴關系的方式,企業聯鎖在集中的企業部門非常重要;另一方面,它們對于企業精英作為經濟、社會或者政治精英的整合也具有重要意義。因此,商業公司在戰略層面的內部邏輯與更廣泛的階級結構過程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系。在先進資本主義的企業世界中,通過相互關聯的董事關系形成的企業聯系是一個主要特征,斯坦沃斯、吉登斯和彭寧斯也都證明了英國日益增長的聯鎖密度及其在美國經濟高峰中的普遍性。彭寧斯認為,聯鎖之所以發展是因為它們符合主要企業組織的內部邏輯,而不是因為它們提供了統治階級乃至企業精英之間的溝通渠道和團結紐帶,即聯鎖的社會和政治結果需要從經濟邏輯中分離出來。因此,聯鎖的主要含義在于公司資本主義企業的動態,而不在于階級關系,但也因此表明經濟精英的形成有必要的條件,而且在精英結構的過程中,社交能力的作用一直存在。
(3)社交能力。
在英國,研究各種精英的社會背景是一項傳統,主要是因為英國上層階級社會長期籠罩在排外的氣氛下,而且英國社會主要體制領域招聘精英也存在“排外”,雖然招聘范圍正在擴大,但這些范圍仍然沒有超出上層和中產階級的范圍,類似的模式在英國企業精英中也很明顯。有報告指出,1900-1970年期間,主要金融和工業公司連續招聘的董事主要來自上層階級,盡管“工業”部門董事的聘任趨勢有所下降,但是財務總監則更多地來自上層階級,即英國上層階級統一進程的第一步是上世紀末傳統地主精英與倫敦金融和商業資產階級之間達成的和解。教育經歷是進入企業界獲取精英職位的一種方式,對于絕大多數企業精英來說,上付費學校以及進入牛津大學接受高等教育是一種常態。華威大學邁克爾·保羅·菲爾比博士對1976年250家主要工業和金融公司的392名董事的教育經驗進行調查:多重董事的教育經驗中,66.1%就讀于付費學校,20.7%就讀于伊頓公學或哈羅公學;純工業和純金融董事中,57.6%和74.3%分別就讀于公立學校,其中就讀伊頓公學或哈羅公學的金融董事比例最高;工業董事和金融董事就讀于公立學校的總占比是67.1%;至少有33.2%的工業企業參加了牛津劍橋大學的學習,54.3%的金融企業和50%的工業或金融企業也是如此。

表1 1976年英國250家主要公司多名董事的教育經驗(n=392)
與企業聯鎖現象一樣,一致性和凝聚力對于招聘精英都具有重要意義。一致性體現在:通過類似機構招聘具有規定形式的文化資本和證書的人員,增加了企業精英候選人分享現有成員的價值體系、利益觀和世界觀的可能性,背景和教育經驗的共性也會鼓勵不同領域的精英們堅持共同的價值觀。凝聚力體現在:商業精英的名義成員廣泛參與共同形式的結社和社交是一個重要的觀察結果。由于勞動分工、部門分裂和企業等級分化,經濟精英中存在著分化和分裂的可能性,這意味著一致性也很成問題,然而卻有助于凝聚力,因為這些程序為企業精英成員之間的非競爭性私人接觸提供了機會。遵循法國社會學家涂爾干的學者將團結定義為“不同個體之間的合作,或者說是不同群體之間的合作”,團結不是源于社會關系,而是源于共同的物質利益和相互依賴,一定程度上,社交對團結起到促進作用,可以說社交是團結感質的“強化劑”。企業連鎖現象、公司人員和資源交換,為經濟精英提供社交平臺、構建團結紐帶,如,非商業組織的董事會成員、社會俱樂部等都是如此。因此早年對英國的倫敦俱樂部會員進行分析,發現20.7%的多個工業來自250家主要工業和金融機構的董事、32.9%的多家金融機構董事和38.4%的多家工業和金融機構董事都是倫敦俱樂部的會員,其中很多人擁有多重會員資格。美國Useem也指出俱樂部為人們“提供了方便、輕松和親密的環境,讓商業領袖維持熟人關系,并建立新的關系”。
然而,文學關注的是有限的社交形式,忽略了各種形式的精英休閑模式。例如,在對英國零售業企業領導力的研究中,伯克利·托馬斯發現,就企業聯結而言,與其他行業相比,零售業融入企業世界的程度較低,內部融合程度較低,原因與零售業的性質有關,即“在這些問題上,高爾夫球場可能比董事會更重要”。在確定了精英社交能力研究結果與精英結構過程之間可能存在的分析相關性之后,將把注意力集中在企業經濟精英的休閑模式上。因此,參考參與賽馬這項仍然相當獨特的消遣活動,首先是要轉向歷史上的角色和變化形式的上層社會,并審查在這些形式之間地位的比賽,賽馬雖然經歷了深刻的內部發展,但卻是上層階級文化的一個重要延續因素。
從復辟時期到20世紀,上層階級的社交活動采取了多種形式,并以多種創新的方式發展起來。17世紀和18世紀的咖啡館在當時通信還非常原始的時候,是政治和社會、國家和國際上信息和流言的主要聚集地,也是培育新生報紙業務的機構之一,19世紀40年代,新一代的俱樂部賽馬場誕生了。直到20世紀末,對于上流社會的男性,社交能力變得越來越重要,在皇室的資助下,咖啡館、度假勝地、賽馬場等地(統稱“俱樂部”)開始有了社交活動的特色。大多數研究表明,這種社交能力是上層階級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主觀階級身份的重要組成部分。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賽馬在精英文化中所扮演的角色現在才能得到檢驗。
18-19世紀的英國,“鄉村別墅”是土地貴族別樣的生活方式,土地貴族對鄉村別墅的依戀來源于對鄉村的依戀,也稱“好客、休閑和運動的劇場”。鄉村別墅往往是土地貴族以花園或公園等形式對外提供社交娛樂場所,屬于一種炫耀性消費,對于中產階級來說,好客是其與生俱來的本性,奢華的家庭聚會和娛樂社交持續數周,涉及巨額的家庭開支,但也是社交或不可缺的一部分。諸如此類的家庭聚會往往由相同的人組成,從一個鄉村別墅到另一個,盡管有一小撮社會“攀爬者”和“追隨者”如未來的議會成員、第二代和第三代的銀行家和實業家,設法找到青睞,通過模仿上層階級的生活方式來尋求認可。特別是在18世紀,鄉村住宅生活的重要功能,是在密切相關的貴族和紳士家庭之間建立和重建親屬關系,傳播共同的文化以及重申共同的身份。
在19世紀30-40年代,本迪克勛爵在賽馬會(Jockey Club)擔任主席,由于與賭博的聯系(上層階級的休閑活動中,賭博占有重要地位),盡管受到貴族和皇室的庇護,但是賽馬在許多人眼中仍然是不好的象征,尤其是隨后爆發了賽馬丑聞。
在維多利亞時代,鄉村別墅社交往往讓位于更有紀律的晚宴。這些通常是相當儀式化的場合,但也常常涉及相當大的開支,羅斯柴爾德因其奢華的晚宴而聲名鵲起便是一個典例。19世紀90年代晚宴作為一種社交形式的受歡迎程度,被新近流行起來的酒店餐廳所侵蝕,這些餐廳吸引了中上層階級,成為“社交”的場所之一。
倫敦社交季(London Season,倫敦上流社會傳統的社交季),復世后逐漸制度化,社會、政治和軍事精英人物比比皆是,比如,海德公園(Hyde Park)、亨利帆船賽(Henley Regatta)、古德伍德(Goodwood)以及皇家阿斯科特賽馬會(Royal Ascot),倫敦社交季也成為維多利亞時代上層階級最重要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