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彥
(蘭州財經大學統計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西部大開發以來,甘肅經濟以其能源和資源效益得到快速發展,GDP從2010年的3 943.7億元上升到2019年的8 718.3億元,人均GDP從2010年15 421元上升到2019年的34 707元,經濟發展的效應是明顯的,但經濟的快速發展也帶來了一些問題,如經濟結構轉型滯后,地區發展差距加大,產業結構簡單化等現實問題嚴重制約了甘肅省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在高質量發展中,我們要注重經濟發展的效益,讓經濟發展質量作為衡量經濟增長的標準,同時改進經濟結構和產業結構,使得其更加合理化,大力推進生態建設,努力做好污染防治,改善環境質量,讓經濟發展做到質和量的協調統一。目前甘肅省已進入提高發展質量、加快創新改造步伐的關鍵階段。
關于高質量發展很多學者都做了相關研究,Fabio[1]從生態環境、人口密度等多個角度的指數進行了分析,認為經濟質量包括了社會、自然和人口;Thomas等[2]指出經濟增長質量是發展速度的擴展,并構建了經濟增長質量評價的指標體系。Barro[3]認為經濟增長數量取決于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增長速度和投資在地區生產總值的比例,而經濟增長質量取決于一個國家的教育水平的高低和收入的分配情況等[3];金碚[4]提出高質量發展體現在經濟增長、政治方面、教育程度等;歐進鋒等[5]運用熵權TOPSIS法得出廣東省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特征;魯邦克等[6]建立指標體系研究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使用加權主成分分析法進行分析;王鐵旦等[7]基于多群體猶豫模糊TOPSIS 方法對云南各城市高質量發展做出評價;楊浩昌等[8]采用基于熵權的動態激勵模型對2009—2018年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總體、分地區以及分省份的綜合動態評價與比較分析。
綜上可見,國內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研究更多的學者選擇了以東、中部省份為研究對象,對經濟相對落后的西部地區研究較少,并且很少有基于省內區域高質量發展水平測度的研究。中國經濟發展在空間上存在著不平衡不充分性,僅僅憑借較為發達的中東地區得出的經驗去指導相對落后的地區的發展路徑顯然是不合理的。因此,本文以甘肅省為研究重點,建立了一套全面評價甘肅省經濟發展高質量水平的評價體系,并以此探索甘肅省經濟轉型的路徑。
經濟高質量發展包括經濟、社會、文化、生態等多個維度。本研究基于“新發展理念”,借鑒歐進鋒等學者的做法,構建了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如表1所示。

表1 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
本研究采用熵權TOPSIS法測度2010—2019年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具體步驟如下:
(1)使用極值法對指標進行無量綱化處理,按如下公式處理:
(3)由此可構建出規范化的加權矩陣:

(4)根據規范化的加權矩陣確定最優解zj+和最劣解zj-,即為最大值和最小值。由此可得:
最優解:zj+=(z1+,z2+,…zm+);
最劣解:zj--=(z1-,z2-,…zm-)
(6)計算各評價對象與理論方案的相對貼近距離。
vi=,0≤vi≤1,i=1,2,…n。vi值越大表示第i個評價對象的經濟質量發展水平較高,反之則較差。
基礎指標數據均來源于歷年《甘肅發展年鑒》《中國統計年鑒》《國家數據》《中國城市統計年鑒》,部分數據來源于相應年份甘肅省統計公報、州市統計年鑒或統計公報,部分缺失數據采用插值法補齊。
2010—2019年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綜合水平以及各州市排名情況如表2所示。2010—2019年甘肅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得分平均值為0.247,其中2013年為0.324,為最大值;2010年為0.189,為最小值。2010—2013年,平均綜合得分呈現上漲趨勢,其中2010—2011年上漲幅度較大;2013—2014年期間,平均綜合得分出現了較大幅度的下跌,由2013年的0.324下跌到2014年的0.243,下跌幅度達到25%。主要原因是2014年甘肅省GDP增長速度大幅度下降,由2013年的12.64%下降至2014年的8.87%,從而引起“協調”維度綜合指標得分下降,進而總體高質量發展水平也下降。由此可見,經濟增長的穩定性以及區域經濟增長的協調性仍然是甘肅經濟增長的重要影響因素。

表2 2010—2019年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及排名
如圖1所示,從各個維度的綜合得分來分析甘肅經濟高質量發展變動趨勢,“協調”維度綜合得分波動性較大,分別在2012年和2014年有大幅度地下降。然而,“創新、綠色、開放和共享”4個維度的綜合得分,在2010—2012年有變化趨勢,其余年份都較為平穩,呈現微幅遞增的趨勢。各維度排名依次是“綠色”“協調”“共享”“創新”“開放”,其中“綠色”維度綜合得分遠遠高于其他四個維度綜合得分。由此可得,單靠一個因素不足以帶動甘肅經濟的高質量發展,五大發展必須全面協調。2010—2019年,經濟增長仍然是甘肅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如第三產業生產總值占GDP的比重2019年相比2010年增長了15.93%,產業結構日趨優化。“開放”維度綜合得分最低,其次是“創新”維度。因此,促進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就要努力提高科技創新能力和對外開放程度。

圖1 2010—2019年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
由表2可知,2010—2019 年,蘭州、嘉峪關、金昌3個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得分位于0.30~0.8,總體來看處于甘肅省前列,是甘肅經濟發展重點區域,與其他城市相比綜合發展水平處于領先地位,并且這幾個城市的特征是整體排名的變動幅度普遍不大,基本屬于穩定型,排名也主要處于前三名。以蘭州為例,除2010年排名第四外,其余年份綜合得分都較高,綜合排名變化幅度不大,一直處于甘肅省前三。而平涼、定西、隴南、甘南州、臨夏州這些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處于靠后的位置,主要是受地理位置、地區經濟發展、經濟規模和經濟基礎、環境等因素的影響。酒泉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排名變動較大,在2010排名達到第一,主要原因是2010年酒泉市“創新”和“開放”兩個維度指標綜合得分較高,分別為0.029 6 和0.027 8,而甘肅省2010 年“創新”和“開放”兩個維度指標綜合得分分別0.012 4和0.024 5,可以看出2項指標酒泉市均比甘肅省平均水平高。這主要得益于2010 年酒泉“R&D經費投入強度”指標得分較高,科技創新方面貢獻較大。另外,平涼、慶陽、天水、隴南某地區在“創新”“協調”“開放”“共享”維度綜合得分均低于全省平均水平。總體來說,這些地區的科技創新能力明顯不足、協調發展有待提高,開放型經濟仍需加強,社會發展水平仍然處于滯后狀態。
從各個維度的指標綜合得分看,“創新”水平綜合得分最高是蘭州(0.3826),得分最低是甘南州(0.003 0),得分僅是蘭州的0.8%。其次是嘉峪關、金昌和武威,其綜合得分依次為0.279 9、0.217 5和0.1420;而慶陽、隴南、臨夏州和甘南州綜合得分均低于0.05。由此可見,甘肅各地區創新水平存在著很大的空間差異性。“協調”發展水平綜合得分處于前3個地區依次為蘭州(0.520 1)、嘉峪關(0.298 4)、金昌(0.246 6),得分最低是白銀(0.112 0);“綠色”發展水平綜合得分最高是蘭州(0.463 4),得分最低的是隴南(0.085 4);“開放”綜合得分位于前3 的城市依次為蘭州(0.150 7)、金昌(0.107 8)、平涼(0.072 6),其他城市得分均較低,其中,得分最低是天水(0.001 9);“共享”發展綜合得分前3的城市是蘭州(0.549 5)、金昌(0.239 1)、隴南(0.227 8),得分最低是白銀(0.108 8)。蘭州、嘉峪關和金昌這3個城市不論是綜合發展水平還是5個維度發展水平均領先其他區域城市。相對而言,甘南州的科技創新能力嚴重不足、白銀市的經濟發展協調性不高、隴南市綠色發展水平不高。武威市在“開放”維度綜合得分最低,對外開放程度不夠。酒泉市在“共享”維度綜合得分最低,其在“人均可支配收入與人均GDP之比”“財政教育支出強度”均較低。蘭州、嘉峪關、金昌、酒泉第三產業占比、城鎮人口數以及經濟增長速度均優于其他城市。因此,其他地區需要進一步調整第三產業占比,提升經濟質量質量。
為了對甘肅省14個州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的空間差異性進行對比分析,本研究借鑒歐進鋒等學者的方法,把14個州市劃分為高水平(≥0.50)、中高水平地區[0.40,0.50)、中等水平地區[0.30,0.40)、中低水平地區[0.20,0.30)和低水平地區(<0.20)5 種類型,并選取其中5年的數據,具體見表3。由表3可知:甘肅不同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存在顯著差異,具有“黃河經濟帶較高,山區城市較低”的空間分布特征。從總體看,中等水平以上的城市均具有產業結構合理、經濟增長較快、經濟規模更大等特點。高水平地區2010 年為酒泉,2014年為金昌,2012、2016、2018均為蘭州,蘭州的綜合得分呈現出穩定增長趨勢,平均值在0.50以上,遙遙領先于其他地區,是甘肅經濟高質量發展核心驅動型城市。嘉峪關是中高水平城市的代表,排名基本在二三名浮動,樣本期間其綜合水平基本在0.4左右波動,具有提升至高水平地區的潛力。另外,金昌市的綜合水平呈現較大的波動趨勢,在2011、2014、2015、2019年均達到高水平,2012、2013為中高水平,其余年份均屬于中等水平。白銀、天水、武威、平涼、慶陽、定西、隴南、甘南州、臨夏州主要屬于中低水平和低水平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得分均低于0.30,其綜合得分的均值依次為0.225 7、0.193 6、0.195 9、0.148 9、0.204 1、0.155 7、0.098 1、0.148 1、0.134 5,其中僅有白銀綜合得分均值大于0.20,隴南、甘南州、臨夏州排名后三位。以上城市經濟規模較小、產業基礎較薄弱、地理位置沒有優勢,一定程度上制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高。

表3 2010—2018年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水平空間分布狀況
從5個維度指標看,各維度指標均值前4名和后4名的地區見表4。由于不同地區其經濟規模大小不同、要素投入強度不同、產業結構不同、教育水平不同,從而導致不同地區在5個維度指標綜合得分是存在顯著的差異。具體來說,創新發展指數綜合得分均值排名第一的蘭州是排名最后的甘南州的127.66倍。不同地區創新發展水平的差距非常大,這說明人力資本、物質資本等創新要素對城市創新發展水平的影響很大,主要集中在中心城市,隨著時間的推移表現出顯著的馬太效應。蘭州和甘南州的創新維度綜合得分之比從2010年的53.39下降到2019年的30.17。蘭州在“協調”維度指標綜合得分上排名第一,比最低的白銀高出4.64倍。各地區協調發展總體綜合得分多年來保持相對穩定,沒有擴大的趨勢,這主要是由于經濟擴張的增長效應。蘭州市“開放”指數綜合得分最高,為0.151,天水市最低,為0.002,后者僅為前者的4.90%。以平涼為代表的山區城市普遍存在經濟規模較小,地理位置偏僻,產業結構不合理,對外開放程度不夠等問題。“共享”發展指標綜合得分前4名是蘭州、金昌、隴南和平涼,最后4名是嘉峪關、張掖、定西和白銀。蘭州在共建共享發展成果方面明顯領先白銀,區域間發展存在嚴重不平衡。另外,蘭州、武威、嘉峪關、天水是綠色發展指數綜合得分前四的城市,其中天水是工業基礎較弱、污染較少、生態環境較好的山區城市,具有發展綠色產業的自然環境優勢。白銀、臨夏州、甘南州、隴南4個地區在節能減排、污染防治方面投資不足,所以在綠色發展指數綜合得分靠后。由此可見,提高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任務仍然很艱巨[9-11]。

表4 甘肅省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綜合得分前四名與后四名情況
就經濟發展的整體質量而言,蘭州、嘉峪關和金昌處于領先地位,是經濟發展核心基地和龍頭城市,甘南綜合得分較低,處于中低水平,波動性比較大。甘肅省各州市在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5個分維度綜合得分也表現出明顯的空間差異。這5個維度的變化方向不同,對提高經濟高質量水平的影響也各不相同。蘭州、嘉峪關、金昌、武威等地區創新水平最高,在甘肅省仍處于前列,其他地區城市水平均低于全省平均水平,空間差距明顯。與甘肅北部和黃河流域的城市相比,甘肅南部和山區的城市普遍存在創新能力不足、經濟規模低、開放經濟水平低和社會發展落后的問題。綜上所述,無論是總體水平分析還是五個維綜合指數分析都進一步表明,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存在顯著的空間差異,反映了甘肅省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空間分布特征是“甘北地區城市較高,甘南地區城市較低”“黃河經濟帶城市較高,山區城市較低”。
根據上述結論,本研究提出以下建議:首先,不同城市的經濟發展特征不同。黃河經濟帶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得分較高,關鍵在于黃河經濟帶的經濟規模較大,應該根據不同地區的特征開辟自己的發展路徑,因地制宜地發展自己的產業體系,促進經濟發展;其次,同類型地區可以相互促進。例如蘭州和嘉峪關作為省中心城市,在經濟、工業和社會發展等多方面都具有相似之處。因此,2個地區之間應該加強交流、良性競爭、共同進步,這樣才能更有利于甘肅省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最后,甘肅省各市州創新水平存在非常明顯的空間差異。黃河經濟帶城市水平較高,其他地區整體水平較低。因此,甘肅省應該增加科學研究和創新的資金投入,大力引進科技人才,增加科技人才的參與度,激發他們的創新動力。各市州應致力于創建一個以市場為導向的、微型化的、教學和科研深度融合的創新體系,從而提高科學技術創新能力和專利的應用效益[1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