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再宣 伍志燕
(貴州師范大學歷史與政治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電影是一種特殊文化形態的影視文化作品,具有散播其制作國家意識形態的“軟國家機器”屬性。好萊塢電影與美國政權耦合,通過編造虛象娛樂的、悲慘的、災難的虛擬劇情,以邪惡被懲處、正義得以彰顯的“大團圓”結局劇情制成,以粉飾和轉移觀眾對現實的注意力,消除觀眾對統治體制(司法、道德、政治)的疑慮,形塑美國“山巔之城”的形象。好萊塢電影將美國意識形態植入電影的形式和結構中,通過其全球影響力、輻射力作用于我國社會文化,影響我國人民的文化選擇和價值取向,從而實現美國文化霸權戰略和美式民主普世目的。那么,在好萊塢電影虛象的娛樂“影視”與真象的柔性“影人”的面紗下,潛藏著怎樣的意識形態輸出玄機?美國好萊塢電影意識形態輸出對我國意識形態安全影響幾何?這就需要透“虛”向“真”,解碼美國好萊塢電影“軟國家機器”屬性。
好萊塢電影是美國文化工業的象征,也是美國進行文化帝國主義滲透的軟殖民手段,具有鮮明的美國政治文化色彩。好萊塢電影把美國形塑為一個邪不勝正的、沒有錯誤的烏托邦社會。盡管好萊塢宣稱其電影不受政治影響,但實際上好萊塢電影處處隱藏著美國政權的影子。好萊塢電影作為美國意識形態輸出的載體,是多因素疊加的結果。
美國是世界上較早把意識形態引入政治,并從信念的角度區分敵友的國家。美國人用“信念”的意識形態來說明美國特性,聲稱自己的國民身份是“公民性”的,篤信自己的國家具有“特殊性”和“普遍性”,與別的社會依種族屬性或種族文化來定性不同,美國信念原則適用于所有人類社會。美國會毫不猶豫地打擊、排除和歧視那些被他們認為是不忠于美國信念的人。在和平與發展成為各國人民共同心愿的今天,通過戰爭征服顯然與時代潮流不符,且有損國際公信力。因為“簡單粗暴的行政命令和暴力強制,只能使人‘口服而心不服’。唯有用一種思想取代另一種思想,用一種價值觀替換另一種價值觀,才能使人‘心服口服’”。通過好萊塢電影輸出美國意識形態,使我國國民接受和認同與其原生文化不同甚至相悖的文化,實現對我國逐漸的“文化休克”,從而達到美國信念普世的“山巔之城”目的,無疑是最為廉價和有效的。
美國政治權力對電影進行意識形態上的控制,是好萊塢電影成為美國意識形態輸出載體的關鍵。美國政治權力通過道德審查(《海斯法典》)、政治審查(麥卡錫主義)和經濟審查(電影分級制度)對好萊塢進行全程的監督和掌控,使電影在主題選擇、劇情敘事和電影制作等環節都根植美國的意識形態。為此,好萊塢與美國政治權力形成了一種復雜微妙的同源和同構關系。
在應然層面,電影本應是人類文化交流的載體,是不具排他性、沒有摻雜任何利益和政治目的文化產品。而實然層面,無論是電影的劇本敘事、修辭用語、還是影像制作,“電影是一種注定要獲得明確的意識形態效果的機器”。質言之,電影一旦與國家政權結合,被賦予特定的價值內涵,就具有了意識形態的國家機器屬性。從好萊塢與美國意識形態的雙重視野來看,好萊塢電影不是單純的文娛作品,已異化為美國意識形態輸出的載體,成為向世界散播美國信念的“隱形武器”。
從表面上看,好萊塢生產的每一部大片,無論是娛樂的還是救贖的,抑或是其他的,給觀眾帶來了娛樂的饕餮盛宴,充滿了愉悅的視覺狂歡,給觀眾巨大的視覺沖擊和情感共振。然而,好萊塢電影潛藏著巨大的意識形態訴求,大部分好萊塢電影都有美國意識形態“文化基因”的魅影。這就是說,好萊塢電影是建立在一種道德的、美學的和政治的共識之上,這一共識與美國主流的思想趨同。可以說,好萊塢電影是美國用以麻痹大眾,粉飾現實真象的新型“文化鴉片”,是愚民的工具。“換句話說,娛樂電影都被美化了,在這些影片中,一切都那么美麗,那么令人愉悅。簡而言之,這些影片的功能就是娛樂大眾,維持對于‘美國夢’來說極其珍貴的樂觀精神,最終讓觀眾昏睡而非覺醒。”
技術是對人類社會實踐知識和經驗的升華和總結。人類為了更好地運用技術改造實踐,會不斷受到技術的修改。同時,人也不斷地修改自己的技術。如此,人仿佛成了機器世界的生殖器官。以《星球大戰》《阿凡達》《失控玩家》等好萊塢電影,開啟了技術敘事的先河。技術敘事替代了平鋪直敘的對白,使得電影敘事語境被技術壟斷。技術敘事賦予了好萊塢電影獨特的美國意識形態植入方式,技術把現實或未來通過虛擬影像,以超強的想象力和極大的視覺沖擊,作為抽象和脫離實際的獨立載體形式,無障礙縫合和串聯起具有語言、習俗國別差異的人和社會,有如與文字表達等同的功能。
在研究好萊塢電影作為美國意識形態的載體時,不能忽視技術在好萊塢電影中的作用。因為當“技術統治論的命題作用隱性意識形態,甚至可以滲透到非政治化的廣大居民的意識中”,從來不存在中立價值的電影技術。好萊塢電影技術與美國政權耦合,被裝上了意識形態的方向盤,成為美國文化工業摧毀人的意志、控制人的靈魂并生產政治權力的“技術怪獸”。必須透視技術迷霧,揭示在技術敘事幌子下好萊塢電影事實的意識形態滲透。要深刻認識到,技術在電影故事敘事的時間、空間和人物所表現出來的文化意蘊,是生活的再現,與生活具有等同的介入性,只不過是將直白的意識形態宣傳通過技術內隱化了。
好萊塢擁有Scanline VFX、Weta Digital、Digital Domain等世界頂級電影特效制作公司,通過虛擬可視化、表演捕捉、混合虛擬制作和實時LED墻鏡頭內虛擬制作,將虛擬現實與增強現實銜接起來,使得好萊塢成為元電影拍攝和技術制作的標桿,好萊塢視覺技術成為世界的電影語言。好萊塢電影創作者通過把電影故事編碼為影像和聲音,再輔之以創意的影像、富有沖擊的視覺元素、戲謔的對白等將影像轉化為觀眾可感的體驗,從而喚起觀眾對劇情故事的認同,解構觀眾既有價值觀,重構觀眾價值追求。好萊塢會將一切現代技術作用于電影制作,把美國意識形態內容符號化、形象化、隱蔽化,向世界傳達美國是最為理想國度的形象。總之,“最好的宣傳就是做得不像宣傳。特別是隨著電腦與互聯網的發展,鏡頭的特技處理、藝術化表現、多渠道傳播方式更能服務于美國價值觀宣傳意圖”。
約瑟夫·奈認為,軟實力是一種塑造人們喜好的能力以及共同價值觀所產生的吸引力。軟實力是一種重要的現實吸引力。當美國把好萊塢電影作為軟實力代言人,以商品之名將美國信念披上合法化外衣,以一種新型的娛樂方式——通常而言,是以一種專業化的手段來滿足觀眾的獵奇心理:政治和電影攪和在一起,鑄造一種新的、強而有力的價值吸引力,以影像形式進行“軟滲透”,就能實現“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文化霸凌戰略目的。
好萊塢電影之所以是美國軟實力的代言人,是由于好萊塢電影具有商品屬性和美國意識形態“軟國家機器”屬性。作為商品屬性,決定了好萊塢電影必須對外銷售獲取利益。這一過程必然同時將美國的意識形態裹帶至輸入國,實現美國意識形態“軟國家機器”屬性。此外,好萊塢電影是美國經濟產業的重要支柱,占據著世界電影市場的絕對份額,這確保了美國作為全球文化信息最大輸出國的霸主地位。美國前總統卡特的國家安全顧問、著名地緣戰略理論家布熱津斯基曾說:“美國強大的基礎在很大程度上是它對傳播的世界市場的支配。世界上流通的80%的文字和影像來源于美國。”也就是說,好萊塢電影會無形中把美國作為“一種輻射全球的參照和價值”進行輸出。美國外交事務專欄作家嘉戴爾斯和好萊塢制片人、時任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和總統奧巴馬的公共關系顧問麥德沃在他們合著的《全球媒體時代的軟實力之爭:伊拉克戰爭之后的美國形象》中,對好萊塢的全球影響力高度認同,認為公共外交與好萊塢的相互依存是公共輿論和意識形態取得勝利的“深度聯盟”,他們取得的成就與美國國務院公關人員或政治領袖伯仲難分。
市場占有率是美國軟實力得以輸出的前提。美國政府先后通過“馬歇爾計劃”“信息媒介保障計劃”“貿易自由”等公共外交,積極為好萊塢電影拓展海外市場。美國國務院在其1948年的備忘錄載明“作為美國親善大使的美國電影向全世界所有國家詮釋美國的生活方式,其價值從政治、文化和商業的角度而言都無法估量。”好萊塢電影的持續輸出,在穩住了影迷的同時也強化了觀眾對美國文化的認同。在密閉的演播廳,電影把每個觀眾都想象成為可以凝聚的節點,電影的每一次放映,都會對觀眾價值進行解構和重構。大量意象影像文化的不斷影射,會使觀眾與原生的文化日益疏離,對電影蘊含的文化產生認同。好萊塢電影重復影射的美國文化,會使觀眾越來越多地受到電影表征出來的美國文化的影響,久而久之,就會形成“回音室效應”,強化美國文化的吸引力。正如法國前外長韋德里納所言,美國強大的吸引力,要歸功于其電影樹立的全球形象。
好萊塢電影通過意象的影像視覺文化,以極其隱蔽的方式,把美國意識形態植入電影劇情,用電影承載和輸出美國意識形態,使觀眾在毫無察覺情況下完成對觀眾價值觀念的改寫和重塑。
情感吸引是電影蘊含的價值得以傳播的決定性因素。內嵌電影的文化傳播效度和廣度,取決于電影劇情能否使觀眾形成“在場感”,產生情感共振,接受和認同電影傳遞的價值觀。如《蜘蛛俠》劇情簡單俗套,但劇情符合人性向善的選擇,“以情為本,觸景生情”的敘事邏輯,使觀眾在觀影中并有了人情味。如影片中主人公謹記父親所說:“力量越大,責任越大,寧愿放棄內心所愛,擔負起懲惡揚善,維護城市治安。”與主人公內向的性情,對愛情的羞怯和執著到最終放棄個人的愛情,不免令人唏噓,但跌宕的劇情,觸動了眾多善良人的心。
電影通過視覺和聽覺的身體感官刺激,鮮明的愛恨情仇主題選擇、跌宕起伏的劇情故事設計,給觀眾切身的“在場感”。“過濾氣泡”的情感營造,建構觀眾對影視主角的身份認同和影視文化的價值認同,實現電影內嵌價值由感官刺激向情感認同升華。為了實現經濟收益和美國信念傳播的雙重目的,好萊塢電影在主題的選擇上,一是未來型的星際戰爭、異化與變形等科幻片 ,如《阿凡達》《黑客帝國》《盜夢空間》等;二是以當前世界熱點等自然或社會災難為主題,通過常規拍攝,喚起觀眾的認知,如《血戰鋼鋸嶺》《現代啟示錄》《拯救大兵瑞恩》等。無論何種主題的好萊塢電影,都是以情為本的帶有美國信念的,經過巧妙設計的畫面和過濾后的“影人”影像。
好萊塢電影在題材選擇上,具有很強的操作性與引導性。“過濾氣泡”為觀眾過濾掉了不喜歡的題材,提供了盡可能的大眾口味。“過濾氣泡”會關注你喜歡的事情,不斷創造和完善關于你是誰和什么樣的類型是你想要的并且會去看的,從而為每個人創造一個獨特的信息宇宙,繼而對我們遇到問題的想法和信息處理方式加以引導。第一,在滿足每個人狹隘興趣的泡泡里,“過濾氣泡”表現為一種強大的離心力將我們分開;第二,“過濾氣泡”是看不見的,很容易認為通過“過濾氣泡”獲得的信息是真實的、客觀的、公正的。但事實上,從泡沫內部幾乎看不到有多偏見;第三,當你進入了泡沫,并將之作為理解世界的方式,那么它將重塑你的認知,并且變得越來越難以避免。在利益至上的驅動力量和“過濾氣泡”劇情篩選的情感粉飾表象之外,嵌入美國信念的電影已成為中美意識形態的博弈場。
總之,好萊塢電影的劇情不是觀眾選擇的結果,而是美國政權與機器協作的產物。以情為本的“過濾氣泡”電影主題選擇抓住了寬泛意義上的“意識形態機遇”,“過濾氣泡”個性化的過濾器切斷了大腦中的突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們可能會給自己一種全局腦葉切除術。“過濾氣泡”會麻痹觀眾的腦神經,使觀眾的思維辨別能力失靈,從而在不覺中被“情”控制,對電影影射的美國信念深信不疑。
電影文化價值功能的發揮,在于內嵌的影像文化和影像外部環境的互動。這里的外部環境是指影像文化這個中心體的周邊體,即全球視域。為使文化價值表達隱性化,電影會以隱晦而微妙的“虛擬現實”圖景,給觀眾制造心理畫面。因為“潛藏在形象(繪畫、照片、電影、戲劇等)中的含義極為重要。不言而喻,各種符號系統的聯合作用最為有效。”相比直白的意識形態的直接輸出,寓于電影傳播的信效度會更好。可以說,電影為不同文化背景、民族風俗的人起到了聯系樞紐的作用,好萊塢電影是美國信念的注腳。不同主題的電影為美國意識形態的輸出提供了多變、豐富的載體,同時,美國的意識形態也隨電影,從銀幕落到現實。
借助電影的虛幻性、立體性、煽情性來傳播意識形態,比單純的文字宣傳、說教式的灌輸更有效,更有助于消弭觀眾的“價值堡壘”造成的解構困境。好萊塢電影之所以具有極大的意識形態滲透力,使觀眾的價值觀生變,歸結起來,在于好萊塢電影通過文本視覺、劇情設置、社會語境等制作機制,對內嵌于電影的文化進行了加工美化。
好萊塢通過不同形式將美國信念植入電影之中,具體表現在:一是塑造美國是最佳夢想實現地。如《阿甘正傳》描述了一個智商僅為75的傻子也能上大學、成為明星、成為英雄,《永不妥協》中沒有法律背景的單親母親贏得了美國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宗民事賠償案,等等。在燈光、音效等粉飾下,以樂觀的生活態度逐夢、追夢到成功實現夢想的影像畫面,會使觀眾脫離現實,堅信電影中的圖景是真實的。二是不留痕跡地宣揚美國。如《后天》《不可饒恕》等影片中有美國國旗或美國地圖的特寫鏡頭,電影場景中演員著裝、車輛、道具等不時出現美國國旗。三是形塑美國“救世主”形象,彰顯美國中心。如《驚奇隊長》《奇異博士》等,美國人總是在國家的領導下拯救地球、拯救人類于危亡。四是彰顯美國是人類最公平正義的理想社會圖景。幾乎所有好萊塢電影結局,都是建立在個人道德價值之上的成功,對個人主義追崇的“二元敘事”,以正義得到伸張、邪惡被懲處,社會回歸常態的大團圓劇情敘事邏輯,如《肖申克的救贖》《刺殺肯尼迪》等。五是異化中國文化,凸顯美國制度和文化的先進性。如《功夫熊貓》《花木蘭》等被植入美國文化元素,割裂了原有的文化內涵。
總之,“在一部影片中,會有成百甚至上千個切換和間隔。即使是對知道他們的專業人士來說,影片中的場景也不會完全泄露它的秘密”。但無論美國信念通過何種形式嵌入電影,都會在影視制作、主題設置、空間意象上下功夫做文章,利用故事線索將一個個動感畫面串聯起來,給觀眾以獨具魅力的文化錯覺。
“電影是生活的反映,電影和電視是當代生活中新型的表達和交流形式,而且也是大眾最有機會接觸到的文化圖景。”嵌入電影的文化,要獲得觀眾的認同,電影必須是視覺娛樂和鏡像影人的統一體。因為,觀眾在觀影的時候,呈現出兩個狀態——本我與鏡中我。在此過程中,觀眾會將本我與不斷變化的電影圖景整合在一起,從而在某種程度上對影像文化形成認同,并可能將其作為理想的文化加以追尋。“就是說,人不能把外在的對象原封不動地拿進來并接納它。要想將它吸收到自己內部并作為自己欲望的對象確立起來,就如同拉康在鏡像階段所暗示的那樣,需要一種被誘惑而幻想性地呈現出的、作為形象的外在對象的心像。如果沒有這種從鏡像的他者向自身回歸的心像,我們就不可能與外在的欲動的對象發生聯系,并把它作為自身的對象內化吸收”。
強烈的鏡像文化沖擊,會極大地影響觀眾的思辨力。用蒙太奇手段組接起來的一幀幀形象逼真的圖像符號,會使毫無專業影視素養的觀眾,難以及時地對之真相意圖做出反應。電影的鏡子功能,將觀眾引入一個虛幻的影像世界,置身于電影營造文化氛圍中的觀眾會潛移默化地認同電影影射的文化和行為規范。換言之,倘若我們將觀眾的原生文化看成本我價值的話,那么觀眾對電影呈現的文化認同和接受,則是鏡中我在本我基礎上的價值重塑。
好萊塢電影鏡像表達美國意識形態文化,形塑觀眾價值的方式主要有:一是以美國文化改編和重釋中國文化,淡化和曲解原文化內涵。以中國方式表達片名、演員名等,借助文化元素的植入,用文化吸引以激發觀眾的共鳴,從情感上拉近與觀眾的距離,攻破觀眾心理防線。如《功夫熊貓》《鄭和下西洋》等。二是把中國當紅明星作為“文化符號”加入好萊塢,實現經濟收益與文化輸出雙贏。近年來,不斷有中國明星出演好萊塢電影,如楊穎、景甜、陳數等,事實上大多中國明星在電影中的戲份鏡頭極少,有的只是露過面,充當龍套角色。但中國明星的加入,為好萊塢電影起到了極大的市場票房號召力,吸引了大量中國人為之買單,實現了經濟目的。同時,中國明星作為東方“文化符號”代表,在英語對白中,觀眾被置身于一個非常熟悉的情景,會在不知不覺中接受電影的文化價值,實現其文化輸出的目的。當然,中國明星的加入,并不會改變好萊塢電影的文化體系。相反,中國明星參演部分好萊塢電影,實現了經濟效益的“收割機”和美國文化“宣傳機”作用,更實現了美國對中國實施“軟文化滲透”的目的。
總之,好萊塢電影通過鏡像的影像來表達美國文化,會弱化觀眾的防范心和辨別力,不關注影像的美國意識形態滲透,轉而聚焦電影情節,從而漸漸地接受和認同電影影射的文化價值,使觀眾逐漸偏離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實現對我國意識形態漸漸滲透演變目的。
好萊塢電影意識形態的輸出主要通過娛樂“構魅”,置意識形態于無形。因此,必須對好萊塢電影輸出美國意識形態帶來的潛在威脅有著清醒而深刻的認識,從電影信道介質的運用、電影市場的建立和電影技術和內容傳播力提升三個方面,積極探索富有針對性和實效性的祛魅方法。
電影作為一種觀念形態的文娛作品,在數字技術的推動下,具有傳統傳播方式不可比擬的優勢。為此,必須重視電影的傳播介質作用,完善電影傳播渠道布局,推動電影藝術性和政治性統一,發揮電影傳播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信道價值。
第一,完善電影傳播布局,紓解技術“數字圍城”,消除“數字鴻溝”,提高電影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效率。數字技術的發展,網絡電影資源、網絡視聽APP等的出現,為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傳播提供了更多的載體。同時,網絡電影數字資源、技術、規則等又被部分網絡科技巨頭把持和左右,小微企業發展舉步維艱。由技術營造的“數字圍城”和不同群體由于技術使用和信息接收差異形成的“數字鴻溝”,不利于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傳播。為此,破解“數字圍城”,消除“數字鴻溝”,提高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效率,需要建立嚴格的網絡電影“堵漏塞弊”機制,嚴審網絡電影收購并購,堅決制止和打擊大企業利用技術和體量優勢,控制網絡電影的生產和消費,對優秀文娛小企業給予政策支持、稅收減免、資金優貸等;需要引導電影產業“線上+線下”同步發展,開發操作簡便“老人產品”“小眾產品”,在“界面交互、內容朗讀、操作提示、語音輔助等功能”方面,解決中老年群體電影資源獲取的“數字困境”,發揮好“銀發力量”的思想帶動作用;也需要以數字化為支撐提高電影傳播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適配性和感性體驗性,通過超現實的“鏡像化”圖景,提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的具象化、大眾化,滿足不同群體的觀影體驗,增強電影傳播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感性魅力。
第二,推動電影藝術性與政治性統一,強化電影傳播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藝術性。電影是藝術性和政治性的統一體,能以科教式、戲劇式、動漫式等形式,賦以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凝聚力、統領力、向心力等正向動力。推動電影藝術性賦能政治性。具體來說:要以服務政治性為注腳,杜絕為“吸粉漲粉”的“泛娛樂化”“畸形審美”和“無底線扮丑”,以符合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需要、體現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體現正能量為追求,用政治性規范引領藝術性,嚴防電影的藝術性成為大眾的“消遣快餐”;要把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融于電影,通過藝術“感染人打動人,從而告訴人們應該追求什么,贊揚什么,詛咒什么,拋棄什么,從而潛移默化地教育人們,它不是單純地證明,用道理來說服人”;要按照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傳播需要創新電影的藝術性,以藝術性推動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更要選擇直面現實、反映現實、引導大眾對未來美好期許的題材,以藝術性形式用社會主義文化形態話語表達,實現電影內置的意識形態悄然無息地對觀眾的思想進行洗禮和重塑。
順應市場經濟發展態勢,在守好中國市場的同時,積極推動國產電影走向世界,用電影傳播中國文化、中國聲音、中國故事。增強國產電影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力,需要在提升國產電影的供給質量、提高主流消費群體的政治素養、形塑“銀幕中國”形象上下功夫。
第一,提高電影供給質量,滿足人民群眾對高質量高品質電影的需求。高質量的電影是滿足人民群眾對高品質的精神產品需求的重要方式,也是嵌入國家意識形態使觀眾產生國家認同的前提。提高電影供給質量,需要強化政府“有形之手”對電影品質的監管審核力度,加大對電影“泛娛樂”的查處力度,堅決打擊假借藝術之名的庸俗低級的電影“衛道士”,凈化電影市場;需要引導電影制片人、文藝工作者,“超越追蹤金錢流動的規則,”從中華優秀文化中汲取文化營養,結合時代的發展和人民的需求,進行“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推動電影從量的追求到質的提升;此外,在市場全球化條件下,電影作為一種人文交流載體,只要符合我國法律條文規定,也要以博大胸懷,引進優質電影,滿足國人需要。
第二,提高電影主流消費群體,尤其是“Z世代”的電影政治素養。一是政府文體部門要加大國產精品優質電影的推廣力度,為人民把好電影作品的“初心”關。引導“Z世代”批判性觀看國外電影,提防國外電影隱藏的錯誤價值導向陷阱,堅信馬克思主義真理、堅定馬克思主義信仰。二是加大“技術算法”攻關,加大網絡“青少年模式”管理,實行實名制上網用網,利用“過濾氣泡”,向“Z世代”推送優質精品正能量電影。同時,也緊扣教育實際,轉變教育觀念,挖掘電影教育元素,加大家庭、學校、社會聯動。在教學方法、課程設置上開拓創新,通過組織“Z世代”參加社會實踐、參觀革命根據地、研讀紅色經典等,引導“Z世代”科學辨別電影傳遞的價值觀。當然,也要防止出現“意識形態漂浮”,使電影傳播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真正入腦、入心。
第三,借助“他塑”形塑“銀幕中國”形象,“發揮電影在宣傳思想和文化娛樂方面的特殊重要作用”。具體而言, 需要扭轉電影制片人背靠既定市場的天然優勢,不重視國外市場開拓的觀念,以全球傳播的進取心,打破國產電影“國內開花國內香”的現實窘境。在電影創編過程中,將中國的文化以海外市場受歡迎的形式進行轉化,降低傳播的“文化折扣”。同時,要強化國外主流媒體的宣傳,通過國際電影產業博覽會、國際影星參演等途徑,提升中國電影影響力,加快中國電影進軍海外市場的步伐。此外,也要強化電影文本的國際形塑。電影文本是觀眾從影片中獲得電影內嵌價值的直接來源。電影文本敘事方式,直接關系影片能否使觀眾產生情感共鳴。貼近生活的文本描摹與演員的精湛演繹,能縫合不同文化語境下的文化隔閡,為社會主義意識輸出創造可能。正是在這一視角上,經過文本的加工形塑淡化,通過電影輸出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就能以“感性化”的方式實現文化與商業的統一。
提升電影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傳播力,離不開技術的支撐和電影內容的闡釋力與吸引力,它們的任一缺失都會導致傳播力大打折扣。但是,電影不是技術與內容的簡單組合,它是以內容為內核,以技術為支撐的有機組合體。為此,要注重電影技術和內容傳播力的提升,消解好萊塢電影在技術和內容上對我國電影的比擬優勢。
第一,加大電影技術人才培育。高質量技術電影人才的迸發,是提升電影傳播力的關鍵。具體來說,要加大對電影技術人才培育學校的政策支持,加快影視基地建設,完善電影技術人才流動機制,為電影技術人才提供才智施展舞臺。要強化學校與電影產業聯動,對電影產業需求的專門人才、技能人才進行靶向培育。同時,要整合電影行業的技術優勢,打破行業技術共享壁壘。整合現有資源,加快重點、難點、卡脖子的技術攻關,建立健全技術人才的福利體系,解決技術人才生活后顧之憂。此外,鼓勵跨行業、跨部門的技術研發,充分發揮科技公司在大數據、音頻視頻、技術算法、平臺建設等方面的優勢,開發具有前瞻性、競爭性的技術,形成包括電影行業、科技公司、學校等在內的電影技術研發矩陣,提高中國電影技術制作水平,提升電影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傳播力。
第二,提升電影對文化內容的闡釋力與吸引力。電影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傳播產生多大的影響,取決于自身攜帶的內容或信息的傳播形式及其可再生產性。為此,要以中華文化為電影發展沃土,根據時代發展實際創新文化表達方式,形成一套成熟的話語體系和讓人信服的話語內容。提升電影對文化內容的闡釋力與吸引力,需要引導電影從業者增強使命意識,強化責任擔當,根據國際電影市場動態,用中華優秀文化為影視創作基礎,以反映客觀實際的、生動有趣的電影素材,全面、客觀、立體再現中國愛和平、守和平的民族精神特質,闡釋好中國話語、中國聲音、中國制度和中國智慧。需要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熱搜等對影視作品的反饋進行量化追蹤,對受眾興趣愛好進行細分,針對性生產不同類型電影,滿足不同的目標受眾需求,提升意識形態內容傳播的精準性。此外,也要強化電影字幕表述力。話語傳播力在一定程度上受制于語言交流的阻礙。在銀幕上,則直觀地體現為語言的敘事表達。因此,要對不同目標市場的電影,運用符合本土化的習慣表達方式,幫助觀眾理解電影的內容,使觀眾更好地理解電影的內涵價值,提升電影對中國文化的傳播力和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