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地區與長三角地區的市場機制差異分析

劉冰鏡，楊德才

（南京大學 商學院，江蘇 南京 210093）

一、引 言

作為老工業基地，東北地區在新中國成立初期是我國的經濟發達地區。2003—2012 年的10 年間，東北地區的GDP年平均增速達到了12.7%，甚至高于長三角等發達地區。但在2014—2019 年間，遼寧省GDP 增長率僅為5.8%，黑龍江省和吉林省分別為4.5%和3.5%，位居全國倒數。曾經支撐東北老工業基地蓬勃發展的增長動力日益衰退，原有的制度結構已不能適應新階段經濟發展的要求，東北地區的市場經濟發展亟待加強。

二、研究背景與問題提出

在古典經濟學或新古典經濟學領域，均選擇將完全競爭市場作為基本的理論邏輯假設，西方經濟學較少去研究市場經濟體制改革。因此，西方經濟學并不存在有關市場化的精確定義。國內早期對市場化進程的研究多集中在對市場化含義的界定上，常修澤和高明華（1998）［1］認為，市場化是指“資源由計劃配置向市場配置轉化的過程”，市場化的本質就是由市場在配置資源中占據主導地位。劉澈元和閆磊（2005）［2］提出，市場化對于我國區域經濟政策的制定具有工具性意義，區域治理的完整性是導致各地區市場化程度產生差異的決定性因素。

有關市場化程度界定的相關問題，學界并沒有完全達成共識，這也使得國內學者在對市場化進行測度時采取了不同指標—以樊綱指數和北師大指數為代表。其中，樊綱指數主要在于分析市場化改革的成效，即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變的成果如何，用于測度目前的市場經濟體制和傳統的市場經濟體制相比是否存在進步［3］；北師大指數對市場化程度測度的目的在于分析目前的市場經濟體制與標準的市場經濟體制相比是否有進步［4］。在市場化改革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研究方面，趙文軍和于津平（2014）［5］從全國及地區兩個層面通過全要素生產率衡量了市場化對經濟增長的影響，結果表明，市場化改革有利于中國經濟從粗放型增長方式轉向集約型增長方式，并發現沿海地區在市場化推動經濟增長方式轉變方面的驅動力更強。李坤望和蔣為（2015）［6］基于動態資源配置的角度，通過中國制造業的相關數據分析了市場化進程與經濟增長間的關系，發現市場化程度對經濟增長速度起到明顯的正向作用。周超（2016）［7］發現，市場化程度越高的地區其開放程度越高，經濟自由也就越明顯，進而能夠實現資源的合理配置，推動產業結構合理化。張云等（2017）［8］則認為，市場化程度的深化有利于提高資源的配置效率，對高技術產業的發展起到正向促進作用。江勝名等（2017）［9］通過研究發現，我國東部地區市場化水平高的主要原因在于生產要素在市場機制的調解下能夠自發地進行流動以及合理配置，因而其產業結構也就能夠在市場機制的調節下進行優化升級。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所有制結構的不斷調整和完善，各地區的市場經濟也得到不同程度的發展。在這種歷史背景下，東北地區作為曾經的全國主要資源供應地和重工業生產基地，形成了自己獨特的經濟發展模式，與長三角等發達地區相比，東北地區的市場經濟發展逐漸滯后。可以說，市場化程度低是制約東北經濟增長、使其市場經濟發展水平滯后于長三角等發達地區的主要因素。

三、市場化指數體系的構建及測算

當前，關于市場化程度測定方法的主流研究較多，盧中原和胡鞍鋼（1993）［10］認為，市場化總體上涵蓋了投資、價格、生產與商業等方面，通過加權法將這四個市場化特征指標合并為一個總體的市場化指數，以此來測定中國的市場化程度，這套指標體系可以說奠定了市場化指標體系的典型范式。江曉薇和宋紅旭（1995）［11］也沿用了這套基本范式，并在其基礎上添加了一項關于企業十四項自主經營權的新指標，為之后學者的研究提供了新思路。顧海兵（1995）［12］提出了關于勞動力市場、資金、生產、價格的測度指標體系的新維度，并以此市場化指數為基礎重新劃分了市場經濟的發展階段。陳宗勝等（1999）［13］通過體制、產業、區域和總體這四項市場化指標測算了中國的市場化程度。

但是，由于市場化涵蓋的范圍較廣，試圖找到一套較為完善的能夠反映全國市場化進程的測算指標體系仍比較困難。因此，樊綱等（2001）［14］構建了一套包括政府與市場關系、非國有經濟、產品市場、要素市場的發展程度以及市場中介組織和法律制度環境的五個指標維度，測度了中國31 個省份（不包括港澳臺地區）的市場化程度，并對不同地區之間的顯著差異進行比較，為中國的區域市場化研究提供了良好的基礎理論框架。

事實上，市場化程度既可以對過程進行測算，也可以對結果進行測算，這也恰好與樊綱指數及北師大指數相對應。如上文所述，樊綱指數的研究重點在于測度市場化過程—中國各地區當下的市場化程度與以前相比是否有明顯提高；北師大指數的研究重點則在于測度市場化結果—中國各地區當下的市場化程度與標準的市場化體制相比是否有明顯提高。本文的主要目的是研究不同區域之間市場化程度存在的差異，并尋找導致這種差異的原因。顯然，樊綱指數更符合本文的研究界定，因此，本文將沿用樊綱指數的相關設定。同時，綜合考量指標一致性、數據可得性、分值可比性、發展階段適用性等限制因素，對數據進行捜集與篩選工作，參考已有研究［15-16］，本文最終選取4個一級指標、9個二級指標、13 個三級指標來構建區域比較分析的市場化指標體系。具體見表1所列。

表1 市場化指標體系構建與指標說明

在指標的量值計算方面，以2001 年原始數據為基準進行測算［17］。將表現最好的地區賦值為10，表現最差的地區賦值為0，然后根據每個地區每年在基期年份的指標值確定其得分。依據指數高低與市場化程度高低的理論關系，計算指數的公式可分為以下兩類：

其中：Vi為某地區第i個指標的原始數據；Vmax(0)為6個地區在基期年份第i個指標的原始數據中最大值；Vmin(0)為最小值。

本文選取2001—2019 年的樣本數據，原始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財政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中國人口統計年鑒》《中國工商銀行年鑒》、各大銀行統計年鑒及年報、中經網數據庫等。

評價目標包括東北地區及長三角地區（特指傳統意義上的蘇浙滬地區），由于上海市為直轄市，為保持指標一致性，將指標的統計口徑設定為省級：長三角地區中選取江蘇省和浙江省；東北地區包括遼寧省、吉林省和黑龍江省。各地區市場化程度相對評分值見表2所列。

表2 2001—2019年東北地區、長三角地區和全國市場化指數

續表2

可以看出，東北地區的市場化進程與長三角地區甚至是全國平均水平相比都存在明顯差異。不同地區在經濟基礎、體制轉型以及開放程度等方面存在的差距，導致了不同地區的市場化程度存在差異，這也為地區間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找到了頗具解釋力的中間機制。然而，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進行，東北地區的市場化進程雖然也取得一定成果，但與發達地區相比，尤其是與市場化程度較高的長三角地區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這也制約了東北經濟進一步發展的空間。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導致了這種市場化進程的差距呢？下面將通過上文構建的市場化進程測量指標體系，將東北地區與長三角地區的市場化進程差異進行對比，并找到造成這種市場機制差異的內生原因。

四、東北地區與長三角地區市場化進程現狀的比較分析

東北地區受計劃經濟體制影響較大，導致市場很難在資源配置中發揮決定性作用，使其陷入一種“體制困局”［18］。東北地區的重工業基礎導致其大多行業是資本密集型，新中國成立初期，國家為了實現趕超戰略，依靠政府通過行政手段壓低生產成本，以計劃和配置的方式指導這些重工業企業進行生產活動。改革開放以后，隨著市場開放和競爭程度的深化，投入要素和產品價格日趨下降，在這種情況下，東北地區的重工業企業缺乏自主性的問題逐漸顯現，愈發難以適應市場化的要求，企業效率較低。東北地區難以擺脫對計劃經濟體制的依賴，市場化程度較低，由于歷史原因遺留下來的舊觀念制約了市場經濟的發展。

表2 中的數據不僅反映了東北地區與長三角地區之間市場化程度的差距，更是反映出兩個區域間市場機制的差距。東北地區的市場機制環境相對于長三角地區存在明顯的差異，長三角地區產權界定日漸清晰，市場職能日趨完善，其傳統的社會秩序在新制度安排的沖擊下逐漸被打破，地方政府與公眾都樂意進行制度創新，發展市場經濟。然而，東北地區受計劃經濟影響較深，市場化程度低，市場機制與市場主體的形成滯后，進行市場化改革的壓力較大，這些都是東北經濟在向市場化轉型過程中面臨的難題。

根據表2所列數據計算可得，在市場化總指標方面：以2019年為例，東北地區不僅較全國平均水平低0.18，更比長三角地區低1.92。其中差距最大的是政府行為的市場化水平，較長三角地區低5.21；其次是經濟主體的市場化水平，較長三角地區低3.74；再次是要素市場的市場化水平，較長三角地區低2.58；差距最小的是市場中介，反而較長三角地區高3.87。

在分項指標方面：第一，政府行為方面的差異。以2019 年為例，東北地區的政府行為指標與全國平均水平的差距是1.49，與長三角地區的差距是5.21。這種差異是由于東北地區受到歷史遺留因素影響，導致其集體性或公共性的資本大部分是通過計劃經濟體制積累起來的，具有計劃經濟時期特征。在市場化改革的過程中，由于政府與企業間信息不對稱，造成社會財富與經濟效率之間產生沖突，導致東北地區與長三角地區產生了市場機制差距。

第二，經濟主體方面的差異。2019 年東北地區的經濟主體指標與全國的差距是1.05，與長三角的差距是3.74。東北地區作為一個典型的資源型地區，對國企體制具有強依賴性，這些老牌國企由于歷史原因，面臨著長期虧損、產能落后而無法滿足市場經濟發展需求的困境，難以與長三角等發達地區的企業競爭。東北地區的很多企業投資主體單一，進行國有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的難度比較大，這些因素都導致東北地區全面振興道路難度較大。

第三，生產要素方面的差異。2019 年東北地區的要素市場指標與全國的差距是0.77，與長三角的差距是2.58。這表明東北地區的資本、勞動、技術和土地等要素資源的市場化改革落后于長三角地區。事實上，要素投入是影響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生產要素投入的數量及使用效率可以推動生產的可能性邊界發生變化，從而引起經濟增長的變化。東北地區目前處于要素投入數量存在浪費、要素組合效率較為低下的狀況，一方面，東北原來粗放型的經濟增長模式已不能適應日趨激烈的市場競爭；另一方面，東北地區在計劃經濟體制下適應粗放型生產的勞動力卻不一定適應集約型生產，這也是東北地區在市場化改革進程中面臨的困境之一。

第四，市場中介方面的差異。2019 年東北地區的市場中介指標較全國高出2.60，比長三角地區高3.87，是4 個分項指標中唯一高出的一項。然而，與長三角地區相比，東北地區的市場經濟秩序仍需規范和整頓。民營企業進入市場的壁壘往往要比國有企業高，這是導致東北地區市場經濟水平難以與長三角地區比肩的重要原因。東北地區若要縮小與發達地區的市場機制差距，關鍵在于要創造一個平等競爭的市場環境，以此促進經濟的健康發展。

事實上，東北地區的市場化改革起步較晚，直到國家提出“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戰略之后，市場化差距才有所下降。東北地區市場化改革的轉折點在2004 年，變化趨勢表現為2004 年之前差距逐步擴大，2004年之后差距逐步縮小，且縮小的幅度明顯大于擴大的幅度，至2016 年總差距更是下降到0.02。然而，2019 年總指標的差距又擴大至0.18，這也反映了國家的“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戰略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需進一步持續推進。

五、東北地區與長三角地區產生市場機制差異的原因分析

諾思提出：“制度是一系列被制定出來的規則、守法程序和行為的道德倫理規范，它旨在約束追求主體福利或效用最大化利益的個人行為。”［19］在人們的經濟活動中，制度提供了一整套的激勵和約束機制，通過對資源配置效率的影響與制約來最終決定經濟績效。可以說，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具有“資產專用性”，制度短缺無法用其他要素替代。因此，制度作為一項基本機制，對各種生產要素進行合理組合并優化其配置。一個地區甚至一個國家的經濟增長并不是依賴生產要素的簡單疊加，只有在制度安排合理的基礎上，勞動、資本、土地等生產要素才能有效發揮作用。事實上，發達地區與欠發達地區經濟效益的差距主要是經濟運行制度的差距。

東北地區的市場經濟發展滯后于長三角地區的根本原因就是缺乏有效的市場化機制創新。Huang 和Yang 也提出：“制度決定試驗的費用，因而決定了生產力水平。各種制度或組織在相互競爭中，或以占優的制度替代劣勢制度，或相互吸收優點以實現制度改進，其最終結果必然是制度創新。”［20］東北地區的市場化進程滯后，其實也就是機制變遷緩慢。雖然，東北地區自然稟賦優越，也擁有豐富的人力資源，但這些資源稟賦優勢尚未進一步轉化為市場優勢，缺少能把潛在的資源稟賦優勢轉變成現實經濟優勢的環境，向市場經濟體制的轉變也比較緩慢。而長三角等發達地區能積極推動經濟主體進行創新活動，使生產要素利用效率及經濟效益都比較高。因此，東北地區缺乏市場機制創新是其市場化程度較低、與長三角等發達地區產生市場機制差異的本質原因。具體原因如下：

首先，路徑依賴效應導致東北地區目前的產業結構調整困難。東北地區早年的各種產業主要是為了國家的需要，并未充分考慮東北地區內部產業的關聯性，近些年在市場經濟體制下東北地區的重工業行業多數是投資大、周期長的產業，在短期內很難調整。而以長三角為代表的發達地區，卻已經形成了高度的專業化分工，甚至有完整的區內產業集聚配套體系。因此，東北地區除了受到既定產業布局的影響外，其重工業的上游性、原料性、粗加工性等特點，與長三角地區產業的下游性、終端性、精加工性等特點相比，其附加值較低、產業鏈也更短，進而導致其產業結構的調整難度加大。

其次，東北地區長期以來市場環境意識較弱。由于歷史原因，與長三角等發達地區相比，其市場意識、市場培育等方面都尚需完善。長期的計劃經濟使當地居民習慣性地依賴政府，將生存保障、生活需求以及就業機會等希望更多地依托在當地政府身上。一定程度上也束縛了人們進行自主創新、激發市場活力的積極性，從而導致東北地區社會創新創業意識較為薄弱。

最后，東北地區民營經濟基礎薄弱。國有經濟占主導的傳統經濟特色使得東北地區尚未形成良好的民營經濟環境。在這種社會狀態下，東北地區也尚未形成以自由市場競爭為基礎的社會分工模式，原有的“產業孤島現象”也尚需盡快進行調整。東北地區長期較為單一的經濟氛圍導致其市場化基礎較弱，對風險投資人的吸引力也較弱。因此，東北地區的市場經濟改革進展比較緩慢，機制創新的步伐也較為遲緩，使東北地區的市場機制與長三角地區的差距逐漸加大。

六、結論與建議

我國的市場經濟體制改革是漸進式的，東北地區由于其受計劃經濟體制影響時間相對較長，因而在向市場經濟轉型過程中難度較大，其增量的市場經濟發展較為遲緩，市場化進程也更加緩慢。與此相對應的是長三角等發達地區，其增量的市場經濟發展自然更加快速，市場化進程也更加迅速。因此，東北地區與長三角地區的市場機制差異逐漸拉大。綜上，本研究具體結論如下：

其一，“老工業基地社會是以計劃經濟時期形成的單位制生活方式和價值體系為相關社會群體認同的習慣社會。”［21］因而，這種由路徑依賴導致的生活習慣、組織認同、社會認同感仍會長期存在［22］，加大了向市場經濟轉換的難度，使得東北地區的產業結構比較單一，支柱性產業發展和創新動力不足。而長三角地區之所以能依靠市場經濟獲取巨大的經濟效益，就是因為其產業結構相對更為合理、產業鏈更加明晰，進而能夠產生較大的激勵作用。

其二，東北地區整體的市場活力不足，地方政府的市場服務意識有待加強。在市場經濟體制下，地方政府與企業應清晰界定權責范圍。但東北地區由于歷史原因，地方政府的職能范圍會存在一定的交叉現象，導致其主導性較強，服務意識較薄弱，進一步導致企業更加依賴地方政府，自主性和創新性相對降低，缺少一個充滿活力的營商環境，從而使市場化進程緩慢。而長三角地區的市場自由競爭空間更大，從而導致兩區域間的市場機制差距加大。

其三，東北地區的國有企業內部缺乏有效的激勵機制。當前，東北國企的資源配置效率較低，人們從事生產性活動的動力不足，缺少較為有效的激勵效應。民營經濟之所以有效率，就是因為它將個人和集體利益統一起來，使激勵相容，進而提高了經濟效率和社會福利。而東北地區缺少強激勵效應，因而很難發展對激勵相容性要求更高的民營經濟，從而難以提高經濟效率。與之相對，長三角地區的民營經濟效率更高，市場主體活力更強，使得兩者間的市場機制差異逐漸加大。

事實上，有效的機制安排不僅可以維持經濟運行的穩定性，更可以加速一個地區甚至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進程；而無效的機制安排則會阻礙經濟增長。東北地區要想發展市場經濟，就必須重視機制創新在經濟活動中的地位，克服其市場化進程中的機制束縛。因此，只有通過機制創新才能加快東北地區的市場化進程。據此，本文具體建議如下：

首先，中央政府應加強頂層設計，對東北地區的一體化建設進行因地制宜地規劃，制度切實可行的各行政區間的協同發展規劃，從根本上提升市場化改革的質量，加速推進東北的市場化進程。習近平總書記于2018 年9 月28 日主持召開深入推進東北振興座談會時明確指出：“實踐證明，黨中央做出的實施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振興戰略的重大決策是正確的，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的前景是廣闊的。”因此，東北地區的市場化改革仍需要中央政府加強統籌引導、重點扶持，以東北的基礎產業結構為依托因地制宜地進行調整。在推動產業結構升級時，要破除體制障礙以及地域性分割的制約，建設東北地區的自體產業園區和工業聚集區，實現跨越行政區域優化配置產業格局并有效延伸產業鏈的目標。在第三產業飛速發展的今天，東北地區作為典型的資源衰竭型城市和老工業城市，必須進行功能的轉換，擴充市場容量，提高市場化質量，從而有效遏制由城市衰退導致的市場萎縮。

其次，地方政府需要明確職能，變“主導”為“引導”，增強市場服務意識。改革開放以后，東部地區抓住改革開放機遇，大力發展包括外資經濟在內的民營經濟，而東北地區由于一直在我國改革開放進程中扮演著“壓艙石”的角色，使得東北地區較少供給出鼓勵非公經濟發展的政策與措施。東北地區的各級地方政府需加速適應并融入市場化改革的新定位和新層次，推動東北地區市場經濟的有序新發展。落實習近平總書記于2022年8月16日至17日在遼寧考察時講話的精神：“以優化營商環境為基礎，全面深化改革。”在此過程中，地方政府需轉變政府職能，增強市場服務意識，要以完善市場監管機制、推動法治建設為基礎，以深化市場體制改革、轉變政府職能為重點，構筑一個公平、公正、充滿活力的市場環境。

最后，國有企業必須推進市場化的人事制度改革。正如習近平總書記2018年9月25日至28日在東三省考察并主持召開深入推進東北振興座談會時的講話：“東北振興的關鍵是人才，要研究更具吸引力的措施，使沈陽、大連、長春、哈爾濱等重要城市成為投資興業的熱土。”考慮現階段東北地區市場化進程的相對滯后，對優秀管理人才的吸引力也較弱，因而東北地區國企更適合“就地取材”，優先開發企業內部的人才，將企業中具有管理才能的員工選拔到管理層，循序漸進地再逐步舉辦開放式的競聘活動。因此，國企需提升其內部的人才密度、資本密度、創新密度，以此縮小與長三角等發達地區的市場化差距，完成與發達地區市場的有效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