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性失業與財富不平等的動蕩和變革

□ 文/劉英團

新冠病毒疫情的“多米諾骨牌效應”，使全球經濟陷入了衰退，我們也被推入了一個工作機會更少的世界。正如英國首相戰略組與政府內閣辦公室前政策顧問、牛津大學貝利奧爾學院經濟學研究員丹尼爾·蘇斯金德（Daniel Susskind）在其新著《沒有工作的世界：如何應對科技性失業與財富不平等》中所言，“新冠肺炎疫情預示著我們將生活在一個自動化程度更高的世界，在某種程度上，新冠肺炎疫情是一次我們應對工作機會更少的世界的鍛煉。”

每一次科技進步，本質上都為人類創造更美好的生活。首先，歷史總是在不斷解決問題中前進的，一部人類社會發展史就是先進生產力不斷取代落后生產力的歷史。計算機和機器人之于人類，就像汽車和拖拉機之于馬匹。實踐證明，技術變革引起的動蕩和困境非但并未產生大量“永久性失業”和大規模“倒閉潮”“裁員潮”，反而促使“福利國家”形成一種“福利體制”。作為一種社會制度。其次，技術革新造成的“技術性失業”從來沒有成為現實。因為“技術性失業”（Technological Unemployment）并不在于技術進步本身，而在于技術進步的應用。“技術性失業”充其量只是社會進步過程中的階段性陣痛，那些“技術性失業”的工人往往很快就找到了新工作，這些新工作還往往更加體面，收入也更加優厚。第三，人與機器是否存在另外一種關系，或者能否成為工人在生產過程中的助力和補充，取決于替代力量與互補力量之間的相互作用。縱觀技術革命歷程，技術革命或者新技術著實“取代”了一些“常規”“原始”的人類勞動，或者“職業”（jobs），卻并沒有消滅“工作”（work）。研究顯示，新技術和新機器所創造出的就業崗位其實遠遠超過它們所擠占的舊崗位。故而，關于機器會消滅工作機會的擔憂其實是不必要的。總的來說，總會有足夠多的工作需求來維持人們的就業崗位數量。

技術是繁榮的源泉，也是不平等的肇因。一項研究表明，疫情防控，從事高科技行業的企業或者個人擁有更多的科技紅利。“人類天生就是工作的。”在近代歷史上，工作比以往任何時代都更加徹底地主導和滲透到了我們每一天的生活中。作為一種生存和繁榮的來源，現在的工作崗位對于整個社會來說是不夠的。在本書中，蘇斯金德就“技術性失業”與“財富不平等”等社會問題提出了一系列真知灼見。首先是自下而上的教育，除了“大眾教育”和“終身教育”，蘇斯金德認為，“更多的教育”是“賦能”，不是純粹的“教給人們各種技能”，而是要“教授人們機器所擅長的技能”。從實踐看，“大規模開放式在線課程”，“讓勞動者做好從事機器能起補充作用而非替代作用的工作的準備”，促進了人的可持續發展。其次，增強社會公平與福祉，以“分配正義”保障“所有人的真正自由”。這就需要一個“大政府”，一個“收入分享型政府”，來穩就業，促進機會均等，再分好“蛋糕”，最后提供有條件的“全民基本收入”，公平給予每個人基本的生活保障。技術革命的收益是被廣泛分享，還是集中到極少數人群手中，并不取決于智能機器本身，而取決于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