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峰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是對各個國家治理能力的深刻考驗。在這場歷史性的“抗疫大考”中,中國共產黨作為“使命型政黨”,在抗疫斗爭中始終堅持以人民利益為中心,在國內把握“全國一盤棋”思想,在國際把握“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積極作為,主動擔當,為抗疫作出巨大貢獻。在人民軍隊參與抗疫斗爭的過程中,有其鮮明的理論邏輯作為支撐。中國人民解放軍作為“使命型政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必然是一支“使命型軍隊”,在黨的領導下以治理主體的身份深度參與到國內和國際抗疫斗爭的全過程之中,深刻體現了其作為國家治理體系組成部分鮮明的治理屬性,展現了人民軍隊的責任擔當。
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人民軍隊的根本性質宗旨,而隨著時代發展,人民利益的范圍、層次、種類發生深刻變化,特別是諸如疫情等重大風險挑戰對人民利益構成巨大威脅,要求人民軍隊更加深入融入現代國家治理體系,發揮更高的治理效益。國家統治依賴于軍隊、警察和法庭等國家暴力機器作為“國家權力的主要強力工具”,而在這些暴力機器中,軍隊是統治階級賴以對人民進行統治的基本支柱。這表明軍隊本質上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因此,統治階級的利益取向就決定了軍隊的根本利益取向。
在社會主義中國,隨著統治階級所代表的利益由少數剝削者向多數被剝削者轉變,作為國家暴力機關的軍隊也將隨之改變,實現利益取向的根本性轉變,人民民主專政的性質決定了軍隊始終服務于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中國共產黨作為“使命型政黨”,其領導的人民軍隊同樣擔負起統治階級的使命任務,這一使命任務內含著與國家利益、黨的利益和人民利益高度一致的意蘊。正是這種內在的利益取向,使得軍隊能在“服務人民利益”的范圍內拓展自身職能使命,在執行武裝任務同時參與國家治理,從而更全面地捍衛人民群眾的利益;也正是這種內在利益取向,使得軍隊參與國家治理、捍衛人民群眾利益過程中能真正秉持“全心全意”的原則,不受除此之外的特殊利益的影響。在抗疫斗爭中,在人民生命財產安全受到威脅的嚴峻時刻,人民軍隊能在黨的一聲號令下毫不猶豫沖上前線、頂上一線,組建起捍衛人民利益的“鋼鐵長城”,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人民軍隊具有與人民根本利益相一致的本質屬性。反觀一些資本主義國家的軍隊,在人民利益受到極大威脅的情況下仍然秉持“軍隊是用來打仗的,不是用來治病的”的理念,如美國防部長馬克·埃斯珀就在拒絕醫療疾控機構要求軍隊幫建臨時醫院的請求后表示,軍方的介入應是“最后的手段”。即使是不得已參加抗疫,美陸軍野戰醫院和海軍醫療船都表示“只收非新冠疫情病例”,從而為地方騰出醫療資源以專心防疫。鑒于如此“抗疫”,美退役海軍上將、前北約盟軍司令詹姆斯·斯塔夫里迪斯在媒體發文呼吁美軍向中國軍隊學習,無奈響應寥寥。究其根源,在于資本主義軍隊始終維護的是少數資產階級統治集團的利益,忽略和漠視人民利益。這與中國軍隊以人民為中心的抗疫形成鮮明對比。
軍隊所具有的高度組織性、紀律性和行動力,恰好適應了應對疫情流行這一類公共衛生危機的基本需要,而人民軍隊在此基礎上還具有歷史傳承的優良傳統,這更是賦予了其參與公共衛生治理的顯著優勢,使得軍隊參與下的公共衛生治理具有更高的效益。而在參與國家公共衛生治理的歷史實踐中,軍隊為社會提供的不僅是基本衛生公共服務,更將軍隊先進的思想文化與價值規范輻射到全社會,通過參與國家公共衛生治理實踐,為更廣泛的國家治理提供了精神動力和行為引領。
新中國成立之初,我國公共衛生治理體系尚未完善,人民軍隊在這一階段通過運動動員的方式,起到了維護基本公共衛生秩序的作用,典型體現就是中國獨創的愛國衛生運動。愛國衛生運動起源于抗美援朝時期。1952 年,為防范作戰過程中敵人的細菌戰攻勢,人民志愿軍內部率先發起了群眾性衛生運動。隨后,這一將“愛國”與“衛生”相結合的運動在全國范圍內深入開展,為新中國成立初期我國衛生條件的改善、人民衛生健康水平的提高做出了突出貢獻。在這一過程中,軍隊發揮其高度政治優勢、組織優勢和文化優勢,引領了愛國衛生運動的發展,為新中國移風易俗、改造國家起到重要推動作用。此后,愛國衛生運動成為我國人民衛生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成為中國實現良好國家治理的重要內容之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應對重大疫情各項制度不斷發展完善,軍隊作為公共衛生治理主體力量納入疫情防控制度體系之中。在2003 年非典疫情中,在疫情原因不明、防疫資源缺乏、抗疫經驗基本為零的背景下,經中央軍委批準,全軍先后緊急選調1383 名醫務人員支援北京小湯山非典定點收治醫院。全軍上下聞令而動,通過軍用裝備將大量物資、人員運往北京。軍隊成立了由21 名專家教授組成的指導組,收治的680 名非典病人,其中672 名痊愈出院,死亡率不到1.2%。在此次抗擊非典過程中,在明知生命將受到嚴重威脅的情況下,人民軍隊充分展現了奉獻與擔當,成為疫情防控的中堅力量。在這一過程中,人民軍隊的實踐行動得到了社會的廣泛認同,人民軍隊的價值理念為人民所充分認識和肯定。人民軍隊參與疫情斗爭的行動不僅對于抗疫本身,而且對于社會的意識與秩序起到了積極作用。同時,軍隊作為公共衛生治理的重要主體力量,在疫情救治、心理防治等領域組織起專業化的工作團隊,也為軍隊日后參與國家治理的專業化、精細化實踐積累了相關經驗。
可見,人民軍隊在參與公共衛生治理過程中,一方面繼承軍隊優良傳統并將之應用到抗疫實踐,展現出巨大的優勢效能;另一方面在參與中對國家與社會的價值規范起到主動引領和改造作用,展現出其作為治理主體的重要效能。
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將“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深刻闡明了“治理”在當代中國建設發展中的重要地位。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更是立足當下著眼長遠擘畫中國之治宏圖,對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作出系統性、全局性的戰略部署。軍隊歷來是參與國家建設與治理的重要主體,實現國防和軍隊治理現代化,是推動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內在要求。
在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大背景下,國防和軍隊治理現代化有雙重涵義。一是軍隊作為治理對象,其內部治理的現代化。軍隊是國家治理大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實現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必然要求作為子系統的軍隊的治理現代化。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對軍隊在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進程中的發展目標進行了規劃,強調要堅持和完善黨對人民軍隊的絕對領導制度,確保人民軍隊忠實履行新時代使命任務,并從軍隊領導指揮、軍隊黨的建設、軍事體系構建等方面進行了設計。黨中央、中央軍委和習主席從全局的高度為軍隊自身的治理現代化提出了要求,這是國防和軍隊實現現代化轉型、更好參與國家治理、融入國家治理體系和提升治理能力的基本前提。在此次疫情中,軍隊不斷優化內部治理,積極探索軍隊人員疫情防控措施,合理平衡疫情防控與實兵實訓,保障了戰斗力建設,展現了軍隊內部治理的優越效能。二是軍隊作為治理主體,其在國家治理體系層面的現代化。軍隊在執行武裝任務同時,積極參與國家治理與建設,是人民軍隊服務人民根本利益的突出體現。長期以來,作為國家治理重要主體,軍隊在經濟建設、文化傳播、抗震救災等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而當今時代,隨著經濟社會發展,社會結構日趨復雜,人民利益多元發展,風險挑戰難測難控,現代意義上的治理更加要求精準化、專業化、高效化基礎上的“多元共治”,這就對軍隊參與國家治理提出了新的挑戰。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后,軍隊迅速響應,在中央軍委的領導下建立起軍隊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聯防聯控工作機制,迅速與地方聯防聯控機制對接,形成抗疫合力,并在多次支援地方疫情防控的過程中展現了良好的專業素養和反應能力,在專業診療、心理防護、科研攻關等具有較高業務要求的任務中表現優異。這是軍隊積極融入國家治理體系、不斷提升國家治理能力,適應現代化治理需要的良好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