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藥熏蒸法聯合龍膽瀉肝湯治療成年女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的效果

葛樹龍 陳蕾 楊曉蕾

山東省立第三醫院中醫科，山東濟南 250031

尿路感染作為臨床上一類發病率較高的泌尿系統疾病，據調查資料顯示，有40%～50%的女性在一生之中至少有一次尿路感染疾病史，而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主要指的是在已經發生初次尿路感染之后再次出現的感染，通常發生在絕經后女性中。結合既往研究經驗發現，成年女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治療難度較大，部分患者甚至可因疾病的反復發作而進展成為慢性腎衰竭，嚴重時可對其生命健康造成威脅[1]。隨著對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研究的不斷深入，大量抗生素得到了廣泛應用，為該病的治療提供了多種選擇，但由于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病情及病因較為復雜，若長時間使用抗生素非常容易造成病原體耐藥或者相關不良反應，影響治療預后結局。近年來，隨著中醫藥事業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中醫藥方劑開始應用于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的治療工作中，并取得了較好的效果。中醫將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歸納入“熱淋”的范疇，指出該病的發展多因濕熱下注膀胱或瘀熱蓄于膀胱，阻滯氣機，不能通利水道所致，在治療時需要將清熱利濕、通淋止血為主要原則[2]。龍膽瀉肝湯作為一種最早出自《百般奉承方集解》的中藥方，在既往研究中可發揮較強的清肝膽實火，瀉下焦濕熱的功效[3]。本文主要探討中藥熏蒸法聯合龍膽瀉肝湯治療成年女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的效果。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山東省立第三醫院2019 年1 月至2021 年1 月收治的108 例成年女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患者，采用隨機數字表法將其分為熏蒸組、湯劑組及聯合組，每組各36 例。熏蒸組年齡42～65 歲，平均（54.12±2.41）歲；病程6 個月～6 年，平均（3.44±0.61）年。湯劑組年齡40～67 歲，平均（54.20±2.77）歲；病程7 個月～5 年，平均（3.40±0.53）年。聯合組年齡38～65 歲，平均（54.15±2.63）歲；病程5 個月～5 年，平均（3.42±0.50）年。三組患者年齡、病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納入標準：①中醫符合《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4]中熱淋標準，屬于腎虛濕熱證；②西醫符合《尿路感染診斷與治療中國專家共識（2015 版）》中關于單純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診斷標準[5]，即6 個月內至少2 次通過培養證實的感染，或1 年內至少3 次通過培養證實的感染；③進行尿培養的陽性指標為細菌至少達到105CFU/ml，細菌類型包括大腸埃希菌、肺炎克雷伯菌、奇異變形桿菌及糞腸球菌；④年齡＞18 歲；⑤均簽字同意本試驗。排除標準：①合并嚴重臟器功能障礙，正在接受其他方案治療；②對本研究用藥有過敏史；③合并存在尿路梗阻或良惡性腫瘤性疾病；④合并全身嚴重感染、全身免疫系統疾病、認知功能障礙；⑤過敏體質或者對本研究用藥成分存在過敏史；⑥臨床資料缺失。本研究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1.2 方法

全部患者采取一線藥物治療，上尿路感染采用復方新諾明（山東新華制藥股份有限公司，生產批號：2012312）治療，用藥劑量為160 mg，每日2 次，連續使用3 d；下尿路感染采用呋喃妥因（云鵬醫藥集團有限公司，生產批號：201109）治療，用藥劑量為100 mg，每日2 次，連續使用5 d，同時寧泌泰膠囊（貴陽新天藥業股份有限公司，生產批號：200508）治療，每次5 粒，每日3 次。以7 d 為1 個療程，連續治療4 周。

熏蒸組在一線藥物治療基礎上，給予中藥熏蒸治療，藥方包括各500 g 的車前子、大黃、瞿麥、扁蓄、滑石、甘草、木通、山梔子仁，將大黃進行炮炙處理之后用面粉包裹起來，之后用火煨，再將面粉去除，將大黃切碎，最后烘培。之后將該藥方煎煮，去除渣滓，提取出藥汁1 000 ml，將藥汁倒入到熏蒸盆中，為患者進行熏蒸治療，熏蒸的時間為每次30 min，每日2 次，連續治療4 周。

湯劑組在一線藥物治療基礎上，給予龍膽瀉肝湯治療，藥方包括各30 g 的生地黃（酒炒）、滑石（布包），各15 g 的黃芩（酒炒）、車前子，各10 g 的龍膽草（酒炒）、澤瀉、木通、當歸（酒炒）、炒梔子、柴胡、甘草梢，每日1 劑，用水煎煮，分為早晚2 次口服，連續治療4 周。

聯合組在一線藥物治療基礎上，給予中藥熏蒸聯合龍膽瀉肝湯治療，具體用藥方法及療程同上。

1.3 觀察指標

比較三組患者臨床療效、尿細菌轉陰率、主要癥狀消失時間、中醫證候積分及炎癥因子水平，同時觀察三組患者治療期間的不良反應情況。①臨床療效按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6]進行評判，痊愈：患者治療后的臨床癥狀及體征完全消失，尿常規檢查結果正常，中段尿培養結果為陰性。顯效：患者治療后的臨床癥狀及體征基本消失，證候積分降低≥75%，尿常規檢查結果正常，中段尿培養結果為陰性。有效：患者治療后的臨床癥狀及體征有所改善，證候積分降低50%～＜75%。無效：患者治療后的臨床癥狀及體征無好轉或者加重，證候積分降低＜50%甚至增加。治療總有效率=（痊愈+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②收集患者的清晨新鮮中段尿沉渣涂片，每高倍鏡視野下細菌數，計算尿細菌轉陰率。③統計患者尿頻、尿急、小便澀痛、血尿及下股疼痛消失時間。④患者中醫證候積分按照《中藥新臨床研究指導原則（試行）》[6]進行評判，包括尿頻、尿急、小便濕痛、血尿、小腹脹痛等癥狀，每個癥狀按照嚴重程度分為0～3 分，得分越高，癥狀越重。⑤分別于治療前后抽取患者空腹肘靜脈血5 ml，實施離心處理，離心速度為2000 r/min，共離心10 min，提取血清后采用酶聯免疫吸附試驗測定血清超敏C 反應蛋白（hypersensitivity C-reactive protein，hs-CRP）、白細胞介素（interleukin，IL）-6、IL-8、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水平，采用化學發光法測定降鈣素原（procalcitonin，PCT）水平，具體操作方法參考試劑盒說明書。⑥觀察患者治療期間不良反應發生情況。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18.0 對數據進行統計學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或百分率表示，比較采用χ2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兩組比較采用t 檢驗，多組比較采用方差分析，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三組患者臨床療效及尿細菌轉陰率比較

聯合組治療總有效率及尿細菌轉陰率均高于熏蒸組、湯劑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三組患者臨床療效及尿細菌轉陰率比較[例（%）]

2.2 三組患者主要癥狀消失時間比較

聯合組尿頻、尿急、小便澀痛、血尿及下股疼痛消失時間均短于熏蒸組、湯劑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三組患者主要癥狀消失時間比較（d，）

表2 三組患者主要癥狀消失時間比較（d，）

注 t1、P1 為聯合組與熏蒸組比較；t2、P2 為聯合組與湯劑組比較

2.3 三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

治療后，三組患者中醫證候積分均低于治療前，聯合組中醫證候積分低于熏蒸組、湯劑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三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分，）

表3 三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分，）

注 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t1、P1 為聯合組與熏蒸組比較；t2、P2為聯合組與湯劑組比較

2.4 三組患者治療前后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治療后，三組患者hs-CRP、IL-6、IL-8、TNF-α及PCT 水平均低于治療前，且聯合組hs-CRP、IL-6、IL-8、TNF-α 及PCT 水平均低于熏蒸組、湯劑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三組患者治療前后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表4 三組患者治療前后炎癥因子水平比較（）

注 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t1、P1 為聯合組與熏蒸組比較；t2、P2 為聯合組與湯劑組比較。hs-CRP：超敏C 反應蛋白；IL：白細胞介素；TNF-α：腫瘤壞死因子-α；PCT：降鈣素原

2.5 三組患者治療期間不良反應發生情況

三組患者治療期間均未見明顯的不良反應，肝腎功能正常，無休克無腹瀉。

3 討論

尿路感染作為一種好發于絕經后女性人群中的泌尿系統感染性疾病，誘發因素較多，包括機體免疫力低下、神經源性膀胱、膀胱-輸尿管反流性疾病等，大量臨床資料顯示，該病的治療難度較大，臨床癥狀及體征多持續存在，病情容易反復發作，若無法采取有效的方法阻礙該病的進展，則非常容易發展成為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據報道指出，女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的患病率為19%[7]。而一旦發生長時間的反復或持續性感染，也會導致并誘發慢性腎功能不全，最終導致尿毒癥，對患者的生命健康造成直接影響。當前臨床工作中所采取的西醫治療方法以多種抗生素聯合應用為主，不過隨著治療時間的延長，開始不斷衍生出新型變態細菌、耐藥菌株等一系列問題，總體治療效果較差[8]。

近年來，隨著中醫藥事業的不斷發展，越來越多的中醫藥方案得到廣泛應用，因尿路感染在臨床中常表現為尿頻、尿急、尿痛等癥狀，據此古代醫家根據癥狀特點將其歸納到“淋證”的范疇[9]。早在《諸病源候論·淋病諸侯》方：“熱淋者，三焦有熱氣撐于腎，流入于胱而成淋也，其狀小便赤澀。”[10]結合該病的病因病機可知，其發生及發展多與濕熱下注膀胱或瘀熱蓄于膀胱，阻滯氣機，不能宜道水道相關，從而導致不同程度的尿頻、尿急及小便濕痛等癥狀，同時因濕熱聚集在膀胱，熱傷血絡，迫血妄行，從而導致尿中帶血[11-12]。因此，在治療該病需要將清熱利濕、通淋止血作為最基本原則。

在本研究中，為了獲得更好的治療效果，在中藥熏蒸法治療基礎上加用龍膽瀉肝湯，力求獲得更好的預后結局。本研究中所應用的中藥熏蒸法藥方中包括車前子、大黃、瞿麥、扁蓄、滑石、甘草、木通、山梔子仁等藥材，其中瞿麥及扁蓄均具有較強的涼血逐熱、疏通血液及通經活絡的功效，木通具有祛火利水的功效，大黃及梔子具有瀉火的功效，車前子具有清熱利水的功效，諸藥聯合應用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患者的臨床癥狀及體征，但總體治療結局較為一般[13-14]。而龍膽瀉肝湯作為一種最早出自《百般奉承方集解》的中藥方，其中藥材包括生地黃、滑石、黃芩、車前子、龍膽草、澤瀉、木通、當歸、炒梔子、柴胡及甘草梢等，其中龍膽草具有較強的瀉肝濕熱、清肝利膽的功效，黃芩及梔子具有較強的清肝瀉火功效，車前子、木通及澤瀉具有較強的利水滲濕，促進濕熱排出體外的功效，柴胡具有氣郁化火的功效，當歸及生地黃具有滋陰養血的功效，甘草可調和諸藥，諸藥聯合應用，具有較強的清熱利濕、通淋活血止痛之功[15-16]。經現代藥理學證實發現，龍膽瀉肝湯不僅具有較強的抗病原微生物作用，同時具有抗炎解毒及解熱的效果，另外，該藥方中的止梔子也可對尿路中的金黃色葡萄球菌、變形桿菌及大腸埃希菌等具有較強的抑菌作用，同時還可發揮止痛的作用[17]。

本研究結果顯示，中藥熏蒸法聯合龍膽瀉肝湯治療成年女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表現出了更高的臨床總有效率及尿細菌轉陰率，且證候積分較低，各主要癥狀消失時間較短，證實了中藥熏蒸法聯合龍膽瀉肝湯獲得了更好的治療效果及預后結局，與既往研究報道基本一致[18]。另外，中藥熏蒸法聯合龍膽瀉肝湯治療成年女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有效調節了炎癥因子水平，提示該治療方法的應用不僅具有較強緩解臨床癥狀及體征的效果，同時具有較強抗炎及抑菌功效。另外，該治療方法并不會增加不良反應，安全性較高。

綜上所述，中藥熏蒸法聯合龍膽瀉肝湯治療成年女性反復發作性尿路感染可有效改善患者的臨床癥狀及體征，提高尿細菌轉陰率，縮短主要癥狀消失時間，調整炎癥因子水平，且治療期間無明顯不良反應，保證了治療期間的安全性。在接下來的研究中可進一步擴大樣本量，延長隨訪時間，以此更好地探討中藥熏蒸法聯合龍膽瀉肝湯的臨床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