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人民幣發行與流通：優勢、風險及應對

李馨雅，于 敏

（江漢大學武漢城市圈制造業發展研究中心，武漢 430056）

一、引言

近年來，數字經濟迅速發展，相繼出現了以區塊鏈為底層技術的私人數字貨幣，以及以國家信用背書的法定數字貨幣。在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的背景下，數字技術融入金融范疇，新技術形態范式的改變繞開了集中化監管，引發國家安全擔憂不斷升級，為維護國家貨幣主權，各國央行均加快了對主權數字貨幣研究。我國早在2014年開展了對數字人民幣的研究，2019年以來，數字人民幣試點工作在我國多地開展，截至2021年末，數字人民幣應用范圍已經覆蓋了生活繳費、餐飲服務、交通出行、購物消費、政務服務等多個領域，在部分試點城市中逐漸形成多方聯動、廣覆蓋的模式。目前，中國在央行數字貨幣研發和推行上占據世界領先的位置。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中提出，加快“數字化”發展，將“數字化”視作一種底層生產力和社會運行基本方式，但在技術升級和經濟體系轉型的同時，國家經濟安全問題越來越突出。目前，數字人民幣在北京、上海、深圳、成都、長沙等多地的試點工作小有成效，試點范圍在不斷擴大，考慮到數字人民幣未來將在全國范圍內流通，并且用于跨境支付的嘗試，則需要從信息技術、法律監管、貨幣主權等方面考慮其發行與流通過程中面臨的風險。央行數字貨幣的發行在推動經濟體系轉型和金融產品創新的同時，必然會對我國傳統金融體系產生影響。新形勢下，聚焦我國央行數字貨幣發行與流通中的風險防范，保證其在服務于實體經濟時處于合理監管之下，有助于在保持金融系統穩定性的同時，開放市場活力源泉，加快人民幣國際化步伐，為國際央行數字貨幣發展貢獻中國智慧、中國方案。

二、數字人民幣設計機制

（一）應用于小額零售業務的數字M0

根據《中國銀行貨幣供應量統計和公布暫行辦法》（1994），我國將貨幣定義為“承擔流通和支付手段的金融工具”，并將公布的貨幣供應量劃分為3個層次（M0、M1、M2）。其中，實物貨幣、數字人民幣均屬于M0，銀行存款屬于M1和M2。實物貨幣和數字人民幣都具有較強的流動性，具有央行負債、不計息的特點，具有較高的信用度，而銀行存款為商業銀行負債，并且計提利息。目前，中國人民銀行發行的數字人民幣定位在流通中的現金，不對銀行存款產生替代，一般情況下，保持其不計付利息的特點。數字人民幣不計息的特點，決定其主要職能為“支付手段”，在小額零售場景中滿足公眾日常支付需求，同時，也能夠有效防范金融脫媒以及商業銀行擠兌的風險。

（二）“中心化+雙層架構”運營體系

數字人民幣采用中心化管理，“先批發、后零售”的雙層運營體系，既能實時地對貨幣的發行和流通進行監測和分析，又保留了商業銀行的中介角色（數字人民幣雙層運行體系如圖1所示）。數字人民幣由中國人民銀行集中發行，按照100%法定存款準備制度將數字人民幣兌換給商業銀行，商業銀行作為運營機構再將數字人民幣兌換到公眾的數字錢包中，用戶端使用數字錢包進行日常交易，直接實現點對點的價值轉移。數字人民幣在投放和使用的過程中，貨幣系統會對貨幣權屬進行實時登記、記錄用戶信息和貨幣流通數據，其中心化管理的特點為隱私數據的保護提供了保障。

圖1 數字人民幣雙層運營體系

（三）支持離線支付

數字人民幣除了具有線上支付功能外，還具有實物貨幣離線交易的便利性，滿足網絡信號斷開或網絡信號弱時，用戶離線交易的需要。與實物貨幣不同的是，數字人民幣的離線交易次數有限，最終交易需要聯網后通過數字人民幣交易系統進行確權，根據圖2分析可知，雙離線交易本質上是一種延時支付，付款方利用其綁定的私鑰在收款方簽名交易報文上進行簽字，再將收款地址提供給收款方，收款方網絡連接成功后，會向央行提交該簽名交易報文，從而完成離線交易。雙離線交易方式類似支票交易方式，收款方憑借付款方事前開具的交易報文向央行要求兌付，只能作為聯網交易的補充。數字人民幣不僅能夠支持網絡盲區的雙離線交易，同時，利用NFC技術為老年人群設計了含NFC芯片的數字人民幣可視卡，數字人民幣離線交易類型在不斷豐富。

圖2 “雙離線交易”機制

三、數字人民幣優勢分析

（一）貨幣形態演化及趨勢

從物物交換、金屬貨幣到信用貨幣，貨幣形態層層演化，隨著數字技術和金融科技浪潮產生，電子貨幣的出現進一步豐富了貨幣體系。最初的物物交換局限于種族部落中，是生產并交換對方需要的物品，存在極大的不便，于是人類開始使用貝殼、布帛等實物貨幣進行交換，此時的實物貨幣兼具了貨幣的屬性和商品的屬性。由于實物貨幣形態各異且不便于儲存，長遠看不利于交易的進行。隨著人類交易規模的擴大、交易范圍的增加以及冶煉技術的進步，出現了金屬貨幣并逐漸取代了實物貨幣。

隨著金屬貨幣的普及，人類從農業社會進入商品社會，金屬貨幣在不同國家、不同地區之間使用，有效促進了世界經濟的發展。久而久之，金屬貨幣也暴露出諸多局限性：質量重，不便遠距離攜帶；易被偽造，出現劣幣驅逐良幣的現象；貴金屬的稀缺性容易導致經濟產生通貨緊縮。隨著生產力的提高，經濟發展速度加快，人類進入現代社會，出現了由政府信用背書的信用貨幣，信用貨幣的價值受發行國行為的影響。信用貨幣具有多元化的特征，但信用貨幣種類繁多，降低國家之間貿易效率，增加了交易成本，貨幣的增發不利于生態環境的綠色發展，同時很容易造成通貨膨脹，降低信用貨幣價值。

現代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電子貨幣隨著互聯網技術和金融科技的浪潮產生，貨幣的交易更加便捷。電子貨幣進一步完善了貨幣體系，但是自身的支付系統不夠完善，用戶隱私得不到保護、信息容易被篡改且不易追溯，導致近年來網絡詐騙層出不窮，對于電子貨幣的監管面臨較高的成本，能夠克服電子貨幣以上缺點的法定數字貨幣將成為貨幣發展的下一階段。

（二）數字人民幣與其他數字貨幣形態

1.加密數字貨幣

加密數字貨幣主要是指以區塊鏈技術為基礎的比特幣等私人加密數字貨幣及以Libra為代表的穩定幣。無論是私人加密數字貨幣還是穩定幣，均沒有國家信用背書，相比于私人加密數字貨幣去中心化、完全匿名、交易速度慢、幣值易波動等特點，穩定幣具有集中化管理且幣值更類似于法定貨幣的穩定性。私人加密數字貨幣交易速度慢、流動性差，導致其幣值易波動，使其無法作為日常交易的支付手段；基于區塊鏈公鏈發行，具有去中心化、完全匿名性的特點，會導致監管缺失。Facebook創始人曾打算將Libra打造為類似銀本位、金本位的超主權貨幣，將Libra的幣值對標了美元、英鎊等法定貨幣，但依托主權國家信用擔保是現代信用貨幣最本質的特征，超主權貨幣離開了主權國家的信用擔保，信用貨幣便無法確立。加密數字貨幣無疑為金融貨幣提供了更多的選擇，但若交易規模不斷擴大，會引起一國貨幣拋售并影響政治經濟發展，會對央行貨幣政策穩定產生巨大的壓力。

2.電子貨幣

電子貨幣的本質是法定貨幣的電子化，是一種使用者借助網絡進行貨幣流轉的支付手段，比如銀行存款、第三方支付余額以及數字人民幣電子錢包余額，都屬于電子貨幣。電子貨幣的共同特點是都需要強大的第三方支持。第三方支付基于互聯網，可以用于線上支付和線下支付，是現階段公眾常用的支付方式。我國的第三方支付體系呈現多元化，常見的支付平臺有微信、支付寶、云閃付等，各大第三方支付平臺與我國各大銀行建立了合作關系，為客戶提供方便、快捷的支付平臺。與數字人民幣相同的是，第三方支付余額也屬于流通中的現金M0（第三方支付資金流通如圖3所示），第三方支付平臺資金流通首先需要向央行繳納100%法定存款準備金，央行再向其余額錢包中發放余額，余額最后流通到使用者的手中進行交易支付。

圖3 第三方支付流通

近年來，互聯網金融詐騙事件頻發，給第三方支付監管帶來較大的挑戰，相比于第三方支付余額，銀行存款的信用風險更低。銀行存款計息、實名、流動性較差，只能通過刷卡、轉賬進行支付，適用場景一般為較大額度的消費，難以進行零售型小額支付，而數字人民幣剛好彌補了這部分的空缺。

（三）數字人民幣的優勢

1.多種科技手段結合——高包容性

數字人民幣能夠與多種科技手段結合，不僅能使交易活動更加便捷高效，而且能夠為宏觀經濟政策的制定提供依據。數字人民幣與NFC技術相結合方便其離線使用，為老年人群以及服務不足的偏遠地區提供更便利的金融服務。數字人民幣與大數據、區塊鏈等科技手段相結合，能夠跟蹤并記錄經濟活動。目前，許多小額交易、非流動資產等經濟活動未納入國民核算，但屬于基本經濟活動的均能利用大數據技術準確地反映目前尚未納入國民核算統計計算的經濟活動。將數字人民幣用于零售方面，能夠獲取未反映在國民賬戶中的主要活動相關的所有支付，在提高經濟活力的同時，為宏觀經濟發展政策制定提供依據。數字人民幣結合區塊鏈技術，對接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建立匯率直接詢價機制，加速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體系建設，實現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流通結算，助力人民幣國際化。

2.提高經濟交易活動透明度——便于監管

數字人民幣實行集中化管理，具有可控匿名的特點，在有效提高了經濟交易透明度的同時，對違規交易行為進行有效的監管。數字人民幣錢包與個人真實身份認證屬性綁定，根據個人身份認證信息的完善程度，會給數字人民幣錢包有不同分級和限額的安排，個人信息越完善，則可使用的交易金額就會越大。數字人民幣系統可以對每筆交易數據貨幣源頭的行為特征進行識別，追蹤并鎖定用戶身份信息，確保每筆交易合法合規，對違規交易進行有效監管。數字人民幣的使用不僅能夠利用交易的透明性對違規交易、違法融資等犯罪活動進行有利監管，而且中心化的特點能夠有效保障公民合法私有財產的安全。

3.點對點低成本流通體系——高流通效率

數字人民幣數字化特性及點對點交易的特點，有利于降低紙幣、硬幣發行流通成本，提高支付清算的效率。如表1所示，截至2021年底，我國流通中現金M0供應量為8.74萬億元，同比增長3.68%，大量紙幣在印制、發行、清算、結算、貯藏等環節中面臨巨大的經濟成本和環境成本。而點對點的交易無需清算和結算，交易信息直接被系統記錄，是一種較為靈活便捷的支付方式，數字人民幣能夠廣泛應用于社交、理財、投資等場景的點對點交易，在一些商業銀行電子支付仍欠發達的經濟體中，為公眾提供更加安全、高效的現代化中央銀行貨幣；能夠在保持實物貨幣的屬性和價值特征的同時，滿足支付便捷性和安全性的要求；在節省紙幣發行和流通經濟成本的同時，推動數字人民幣在不發達經濟體中的使用。

表1 2010-2021年M0數據

4.數字化解決傳統貨幣政策難點——提高貨幣政策效力

貨幣政策時滯是影響貨幣政策效應的一個重要因素，數字人民幣中心化管理便于追蹤提高貨幣政策操作的準確性、降低政策時滯性，提高貨幣政策的實施效力。數字人民幣中心化管理具有可控匿名的特點，能夠更了解貨幣持有人實時情況，并精確追蹤檢測人民幣流向，實時掌握數字人民幣流通數據。同時，央行根據貨幣流通大數據構建觀測指標，對宏觀經濟金融狀況進行實時預測、進行宏觀審慎評估而及時采取政策，減少貨幣政策內部時滯性。此外，傳統紙質貨幣實施負利率易引發銀行間擠兌風險，而數字人民幣的出現使負利率成為可能。數字化人民幣有效解決了實物貨幣難以追蹤等特點造成的貨幣政策傳導不暢通、預期管理不足等問題，幫助央行更準確地解釋貨幣供應，從而提高貨幣政策操作的準確性。

四、數字人民幣發行面臨的風險

（一）信息安全風險

數字人民幣廣泛使用后，大量用戶數據必然被寄存于法定數字貨幣系統，用戶信息泄露不僅侵害了用戶個人人身和財產權益，還會打擊公眾對央行和法定數字貨幣的信心，影響貨幣系統穩定性。法定數字貨幣系統中錄入了包括身份信息、交易信息和財產信息在內的全部用戶信息，在去中心化背景下央行掌握全部用戶數據，如何在保證交易透明和私密性之間取得平衡也成為了未來亟須解決的難題。為支持人民幣國際化，數字人民幣在未來可能會與DLT等技術結合。從交易安全的角度來看，DLT能夠解決賬本篡改和可逆性問題，但沒有解決個人信息安全問題，當黑客攻擊集中可信網絡或分散網絡的數字錢包時，用戶的私鑰可能被盜，私人資產有丟失的風險。目前，這些技術還存在著技術標準不一致、技術可擴展性等問題，問題一旦出現，會迅速波及大量用戶，不僅無法確保業務連續性和運營的彈性，還會給金融體系帶來沖擊。

（二）貨幣推行風險

我國網絡覆蓋的全面程度、智能手機使用的廣泛程度以及央行數字貨幣不計息（需要時可負利率）和可控匿名的特點，給數字人民幣的流通、推廣帶來了一定挑戰。在我國，不同地域之間發展不平衡，偏遠山區的通信基礎設施體系雖然基本形成，但仍然存在信號衰減、覆蓋盲區等關鍵問題。雖然數字錢包可以實現離線支付，但是雙離線支付確認轉賬需要在網絡環境下發生，在互聯網基礎設施不夠完善的區域，如果大量用戶使用離線交易，則增加了雙花的風險。此外，官方規定數字人民幣不計息，在必要情況下可以實行負利率，在實行負利率的情況下，要看公眾是否愿意將銀行存款、現金轉為數字貨幣。數字人民幣不計息則類似于實物現金，作為一種支付工具但又不具有實物現金完全匿名性的便利性，同時，不具有銀行存款、第三方支付平臺的盈利性，需要考慮如何促使公眾將手中的現金替換為數字人民幣。讓公眾充分接受并信任數字人民幣，需要大量的資源和教育，給數字人民幣的推廣帶來了挑戰。

（三）法律監管風險

數字人民幣作為一種新的數字貨幣形式，其獨立運行體系并未成形，在發行、流通過程中的監管仍存在法律空白。目前，我國的法定貨幣仍為傳統紙幣，數字人民幣還未被完全納入貨幣的法律監管范圍，銀行對于偽造紙幣和硬幣已存在完善的識別追蹤體系，但數字人民幣非實物形態，其偽造和監管方式與實物貨幣有所不同，一旦法定數字貨幣遭受黑客攻擊后被偽造，所造成的損失遠遠高于傳統貨幣。至今，我國對于數字貨幣的監管體系尚未完善，對于數字人民幣的使用標準還未出臺，人民幣形態從物理遷至虛擬后，其法律屬性和法律概念還未被確定。數字人民幣相關法律制度的空白，極易導致合法持有者利益受損后不能通過法律途徑維護權利，助長投機主義、違規操作、盜竊詐騙、金融犯罪等違法亂紀行為。在人民幣紙質化向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也需要考慮相應法律監管體系與實際需要的匹配度，避免出現有法卻不能依的局面。

（四）貨幣主權風險

隨著我國對外經濟貿易的不斷發展，人民幣跨境使用進一步擴大，數字人民幣應用于跨境支付也是大勢所趨，與此同時，每個國家都在積極探索本國央行數字貨幣在跨境支付中的應用。在國際貨幣體系沒有改變的情況下，如果未來各國均打算將央行數字貨幣用于跨境支付，則跨境支付環節仍難以繞開SWIFT、CHIPS、CHAPS三大金融支付清算系統。SWIFT作為國際銀行間報文標準制定、傳遞、轉換的協會組織，于2021年初有意與數字人民幣“牽手”，聯合中國人民銀行清算總中心、跨境銀行間支付清算有限責任公司、央行數字貨幣研究所和中國支付清算協會成立合資公司。從本質來看，各國央行數字貨幣體系僅屬于支付系統，與清算系統互為補充結合，并非替代關系，數字人民幣及其他主權國家央行數字貨幣的跨境應用，似乎仍然無法避開國際金融支付清算系統，甚至會強化美元的國際地位。

五、對策及建議

（一）構建風險檢測管理體系

數字人民幣風險檢測管理體系的構建需要緊密結合現實需要，在不斷完善數字人民幣使用流程和使用場景的同時，結合大數據技術進行風險預警和信息披露。首先，根據我國國情發展的現時需求，構建宏觀風險檢測管理體系，對數字人民幣發行的時機和流通的范圍可能對金融系統造成的影響進行宏觀審慎評估，發現潛在風險及時提供應對措施；其次，商業銀行和數字人民幣平臺應使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定期、全面地向數字人民幣使用者披露相關信息、提示風險，同時，開展多樣化的金融知識普及，加強使用者風險意識和數字人民幣的宣傳；再次，不斷地完善數字人民幣使用流程和技術基礎、豐富數字人民幣使用場景，建立行業標準及用戶信息保護系統，加強使用者個人信息保護，平衡用戶數據的透明度和私密性，在不斷拓展數字人民幣使用場景的同時，注意結合數字技術，充分利用數字技術的自律作用；最后，健全協調機制，營造良好的數字人民幣使用環境，維護使用者信心。

（二）增強核心技術和基礎設施建設

在數字人民幣發展的過程中，會不斷與區塊鏈、大數據等金融科技核心技術進行結合，需要不斷培養綜合型技術人才，并增強網絡寬帶等基礎設施建設，健全數字人民幣的運營系統。首先，為順利開展數字人民幣信息系統建設和安全測試等工作，需要確保技術人才具有解決密碼應用、金融安全、網絡終端、電力故障等方面的能力，同時，保證技術人員操作的規范性和準確性，避免出現系統運行中的操作風險；其次，要提高數字人民幣交易系統及網絡設備建設的安全性，加大對光纖等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提高網絡帶寬和容量，在保證貨幣系統流暢運行的同時，加強發行、流通、清算、結算、監管等多維度金融基礎設施完善；再次，推進數字人民幣與區塊鏈、分布式賬本技術結合的研發和測試，吸收私人加密數字貨幣的技術優勢，將密碼技術用于數字人民幣安全性維護中來，運用分布式賬本技術記錄數字人民幣使用者的用戶數據和歷史支付信息，運用區塊鏈的自律能力提高系統抵御網絡攻擊的能力，促進金融科技與貨幣系統的結合；最后，CIPS作為人民幣跨境支付主要清算系統，需要在其業務發展和技術應用等方面保持先進性，不斷探索人工智能、云計算等金融科技在跨境清算中的應用，不斷提升CIP系統的承受度和技術的兼容性。

（三）推動相關法律法規及制度完善

目前，數字人民幣的概念和屬性還未確定，在應用中的相關制度不完善，仍未被完全納入法律監管體系中，在未來廣泛流通的過程中，存在較多法律障礙。首先，做好數字人民幣發行和流通監管的頂層設計，以法律形式明確數字人民幣的概念、屬性和市場地位，規范數字人民幣使用流程和應用場景，積極推進數字人民幣法治建設；其次，抓住《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國人民銀行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業銀行法》等修法契機，結合數字人民幣試點工作，盡快對相關法律法規、制度政策進行完善；再次，充分考慮數字人民幣未來跨境支付使用場景，針對其運行過程中的一系列問題進行規范約束，加快其市場交易、跨境支付、隱私安全等方面的金融制度立法進程；最后，政府部門要確保數字人民幣相關法律法規的落地速度和實施效果，只有保障數字人民幣法律法規和相關金融制度的完善，才能促進貨幣數字化、數字人民幣國際化的推進及其健康發展。

（四）加強多方合作推動支付網絡建設

數字人民幣的推廣需要加強與第三方支付機構的合作，跨境支付的應用及政策制定則需要與國際社會接軌。數字人民幣與第三方支付都是我國金融市場上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第三方支付機構掌握大量客戶群體的消費偏好，能夠利用數據挖掘的優勢幫助數字人民幣的前期推廣，幫助用戶了解數字人民幣、掌握數字人民幣的獲取和使用方式；在數字人民幣正式發行和流通的過程中，可以借助第三方支付機構的平臺設置數字人民幣交易門戶，提供數字人民幣支付、存取等基本服務；在進一步探索數字人民幣跨境應用中，可以借助第三方支付機構的全球支付網絡，了解各國電商及社交的場景和用戶，挖掘動態數據為數字人民幣跨境應用提供多元、“智慧”的服務。在新冠肺炎疫情持續蔓延的背景下，各國更加注重數字經濟的發展，為增強數字人民幣在央行數字貨幣中的競爭力，推動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和跨境應用，需要加強國際合作，相關政策制定要與國際接軌。在CIPS系統跨境支付清算標準的制定中，可以結合全球法人識別編碼（LEI）等國際通用標準的應用，加快數字人民幣利用我國跨境清算系統的國際化的建設；在挖掘數字人民幣應用場景中，可以利用大數據技術結合全球支付網絡了解各國交易場景，從而豐富數字人民幣應用場景；在監管政策的制定中，需要考慮數字人民幣在“一帶一路”中的應用，需要明確其在跨境交易中的管轄范圍等，確保相關政策的合法合理性。

六、總結

數字人民幣系統能夠將數字人民幣發行和流通的數據進行記錄，對貨幣流通路徑進行追溯，對貨幣交易數據進行統計，在提高交易透明度的同時，為貨幣政策制定提供依據。未來，數字人民幣與多種科技手段有效結合，在提高交易效率的同時，拓展數字人民幣跨境支付應用場景。但未來在數字人民幣發行和流通的過程中，將面臨信息安全、貨幣推行、法律監管、貨幣主權等方面的風險，因此，需要結合大數據技術進行風險預警和信息披露，構建風險檢測管理體系；增強網絡寬帶等基礎設施建設，健全數字人民幣的運營系統；做好數字人民幣發行和流通監管的頂層設計，推動相關法律法規及制度的完善；加強數字人民幣在推廣和政策制定方面的多方合作，推動支付網絡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