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金四十年育“兒”記
——中國鋯合金是怎樣煉成的

核泄漏——美國三里島——1979年3月28日——世界上首次核電站堆芯熔化重大輻射泄漏事故，導致周圍20萬人緊急疏散……自此，科學家們潛心研究優化核電站每一個細小環節，不斷強化核安全，提高核電站綜合性能。

那時，趙文金剛從清華大學畢業分配到中國核動力院工作不久。幾十年過去了，社會上對“核”的關注點在原子彈、氫彈、核潛艇、反應堆、加速器、核航母、核污染等熱詞之間不停切換，可趙文金的目光卻一直死死盯在核燃料（氧化鈾）元件的包殼上，與此結下不解之緣。

沒錯，印度人真的是用生命在吃咖喱。不管是什么食物都要放咖喱，即使是火鍋也要用咖喱做湯底！這種火鍋湯底是用咖喱、椰漿以及其它香料調成的，甜中帶辣，非常香醇濃郁。食用時可以搭配牛肉、羊肉、海鮮等食材，很有南洋風味，很值得嘗試。

聽趙文金念“育兒經”

“趙老師好，我聽說您只有一個獨生女叫趙妍丹，可您老伴魏醫生卻說您和同事還有個兒子，女兒還說您重兒輕女！？”一見到趙文金，我就像追星的狗仔，提了個很“狗血”的問題。

沿著街道往前走，邂逅了路旁的刺玫花。成團成簇的小花相依相伴在枝頭，綻放著淡紫、淡紅的花冠，煞是繁盛。那樣嫻靜、羞怯，織一份柔情向我傾訴著相逢的喜悅，此時我只能靜靜地注視著她們，凝眸無語。擦肩而過的是下晚自習的學生們，他們披著月色，涂抹了一路的歡歌笑語，把疲憊和困乏潑灑了一地。

年近七十的趙文金有點不好意思，用“椒鹽”普通話說：“她們是不安逸我一天東跑西跑，只顧鋯合金，冷落了她們母女，拿我開涮的。”

“鋯合金？”我沒聽懂。

“就是核燃料元件用的包殼材料。”他見我滿臉迷茫，就像一名小學老師一樣細說起來：“鋯是化學元素周期表中的第40號元素，元素符號Zr(Zirconium)，很多人都不曉得鋯是啥子，但又常用到它。現在人們漂亮又實用的烤瓷牙、陶瓷刀具、陶瓷電子元件等就是用氧化鋯做的，美女們戴的五顏六色的首飾，很多就是用天然鋯石制作的。天然鋯石是鋯的硅酸鹽晶體，無色透明的較多，也有呈現紅褐、綠、藍等不同顏色的，經珠寶工匠精心切割、打磨后放射出璀璨的光彩，媲美鉆石。而單質鋯卻是稀有金屬，是1789年由德國人M.H.Klaproth在對鋯石進行研究時發現的，1824年瑞典的J.J.Berzelius首先用金屬鈉還原鋯氟酸鉀才得到不純的鋯后，經過許多年科學家們的不斷努力，到上世紀中葉，才有了可用的金屬鋯。”

我們的先祖憑借超然的修養與執著的信念，留下了無數精美的木雕作品給我們，形成豐富的樣式、風格和活力，為我們的精神世界增添了繽紛的情思。早在秦漢時期，中國木雕就凸顯出熟練的技藝水平與細膩的創意，那些深藏于各種漢墓中的文物，無論人物還是動物，無一不顯現出先人對生命氣息、美學理念的孜孜不倦的探尋。每個單一的個體，放在群組之中，其“性情”依然鮮活，而從整體的角度看，它們又能恰當地表述特定歷史時期的訊息。

饋源的半張角為12.5°，從圖2可以看出在±12.5°時喇叭的錐削電平為-11 dB，比中心低很多，滿足設計要求。

“像啥樣子？”我有點好奇。

“單質鋯呈淺灰色，表面易形成一層氧化膜，具有光澤，看起有點像不銹鋼。它是一種高熔點金屬，比重6.5，可塑性好，還耐腐蝕，是骨科手術用的好材料。煉鋼時只要加進千分之一的鋯，就會使硬度和強度得到驚人地提高。含鋯的裝甲鋼、大炮鍛件鋼、不銹鋼和耐熱鋼等是造裝甲車、坦克、大炮和防彈板等的好東西。”

1977年，23歲的趙文金參加工作時，我國第一代核潛艇已經下水。1979年，美國的三里島核電站泄漏事故，令國際國內對核電持謹慎態度，核動力院的工作變得“清閑”起來。1986年，蘇聯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爆炸事故，更是給搞核動力的人澆了一大盆冰冷的苦水，核能產業仿佛進入了嚴寒冬夜……而社會上的經濟改革和經濟特區建設已熱火朝天，一些學生竟“三不要”（不要戶口、工資組織關系和檔案）就跑出山溝，奔向大城市，奔向沿海。

就是那年，同事們戲稱他是“空中飛人”，成天不停地在全國各地穿梭。其實，能按計劃不停地在空中飛來飛去，那是累并快樂著，他最怕的是研發工作上出現新情況必須處理，導致耽誤了計劃好的航班，或錯過了動車，他就要拉著行李，在機場或車站亡命狂奔……他常常是一出差回來，又加班加點寫材料直到深夜。“老趙在不？”“你去辦公室看看吧，要是門開著肯定在寫東西，要是門關著肯定又是出差了。”這是在辦公區過道經常能聽到的對話。

見我皺著眉，他又說：“給你打個比方吧，都曉得成都街上的擔擔面是面粉做的，但面粉與好吃的擔擔面還有十萬八千里距離，還需要做成面條，并要多種輔料，多種調味品，還得有廚具，經好廚師精心烹調后，才能得到一碗可口的擔擔面，是吧？”

重新投料，意味著已做的就要報廢，這可是十分難得又很昂貴的鋯合金呀，研制成本難以接受。可是早改總比晚改損失小得多，而且各個研制環節的時間一環緊扣一環，特別是堆內考驗的時間窗口，錯過了這一趟，下一趟可能又要等一年！事后證明他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從問題管坯中選出兩支相對好的，跟隨新制備的管坯一起進行后續加工，軋出的二十幾支包殼管材竟無一支滿足技術要求。正是他在大是大非面前，勇于擔當，果敢拍板，為國家減少了大量的損失，最關鍵的是抓住了堆內考驗的窗口期。2012年7月，N36鋯合金包殼燃料棒特征化組件順利進入商業堆輻照考驗，實現了項目第一個里程碑節點。

“真有意思。”我忍不住笑了。

聽他念了這一大通“育兒經”，我恍然大悟，原來核科學家們家家也有本難念的經！難怪彭士祿院士在自述中說他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夫人太多，第一夫人是核動力，第二夫人是煙酒茶，第三夫人是小瑪莎（妻子馬淑英），小瑪莎不甘心當第三，造反了，為了和睦，只好升為第二，才算平息……

在漫長的冬夜里苦苦熬煉

“那就用它做核燃料包殼？”我有打破砂鍋紋（問）到底的毛病。

終于，冬去春來，沐浴著國家新能源發展戰略的春風，歷經千錘百煉，一只金鳳凰從青衣江畔，從沉寂多年的深山溝里破殼了。趙文金團隊研發的一種性能優異的鋯合金材料——N36誕生了，從此，我國有了自己的鋯合金牌號。2008年申報了N36發明專利，對新型鋯合金的成分進行了保護，2010年獲得國家知識產權局正式授權。

“說從沒想過，那是假的。”他的臉隱隱泛起淺淺的紅暈，“但小時候常聽父親說，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耕讀傳家，種地為本。他說農民不種地還叫農民嗎？我是清華反應堆材料專業的，你說我不在這里搞堆材料，到別處去做啥子？”這話問得我臉發燒了。

他好像沒注意到我的臉，接著說：“那時，需要用的鋯合金之類的關鍵核材料，不但要花大把的外匯進口，還要求人家，看人家的臉色，還隨時被外國人‘卡脖子’……不能總是過討米下鍋的日子呀，我們心里著急，內疚得心緊。”

4.8 自查自糾。應實行食品安全企業主要負責人、校長、院長負責制，定期組織開展食品安全自查并督促整改到位。應將自查結果及整改情況及時向社會和用餐對象、學校師生及家長公示。

好想試一下自己做鋯合金！在周邦新（核燃料元件及材料專家，1995年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等老專家的帶領下，趙文金他們從仿制國外現有的鋯合金（鋯-2，鋯-4）做起，白天在實驗室，燒起小坩堝，做起小試驗，鉆進電子顯微鏡下核材料的微觀世界里觀察思索；晚上在家整理分析實驗數據，研究國內外各種技術資料。

“七五”期間，這事尚未列為重點研究課題，也沒人關注和看好他們，在經費籌措、科技人員組織、設備設施配置、橫向協作配合等方面碰到諸多難題。特別是國外對核心技術嚴格封鎖，工作難度無以言表。

4.吃粗 就是經常吃一些未經過精細加工制成的各種天然食品，如粗米、粗鹽、紅薯、蜂蜜和各種蔬菜、水果等，因為這些粗食物尚未經過精細加工，其所含的各種營養物質比經過精細加工的食物高很多，對身體有益，而吃得過細、過精，反而會使人體攝入的營養成分失調，可導致疾病。可見，人吃食物一定要粗細搭配，不能因細糧好吃而忘了吃粗糧。

就是那一年，他的頭發似乎一下全白了，人卻黑了瘦了很多，奔波大半年后回家，女兒妍丹第一眼居然沒認出他。妻子望著白發蒼蒼、又黑又瘦的他心痛不已：“老趙，莫太拼命了，不比當年，咱們老了！”他卻淡淡一笑說：“是妍丹他們這一茬在院里成長起來了，催我們老了。”妍丹不依不饒：“我只把媽催老了，你是被你寶貝‘兒子’催老的。”一提到鋯合金一家人又吵鬧著笑了。

又是數個春秋的熬煉，得到了大量珍貴的實驗數據、曲線和圖表，成功試制出了改進型的鋯-4合金，更重要的是鍛煉培養出了自己的人才隊伍。趙文金本人已經成長為鋯合金領域的行家里手，并光榮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一定要搞一個真正屬于中國的鋯合金！周邦新帶領他們從眾多鋯合金體系中，選出了40多種成分配方，逐一進行分析篩選，熔煉和測試，苦戰1000多個日日夜夜，篩選出25種候選合金，從其中最終確定了兩種新型鋯合金。

進入“九五”期間，周邦新調離核動力院以后，趙文金扛起了自主品牌鋯合金研發的旗幟，帶領一幫年輕人，針對不同需要，對分為低鈮和高鈮兩個新型鋯合金展開了成分、性能、組織、工藝等成體系的研發工作。一個個技術難題被接連攻克，大量工藝參數、性能數據得以獲取。并在院里各部門支持配合下，獲得了一些堆內性能試驗數據。“十五”期間，鋯合金的試制規模從“紐扣錠”、3公斤、7公斤……一直做到了36公斤級鑄錠，成功實現了中等試制規模生產。

在明媚春天里燦爛綻放

作為那個年代的共同經歷者，我忍不住問趙文金：“那時，你想沒想過離開山溝？”

2010年5月，第16屆“鋯在核工業中”國際研討會，在成都國際會展中心隆重召開。這是該會創辦40多年來第一次在中國舉辦，也是專門沖著趙文金他們來的。此次學術會議云集了美國、加拿大、法國、德國、英國、日本、印度、瑞士、阿根廷、瑞典、俄羅斯等國的鋯合金研究領域的專家，充分展示了各國鋯合金研究的成果，反映了國際鋯合金研究領域的發展動向。

鼓勵學生積極將實訓課題與院系的創新科研相結合，利用現有條件在完成實訓作業的同時參加各項物聯網工程的相關專業比賽，如各級機器人大賽，藍橋杯、ACM等程序設計比賽。培養學生的創新思維、動手實踐能力與團隊協作能力。

趙文金擔任了大會的副主席，與世界頂級鋯專家共同主持了研討會。通過這次學術交流，讓世界了解中國的鋯合金，也讓趙文金的鋯合金團隊走向了世界。

也是這一年，中核集團重點科技專項“壓水堆元件設計制造技術研究”啟動。要求以新型包殼材料N36鋯合金為突破口，以N36鋯合金管棒材研制為主要內容，趙文金作為集團CF3專項副總設計師，全權負責技術工作。

可是，項目一啟動，趙文金就遇到了攔路虎：當時全國都沒有新型鋯合金研制及小批量生產的專業化成套設施。反復調研后，他只好在全國各地找熔煉、鍛造、擠壓、管材軋制加工的廠家，攢成了一條研制生產線。由于各協作方都沒專門干過鋯合金，更沒干過N36，設備改造的難度非常大，設備的技術穩定性和可靠性也不好，趙文金就帶領大家親自動手，吃住在現場，嚴格開展質量控制和過程控制。那年趙文金近60歲了，但不管是在西北的熔煉鍛造車間，還是在上海的管材生產車間，人們都能看到他忙碌勞累的身影。冬天，在零下4攝氏度的車間里，他和同事一起扛管坯；夏天，在40多攝氏度的車間，他仍然專心致志的蹲在軋機前，汗水濕透了衣衫……在熔煉過程的日日夜夜中，趙文金每天在爐前工作十幾個小時，常常熬到凌晨兩三點，實在太累了，他就趁鑄錠冷卻期，趴在桌上瞇一小會兒……

“不是，包殼是裝載核燃料芯體的密封外殼，其作用一是防止裂變產物泄漏，二是避免燃料受到冷卻劑腐蝕，三是高效地導出燃料裂變產生的熱能。包殼材料的性能和品質，直接關系到核燃料元件的質量和安全，若包殼破損或熔化，就可能造成核燃料泄漏和輻射污染擴散。所以它是核反應堆的‘第一道安全屏障’，是燃料組件的‘骨骼’和‘皮膚’，是反應堆最為重要的結構材料。最初人們是用鋁合金、不銹鋼等做核燃料包殼，但都不理想。科學家希望找到一種中子吸收少、強度好、耐高溫、耐輻射、壽命長、能提高反應堆安全性能，能延長運行周期，能提高經濟價值的新包殼材料。之所以選中鋯作包殼，最關鍵的是因為鋯原子不易吸收中子，與核燃料有良好的相容性，被喻為‘原子時代第一金屬’。實際做包殼時，用的不是純鋯，而是鋯合金，就是在鋯中添加了很少一點點其他金屬。”

紅娘和鶯鶯此番對話，就極富機趣。金圣嘆的評語可以為證：“每讀此白，如聽小鳥斗鳴，最足下酒也。”[注]王實甫，高明：《第六才子書：西廂記 第七才子書：琵琶記》，北京：線裝書局，2007年，第124頁。

新奴隸社會只是人工智能所導致的大概率事件，而非唯一可能。人工智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人類毀滅。關于人類自我毀滅并非新鮮話題，核武器已使毀滅性成為當代人類的基本特征之一。人工智能越發達，它毀滅人類的可能性就越大。如果人工智能與其他技術相結合，尤其是與核武技術等相結合，則人類自我毀滅的可能性會越來越大。這種毀滅不同于地震等自然災害，它是不可逆的。埃隆·馬斯克認為，“我們確保人工智能安全的概率僅有5%到10%”。

馬克思有一句名言：“在科學的道路上沒有平坦的路可走，只有不畏艱辛，沿著陡峭山路勇于攀登的人，才有希望達到光輝的頂點。”他們按正交實驗法，開展不同的比例配方，不同的冶煉時間、溫場、電場、磁場條件下的系列試驗，對得到的試驗樣品的感觀指標、理化指標，仔細分析研究……“趙文金”們夜以繼日，夜以繼日，從春到夏，從秋到冬，咬緊牙關苦苦熬煉著。功夫不負有心人，小小的坩堝既熬煉出了紐扣大小的鋯合金豆粒，也熬煉了鋯合金般堅毅的人。靠他們工作的實績，“八五”期間，終于爭取到上級部門的“高性能鋯合金應用研究”新材料項目。

因此，綠色針灸的實踐和策略對改善中國城市公共空間的問題有相當的借鑒和引導作用。相較于其他的城市針灸類型，綠色針灸著重于創造性地采用綠色植物來塑造和激活城市公共空間，對于大規模、高密度的中國城市有很強的針對性改善作用。合理地安排項目的規模、周期和組織，充分地考慮和利用綠色植物的生理、生態和文化特性，能經濟有效而快速靈活地在城市內創造多樣化的、物種豐富的、可達性和停留性強的綠色公共空間，對城市整體的活化和健康發展做出持續的貢獻。

在進行N36鋯合金管棒材加工工藝篩選階段，為了獲得全面的數據，須針對9種工藝上百個微觀分析樣品，進行金相組織及第二相的分析，其中每個試樣需統計1500個以上的第二相粒子。趙文金帶領大家一個一個仔細分析研判，忙得都忘了季節的變換。

科學研究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2011年5月，N36鋯合金研制進入到500公斤級管材軋制階段，可管坯外表里面出現了許多不該有的橫向短裂紋。業內很多人認為，只要把管壁表面裂紋除去，不會影響后續的軋制和質量。一貫作風嚴謹的趙文金，憑多年對鋯合金的認識，認為盡管表面裂紋可以去除，但裂紋去除處已被深度改變了微觀結構，會對后續加工產品質量帶來影響。多次討論會，雙方各持己見，趙文金始終堅持質量第一，要求重新投料制備管坯。

他見我點頭，接著說：“就像我做不出一碗正宗味美的擔擔面一樣，我國以前也做不出優質的鋯合金，必須依靠進口。幾十年來，我們一直在研究鋯合金，現在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品牌產品，并把它做成了合格的核燃料包殼，用在我們第三代核電站——華龍一號的反應堆上了。我老伴說的‘兒子’，就是鋯合金。一路走來，我確實欠了她們母女好多，她們吃醋了。”

2013年，1000公斤級N36管棒材的研制階段，他獲悉某公司從美國引進了鋯合金管材制造生產線，興奮得睡不著，心想一定要到專業化鋯合金管材生產線上去檢驗N36的加工性能。經多方銜接后，在方案評審會上，專家們希望按國外鋯合金制備工藝路線研制N36，但趙文金認為N36不同于國外的鋯合金，它應該有自己的工藝路線，不能簡單照外國的路線走。在他的堅持下，兩種工藝路線都上，并采用同樣的工藝參數，在專業化的鋯合金生產線開展3000公斤級N36管材的研究，經過研制比較，按他提出的工藝路線，制備N36鋯合金包殼管加工性能更好，成品率更高。這樣，既減少了物耗，節約了經費，又少走了彎路，縮短了研發時間。又一次用事實說明外國人的路不一定都適合我們。2014年7月，N36鋯合金包殼燃料棒先導組件順利進入商業堆輻照考驗，實現了項目又一個里程碑節點。

2015至2017年，N36鋯合金研制逐步擴大到產業化研究。2017年9月，N36特征化組件在國內首次完成了為期4個循環的商用核電廠隨堆運行考驗，與此同時，采用N36包殼材料的先導組件，也已經完成2個循環的隨堆考驗。結果顯示，N36鋯合金作為包殼材料的燃料棒在結構穩定性、輻射生長等關鍵指標均優于其他包殼材料。11月23日，在李冠興院士為專家組長的評審會上，國內頂級專家們一致認為：趙文金團隊掌握了具有自主知識產權，完整的N36鋯合金工業化制備技術；構建了完整的鋯合金性能分析評價體系，獲得了完整的N36鋯合金堆內外性能數據，并建立了數據庫；N36性能優異，技術經濟性良好，達到國際先進水平，具有較好的產業化應用前景，它將有力支撐我國核電“走出去”戰略的實施，并為我國第三代核電技術“華龍一號”提供關鍵材料保障，為保障我國核電安全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評審專家的充分肯定，使趙文金幾十年辛勤的汗水，瞬間化成了幸福的淚水。

他慶祝成功的方式是酣暢淋漓地打一場從小喜愛，但又久違了的乒乓球。他的研究生小C，也許是還沒摸透趙老師的脾氣，也許是想讓他更開心，總是放水，可他并不開心：“年輕人不要畏手畏腳的，要放開打，你可以打得更好些。只要勤學多練，努力鉆研，你定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從那一次交手后，他倆成了好師徒，小C的球技長進了，他們的鋯合金也更棒了。

我是一個幸運的農民娃兒

采訪的全過程，趙文金一直說著一口“椒鹽”普通話，于是，我又提了一個問題：“您不是四川人？”“我是劍閣人。”他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坦率地說：“這里頭全是從各名牌大學來的，幾十年了，山溝里像一個封閉的小社會，長期南腔北調的大融合，這種‘椒鹽’普通話，自然而然就成了官話了。”

江無齒立刻收回了手中淬毒的暗器，一遍又一遍地開始探究趙白笑容背后的意義：“他為何發笑？他的笑容為何看起來充滿了奸詐？難道說他已經發現了我藏在袖中的暗器？他發現了我暗藏的暗器，還對我露出這樣奸詐的笑容，這說明他的手段一定在我之上！我若這么貿然出手不就正好著了他的道？要是因此丟了小命，那我之前的偷奸耍滑還有什么意義！對，這一戰，我決不能應戰！決不能！”

夜深了，他明天還要上班，我抓緊提了最后一個問題，“哪個人對您影響最大？”

根據本文的定義程序的控制依賴關系和數據依賴關系均使用G（V，E）表示。那么可以將程序的控制依賴關系和數據依賴關系在同一個有向圖中表示出來。其中，為了對控制依賴和數據依賴關系進行區分，仍然使用實線表示控制依賴關系，虛線表示數據依賴關系。得到程序的依賴關系圖如圖4所示：

隨著我國老齡化進程的加快，NSTEMI患病率持續上升[5]。NSTEMI患者預后往往不理想，臨床實踐表明，心電圖指標如QT間期、ST-T改變、QRS波寬度等均與患者預后關系密切[6]。臨床上對fQRS這一無創心電學指標的認知逐漸深入，發現其發生機制與梗死區周圍及梗死區內阻滯、細胞間阻抗變化、多灶性梗死、局部心肌瘢痕等有關。近年來，針對fQRS的心電圖特征及其臨床意義的研究日益增多。多項研究證實，fQRS可作為心肌梗死標志，反映缺血心肌的電活動[7]。

“小時候是我老漢兒（父親）。”他的方言脫口而出，“我老漢兒是劍閣柘壩鄉南橋村的普通農民，他就像‘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劍門關上的一匹土磚，默默地鋪墊在雄關最底層的階梯里；他就像南橋村田地里的一把泥土，悄悄地滋養著一株株秧苗。他不會講啥子大道理，總教我做人做事要講良心。他只讀過一年私塾，卻是生產隊的出納員，每天除了下地干活，還要負責隊里的收支，雖然沒有巨款，但分分厘厘，進進出出收支繁多，從沒有一戶社員提出支付有差錯。每年結算，他都沒有一分一厘短差需要核銷，反而常常是‘長出’幾角幾塊的來。隊長說，長出來的應該是你自己該領忘領的，不能老是虧了自己。他卻說：只要社員們沒虧一分錢，隊里沒虧一分錢就好。”

“我還記得有一次，隊長讓他到鎮上去買農藥，我就跟著去耍，他買好農藥后，我以為要帶我在鎮上耍一下，父親卻匆匆往回趕，我又以為他惦著家里背篼還沒編好。可他回來就到隊里棉花田里打農藥去了。他說買藥隊長給他的是全天的工分，省下的時間是‘公’時，不能用來做私事，早一天打藥，蟲子就少禍害棉花一天，自家的事，等隊上收工后再做也不遲。我后來才知道，打農藥的苦差事，隊長常常頭疼沒人干，父親只好‘獨攬’了。”

我搶著接話：“真是‘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正是從小受父親言傳身教，使您從一個普通的山里娃，成長為核材料領域的大科學家。”

“啥子大科學家喲，我只是一個幸運的農民娃兒。”他說，“我有幸生在新社會，有幸上了清華，有幸在核動力院工作幾十年，有幸做出了一點有益國家的事而已。參加工作后，對我影響最大的是周邦新院士他們那一輩老科學家們。他們吃得苦比我多，學問比我大得多，貢獻比我大得多，卻始終樸實無華，一直默默無聞地在祖國最需要的崗位上‘做隱名埋姓人，干驚天動地事’，我從內心里特別敬重他們。”

最后，他一再強調：“組織上叫我來向你介紹一些情況，我希望你多寫寫大家做的工作，不要寫我個人，要寫人就寫那些院士吧。彭院士是革命先烈彭湃的兒子，很多人稱是中國核潛艇之父，他卻說自己只是核潛艇上的一顆螺絲釘。他是太謙虛了，我才真的是一個極不起眼的小小螺絲釘，是小人物，不值一提。”

“彭士祿院士那些大科學家有大筆桿子寫，我就要寫您這樣的小人物。”似乎是受他執著鋯合金的影響，我也對趙文金執著起來，“再說您哪是小人物，您是博導，是中核集團重點科技CF3專項副總設計師，是CF3燃料組件包殼材料N36研發技術負責人，是N18、N36、N45鋯合金主要發明人，您有一大摞國家級學術頭銜，有一大堆國家級獲獎成果和專利。我是學核物理的，咱倆本是同行，可是我半途而廢了。而您從1977年至今，45年在一個崗位默默堅守，辛勤耕耘，太難能可貴了。正是因為您超越常人的毅力和付出，中國才有了完全自主的知識產權的鋯合金，才能在世界鋯合金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正是有了您的巨大貢獻，我國的核反應堆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中國‘芯’，咱們的‘華龍一號’才是我們靚麗的國際名片。我們感謝您，中國感謝您！在我心目中您就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值得寫出來，向大家宣傳，讓大家學習。”

“真的莫寫我哈，像我這樣長期在一個很小的領域做了點具體事的人，院里還多得很。”

“確實還有很多，但您要是不讓寫，人們一個都不曉得呀！”

道理，就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