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大蒜出口貿易與國際競爭力評價分析

祝捍敏

（浙江廣廈建設職業技術大學國際商學院 浙江 金華 322100）

大蒜具有特殊的辛辣氣味、豐富的營養物質以及較高的藥用和保建價值，成為居民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調味蔬菜，在世界范圍內均有不同規模的廣泛種植，主要分布在亞洲、歐洲、南美洲、非洲等地區，其中中國和南美洲是近年來大蒜種植發展較快的國家和地區。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數據庫（FAOSTAT）相關統計數據：2020 年，我國大蒜種植面積達到83.00 萬hm，產量達到2 075.70 萬t，分別約占世界總量的50.86%和73.99%，總產量位居世界第一。目前，大蒜已經發展成為我國重要的經濟作物，不僅在蔬菜生產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也是最具競爭優勢的蔬菜出口品種之一。2020 年，我國大蒜的出口量和出口額也分別達到了225.42 萬t 和20.64 億美元，分別約占世界大蒜出口總量與出口總額的80.05%和64.70%（FAO）。雖然我國是世界最大的大蒜生產國和出口國，但同時也存在著產品附加值低、出口質量不高、組織化標準化程度低、抗風險能力薄弱等一系列突出問題。因此，非常有必要對我國大蒜的出口情況及其國際競爭力水平進行實時、全面地跟蹤和評價分析，從而及時采取有效應對措施來不斷提升我國大蒜的國際競爭力水平。這對于擴大出口份額、開拓新興市場、引領小宗蔬菜農產品走向國際市場都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研究意義。

1 我國大蒜出口貿易主要特點

1.1 出口貿易順差特征明顯

我國歷來有食蒜的傳統，農民種蒜極為普遍，產地遍布全國30 多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形成了一些具有一定種植規模的大蒜主產區。而且經過多年馴化，已經形成了如山東蒼山蒲棵蒜、山東金鄉白蒜、新疆白皮蒜、甘肅民樂大蒜、廣東金山火蒜等許多馳名國內外的名優蒜種和知名農業品牌。同時，由于我國大蒜的品質和外觀均優于國外大蒜，加之大蒜屬于勞動密集型產品，而我國勞動力成本相對較低，使得中國的大蒜在國際市場上具有強大的競爭優勢，一直以來都是我國傳統的優勢出口蔬菜農產品之一。特別是2018 年以來，大蒜出口貿易發展勢頭良好，出口規模逐年增長，貿易順差不斷擴大。2020 年，我國大蒜出口量達到了225.42 萬t，出口額達到了20.64 億美元，比2018 年分別增長了19.55%和45.90%。與此同時，我國大蒜進口量和進口額分別僅為2.06 萬t 和0.31 億美元，貿易順差則是達到了20.33 億美元，比2018 年增長了44.91%（表1）。

表1 2016—2020 年我國大蒜國際進出口貿易情況

1.2 出口目標市場相對集中

一方面，從出口目標市場的地區分布情況來看，亞洲、北美洲、歐洲、南美洲是目前我國大蒜的主要出口地區，約占我國大蒜出口貿易總量的95%左右，而亞洲則一直以來都是我國最大的大蒜出口目標市場，約占我國大蒜出口貿易總量的70%左右。2020 年，我國大蒜出口地區貿易額從高到低依次為：亞洲（15.5 億美元）、北美洲（3.5 億美元）、南美洲（2.7 億美元）、歐洲（2.6 億美元）、非洲（1.1 億美元）和大洋洲（0.3 億美元），分別占當年我國大蒜出口貿易總額的60.31%、13.62%、10.51%、10.12%、4.28%和1.17%（表2）；另一方面，從具體出口對象的國家（地區）分布情況來看，目前我國大蒜主要出口到亞洲鄰國（主要包括印度尼西亞、越南、馬來西亞、巴基斯坦、泰國、日本等）、巴西、美國和歐盟。2020 年，按照出口對象貿易額排名前10 名的國家依次為：印度尼西亞（4.72 億美元）、越南（3.02 億美元）、美國（3.00 億美元）、巴西（1.32 億美元）、馬來西亞（1.07 億美元）、日本（0.89 億美元）、巴基斯坦（0.80 億美元）、菲律賓（0.77 億美元）、俄羅斯（0.71億美元）和泰國（0.67 億美元），合計占出口總額的66.03%。其中，僅印度尼西亞、越南、美國、巴西等4國的出口貿易額就占到我國大蒜出口貿易總額的41.79%（表3）。

表2 2020 年我國大蒜出口地區分布情況

表3 2020 年我國大蒜出口國家前10 名情況

1.3 產品結構以保鮮冷藏品為主

雖然近年來我國逐步加大了對于大蒜精深加工技術的研發投入力度，先后研制出了大蒜油、蒜晶口服液、大蒜素膠囊等一批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大蒜制品，并且積極推向市場，在國外的銷量也逐年上升，但目前我國的大蒜出口依然還是以鮮冷藏的蒜頭、其他鮮或冷藏的大蒜、干大蒜、鹽水大蒜、用醋或醋酸制成或保藏的大蒜以及冷凍蒜頭等初級產品為主。其中，保鮮冷藏品、腌制品以及冷凍品的出口目標市場多為亞洲國家，而美國和歐盟國家則是多進口干大蒜來用于制造大蒜片、大蒜粉以及保健類藥品。從大蒜出口的具體產品類別來看，按照國家商務部對出口大蒜產品類別的劃分標準，共劃分成保鮮大蒜、醋腌大蒜、干燥大蒜、冷凍大蒜、鹽水大蒜等5 個產品類別，保鮮大蒜和干燥大蒜一直以來都是中國大蒜出口的主要產品。其中，保鮮大蒜在出口貿易總額中所占比重可以達到70%～90%，而醋腌大蒜、冷凍大蒜和鹽水大蒜三者合計所占比重也僅僅基本維持在1%左右。2020 年我國保鮮大蒜的出口數量和出口金額分別為223.20 萬t 和20.25 億美元，分別占大蒜出口總量與總額的90.64%和78.95%（表4）。

表4 2016—2020 年我國出口大蒜產品類別情況

2 我國大蒜國際競爭力評價與分析

基于研究數據的可得性、評價指標的科學性以及研究結果的可比性原則，本文通過利用聯合國糧農組織數據庫（FAOSTAT）中2016—2020 年中國、西班牙、阿根廷、荷蘭、阿聯酋、墨西哥、智利、意大利、馬來西亞、法國等10 個目前世界主要大蒜出口國的進出口相關數據，選取國際市場占有率、貿易競爭力指數、出口價格指數等3 項指標，從國際市場開拓能力、生產效率競爭優勢以及出口質量高低等3 個方面來對我國大蒜的國際競爭力進行全面、系統的科學評價與比較分析。

2.1 國際市場占有率分析

國際市場占有率（International Market Share）是指一個國家（地區）某種產品的出口貿易額占世界同類產品出口貿易總額的比重。該指標一般用來反映一個國家（地區）某種產品的國際競爭力或競爭地位的變化，其值越大說明該國家（地區）該產品的出口競爭力、開拓國際市場的能力越強。其計算公式為：

公式（1）中，IMS表示國家（地區）類產品的國際市場占有率，X表示國家（地區）類產品在國際市場上的出口貿易額，X表示世界類產品的出口貿易總額。

從計算結果來看：作為全球最大的大蒜生產國和出口國，中國的大蒜不僅在國內具有較大的消費市場，而且隨著國家“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和貯藏保鮮及運輸條件的不斷完善，出口目標市場也已經逐步擴展到亞洲、歐洲、南美洲、北美洲、大洋洲、非洲等6 個大洲120 多個國家和地區。2016—2020年期間，中國的出口大蒜一直在國際市場上占有較大比重的市場份額，平均國際市場占有率達到了68.74%（表5）。雖然近年來受到產業內部資源稟賦和外部發展環境等不利因素影響，特別是自2019年底以來新冠肺炎疫情的暴發和持續蔓延對全球交通運輸、國際貿易、經濟增長和價格穩定造成了巨大沖擊，導致中國大蒜在國際市場上的份額總體有所下降，但在2020 年依然保持著64.70%的較高國際市場占有率，遠超西班牙、阿根廷、荷蘭、意大利、法國等其他大蒜出口國，這充分說明中國大蒜的出口競爭力和開拓國際市場的能力依然相對較強。

表5 2016—2020 年世界主要大蒜出口國國際市場占有率情況

2.2 貿易競爭力指數分析

貿易競爭力指數（Trade Competitiveness Index）是指一個國家（地區）某種產品凈出口貿易額與其進出口貿易總額的比率。該指標一般用來反映一個國家（地區）所生產的某種產品相對于世界上供應該種產品的其他國家的優劣勢程度，其值介于-1和+1 之間。其計算公式為：

公式（2）中，TCI表示國家（地區）類產品的貿易競爭力指數，X和M分別表示國家（地區）類產品的出口貿易額和進口貿易額。當＜0時，表示該國產品為凈進口，表明其產品處于生產效率的競爭劣勢；當＞0 時，表示該國產品為凈出口，表明其產品處于生產效率的競爭優勢。

從計算結果來看：2016—2020 年期間，中國、西班牙、阿根廷、荷蘭、智利的大蒜貿易競爭力指數均為正值，說明其處于生產效率的競爭優勢。其中：中國、西班牙和阿根廷的大蒜貿易競爭力非常接近甚至等于1，說明這3 個國家的大蒜出口競爭優勢非常顯著。阿聯酋、墨西哥、意大利、法國、馬來西亞的大蒜貿易競爭力指數則均為負值，說明他們處于生產效率的競爭劣勢（表6）。究其原因：主要是中國本身就是世界大蒜生產大國，且大蒜國際貿易呈現出十分明顯的單項貿易特征，以出口貿易為主，進口貿易的數量和金額都相對較少，使得中國的大蒜貿易競爭力指數要明顯高于阿聯酋、墨西哥、意大利、法國、馬來西亞等國家。

表6 2016—2020 年世界主要大蒜出口國貿易競爭力指數情況

2.3 出口價格指數分析

出口價格指數（Export Price Index）是指一個國（地區）某種產品出口額除以其出口量得出的出口單價與世界該種產品出口單價的比值。該項指標剔除了通貨膨脹等因素的影響，一般用來反映一個國家（地區）某種產品出口貿易質量的高低。其計算公式為：

公式（3）中，EPI表示國（地區）類產品的出口價格指數，X和Q分別表示國（地區）類產品的出口貿易額和出口貿易量，X和Q分別表示世界類產品的出口貿易額和出口貿易量。當=1時，表示一個國家（地區）該種產品出口價格與世界平均水平相當；當＞1 時，表示一個國家（地區）該種產品出口價格高于世界平均水平，指數值越高則表明出口貿易質量越高；當＜1 時，表示一個國家（地區）該種產品出口價格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指數值越低則表明出口貿易質量越低。

從計算結果來看：盡管中國大蒜在安全性、規格、品質等方面都表現出優勢，但多年來中國大蒜出口存在的無序競爭、低價競銷等問題一直比較嚴重，導致大蒜出口貿易雖然數量持續增長，但市場售價卻不斷下滑。2016—2020 年期間，中國的大蒜出口價格指數不僅均小于1，而且還呈現出不斷下滑的發展趨勢，由2016 年的0.94 逐步下降到2020年的0.81，在10 個世界主要大蒜出口國中排名第8 位，僅高于馬來西亞和阿聯酋（表7）。市場價格過低、出口貿易質量不高往往會引發來自大蒜進口國實施的反傾銷、進口配額限制、食品安全管制等一系列進口貿易保護政策。而這些貿易壁壘將會在較大程度上制約中國大蒜的國際市場發展空間，加大了中國在主銷市場的出口壓力和國際市場開拓難度。

表7 2016—2020 年世界主要大蒜出口國出口價格指數情況

3 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3.1 研究結論

（1）從出口貿易順差、出口目標市場、出口產品結構等3 個方面出發，對2016—2020 年我國大蒜出口的整體發展情況進行深入比較分析，主要具有以下幾個方面特點：一是出口貿易順差特征明顯。作為最具優勢的出口蔬菜農產品之一、蔬菜類創匯額最多的單項產品，我國大蒜在國際市場上一直具有較強的競爭優勢，特別是2018 年以來，大蒜出口貿易發展勢頭良好，出口規模逐年增長，貿易順差不斷擴大；二是出口目標市場相對集中。亞洲、北美洲、歐洲、南美洲是我國大蒜的主要出口地區，約占我國大蒜出口貿易總量的95%左右，而亞洲一直以來都是我國最大的大蒜出口目標市場，約占我國大蒜出口貿易總量的70%左右。亞洲鄰國（主要包括印度尼西亞、越南、馬來西亞、巴基斯坦、泰國、日本等）、巴西、美國和歐盟等都是重要的中國大蒜進口國；三是產品結構比較單一。保鮮大蒜和干燥大蒜一直以來都是我國大蒜出口的主要產品，保鮮大蒜在出口貿易總額中所占比重為70%～90%。

（2）通過選取國際市場占有率、貿易競爭力指數、出口價格指數等3 項指標，從開拓國際市場能力、生產效率競爭優勢和出口質量等3 個方面出發，對2016—2020 年包括中國、西班牙、阿根廷、荷蘭、阿聯酋、墨西哥、智利、意大利、馬來西亞、法國等在內的10 個世界主要大蒜出口國的國際競爭力進行科學評價和比較分析。研究結果表明：中國大蒜的出口競爭力和開拓國際市場的能力相對較強，生產效率的競爭優勢非常顯著，但市場價格過低、出口貿易質量不高。與此同時，由于近年來受到產業內部資源稟賦較弱和外部發展環境復雜等不利因素的影響，導致我國大蒜國際競爭力評價指標均存在不同程度的下滑趨勢。

3.2 政策建議

一是推動大蒜產業綠色發展，提高大蒜組織化、標準化生產水平。面對大蒜出口市場化、國際化和國際競爭日趨激烈的挑戰以及國際市場對大蒜品級標準要求的不斷提高，依靠科技進步推動大蒜產業綠色發展和組織化標準化生產已經成為提升我國大蒜國際競爭力的必然選擇。要以國家特色蔬菜產業技術體系為依托，以提高大蒜品質為目標，以大蒜優勢出口產區為基礎，特別是山東、江蘇、河南、云南、廣西、廣東、江蘇等重點大蒜出口省份，通過采取“行業協會+公司+基地+合作社+農戶”的生產經營模式，把分散的蒜農組織起來，將當地生產環境、種植品種、土壤條件、施肥技術、病蟲害防治技術、雜草防除技術、田間管理技術、收獲貯藏技術等方面因素綜合起來考慮與運作。不斷提高大蒜產業科技進步水平，加強選育大蒜優良適種品種，全面推廣標準化、綠色化種植生產技術，加快建設商業化、標準化、規模化的現代化大蒜生產基地，強化大蒜生產品質管理，避免因農藥殘留限量超標而遭遇技術性貿易壁壘措施。

二是加快產品加工技術轉型升級，優化大蒜出口產品結構。產品附加值低、出口產品結構單一是當前提升我國大蒜國際競爭力所面臨的主要挑戰之一。要將大蒜資源優勢轉化為經濟優勢，進一步加大大蒜綜合開發利用、精深加工技術研發投入力度，在鞏固優化大蒜調味品、大蒜酒以及蒜粒、蒜片、蒜粉、蒜蓉等原有系列產品結構的基礎上，搭建科技研發創新平臺，引進國際領先的大蒜精深加工研發團隊，組織開展大蒜新食品、保健品、藥用品特別是原研藥技術攻關，組織大蒜精油、大蒜多糖、大蒜黃酮等產品開發，加快大蒜活性成分提取產品研制進程，全力推動以大蒜提取物作為保健食品原料的溶血栓活性多肽益生菌、降“三高”的大蒜素等產品實現產業化，改變以往主要依靠低附加值產品的出口商品結構模式，進一步提升我國大蒜的全球市場覆蓋面和影響力。

三是建立健全風險預警防范應對機制，提高大蒜出口企業抗風險能力。大蒜出口貿易涉及大蒜生產、加工、包裝、貯運和出口貿易等多個環節，當前我國大蒜出口企業多為中小企業，往往面臨各種較大的出口風險，亟需加快建立風險預警防范應對機制。要牢固樹立風險防范意識，充分發揮政府商務部門、進出口商會、行業協會等相關組織、機構的組織協調作用，建立專業化的信息服務平臺和機構，做好趨勢預測預警工作，及時、準確地為大蒜出口企業提供國際市場供需信息、國際貿易規則、進口國準入政策及法律法規等相關必要的信息咨詢，最大程度地降低企業出口風險。此外，還要加快建立完善的協商、談判、溝通制度，促進行業合力形成，采取積極措施應對各種出口風險及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