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會議的重要意義及其時代價值

金延鋒/中共浙江省委黨史和文獻研究室

西湖會議油畫（夏葆元 繪）

編者按：2022年是中共中央執委會西湖會議召開100周年，也是黨的統一戰線思想提出100周年。黨的統一戰線思想的提出，對于推動中國革命的發展有著重要意義。西湖會議是中國共產黨關于國共合作政策由黨外合作到黨內合作的轉折點，最終促成了國共第一次合作。全面研究西湖會議在百年黨史上的重要地位和歷史意義，深刻總結黨的統一戰線思想的發展歷程和經驗，對深入貫徹落實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精神，深入挖掘浙江“紅色根脈”重要標識，凝聚各方力量，助力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示范區具有重要意義。

2022年8月30日，“傳承紅色基因、聚力‘兩個先行’——紀念中共中央執委會西湖會議召開100周年暨黨的統一戰線思想提出100周年學術研討會”在杭州召開。本刊特選取一篇會議交流文章，以饗讀者。

1922年8月29日至30日，中國共產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在杭州舉行會議（史稱“西湖會議”），討論國共合作問題。西湖會議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一次重要會議，也是黨在共產國際的幫助下，政治主張和策略方針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在中國共產黨的發展歷史上具有重要意義。本文將從審時度勢、開拓前進的創新精神，堅持真理、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團結奮斗、自信自強的戰略智慧三個方面，探討西湖會議的重要意義及其時代價值。

1 西湖會議體現了黨審時度勢、開拓前進的創新精神

西湖會議是為了貫徹執行中共二大制定的民主革命綱領、建立民主聯合戰線而召開的一次重要會議，是黨內最高領導層統一思想的重要會議。

20世紀20年代初期，剛剛誕生的中國共產黨，面臨的國際國內形勢錯綜復雜。各帝國主義國家重新加緊對中國的侵略，企圖進一步宰割中國；國內各軍閥之間的矛盾和爭奪更加激烈。華盛頓會議[1]雖然迫使日本同意將其攫取的山東部分主權歸還中國，但會議肯定了美國提出的“各國在華機會均等”和“中國門戶開放”的原則。這實質上是在確認美國所占優勢的基礎上，由帝國主義列強對中國進行聯合統治和共同控制，并限制日本獨占中國的企圖，防止英、日兩國結盟。華盛頓會議后，帝國主義列強都極力擴張各自在華的勢力范圍，從經濟上、政治上加強對中國的掠奪和控制。日、英、美操縱控制的中國各派軍閥之間搶奪地盤的斗爭愈演愈烈，皖系、直系、奉系軍閥之間戰爭不斷，中國政局陷于內爭迭起、戰亂綿延的境地。

在這種形勢下，對于中國的出路問題，國內各派政治勢力從各自利益出發提出不同的主張。在統治階級方面，控制中央政權的直系軍閥鼓吹“武力統一”，各省地方軍閥則要求“自治”或“聯省自治”。在資產階級方面，以胡適為代表的一些改良主義者主張建立“好人政府”，但對于如何建立，則無法回答。代表民族資產階級和城市小資產階級的國民黨，在幾經挫折，特別是陳炯明的叛亂后，已沒有多少實力，而且成分復雜、組織松散，嚴重脫離群眾，其領導人孫中山雖然堅持民主主義的革命立場，但提不出足以動員群眾奮起斗爭的革命綱領。許多愛國志士為尋求中國的出路和前途而苦惱、彷徨和憂慮。

中國的出路在哪里？中華民族的前途在哪里？這是擺在中國共產黨面前急需回答和解決的問題。中國共產黨誕生以后，通過學習和掌握馬克思主義，經過革命斗爭的實踐，對國際國內形勢、中國社會狀況和中國革命的基本問題，開始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年輕的中國共產黨人在現實斗爭中認識到，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條件下，中國人民迫切需要的并不是立即進行社會主義革命，而是首先要進行反對帝國主義侵略、反對封建軍閥統治的斗爭。否則，中國就不能獨立，人民就不能解放，也就談不上實現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理想。這種從革命斗爭實踐中產生的對中國革命基本問題的進一步認識，推動中國共產黨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革命實際初步結合起來，在1922年7月舉行的中共二大上提出了黨在現階段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即黨的最低綱領：消除內亂，打倒軍閥，建設國內和平；推翻國際帝國主義的壓迫，達到中華民族完全獨立；統一中國為真正的民主共和國。

中共二大后，為了貫徹黨的民主革命綱領，中共中央相繼派李大釗、陳獨秀等同孫中山等國民黨領導人會晤，商談國共合作問題。中共二大雖然確定了同國民黨實行合作的原則，但并沒有確定以什么形式合作，因為這不是中國共產黨單方面能夠決定的。中國共產黨主張兩黨實行黨外合作，建立民主聯合戰線。但孫中山不接受黨外合作的形式，只同意共產黨員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實行黨內合作。曾經同孫中山會談過的共產國際代表馬林認為，中國共產黨應當正視現實，接受孫中山的意見，并將自己的想法向共產國際作了匯報。共產國際批準了馬林提出的國共兩黨實行黨內合作的建議。中國共產黨大多數領導人不贊同馬林的主張，認為國民黨是一個資產階級政黨，共產黨員加入進去，就有喪失自己獨立性的危險。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馬林建議舉行中國共產黨中央執行委員會會議，討論共產黨員加入國民黨的問題。

1922年8月29日至30日，中國共產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在杭州舉行會議。出席會議的有陳獨秀、李大釗、蔡和森、張國燾、高君宇以及馬林和翻譯張太雷。會上，馬林轉達了共產國際對中國革命和與國民黨聯合的指示，并再次闡述了他關于國共兩黨實行黨內合作的建議。

與會者圍繞是否加入國民黨的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經過兩天的充分討論和馬林的解釋與說服，會議最后統一了思想，決定在孫中山改組國民黨的條件下，由共產黨少數負責人先加入國民黨，同時勸說全體共產黨員以個人名義加入國民黨。

中國共產黨為了實現民主革命綱領，最終決定采取與國民黨實行黨內合作的形式。這種合作形式，在中國乃至世界各國的政黨合作方面都是一個創新。西湖會議初步統一了黨的最高領導層對國共合作的思想認識，為國共合作的最終實現鋪平了道路。西湖會議所作出的決定，是中國共產黨觀照和把握歷史發展的內在脈絡和總體趨勢，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運用于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的結果，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審時度勢、開拓進取的創新精神，對中國共產黨以及中國革命的前景，產生了積極而深遠的影響。

2 西湖會議體現了黨堅持真理、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

西湖會議是中國共產黨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革命具體實際相結合的一次重要會議，充分體現了黨堅持真理、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

中國共產黨是以馬克思主義理論武裝起來的先進政黨。馬克思主義揭示了人類社會發展規律，是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科學真理，具有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發表25年后的德文版序言中明確指出：這個《宣言》中所闡述的一般原理整個說來直到現在還是完全正確的。但對這些原理的實際運用，隨時隨地都要以當時的歷史條件為轉移。馬克思、恩格斯之所以這樣講，是因為他們堅信任何理論包括他們自己的理論都是行動的指南而不是教條，都要經受實踐的檢驗，都會隨著時代、實踐和科學的發展而不斷發展。這充分彰顯了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中國共產黨在革命斗爭實踐中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真理，不僅將其作為行動的指南，而且隨著時代、實踐和科學的發展，不斷地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

中共一大決定，在反對軍閥官僚的斗爭中，在爭取言論、出版、集會自由的斗爭中，黨應采取獨立的政策以維護無產階級的利益，不同其他黨派建立任何聯系[2]。但隨著革命斗爭的展開，黨逐漸認識到，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中國，工人階級雖然有堅強的革命性，但人數畢竟少，如果不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結成最廣泛的統一戰線，黨就不可能把中國革命引向勝利。共產國際于1922年1月至2月召開遠東各國共產黨及民族革命團體第一次代表大會，會議根據列寧于1920年7、8月間在共產國際第二次代表大會上提出的民族和殖民地問題的理論，闡明被壓迫民族所面臨的反帝反封建的歷史任務，討論共產黨人在民族和殖民地問題上的立場，以及共產黨同民族革命黨進行合作的問題等。這次大會對中國共產黨人認清中國國情和制定中國民主革命綱領起到很大作用。中國共產黨分析中國當時各政黨的情況，認為中國現存的各政黨中只有國民黨是比較革命的民主派，是比較真的民主派[3]。所以，中國共產黨決定采取積極的步驟，聯合孫中山領導的中國國民黨。

在孫中山堅持以共產黨人加入國民黨的形式實現國共聯合的情況下，馬林向中國共產黨提出按孫中山意見辦的建議，但這一建議當時沒有被中國共產黨接受。1922年4月6日，陳獨秀寫信給共產國際遠東支部的維經斯基，闡述了反對馬林提議的6條理由：“（一）共產黨與國民黨革命之宗旨及所據之基礎不同。（二）國民黨聯美國、聯張作霖、段祺瑞等政策和共產主義太不相容。（三）國民黨未曾發表黨綱，在廣東以外之各省人民視之，仍是一爭權奪利之政黨，共產黨倘加入該黨，則在社會上信仰全失（尤其是青年社會），永無發展之機會。（四）廣東實力派之陳炯明，名為國民黨，實則反對孫逸仙派甚烈，我們倘加入國民黨，立即受陳派之敵視，即在廣東亦不能活動。（五）國民黨孫逸仙派向來對于新加入之分子，絕對不能容納其意見及假以權柄。（六）廣東、北京、上海、長沙、武昌各區同志對于加入國民黨一事，均已開會形成決議絕不贊成，在事實上亦已無加入之可能。”[4]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陳獨秀的意見有其一定的道理，在黨內具有代表性。這也說明黨在思想理論的認識上需要一定的過程。

1922年7月18日，共產國際遠東支部給中共中央下達了命令，要求中國共產黨與馬林“密切配合進行黨的一切工作”[5]。緊接著，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給其派駐中國南方的代表下達指令：“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認為國民黨是一個革命組織，它保持著辛亥革命的性質并努力創建一個獨立的中華民國，因此中國共產黨人應當有以下任務：訓練能保持獨立思想的黨員，未來由他們組成中國共產黨的核心；這個黨將隨著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分子間日愈明顯的分裂而成長。分裂之前，共產黨人應該支持國民黨，特別是國民黨內代表無產階級分子和手工業工人的那一翼。”“為完成這些任務，共產黨人應該在國民黨內和工會內把擁護共產黨的人組織成一些小組。靠這些小組形成一支大軍去宣傳反對外國帝國主義斗爭的思想，建立中華民國和組織反對中外剝削者的階級斗爭的思想。”[6]1922年8月，共產國際執委會遠東部主任維經斯基給中共中央回信，肯定了中共中央所做的工作，同時指出：“你們還是應該根據條約原則同民族資產階級的最大政黨——國民黨保持緊密聯系，以便建立民主統一戰線。你們要通過與該黨領導人一起開會和直接向出身于勞動群眾的該黨普通黨員發出呼吁的辦法，打破該黨領導人堅持不與你們達成協議的頑固態度。”[7]

中國共產黨人在急劇變化的現實斗爭實踐中也逐漸認識到，中國共產黨同中國國民黨在革命斗爭目標上有著某些一致的地方，而且國民黨在南方特別是廣州一帶所開展的民主主義革命，確實吸引了不少工人和青年學生。國民黨內的一些領導人也積極主張改造國民黨，以適應革命的需要。有了對中國國情和中國革命基本問題的進一步認識，加上列寧和共產國際的幫助和指導，中國共產黨在貫徹落實中共二大提出的聯合全國一切革命黨派、聯合資產階級民主派、組織民主的聯合戰線方面，思想上逐漸發生轉變并提出了相應的斗爭策略。因此，西湖會議上，與國民黨實行合作這個大前提是一致的，分歧只是以什么形式合作。“如果共產黨人加入國民黨，就有可能使國民黨實際上成為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民主革命的統一戰線組織，為革命的發展開辟廣闊的道路。”“中國共產黨最終接受孫中山黨內合作的方式，除了因為自身是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必須服從其決定外，還因為對中國國情和革命性質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開始懂得進行民主革命必須與資產階級革命派建立聯合戰線，以壯大反帝反封建的陣營和力量。”[8]

陳獨秀在黨的三大上，對西湖會議做了專門闡述：“起初，大多數人都反對加入國民黨，可是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的代表說服了與會的人，我們決定勸說全體黨員加入國民黨。從這時起，我們黨的政治主張有了重大的改變。”[9]政治主張的重大改變，有共產國際這個外因在起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內因發揮了決定性作用，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結合中國革命斗爭實際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的理解和運用進入了新的階段。

恩格斯曾經深刻指出，馬克思的整個世界觀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從理論到實踐都需要全世界的馬克思主義者進行極為艱巨、極具挑戰性的努力”[10]。中國共產黨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真理，在革命的重要關頭進行了極為艱巨、極具挑戰性的努力，作出政治主張的重大改變，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有關政黨合作的理論，從而站在了“歷史正確的一邊”“人類進步的一邊”。所以，西湖會議既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真理，又體現了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是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理論品格在中國革命具體政策方面的生動實踐。

3 西湖會議體現了黨團結奮斗、自信自強的戰略智慧

西湖會議是中國共產黨從全局、長遠、大勢上對貫徹落實中共二大提出的黨的統一戰線思想作出判斷和決策的一次重要會議，充分體現了黨團結奮斗、自信自強的戰略智慧。

堅持黨的統一戰線，是黨克敵制勝的重要法寶，這是黨從革命斗爭中得出的寶貴經驗。中國共產黨作為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它的全部活動都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所以中國共產黨從誕生之日起，就致力于工人運動、農民運動、婦女運動、青年運動等，相繼領導和掀起了以香港海員罷工為起點的工人運動高潮、蕭山衙前農民運動和海陸豐農民運動、建立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改組中華女界聯合會等。這些斗爭，擴大了中國共產黨在全國的政治影響，為黨建立同其他革命力量的合作、掀起全國規模的大革命準備了一定的條件。在屢遭失敗后仍堅持資產階級民主革命、開始重新尋求革命的出路、尋找新的同盟者的孫中山，正是從這些革命斗爭中，認識到中國共產黨是一支新興的、生機勃勃的革命力量，因而下決心同它合作。

由于孫中山不同意國民黨和共產黨各自單獨存在，實行平等的“黨外合作”，所以中國共產黨從中國革命的大局出發，在西湖會議上決定與國民黨實行“黨內合作”。但中國共產黨同意實行黨內合作是有前提條件的，即國民黨必須進行改組。雖然當時中國共產黨是一個比中國國民黨年輕得多的政黨，黨員數量也少得多，但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自己的獨立性，顯示了堅定的自信與自強。中國共產黨認為，國民黨黨內那種“動搖不定的政策，實有改變的必要”[11]。比如國民黨在“入黨的時候要舉行幾種儀式，一點也沒有革命政黨的氣味。入黨的人要對黨的總理宣誓效忠，按手印。這是最特出的儀式，此外還有許多繁瑣的禮節，都表現它不是一個政黨，僅是一個教派”[12]。西湖會議一致認為，共產黨員加入國民黨決不搞按手印和宣誓效忠這一套，更為重要的是，國共合作后，中國共產黨要保持自己的獨立性。1923年6月召開的中共三大，進一步明確規定，在共產黨員加入國民黨時，黨必須在政治上、思想上、組織上保持自己的獨立性。這一點，也得到了共產國際的認可。

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在建議共產黨人加入國民黨時，也提出“共產主義小組必須不放棄自己的獨立性，同志們必須共同商定在國民黨內應該遵循的策略”[13]。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在《關于中國共產黨與國民黨的關系問題的決議》中指出，國民黨與年輕的中國共產黨合作是必要的，“但是，這不能以取消中國共產黨獨特的政治面貌為代價。黨必須保持自己原有的組織和嚴格集中的領導機構。中國共產黨重要而特殊的任務，應當是組織和教育工人群眾，建立工會，以便為強大的群眾性的共產黨準備基礎。”“只要國民黨在客觀上實行正確的政策，中國共產黨就應當在民族革命戰線的一切運動中支持它。但是，中國共產黨絕對不能與它合并，也絕對不能在這些運動中卷起自己原來的旗幟。”[14]

孫中山也深感國民黨內許多人已經日趨腐敗，中國革命必須改弦易轍。他基本上接受了中國共產黨提出的條件，開始在共產黨的幫助下改造國民黨。比如共產黨人加入國民黨的入黨儀式，據張國燾回憶，“我舉起右手宣讀的入黨詞，已不是甚么服從孫中山先生，而是擁護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宣讀之后，是我們共同簽名，而不是打手模了。”[15]

西湖會議是中國共產黨關于國共合作由黨外合作到黨內合作的重要轉折點，這個轉折是事關中國革命前途的重大戰略決策。“共產黨員加入國民黨，對于國共兩黨的發展，對于中國革命的前進，都是有利的。因為這樣做，使中共有可能更有力地影響國民黨的政策，推動國民黨的革新，推動在他影響下的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群眾投入革命；還有利于通過國民黨的組織去發動工農群眾，從而使國民黨具有廣泛的群眾基礎，獲得新的生命；也有利于共產黨從比較狹小的圈子里走出來，在更廣闊的革命斗爭的天地中接受鍛煉，迎接大革命高潮的到來。”[16]這一重大戰略決策，為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的建立奠定了基礎，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為了壯大革命力量、實現“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的民主革命綱領而團結奮斗、自信自強的戰略智慧。

4 西湖會議重要意義的時代價值

以歷史映照現實，遠觀未來。回顧、分析、研究百年前的西湖會議，目的是“從中國共產黨的百年奮斗中看清楚過去我們為什么能夠成功、弄明白未來我們怎樣才能繼續成功，從而在新的征程上更加堅定、更加自覺地牢記初心使命、開創美好未來”[17]。西湖會議所呈現的審時度勢、開拓前進的創新精神，堅持真理、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團結奮斗、自信自強的戰略智慧，體現了其重要的歷史意義，同時也顯示出其重要的時代價值。

現在，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中國人民又踏上了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新的趕考之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對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作出分兩個階段推進的戰略安排。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更有信心和能力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

但是，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道路上，我們面臨的國際形勢更為波詭云譎，國際力量對比深刻調整，單邊主義、保護主義、霸權主義、強權政治對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威脅上升，逆全球化思潮上升，世界進入動蕩變革期。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絕不是輕輕松松、敲鑼打鼓就能實現的，前進道路上仍然存在可以預料和難以預料的各種風險挑戰；我國仍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我國仍然是世界最大的發展中國家，社會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需要海內外全體中華兒女的共同奮斗。

為此，我們要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下，繼承和弘揚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的歷史經驗，并從中汲取智慧和力量。

首先，要以審時度勢、開拓前進的創新精神，牢牢把握歷史發展大勢，不為任何風險所懼，不為任何干擾所惑。要向百年前的先輩們學習，“從人類發展大潮流、世界變化大格局、中國發展大歷史正確認識和處理同外部世界的關系，堅持開放、不搞封閉，堅持互利共贏、不搞零和博弈，堅持主持公道、伸張正義，站在歷史正確的一邊，站在人類進步的一邊”[18]。同時，要及時回應人民群眾的要求，不斷推進理論創新、實踐創新、制度創新、文化創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創新，勇于推進改革，準確識變、科學應變、主動求變，奮力開拓、銳意進取，永不僵化、永不停滯，從而在新的趕考之路上創造出更多令人刮目相看的人間奇跡。

其次，要以堅持真理、與時俱進的理論品格，堅持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武裝頭腦，堅定不移地擁護“兩個確立”，做到“兩個維護”，牢記中國共產黨是什么、要干什么這個根本問題，始終堅持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堅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及時回答時代之問、人民之問，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讓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大地上展現出更強大、更有說服力的真理力量。

再次，要以團結奮斗、自信自強的戰略智慧，統籌把握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既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也為人類謀進步、為世界謀大同”[19]。要同世界上一切進步力量攜手前進，堅持和平發展道路，既通過維護世界和平發展自己，又通過自身發展維護世界和平。要不斷鞏固和發展各民族大團結、全國人民大團結、全體中華兒女大團結，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最大限度凝聚起共同奮斗的力量，形成海內外全體中華兒女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的生動局面，匯聚起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磅礴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