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華生
(常州紡織服裝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常州 213163)
近年來,常州市實施美麗鄉村、休閑旅游、特色小鎮以及精準扶貧等戰略有力地帶動了常州的鄉村振興,促進了常州的城鄉融合。但大部分戰略在實施過程中所關注的更多的是表層的問題,沒有觸及鄉村振興的根本,因而難以進一步提升常州的城鄉融合。本研究在對常州的城鄉融合現狀進行調查的基礎上,找出常州城鄉融合中存在的問題,并在此基礎上提出相應的對策。
要對常州的城鄉融合進行研究,首先一定要對常州城鄉融合的現狀進行調查,以發現常州城鄉融合中存在的問題,針對問題采取對策。常州城鄉融合的現狀調查采取構建常州城鄉融合指標體系,再通過查找歷年來《常州統計年鑒》獲取相關指標數據的方法來實現。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方針是“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常州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需要設計科學合理的評價指標體系。該指標體系的設計首先要遵從該二十字方針的總要求,參考相關研究,如竇旺勝等在《基于鄉村振興視角的山東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研究》中構建的城鄉融合發展水平評價指標體系①,項松林等在《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與分析》中構建的城鄉融合發展評價指標體系②,楊阿維在《新發展理念視域下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中構建的指標體系③,同時結合常州市的實際情況與數據的可獲得性,對指標體系進行重新構建。本研究的城鄉融合采用經濟融合、人口融合、空間融合和社會融合四個一級指標(見表1)。

表1 常州城鄉融合評價指標
城鄉經濟融合采用產業結構與農業投入兩個二級指標。產業結構是用產業二元對比系數來計算的,反映了城鄉二元結構的總體發展水平,值越大表明城鄉產業差距越小,數值為1,表明城鄉產業之間不存在差距。城鄉空間融合指標是由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城鄉公路里程比和萬人擁有的公交車輛三個二級指標構成。反映了城鄉人口的收入差異程度,它采用非農化水平和收入水平兩個二級指標。非農化水平是指農村人口從事非農業工作的比例,也稱為農村人口兼業率。收入水平,指的是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與城鎮居民人均純收入之比,這個數值越高,反映農村居民與城鎮居民的差異越小,數值為1,表明農村居民與城鎮居民在收入上無差異。城鄉社會融合城鄉最低生活保障人數之比,是城鄉居民恩格爾系數比,都是負向指標,數值越低表明城鄉居民在生活保障與食品消費上差距越小。城鄉醫療保健支出比和城鄉教育文化娛樂支出比反映了城鄉居民在醫療保健支出與教育文化娛樂上支出的情況。
本研究數據主要來源于 《常州統計年鑒》(2008—2019年),部分少量數據來自常州市政府工作報告?,F對各二級指標的數據處理方式與計算方法做一個說明。產業結構采用產業二元對比系數,計算方法為:(農業產值比重/農業從業人員比重)/(非農業產值比重/非農業從業人員比重)。農業投入采用的是:農業支出(農業支出采用統計年鑒中的農林水指標)/財政總支出。由于常州行政區劃的變動以及常州統計年鑒部分地區數據缺失的原因,該數據對應的區域有差異。但由于對應區域農業投入與財政總支出相除,得出的數值是一個比值,因此這種差異對結果的影響相對較小。常住人口城鎮化率計算方式是城鎮常居人口除以常州常居總人口。城鄉公路里程比采用的是:四級公路總里程/一、二、三級公路總里程。非農化水平的計算方法是:非農業從業人員/農村實有從業人員,這里的農業指的是農林牧漁業和種植業。收入水平采用的是: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以其比值來進行計算。城鄉最低生活保障人數之比計算方法為:(農村最低生活保障人數除以農村常居總人口)/(城鎮最低生活保障人數除以城鎮常居人口)。城鄉居民恩格爾系數比計算方法為:(農村城鎮個人生活消費/可支配收入)/(城鎮個人生活消費/可支配收入)。城鄉醫療保健支出比計算方法為:(農村居民個人醫療保健支出占其人均消費支出的比例)/(城鎮居民個人醫療保健支出占其人均消費支出比例)。城鄉教育文化娛樂支出比計算方法為:(農村城鎮個人教育文化娛樂支出/人均消費支出)/(城鎮個人教育文化娛樂支出/人均消費支出)。以上10個指標都是采用相對化的處理方法。只有萬人擁有的公交車輛是唯一一個沒有采用相對化處理方式來計算的指標。
1.本研究采用因子分析法經過總方差解釋(表2)對2007—2018年來常州城鄉融合情況作一個總的時序變化分析,同時按經濟融合、空間融合、人口融合和社會融合情況分指標分析,并進行對比(表3)。

表2 總方差解釋

表3 因子得分系數矩陣
2.建立評價模型

得出綜合評價指數和得分(囷1):


圖1 2007—2018常州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時序變化示意圖
3.進一步構建經濟融合、空間融合、人口融合和社會融合的評價指數。如城鄉經濟融合評價指數計算如下式:
F'1=-0.194Xi1-0.032Xi2,F'2=0.037Xi1+0.013Xi2,F'3=-0.063Xi1+0.606Xi2,C1=0.4372F'1+0.4145F'2+0.1483F'3。
計算每年各一級指標的得分(圖2)。

圖2 2007—2018常州城鄉各一級指標時序變化示意圖
從2007—2018年常州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時序變化示意圖來看,常州城鄉融合的發展水平在總體上是不斷提升的,但到了2016年呈現下降趨勢。這表明,常州以前的城鄉融合模式已出現問題,跟不上時代發展的變化。從常州城鄉融合的各一級指標來看,城鄉經濟融合整體效果總體不理想,自2016年開始,下降趨勢明顯。常州城鄉空間融合呈現出波浪式發展,其中2012—2013年上升速度最快,2013年之后,常州城鄉空間融合速度緩慢下降,然后趨于平穩。城鄉空間融合的二級指標城鎮化率2018年達到72.5%,高于江蘇省69.61%的城鎮化率和全國59.58%的城鎮化率。常州城鄉公路里程比值除2007年外,均在1以上,這表明常州每年修建的鄉村道路(四級公路)比城市公路(一、二、三級公路)要多。拉低常州城鄉空間融合一級指標的主要是常州萬人擁有的公交車輛數,鄉村萬人擁有的公交車輛數不斷降低,這與拆村建鎮的政策有關。常州城鄉融合的關鍵在于城鄉人口融合,常州城鄉人口融合呈現穩定的上升趨勢,2018年農村人口兼業率達到68.1%,但農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只有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的52%。常州城鄉社會融合總體上呈現波浪式上升趨勢,但二級指標城鄉最低生活保障人數之比不容樂觀,2018年鄉村最低生活保障人數與城鎮最低生活保障人數的系數之比為5.185;其他二級指標如城鄉醫療保健支出比、城鄉教育文化娛樂支出比雖趨近于1,但這些公共品供給對于城鎮居民和鄉村居民來說確實存在均等化的問題。
通過對2007—2018年常州城鄉融合發展水平進行分析與評價,可以發現常州城鄉融合中存在的最主要問題是經濟融合和人口融合問題。經濟融合問題在二級指標上表現為產業結構問題,實質上是農業生產力過低的問題。人口融合問題在二級指標上表現為收入問題,實質上是城鄉居民收入差距過大和農村長效增收機制欠缺的問題④。另外,城鄉社會融合也存在問題,主要表現為城鄉公共品供給難以均等化。
2007—2018年間,隨著經濟的發展,這種差距并沒有縮小,變化不大。2007年農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占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的47%,2018年農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占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的52%。
2007—2018年期間,常州農業產值不斷增長,增長速度與非農業(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增長速度相當。這說明,2007—2018年期間,常州的農業生產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但這種提高與非農產業的生產力相比,差距仍然很大。這就很好地說明了常州農業產值在穩步增長的同時,農業從業人員的可支配收入與非農產業人員的可支配收入相比在下降。農業生產力過低,一方面導致農民不愿意從事農業生產活動或不重視農業生產活動;另一方面,也難以吸引到優秀人才從事農業活動。
常州農村居民中從事農業活動的部分人員由于年齡、自身文化素質的原因缺少技術支持,難以提升農業產品的附加值。部分有想法的農民采用改善農業產品品種的方式提升農業產品的附加值后,收入有所增加,但難以準確的把握市場信息。因此,小農戶會存在農產品市場銷售的難題。電子商務雖然為附加值高的農產品提供了一個銷售渠道,但小農戶缺乏網絡營銷的意識和能力,以次充好占顧客便宜的心理泛濫,導致該條銷售渠道也難以做好市場。因此,從長期來看,收入的增加是難以持久的。對于這些小農戶而言,長效增收機制欠缺。
近年來,常州市對農村的道路修建、環境治理、公交鎮村通、醫保并軌等方面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促進了常州的城鄉社會融合,但與農業農村現代化的總要求還有很大的差距,城鄉社會融合發展不平衡的問題仍然比較突出。從2007—2018年《常州統計年鑒》的數據來看,數字比較好,如城鄉教育文化娛樂支出比的數值都在1左右。這表明常州的城鄉社會融合做得很好,但這種比較的只是表面的數字,并不能反映內在的質量。如農村醫院的醫療衛生水平根本就不能與城市相比,教育亦是如此。
常州城鄉融合需要加強頂層設計,統籌規劃,由政府對各地農村發展進行規劃,以發揮強項,避免無序競爭。政府在規劃過程中首先要了解各地農村的資源、產業分布狀況。農村發展的根本在于農村產業的轉型升級,但除此之外,農村的歷史文化資源也是農村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歷史文化資源具有獨特性、不可復制的特點,如武進雪堰鎮闔閭城遺址、橫山橋白龍觀的白龍圣母傳說等。另外,農村獨特的自然風光經過開發,通過農旅融合,激發活力可以助推鄉村振興,如溧陽的南山竹海。
農村的發展在于農村產業的轉型升級,走綠色發展之路。但特色綠色生態農產品一般單價都比較高,在長三角快遞一日到達的區域,能夠保持新鮮度,因而適合在互聯網銷售。這種特色綠色生態農產品在耕種、施肥、除草到管理、收獲、加工等每一個環節,都需要保持原生態的方式,因而對種植者的要求較高。
常州城鄉融合過程也是第一、第二和第三產業融合的過程。常州農村發展經濟的過程可以采取多種形式。第一,資源型鄉村可以采用農旅融合的方式,以歷史文化資源或自然風光帶動旅游,以旅游帶動農業的發展。第二,無資源型鄉村可以采取轉型的方式,種植特色農產品,延伸產業鏈。通過第三產業帶動第一、第二產業的發展,成功的實現三產融合。
鄉村在發展合作社、休閑農業、鄉村旅游、田園綜合體時碰到一個難題就是土地資源的配置問題。因此,要促使農戶加入合作社等類似組織⑤。同時,在發展休閑農業、鄉村旅游和田園綜合體時,還會遇到宅基地的問題。這些問題也需要合理解決。只有合理配置農業土地資源,才能提升農業效益,提高農業生產力。
常州的城鄉公共品供給在“數量”上已逐漸實現均等化,下一步需進一步促進“質量”的均等化。以醫療和教育為例,可以逐年提高優質醫療資源和教育資源與鄉村的定期互換,這不僅可以直接提升鄉村的醫療和教育水平,還間接地培養了鄉村的醫療人才和教育人才。在其他的公共品供給方面,亦可以采取同樣的策略。
注釋:
①竇旺勝等.基于鄉村振興視角的山東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研究[J].天津財經大學,2019(11):3.
②項松林等.安徽省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與分析[J].安徽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9):54.
③楊阿維.新發展理念視域下城鄉融合發展水平測度[J].商業經濟研究,2021(2):190.
④唐瓊.鄉村振興戰略下穩妥推進城鄉融合發展[J].湖湘論壇,2020(2):93.
⑤鄭淋議等.農村土地確權對農戶創業的影響研究[J].農業技術經濟,2020(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