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海外高層次人才回流的區域集聚力評價研究
——以廣西為例

董譯升，甘爾丹

（1.桂林理工大學，廣西 桂林：2.桂林信息科技學院商學院，廣西 桂林）

我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留學生生源國，2019年美國《門戶開放報告》數據顯示，2018-2019學年，中國在美留學生數量達到369548人，較上一年增長了1.7%，占美國國際學生總量的33.7%。隨著我國科教興國戰略的持續深入，我國出臺了海外高層次人才集聚的多項政策對吸引人才回潮取得一定成效，如國家層面有中組部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計劃和青年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計劃，各地結合實際出臺了海外高層次人才引進政策等。文章中海外高層次人才指具有海外留學經歷并獲得博士學位在學術上取得一定成就的人才，區域選取廣西，并對比廣西周邊四個省份人才集聚的影響因子，綜合使用已公開的相關數據，通過因子分析法等對區域人才集聚的狀況分析，以期為廣西制定吸引海外高層次人才的提供相關參考，從而提高區域人才引進工作的數量和質量[1]。

一 加強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的重要意義

加強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是貫徹落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需要。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堅持黨管人才原則，聚天下英才而用之，加快建設人才強國”；“完善堅持黨的領導的體制機制”；破除妨礙“人才社會性流動的體制機制弊端”，實行“更加開放、更加有效的人才政策”等等，這些重要論述，深刻闡明了黨對人才工作領導建設的重要意義、關鍵環節、前進方向、機制體制、工作要求等重大問題，為推進新時代人才工作提供了遵循。

加強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是加快創新型國家建設的需要。當前，全球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孕育興起，特別是信息技術、生物技術等廣泛滲透到各個領域，帶動以綠色、智能為特征的群體性重大技術變革。創新驅動的核心關鍵在于人才，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就是集聚最強大腦，發揮海外高層次人才智力優勢、創新優勢，使之在技術大變革中加速推進，才能凝聚起破解技術重點難點痛點問題的力量，才能加快創新型國家建設有牢固的保障[2]。

加強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是加強統戰工作和提升中國向心力、吸引力的需要。當前，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國外政治環境的不確定性，加快了海外高層次人才回流的速度，把握海外高層次人才回流的機遇，加快國家和區域創新發展，為海外科學家回流工作提供具有國際競爭力和吸引力的環境條件讓“回流”的海外人才“來得了、待得住、用得好、流得動”。

二 廣西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政策實踐

廣西黨委政府高度重視人才，為引進人才，促進人才的地域以及產業化集聚，在“人才強桂”戰略的指導下出臺了《廣西出臺引進海外人才工作實施辦法》，推出了廣西高校引進海外高層次人才“百人計劃”（以下簡稱“百人計劃”）、百名東盟杰出青年科學家來華入桂工作計劃（以下簡稱“東盟杰青入桂計劃”）、港澳臺英才聚桂計劃、“外專聚桂”項目計劃等一系列海外人才引進項目（見表1），與人才項目計劃相匹配，制定了具體的人才引進政策，這些政策涉及引進人才生活保障、科研資助、創業創新支持、科研或工作成果獎勵等等。

表1 廣西海外人才聚桂項目情況匯總

三 廣西海外高層次人才集聚影響因素的機理分析

在梳理文獻中，發現國內外學者對人才集聚影響因素有相關研究，影響因素主要是經濟發展水平、教育質量、人才集聚載體、研發投入、人才政策環境等。

（一） 經濟發展水平

經濟發展水平影響集聚人才的價格，按照效益最大化原則，人才往往會從生產要素邊際收益較低的地區流向生產要素邊際收益較高的地區，從經濟不發達區域流向經濟發達區域。廣西的經濟發展規模較中東部省份而言處于劣勢。領英2018年發布《中國海歸人才吸引力報告》顯示，2011-2017年間人才歸國呈現逐年上升趨勢，而且成熟人才歸國數量攀升。北上深還是海外人才熱選之地，總占比在70%左右，而以杭州和成都為代表的新一線城市的吸引力逐年上升。熱選地的這些城市的經濟早已經極其繁榮了，有著更多、更好的就業機會[3]。

（二） 教育質量

教育質量對人才集聚有重要影響，是集聚地人文環境的具體要求。人文環境是一個地區文化底蘊的具體表現。楊開剛（2014）認為人文環境主要由傳統習俗、科技、文藝、道德、宗教、民族心理、教育以及居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等組成。領英報告中顯示，2011-2017年，人才歸國且呈現逐年上升趨勢，盡管20-29歲的年輕人依舊是海歸人才的主力軍，但所占比重從79.7%下降到52.2%。與此同時，30-40歲海歸的占比從16.5%激增至30.6%。這些30-40歲海歸人才基本都已經成家有子女，所以子女的教育問題會是他們關注點。

（三） 人才集聚載體

人才集聚載體影響人才集聚的氛圍。完善人才集聚載體的建設，載體之間并不是各自互不聯系的。以高校為例，高校需要加強對專業技術性人才進行培養和支持，這需要加強與科研院所和企業的交流，進行科研成果產業化，企業要對科研成果評價和反饋，在此合作過程中可以刺激所在高?；蛘呖蒲性核瞬诺膭撛炝?。目前，政府都在鼓勵高校、科研院所和企業機構進行深度合作，加強彼此之間優勢互補。引進人才有效產出越多也越能吸引人的加入，增強載體集聚人才的能力，形成人才、市場與產出之間的良性循環，這可以使人才能夠全心全意地從事科學研究[4]。

（四） 研發投入

研發投入影響人才集聚的動力。在知識經濟時代，對于從事科學研究和創新的高等院校和研究所的人才，優越的科研環境是不可缺少的。研發投入影響集聚地區的科研氛圍。研發投入占地區GDP的比重越多，表示該地區對科學研究越重視，所營造的科研氛圍越好。一般來說，科研環境可以通過聚類效應來對高端人才集聚產生影響。侯靜茹（2016）認為這種集聚效應是伴隨著高端人才集聚效應而出現的。而且隨著高端人才集聚規模的擴大，該人才集聚團隊內部的分工協作也會日益成熟，內部分工就會越來越精細，這種不斷細化的分工，不僅能夠提高高端人才的工作效率，還會使這些高端人才之間的協作更為默契，專業化程度更高，科研成果產出率會更高，最終就會吸引更多的人才集聚到科研機構中來。

（五） 人才政策環境

人才政策對人才集聚的進程和發展具有推進作用。政策是連接區域與人才的重要因素。在人才引進過程中，鄭代良（2012）發現有著良好人才政策環境的地區和組織不僅能留住本地的人才，還會吸引其它地區的人才流動到本地區來，優良的人才政策環境往往會對其它地區的人才形成強烈的“吸引力”。反之，缺乏良好的人才政策環境，會導致無法給人才集聚的形成和發展提供充足的發展空間和發展機會，不僅會使本地已有人才流向人才政策環境好的地區，還會形成一種“排斥力”，使外地優秀科技人才不愿意到本地區。可見，人才政策環境在形成、發展和吸引人才等方面極為關鍵[5]。

（六） 自然環境質量

自然環境質量影響海外人才集聚，對良好自然環境質量的需求是影響海外人才進行行為決策的重要因素。這種需求屬于馬斯洛需要層次理論中的安全需求。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有兩個基本觀點：一是人的需求都有輕重層次之分，某層需求獲得滿足后，另一層需求才會出現。二是人的需求內容基于他得到了什么，還需要什么。因此，自然環境污染程度小，包括空氣資源和水資源在內的自然環境好，有利于海外人才的身心健康。

（七） 地理區位

地理區位的差異是海外人才集聚的形成原因。西方經濟學中，資源一般包括各種勞動力、資本和自然資源等，這些資源是現代社會生產和發展的重要基礎。在工業時代，我國東北三省的鋼鐵重工業區和德國的魯爾工業區等大多是重工業集聚地或者是冶煉礦藏資源富集的地區?？梢姡匀毁Y源表附充足的地區一般都會生成相關的產業集聚，陳建軍（2008）認為這種產業集聚往往會帶來人口的密集，這就會進一步吸引人才集聚，這就是形成了最初的人才集聚[6]。

四 區域海外高層次人才集聚力評價分析

（一） 因子選取

近幾年不少學者開展進行定量方式的分析，主要是通過使用經濟數據和社會調查問卷等方式分析人才集聚的趨勢和影響因素。例如：牛沖槐等（2007）采用多元統計學因子分析法和系統聚類分析法，對 30 個省市區域人才聚集力進行了實證分析，將經濟實力、生活水平、文化教育、基礎設施、科技水平和環境作為主要測度；張同全（2008）從集聚規模、人才結構、人才流動、人才使用、人才成長、虛擬人才、人才創新、人才吸引力、人才滿意度和人才聯動十方面構建了評價指標體系；劉貝妮（2015）從區域人才吸引力、區域人才影響力和區域人才整合力三部分構建指標體系，并綜合運用北京市部分區、縣五年的面板數據，評估北京區域人才集聚力的現狀和流變過程。本文借鑒從經濟、教育、研發、環境、區位等發展的實踐出發，在對文獻進行整理分析，梳理相關9個因子

表2 宏微觀影響因子

（二） 統計分析法

牛沖槐等（2007）通過因子選取構建區域人才集聚力評價方法，還是李昱等（2018）構建人才集聚力評價體系，都對人才集聚力進行了較為深入的分析，本文基于因子的要素，借鑒牛沖槐等主成分分析的區域人才集聚力的評價方法對廣西周邊的五省區（廣西、湖南、廣東、貴州、云南）進行海外高層次人才集聚力的評價。

第一步：權重向量

（1）測算出判斷矩陣中每行元素的乘積

（2）測算的n次方根w：

第二步：因子矩陣

根據因子得分系數矩陣，構造主因子得分表達式。計算三個主因子得分，然后構造區域人才集聚力綜合評價模型：

第三步：因子綜合得分及排序

表3 五省集聚力因子得分及排序

（三） 結論及原因

第一，通過采用因子分析法, 對廣西周邊區域省份人才集聚力的現狀進行分析, 統計分析結果表明廣西在人才集聚方面與周邊省份比存在差距, 即廣東、湖南人才聚集力最強,西部省區較弱。

第二，從上表可知, 比較2010年度和 2018年度從五省區域人才聚集力綜合得分及排序，從宏觀上說區域人才聚集力整體格局不變，東中西各區域依然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性。從微觀上看，廣西與靠前省份的差距越拉越大，靠后的貴州省逐步追趕上來，數據上看差不多接近[7]。

第三，區域人才集聚力發展不平衡有其客觀影響因素：一是經濟因素。經濟實力是人才集聚的物質基礎, 是影響區域人才聚集力的決定性變量。二是社會生活方面。社會環境是人才聚集力的重要平臺, 反映一個區域的現代化水平, 能夠為人才發展和創業提供社會保障, 是穩定、聚集人才的重要因素。相比較而言, 中西部地區與東部地區則有較大差距。三是人文因素。人文因素是區域發展的精神源泉,是影響人才聚集、開發和使用的重要因素, 為人才聚集效應提供文化動力支撐。四是科技因素?？萍家彩菂^域人才聚集力的重要支撐, 東部地區經濟發達, 科技投入比較大, 科技事業較為發達。而中西部地區由于科技投入少,科技對其經濟發展的貢獻明顯不足。

五 提升廣西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的策略

第一，政策導向：擴大海外高層次人才集聚率。不斷優化和創新相應策略措施，要結合廣西發展實際，努力引進重點領域所急需的專業緊缺人才，建立分類分層內外銜接的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政策導向”。一是建立完善激勵政策，鼓勵設立海外高層次人才舉薦“伯樂獎”激勵政策。二是發揮人力資源服務企業，采取政府主導，購買服務的模式，通過第三方的專業引才和評估渠道，延攬海外高層次人才。三是設立海外高層次人才自貿區，建立海外優秀人才的特殊高地，在政策、資金、平臺、服務等方面給予優惠，促進海外高層次人才的集聚和流動。

第二，產業導向：加快建設產業園區。加快生產要素的聚集和優化配置，實現資源共享，促進產業升級。加快西部陸海新通道建設，全力打造“產業群—產業園”和“傳統產業—高新產業”的產業鏈發展模式。圍繞廣西特色打造“九張產業創新名牌”，在先進制造業、新一代信息技術、高性能新材料等領域打造產業發展名牌，專門設立科技創新發展資金，支持推動新技術、新產業、新產品的發展。集聚海外高層次人才來桂，發揮海外優秀人才在歐美等發達國家并長期在美國硅谷等高科技公司和研發機構服務，掌握先進的核心技術，借助海外優勢產業人力資本發展廣西的新興產業，在平臺和資金上給予扶持，由產業到產業群再到產業園的聚集，進一步提升海外高層次人才的吸引力[8]。

第三，人才導向：突出各類人力資本引進。構建和諧良好的人才生態，形成人才供應鏈。產才融合促進產業高質量發展，以產業吸引人才，以項目匯聚人才，以發展留住人才。第一，調整人才結構。廣西引進的海外高層次人才中大多數到高校從事教學科研工作，這與沿海發達省份相比，恰好相反。高層次人才集聚企業，經濟才能迅猛發展。加大企業集聚高層次人才的支持力度，推動“人才+特色產業”融合發展，促進人才資源的高效配置和綜合集成。第二，加快匠人培育。建立技能人才培育，構建人才梯隊。加大引進海外高技能型人才對接職業教育，加快“藍領”技能人才的培養。出臺名匠計劃和尖峰計劃，吸引一批高技能海外工匠來桂指導，充分發揮海外技能人才的人力資本優勢，提升產業工人技能水平。第三，提升人才產出。用好現有已引進海外高層次人才智力優勢，提升成果產出，完善人才評價機制，以市場為導向將成果轉化作為人才評價的核心指標。同時，加快海外高層次人才的虹吸效應，鼓勵舉薦海外高層次人才來桂創新創業。

第四，環境導向：優化營商服務效率。加強部門協同聯動，提高服務效能。第一，加強企業審批，優化產業環境。強化政企互動交流，逐步形成橫向聯動、上下互動、共同推動的工作機制。優化辦事流程提高服務效能。進一步優化業務流程，壓縮辦理時間，為企業業務辦理提供更多便利。大力推行無紙化申報，變申報事項“群眾跑腿”為“數據跑路”，變“面對面”審批為“鍵對鍵”發送，優化整合業務流程，推行“一口辦理”，整個過程“無紙化”“不見面”“零收費”。第二，強化人才服務，優化人才環境。全面推動落實廣西海外人才引進計劃實施細則，推動融合發展，對海外高層次人才還開辟“綠色通道”，支持其直接申報評審高級職稱，實施住房優惠政策，對醫療需求和子女入學提供便利化服務，不斷優化海外高層次人才在廣西落戶的工作條件和生活環境。

六 結語

廣西作為面向東盟的國際大通道、西南中南地區開放發展新的戰略支點、“一帶一路”有機銜接的重要門戶，有其良好的區位優勢。加快深度融入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建設，深度融入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集聚一批優質要素，繁榮一批優質業態，全力打造人才創新創業熱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