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過程人民民主的特色與優勢

程同順 于慧婷

作者程同順系天津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研究員，南開大學周恩來政府管理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于慧婷系南開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

責任編輯：李 欣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是人類歷史上全新類型的民主，是以人民為主體多層次廣泛參與的民主，是以人民福祉為目標的高質量民主。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強調要“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尤其是在開啟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新征程中，我們必須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有機統一，積極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健全全面、廣泛、有機銜接的人民當家作主制度體系，構建多樣、暢通、有序的民主渠道，豐富民主形式，從各層次各領域擴大人民有序政治參與，使各方面制度和國家治理更好地體現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權益、激發人民創造性。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基本構成，全過程人民民主具有人民性、持續性、有效性和有序性等四個方面的特色與優勢。

一、全過程人民民主具有人民性，是以人民為中心的民主

全過程人民民主充分肯定了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保證了人民能夠全過程地參與到民主政治建設的實踐中，能夠真正實現人民當家作主。縱觀黨的百年歷史，為了將人民當家作主的理念落到實處，中國共產黨帶領全國人民對民主制度的建設進行了艱辛探索，逐步確立并鞏固了我國的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等一套完整的人民民主制度體系，使人民當家作主的理念貫穿于政治社會生活的全過程，完善了每一個民主環節的制度保障。

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對憲法進行了多次修訂，無論是制憲的過程，還是憲法文本的內容完善，都深刻體現了人民民主的精神內涵，真正落實了人民是國家主人的理念，并且確保了人民依法享有管理國家和社會事務的一切權利。例如，在起草1982 年憲法的過程中，鄧小平明確表示贊同將“國家機構”和“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兩個章節調換順序的主張，充分體現了黨和國家對保障人民享有憲法權利的高度重視。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社會主義民主法治建設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步入了新的發展階段。在選舉制度方面，通過采取將直接選舉人大代表的范圍擴大到縣，實行差額選舉制度、城鄉按相同人口比例選舉人大代表，規范代表名額和分配原則、優化代表結構等一系列制度上的改革，使民主選舉范圍不斷擴大、程序日益完善，為廣大人民群眾行使民主權利、廣泛參與國家政治生活和基層社會治理提供了重要制度保障。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全黨同志都要堅持人民立場、人民至上，堅持不懈為群眾辦實事做好事，始終保持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多次強調，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為了保障和改善民生，國家在收入分配、就業、教育、社會保障、醫療衛生、住房保障等方面出臺重大政策時，都會公開向社會征求意見。可見，人民立場始終是黨和國家政治生活的根本政治立場，人民利益高于一切。因此，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實現形式，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堅持增進民生福祉的本質要求，始終尋求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的民主制度與民主程序的完善，真正踐行人民當家作主理念。

二、全過程人民民主具有持續性，是持續而不間斷的民主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人民群眾時時刻刻能夠參與的民主，具有持續性和不間斷性的特點。相比之下，西方的民主則是間歇性民主，僅僅存在于政治活動的某個時間段，或者說主要體現在選舉環節，而在選舉之外的其他時間段，民眾幾乎與民主絕緣。在西方國家，民主政治呈現出的制度和程序看似十分完備，但實際上卻是出于政黨競爭和個人私利的需要，過度強調競爭選舉而弱化民主政治的其他環節。這種以投票選舉為中心的間歇性、時段性的民主，一旦選舉結束，就意味著民主過程隨之結束。而在中國，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持續性確保了黨和人民群眾之間的溝通渠道永遠是暢通的，這不僅體現在每隔幾年選舉一次國家、地方領導人的民主選舉上，而且體現在它貫穿于人民群眾關心的一切公共事務的始終。

經過幾十年的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形式不斷發展創新，尤其是在基層，創造出了很多豐富多樣的民主參與形式。民主選舉是人民群眾定期行使的民主權利，而人民廣泛參與的民主決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監督則貫穿于人民政治生活的始終，民主選舉與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相結合，共同形塑了全過程人民民主，保障了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使人民群眾能夠更全面地行使自己的民主權利。如在農村地區的村民自治中，廣大農民不僅積極參與民主選舉，而且更積極地參與到民主決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監督過程中。他們在民主決策中創造了“六步決策法”，在民主管理中創造了“村民理財小組”，在民主監督中創立了“村務監督委員會”等。這些創新和創造，有的已經被寫進《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以國家法律的形式確立了下來。這既是對廣大農民創新精神的充分肯定，也是對他們廣泛參與農村公共事務，充分行使民主權利的保障。總之，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重視民主選舉，更重視人民群眾對公共事務的民主決策和民主管理，以及對各級黨政組織和公務人員的民主監督。

三、全過程人民民主具有有效性，是管用和有效的民主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真實有效的民主，保證了人民群眾對民主政治生活全過程、全時態參與。全過程人民民主通過有效的制度形式，將人民群眾不同的、分散的意志聚合起來，找到社會最大公約數作為決策的依據，來解決人民群眾生活中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以在國家政治生活和基層社會治理中發揮出真實的治理績效。

全過程人民民主根植于中華文化的沃土里，它的每個環節都是在人民群眾參與實踐中形成和發展起來的，不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參與實踐。在我國，人民的意愿和呼聲能夠通過法定程序和多種渠道，轉化為實現人民意愿的具體實踐，對涉及自身利益的實際問題，能夠通過信訪平臺、領導信箱、政務熱線、網絡平臺等提出意見和訴求，并得到及時反饋和回應。以人民網開設的“領導留言板”為例，自2006 年設立以來，共持續促成近280 萬項民情民意得到各地各部門回應和落實；自2021 年開展黨史學習教育以來，各級領導干部通過“領導留言板”回應群眾急難愁盼問題留言超60 萬件，生動體現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廣泛、真實、管用。又如，在民主決策和立法問題上，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堅持全過程人民民主，同人民群眾保持密切聯系，傾聽人民的意見和建議。黨的十八大以來，全國人大共有187 件次以上法律草案向社會征求意見，超過110 萬人次提出了300 多萬條意見建議。另外，自2015 年以來，全國人大常委會法制工作委員會共設立了22 個基層立法聯系點，各立法聯系點先后對109 部以上法律草案、立法工作計劃等提出了6600 多條意見建議。在地方實踐中，天津市人大常委會自2015 年起也開始設立基層立法聯系點，已經分別在各區和各企事業單位設立了17 個基層立法聯系點，其中，河西區的基層立法聯系點廣泛聽取基層人民群眾的意見，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民法總則專家建議稿(征求意見稿)》提出了126 條修改意見，其中有4 條被全國人大在制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時所采納。由此可見，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有效性特征不僅切實提升了人民群眾參與政治生活的積極性，還能有效提高黨和政府決策的科學性。

四、全過程人民民主具有有序性，是有序參與的民主

以全過程人民民主為主要實現方式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是以構建法治型國家為目的，追求政治和諧，強調人民群眾有序政治參與的民主，主要體現為人民群眾是以合法的形式，通過正式制度化渠道，全方位、全鏈條參與到黨和國家政治生活和決策過程的方方面面。

首先，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民主。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本質特征，也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因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當家作主的民主。黨的領導明確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目標和方向，規定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和程序，也保障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有序性。

其次，全過程人民民主是遵循法律制度和符合法定程序規范的民主。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就是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人民群眾擁有廣泛參與國家政治生活的各種權利，但是人民群眾對各個領域、各個層次政治生活的參與，都是在法律制度和程序規范下的有序參與。當前，中國逐步健全的法律制度能夠保障人民群眾的有序政治參與，例如《中華人民共和國選舉法》《中華人民共和國村民委員會組織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委員會組織法》《中華人民共和國集會游行示威法》等法律，都從根本上為人民群眾行使政治權利和有序政治參與提供了法治保障。

最后，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人民性和有效性也決定了民主過程的有序性。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是以人民的利益和幸福為價值追求，是以解決實際問題為目標，不是為了民主而民主，不是為了民主的外在形式而民主，更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同時，我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一種向上提升的高格調的民主，它的有效性強調了人民通過有序參與以影響政府決策的始終，政治參與的有序性保障了民主目標的順利實現，也保障了民主政治結果的高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