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式創新背景下政府研發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

趙順龍，董昕依

(南京工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江蘇南京 211816)

1 研究背景

我國“十四五”規劃指出，要堅持創新驅動發展，全面塑造發展新優勢。”當前，新一輪技術革命方興未艾，5G 通信、可再生能源、區塊鏈、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不斷突破，推進以科技創新為核心的全面創新正當其時。在深入推進全面創新的進程中，如何提升創新效率是企業與政府需要共同解決的關鍵問題。

近年來，我國多數企業已經摒棄了過度依賴內部研發的封閉型創新模式，通過開放式創新提高創新效率。與此同時，政府也意識到企業實行開放式創新的戰略性意義，加大對技術創新的資助力度并出臺各類研發資助政策鼓勵企業進行創新，推動創新效率變革。在開放式創新背景下，政府加大研發資助是否有效、政府研發資助的不同方式在效果上是否存在差異性以及開放式創新調節政府研發資助與創新效率之間關系的內在機制，這些都是值得探究的問題。

2 文獻綜述

2.1 政府研發資助與企業創新效率

政府研發資助在推進開放式創新模式和促進創新效率配置優化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一方面，必要的政策支撐是開放式創新的保障［1］，它為新的創新范式開辟道路，激勵企業持續創新；另一方面，政府研發資助在促進企業創新效率方面發揮著重要的基礎性作用［2］。首先，以市場為主要導向的企業研發容易引發市場失靈的現象［3］，政府通過R&D 資助、減稅免稅、制定與完善相關法律法規等方式鼓勵企業技術創新［4-5］，可以彌補企業研發的市場失靈,促進創新資源配置效率的優化。其次，政府作為資源擁有者和規則制定者往往掌握對企業發展至關重要的稀缺資源［6］，政府研發資助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企業緩解“資源不足—創新受限”的困境。現有關于政府研發資助與企業創新效率關系的研究主要呈以下兩種觀點：

一種觀點肯定了兩種不同方式的政府研發資助對提高企業創新效率均有顯著的正面影響。如Tommy 等［7］認為政府的政策激勵有利于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并通過實證研究結果證明了政府直接資助能夠推動企業研發活動的開展，從而提升了企業的研發效率；同時余菲菲等［8］以我國科技型小企業為研究對象，在微觀層面驗證了政府科技補助對該類企業的刺激作用。

另一種觀點認為政府研發資助會對企業創新效率產生負面影響。一些學者從政府研發資助與企業R&D 投入的關系出發，提出“擠出效應”的概念，即政府研發資助會擠出企業R&D 投入，因此應將政府研發資助控制在一個合理的水平上［9］。如Guellec等［10］認為當政府研發資助超出一定門檻值時，會擠出以市場為導向的研發，從而擾亂研發市場機制，給企業研發效率帶來不利影響；武咸云等［11］的研究也表明政府研發資助投入會導致企業的尋租行為，不利于企業自身研發效率的提升。

2.2 開放式創新與企業創新效率

“開放式創新”的概念最早由Chesbrough［12］提出。其本質是開放式的價值創造，即在單純技術創新的基礎上進一步實現價值的市場化［13］。開放式創新注重創新資源的跨組織交互，企業可以通過開放式創新從內外部獲取有價值的創新資源，并將未完成價值創造的知識與技術推向市場。當前，開放式創新已經成為我國企業創新行為的主要趨勢［14］，企業實行開放式創新可以緩解我國由于技術成果轉化率低造成的資源配置不合理的狀況［15］。在開放式創新背景下，企業如何提升知識整合能力，從廣泛的創新伙伴中獲取有價值的資源并合理分配是提高自身創新效率的關鍵所在［16］。

現有研究多認為開放式創新能有效提升企業創新效率。從企業新產品產出角度來說，企業通過開放式創新可以提升產品的新穎程度，帶來資金回報，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研發成本，提高研發能力，從而有效促進新產品創新效率的提升［17］。從企業專利產出的角度來說，在開放式創新模式下，打破企業和各創新主體組織邊界能顯著提高專利質量和延長專利維持壽命［18］，從而更好更快地完成創新產出并將其轉化為企業績效［19］。

也有部分研究認為開放式創新對企業創新效率具有負向影響。黃昌富等［20］認為并不是所有企業都適合進行開放式創新，如受到委托代理、知識吸收能力等因素影響的國有企業實行開放式創新并不能明顯提升績效，盡管它們在資源、政策方面優勢明顯；汪濤等［21］研究發現，新興企業實行開放式創新并不利于提升創新績效，這一結果歸結于企業的組織慣例和鎖定效應。

2.3 簡要評述

綜上分析，開放式創新背景下政府研發資助的不同方式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研究尚待完善。首先，現有研究大多聚焦于政府R&D 投入與企業R&D 投入的關系領域，較少從開放式創新視角探究政府研發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其次，大多數學者研究評估政府研發資助的整體政策效果，較少討論政府直接資助和政府稅收優惠對創新效率的差異性影響，且現有實證研究未取得一致結果；最后，基于行業和微觀層面數據的研究較為豐富，以區域企業為對象的研究較少。

鑒于此，本文從我國企業普遍實施開放式創新戰略和政府加大研發資助力度的雙重背景出發，以我國區域工業企業科技活動投入產出數據為基礎，利用隨機前沿模型，試圖厘清在開放式創新背景下政府直接資助和政府稅收優惠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效果以及開放式創新在其中的調節作用。

3 研究設計

3.1 模型設定

本文選取隨機前沿模型（SFA）來測算企業創新效率，并加入了開放式創新水平和政府研發資助兩個因素，考察在開放式創新背景下政府直接資助和政府稅收優惠兩種不同方式的研發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

隨機前沿模型的基本形式為：

在選擇具體形式的生產函數時，考慮到超越對數生產函數具有理論優勢突出、限制條件少、包容性強和總體估計效果好等優點［22-23］，因此本文在式（1）的基礎上，構建超越對數生產函數形式的隨機前沿模型如下：

由于影響技術無效率項的因素往往有多個，為了進一步探究開放式創新背景下政府直接資助、政府稅收優惠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差異化影響及開放式創新在其中的調節作用，本文在式（2）的基礎上將政府直接資助、政府稅收優惠、開放式創新和企業規模等4 個影響因素加入技術非效率項，得到技術非效率函數：

3.2 變量說明

（1）創新產出。創新產出需要完成兩個階段，第一階段是技術和知識的產出，第二階段是將技術和知識轉化為新產品的市場價值［24］。為了更全面地了解企業技術創新情況，獲取更加穩健的估計結果，本文選取新產品產出變量和專利產出變量來衡量創新產出，并對兩個變量分別構建隨機前沿分析模型。專利申請數常被用來代表創新產出在第一階段的研發成果，因此本文選取當年專利申請數量來度量專利產出導向的創新產出；新產品銷售收入常用來衡量企業創新價值的實現能力，它代表創新產出的第二階段，因此本文選取當年的新產品銷售收入來度量新產品產出導向的創新產出。

（2）創新投入。企業的創新投入一般包括R&D 人員投入和R&D 經費投入。本文選取R&D人員全時當量度R&D 人員投入變量，并綜合R&D經費內部支出和R&D 經費外部支出兩方面來度量R&D 經費投入變量。在進行模型的計量分析時，對R&D 人員投入和R&D 經費投入兩個變量均進行對數化處理。

（3）政府研發資助。作為企業外部資源的重要供給者，政府研發資助的力度、方式可能會影響企業的創新效率。目前多數國家普遍通過直接資助和稅收優惠兩種方式來豐富企業外部資源，鼓勵企業創新［25］。為了考察不同方式的政府研發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差異性影響，在這里本文用政府直接資助和政府稅收優惠兩個變量來衡量政府研發資助水平。政府直接資助用企業來自政府部門的科技活動資金度量；政府稅收優惠綜合研究開發費用加計扣除減免稅和高新技術企業減免稅兩個方面度量。為避免異方差的出現，在進行模型的計量分析時，我們也同樣對政府直接資助和政府稅收優惠兩個變量進行了對數化處理。

（4）開放式創新水平。在開放式創新下，我國企業主要通過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的路徑來整合創新資源［26］，其中外部技術和知識的引進是基礎，消化吸收是轉化外部技術和知識的關鍵手段［27］。因此，本文選取引進技術、消化吸收和購買國內技術三項經費支出來度量企業的開放式創新水平，并對它們進行對數化處理。

（5）企業規模。大量文獻研究結果顯示，除了政府研發資助和開放創新水平可能會影響企業的創新效率之外，企業規模也同樣可能對創新效率產生影響。本文用工業企業的總產值來度量企業規模。在進行計量分析時，本文同樣對企業總產值作對數化處理。本研究變量的測量如表1 所示。

表1 研究變量的測量

3.3 數據與樣本

本文所使用的數據主要通過《工業企業科技活動統計年鑒》和《中國經濟普查年鑒》獲取。由于目前我國企業的開放式創新水平存在地域間的不平衡，因此我們剔除了一些開放式創新水平過低的地區，并對新產品銷售收入、專利申請數量出現異常波動的地區的數據也進行了剔除。最終選取了2012—2018 年期間我國中東西部共25 個地區工業企業的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以下簡稱“樣本”），包括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內蒙古、遼寧、黑龍江、上海、江蘇、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東、河南、湖北、湖南、廣東、廣西、重慶、四川、貴州、云南、陜西和新疆。2016、2017 年數據由于當年沒有收錄相關統計數據，故缺失。

4 結果與討論

利用Frontier4.1 軟件對新產品產出和專利產出的隨機前沿模型分別進行估計，得到的估計結果如下。

4.1 以新產品產出為導向的創新效率

采用隨機前沿模型（SFA）的基本前提是技術非效率顯著存在，一般用γ這個指標來判斷［28］。其中 0 ≤γ≤1，γ越接近1，說明偏差主要由技術非效率引起，采用隨機前沿函數模型來進行計量估計是合適的；γ越接近0，說明偏差主要由隨機誤差引起，采用OLS 估計或MLE 估計更為合適。

本文使用9 個模型來估計開放式創新背景下不同政府研發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并考查開放式創新水平的調節作用。其中模型1 是在式（3）基礎上，在技術非效率函數中加入企業規模變量，僅考查控制變量企業規模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模型2 是在式（3）基礎上，在技術非效率函數中加入政府直接資助變量，考查政府直接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模型3 是在式（3）的基礎上，在技術非效率函數中加入政府稅收優惠變量，考查政府稅收優惠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模型4 是在式（3）的基礎上，在技術非效率函數中加入開放式創新水平變量，考查開放式創新水平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模型5 至模型9 是在式（3）的基礎上，在技術非效率項函數中分別加入開放式創新水平與R&D 資本投入、R&D 人員投入、政府直接資助、政府稅收優惠、企業規模的交互項，分別考查開放式創新對知識吸收能力、政府直接資助、政府稅收優惠、企業規模和創新效率間關系的調節作用。

表2 顯示了新產品產出的隨機前沿結果，它代表以新產品產出為導向的創新效率。從估計結果來看，新產品產出各模型的γ均大于0.9，且都通過了顯著性水平1%的檢驗，說明技術非效率項在新產品產出的隨機前沿模型中顯著存在，采用隨機前沿模型來測算創新效率是合適的。

表2 樣本新產品產出的隨機前沿模型估計結果

從政府研發資助的不同方式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來看，模型2 中政府直接資助變量的估計系數為負，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即政府直接資助能夠提升企業創新效率。模型3 顯示，政府稅收優惠變量的估計系數為負，但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政府稅收優惠對工業企業創新效率無顯著影響，造成這一結果的原因可能與本文樣本量較小有關。綜上所述，在以新產品產出為導向的創新產出過程中，政府通過直接資助向企業提供重要外部資源，有利于改善企業由于自身資源不足而造成的創新困境，營造良好創新環境，改善科研條件，激發研發積極性，從而提高企業創新效率。

從開放式創新水平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來看，模型4 顯示開放式創新水平變量的估計系數為-2.962，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這表明開放式創新水平對企業的創新效率有顯著的促進效果。即實行開放式創新可以豐富企業的創新資源，協同創新主體對內外部有價值的資源進行流動和整合，從而實現企業的創新效率的優化配置，這同時也驗證了近年來我國工業企業普遍實行開放式創新戰略的可行性和正確性。

從開放式創新水平的調節作用來看，模型5、模型6、模型7、模型8 和模型9 檢驗了開放式創新水平的調節作用。從模型5 和模型6 可見，雖然開放式創新水平變量與知識吸收能力變量交互項的估計系數都為負，但R&D 資本投入變量的估計系數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說明開放式創新水平正向顯著調節人力資本與企業創新效率之間的關系，開放式創新水平在R&D 資本投入與企業創新效率間沒有產生調節效應。模型7 中，OPEN×DF 變量的估計系數為-0.168，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開放式創新水平正向顯著調節政府直接資助與企業創新效率之間的關系。而模型8 中，OPEN×T變量估計系數為-0.118，但未通過10%的顯著性檢驗，說明開放式創新水平對政府稅收優惠和企業創新效率兩者關系無顯著調節作用。

從企業規模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來看，模型1 中企業規模變量的估計系數為1.232，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可知企業規模對企業創新效率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和規模較大的企業相比，政府研發資助對小企業的研發活動中更具重要性。小企業由于自身資源受限，對兩種不同方式的政府研發資助都有一定依賴性，故企業規模越小，政府研發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越大。而模型9 顯示，OPEN×SIZE 變量的估計系數為-0.138，且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這表示開放式創新水平對企業規模和企業創新效率兩者間關系有顯著的正向調節作用。對照模型1 和模型9，可見開放式創新能在一定程度夠緩解企業規模對創新效率帶來的負向影響。

4.2 以專利產出為導向的創新效率

表3 為專利產出的隨機前沿模型估計結果，它表示以專利產出為導向的創新效率。對照表2 和表3可見，專利產出與新產品產出的估計結果基本一致，即政府直接資助能幫助企業顯著提升創新效率，企業的開放式創新水平越高，政府直接資助對創新效率的提升效果越好。然而在表3 中，各模型γ均小于0.5，這表示對專利產出而言，選取的全樣本數據并不適合采用隨機前沿模型，這可能是地域間的差異導致的。

表3 樣本專利產出的隨機前沿模型估計結果

由于企業的所有制也可能會造成企業創新效率的差異，為進一步厘清在專利產出環節政府研發資助的不同方式、開放式創新等因素對企業創新效率的貢獻，本文參考國研網2018 年區域經濟數據，按照國有企業占比指標對25 個地區進行分類，并建立了專利產出的分樣本隨機前沿模型。其中第一類地區是國有企業占比較高的地區，第二類地區是國有企業占比較低的地區。分別對第一類地區和第二類地區進行隨機前沿模型估計，專利產出的分樣本隨機前沿模型估計結果見表4 所示。

表4 專利產出的分樣本隨機前沿模型估計結果

從表4 來看，模型整體估計效果較好，各模型的γ均大于0.5，說明復合結構的誤差明顯存在，符合使用隨機前沿模型的基本條件。部分參數估計結果不顯著，可能是因為超越對數生產函數 形式的隨機前沿模型盡管理論優勢明顯，但仍無法避免解釋變量間的共線性［22］。

對國有企業占比較低的地區而言，β1、β3、β6、β9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從政府研發資助的不同方式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來看，β1、β2系數為負，但只有β1通過了顯著性檢驗，這說明政府直接資助對該類地區企業創新效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稅收優惠的正向影響則不顯著。從開放式創新水平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來看，β3系數為負，且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可見實行開放式創新對該類地區企業的創新效率有顯著正向影響。從開放式創新水平對政府研發資助與企業創新效率兩者關系的調節作用來看，β6、β7中只有β6通過了顯著性檢驗，且系數為正，即政府直接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促進作用隨著企業開放式創新水平的提高而減弱。

對國有企業占比較高的地區而言，β1、β3、β6、β8、β9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從政府研發資助的不同方式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來看，β1、β2系數為正，但只有β1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表明政府直接資助對該類地區企業創新效率有顯著的負向影響，而稅收優惠的負向影響則不顯著。這主要是因為：第一，該類地區國有企業占比高，政府往往將優勢資源向國有企業傾斜，過度的政府直接資助可能會擠占企業R&D 投入；第二，國有企業知識吸收能力弱、創新活力不足導致政府直接資助無法實現有效利用，不利于企業創新效率的提升。

從開放式創新水平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和調節作用來看，其中β3的系數為正，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開放式創新水平對企業創新績效存在顯著的負向影響。β6的系數為負，且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說明企業的開放式水平越高，政府直接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負向影響也隨之加深。總體上看，對于國有企業占比較高的地區，加大政府直接資助和提高開放式創新水平都不利于提高企業創新效率。以上情況可能的解釋是：第一，盡管該類地區容易獲得較多的政府研發資助，但是國有企業普遍存在的產權界定不清等問題會導致其在研發活動上失去積極性和創新活力［29］；第二，吸收能力為有效實施開放式創新提供了中介條件［30］，國有企業占比較高地區的外部知識和技術的吸收和轉化能力薄弱，不適合進行開放式創新。

5 結論與建議

開放式創新背景下政府研發資助對創新效率的影響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本文以我國25 個地區工業企業的區域面板數據為基礎，分別構建新產品產出和專利產出的隨機前沿模型來測度企業開放式創新背景下不同類型的政府研發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具體結論如下：

（1）以新產品產出為導向的創新效率。總體上來看，政府直接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有明顯的提升效果，而政府稅收優惠的效果不顯著。實行開放式創新同樣有利于促進企業創新效率，且開放式創新正向調節政府直接資助與企業創新效率間關系。調節效應在不同類型的政府研發資助與企業創新二者關系中存在差異，與政府稅收優惠行為相比，開放式創新的正向調節作用在政府直接資助與企業創新效率關系中更加明顯。企業規模對企業創新效率有顯著的負向影響，而開放式創新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緩解企業規模對創新效率帶來的負面影響。

（2）以專利產出為導向的創新效率。分樣本進一步研究發現不同企業所有制下，政府直接資助對創新效率的提升效果和開放式創新的調節作用均具有局限性。根據國有企業占比分類來看，政府直接資助對創新效率的提升效果僅在國有企業占比較低地區顯現，且政府直接資助對企業創新效率的影響隨著企業開放式創新水平的提高而減弱，即國有企業占比較低地區的企業能夠較好地利用開放式創新帶來的外部創新資源，減少對政府研發資助的依賴性。

基于以上結論，本研究提供一些參考建議如下：

（1）提高研發資助政策實施的針對性。政府政策能夠有效引導創新資源流向企業，提升企業創新效率。為實現財政資金利用的高效化，政府可以進行理性的政策擇優選擇，推出針對性更強的研發資助政策。本文的研究結論表明，政府直接資助相較于政府稅收優惠對創新效率的促進效果更加顯著，且在專利產出環節，政府直接資助的實施效果在國有企業占比較低地區更好。因此，建議政府多使用直接資助政策激勵企業進行創新，并向國有企業占比較低地區適當傾斜。

（2）因地制宜實行開放式創新。鑒于開放式創新的調節作用在不同特征的區域企業上表現出一定的差異，鼓勵企業實行有差別的開放式創新戰略。針對國有企業占比較低地區，應關注開放式創新對政府直接資助與創新效率間關系的調節作用，即企業可以有效利用開放式創新帶來的優質資源，減少對政府資助的依賴性，從而提升創新效率；針對國有企業占比較高地區，可以通過自身體制的改革，提升知識吸收能力，營造有利于創新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