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男人你到哪兒找

繆華

當一些同事訴述在家做飯的煩惱時，我總想告訴他們，我對做飯樂此不疲，是地道的家庭“煮”男！

愛上做飯，主要從小受到父親的熏陶。父親是周圍鄰居親戚心中的“專業廚師”，只要紅白事主家有請，父親即帶上那把锃亮菜刀而去，有求必應，從列單、購菜、備菜到制菜，一絲不茍，令人信服。父親說，刀功即成功。強調的是基本功要扎實，第一眼就讓食客感覺到廚師的專業。

我的私房菜涼拌黃瓜，看似簡單，但因為“先拍后斜劈”的絕招讓妻子至今只能模仿，無法超越，而且口感絕對與眾不同，算是得了父親的真傳。父親強調，配菜要好“色”。注重品相，賞心悅目，才能勾起食欲。父親更強調，必須保持衛生安全健康。

女兒好幾次說，爸爸做的菜看著就想吃，可惜她已經飽了。讓人回想起剛參加工作住單身宿舍那陣。宿舍不允許起灶做飯。天天吃食堂，食之無味，甚至有種沖進操作間自己操勺的沖動。后來談對象，女孩竟然不會做飯，我覺得不可思議，將其數落一番。她將我一軍：“你來？”我遵循父親的教誨，三下五除二就忙好了一桌四菜一湯，美味可口，一下子俘獲美人心。小時候在農村物質匱乏，能吃飽就不錯了。好奇于小鎮上那些“非農業戶”，除了上班就是忙著張羅吃，真有閑功夫。等我搬出單身宿舍結婚成家后，才發現將飯做好是養好身體的第一前提——反正我在單身宿舍生活時感覺營養不良，身子虛得干點活兒就滿頭大汗。成家認真做飯以后，身子很快就養得硬實了。這更讓我認識到必須做好飯，將一家人養好。

老家在江蘇南通，屬淮揚菜系，而家人是江蘇徐州人。我們家和妻子娘家都不喜辣。我就立足傳統來做菜，以地方風味來留住他們的胃，努力形成“私房菜”。我多次打電話向千里之外的母親請教，如何調制肉餡包藕餅，掌握火候出鍋，金黃的藕餅外脆內酥，芳香撲鼻，整個單元樓都被感染。魚頭豆腐湯也是我的“招牌菜”，在菜市場現殺花鰱買來，洗凈大魚頭，在鐵鍋中用大火少油微煎，即沖入開水，在“咕咕”聲里，鍋中即已初現乳白，加入新鮮豆腐塊，片刻魚香氤氳，湯如牛乳醇厚，再灑上香菜，滴上香油，這鍋魚頭豆腐湯就能讓一家人大快朵頤。當然，我也善于琢磨學習，甚至“偷學”了地鍋雞做法。一次在外面喝米線，等待的時候，我看一旁的小吃店做地鍋雞，就去很隨意地問問這問問那，基本掌握了地鍋雞的制作要領。回家后試著做做，竟然與地鍋雞店做的一樣純正。妻子盛贊：“你是做飯的天才。”

前幾年岳父常從南京回徐州看望我們，每次他必點也是我必做的一道菜就是地鍋雞。在菜市場活雞現殺，去毛掏膛，清洗干凈，快刀剁塊，大火爆油，花椒炸香，入鍋翻炒，老抽醬紅，加大蔥段及姜片去腥，待雞骨炸響時一次性加水成汁，大火燒開后再加入香菇片、土豆塊等，以鹽調味，轉中火慢燉。同時，取精面加水輕揉搓小面團，待鍋中雞肉離骨熟時，將面團壓扁拉伸為薄草鞋狀，過水后一半貼在鍋沿上，一半搭在雞肉塊上，蓋鍋大火燒燉，待貼餅變色即可出鍋。岳父說，這雞塊原香濃郁，不老不嫩，這貼餅半脆半滑，富有筋道，真是絕了。看到大家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地品嘗，我心里真有小小的成就感。將飯做好，表達孝心，贏得老人歡心，多么美好的事兒！關鍵時候岳父還能幫忙說話。一次妻子在岳父面前數落我的不是，岳父打斷她：“他不抽煙，不好酒，就愛做飯，這樣的男人你到哪兒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