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醫傳承輔助平臺分析含丹參-川芎藥對方劑的組方規律

張 聰 張 雷

1.昆山市康復醫院，江蘇 昆山 215300；2.昆山市中醫醫院，江蘇 昆山 215300

丹參、川芎(下簡稱“丹川”)作為重要的活血化瘀藥，前者味苦，性微寒，入心、心包、肝經，長于養血活血，具有活血化瘀、行血止痛、去瘀生新、鎮靜安神的功效；后者味辛，性溫，人肝膽、心包經，辛溫香竄，上行頭目，下行血海，善行血中之氣，祛血中之風，走而不守，偏于活血祛瘀,既能活血行氣，又能祛風止痛，為血中氣藥，有活血行氣、祛風止痛之功。丹參為血中之靜品，而川芎乃血中之動品，以行氣為要，二者相伍，靜中有動，使人體之血氣運行通暢[1]。現代藥理研究也表明，丹參川芎水煎液對局灶性腦缺血大鼠有改善脂質代謝、保護細胞損傷的作用[2]，臨床也證實了其具有降血脂、抗感染的療效[3]。但是，目前的研究主要著眼于冠心病、心絞痛方面[1，4]，而中藥的多樣性作用和中醫“異病同治”的理念，為丹川藥對擴大應用范圍提供了理論條件，對其組方規律及應用特點尚待挖掘。故本研究對收集到的含丹參-川芎藥對的方劑進行主治疾病、組方歸經及配伍規律的深入挖掘，以期為臨床應用和新藥開發提供理論基礎。

1 資料與方法

1.1 方劑來源 由兩名研究人員分別對《新編國家中成藥》(第2版)[5]和藥智數據[6]進行檢索，并獨立篩選方劑組成中同時含有丹參、川芎的方劑；同時排除組成、功效重復的異名方，最終得到方劑155首。

1.2 數據庫的建立 將“1.1”項所得方劑組成及主治病癥、證候錄入中醫傳承輔助平臺軟件V3.0(以下簡稱“平臺”)的規范Excel表。由于中藥存在異名現象，故將方劑中藥物名稱按照2020年版《中國藥典》[7]及《中藥學》[8]標準正名，其中暫未收錄的藥物，均使用統一名稱，如夜交藤為首烏藤，蘿卜子為萊菔子，而木香與青木香分列。方劑錄入結束后進行核對，避免漏錄或誤錄，以確保數據的準確性。

1.3 含丹參-川芎方劑數據分析

1.3.1 主治病癥頻次統計 運用平臺中“統計分析”功能，選擇“證候統計”和“中醫疾病”，對主治疾病(頻次≥4)和證候(頻次≥5)按由高到低列表排序進行分析。

1.3.2 藥物頻次分析 運用平臺中“方劑分析”功能，選擇“藥物頻次”，對常用配伍藥材頻次(≥15)由高到低列表排序進行分析。

1.3.3 組方規律分析 應用“方劑分析”模塊中“關聯規則”功能，對組方規律進行分析。將置信度(當A藥物出現時，B藥物也出現的概率)設置為0.9，同時為提取既能體現不同藥材組合間的個性特征，又能抓住不同組合共性的核心藥材組合，調整支持度(支持度越高，越可體現藥材組合共性特征)為25、35、45，得到常用藥材組合的關聯關系，進行網絡化展示[9]。

1.3.4 歸經頻次分析 運用平臺中“統計分析”功能，選擇“歸經統計”，對所有方劑涉及到的藥物歸經按頻次由高到低排序分析。

1.3.5 主治疾病組方分析 在“1.3.1”項下結果的基礎上，選擇治療頻次居前的兩類不同的代表性疾病，應用平臺“數據分析”模塊，在“中醫疾病”處輸入“冠心病”“月經不調”，提取對應方劑后分析組方規律，具體操作同“1.3.3”項下方法。

2 結果

2.1 主治疾病分析 在155首方劑中，主治疾病共43種，其中頻次≥4的有8種，主要涉及內科、婦科，如冠心病、月經不調等，詳見表1。

表1 含丹參-川芎方劑的主治疾病(頻次≥4)

2.2 證候分析 在155首方劑中，主要證候共26種，其中頻次≥5的有10種，范圍涉及氣血臟腑，表現為風、寒、痰、瘀等，詳見表2。

表2 含丹參-川芎方劑的主治證候(頻次≥5)

2.3 常用配伍藥材分析 155首方劑共涉及374味中藥，常與兩藥配伍的藥材有17味(頻次≥15)，包括養血和營類，如當歸、白芍；益氣補脾類，如甘草、黃芪、人參；解表清熱類，如葛根、赤芍；活血調經類，如桃仁、牛膝，詳見表3。

表3 含丹參-川芎方劑常用配伍藥材(頻次≥15)

2.4 歸經分析 統計發現，歸經頻次≥100的有9種，在丹參-川芎藥對的基礎上加減藥物，藥物對機體多選擇性作用于肝心脾經，詳見表4。

表4 含丹參-川芎方劑歸經頻次

2.5 組方規律分析 基于關聯規則方法，將置信度設置為0.9，支持度設置為35時，得到常用藥材組合31個，其中頻次>50的組合有10個，詳見表5。不同支持度下的藥物關聯性如圖1所示。

由圖1可知，當支持度逐漸上升時，從較全面展示與丹川配伍的藥材組合到清晰顯示常用藥材組合，直至外圍藥材減少，體現出核心藥材組合(當歸、赤芍、黃芪和紅花)。

表5 含丹參-川芎方劑常用藥材組合(頻次>50)

2.6 含丹川方劑治療疾病組方分析

2.6.1 冠心病方劑組方分析 對34首方劑進行分析，置信度設為0.9，支持度分別為5、8、11，對常用藥材組合進行網絡可視化展示，如圖2所示。可見，核心藥材組合(支持度為11)有赤芍、紅花和葛根；外圍藥材(支持度為5和8)還常配伍三七、冰片、降香等。

2.6.2 月經失調方劑組方分析 對23首方劑進行分析，設置置信度為0.9，支持度分別為10、14、18，對常用藥材組合進行網絡可視化展示，如圖3所示。可知，核心藥材組合(支持度為18)有當歸、香附、白芍和白術；外圍藥材(支持度為10和14)還常配伍延胡索、甘草、熟地等。

支持度=25 支持度=35 支持度=45

支持度=5 支持度=8 支持度=11

支持度=10 支持度=14 支持度=18

2.7 核心組合分析 在系統的“聚類分析”模塊中，使用kmeans算法和回歸模擬進行核心組合分析，設置聚類個數為8，演化得到最佳核心方藥組合，共8組，詳見表6。

表6 聚類分析的核心方藥組合

3 討論

藥對，又稱“對藥”，由兩味藥組成，是長期臨床實踐的結晶，是方劑配伍最小、相對固定的中藥配伍單位。所謂“藥有個性之特長，方有合群之妙用”，藥對作為方劑組成的核心部分，決定著方劑的療效高低，故基于該藥對的復方配伍研究是臨床應用的要義之一[1]。作為活血藥的代表，丹參有“一味丹參散，功同四物湯”之名，能祛瘀以生新，而川芎善于活血行氣，在腦保護、抗心肌缺血和抑制子宮平滑肌收縮等方面功效甚著，能影響寒凝血瘀證大鼠磷脂酰膽堿代謝途徑，減輕血瘀癥狀[10-11]，與證候分析的結果相契合。但目前對于丹川藥對配伍規律的研究較少，本研究基于數據挖掘平臺，從不同角度層次進行了關聯分析，對摸清其用藥配伍規律，指導臨床合理用藥有現實意義。

研究結果顯示，含丹川藥對的成方臨床主要應用于冠心病、月經不調等內科、婦科諸疾，這與丹川活血通脈的主要功效有關。在歸經方面，本研究結果表明，配伍藥物主歸肝經者最多，其次為心經，蓋因治療冠心病、心絞痛方劑最多，故從肝、心論治為主，這也與“肝為起病之源，心為傳病之所”的認識相符[12]。此外，藥材歸肝、心經對丹川有相須之功，歸脾、腎經對丹川有相使之效；脾健則血盈，而心氣旺盛，下達以助腎陽，使血得溫熱則行，祛寒則凝散。

故成方中丹川藥對常與補虛藥配伍，以黃芪、人參、甘草補心脾氣虛，扶腎陽虛衰，以當歸、白芍養血補血活血，輔以紅花、香附等調經止痛之品，使婦科之患得除。從關聯規則分析結果顯示，常用藥材組合多選擇當歸、紅花和黃芪，符合補氣養血，活血通脈的主證統計。研究發現，支持度較低時所涉及的中藥配伍規則繁雜，難以明確核心組方規律，通過改變支持度(25，35，45)的設置后，能逐漸較好反映中藥之間的配伍關系，三個不同梯度的組合模式能較好地把握“丹川”復方的共性，又清晰地展現單味藥的個性，有助于更加直觀地認識核心中藥的變化規律[9，13]。

對于含丹川藥對方劑治療的兩種代表性疾病，從冠心病的組方規律分析發現，常配伍赤芍、紅花、三七、降香等，可視為經方補陽還五湯合成方芪參益氣滴丸裁化而成，體現了集采眾長、繼承創新的特點；月經不調的組方則多配伍當歸、香附、延胡索、香附等行氣活血之品，亦是吸取了婦科要方香附歸芎湯和桃紅四物湯的精華而成，而配伍益母草則更添活血調經之力(如益母丸)、配伍續斷則甘溫散寒，辛以散瘀，更有補益肝腎，調理沖任之功，起到整體治療的作用。從核心方藥的聚類分析看，丹川藥對多與乳香、紅花、桃仁、土鱉蟲等活血化瘀藥組方，是散瘀止痛的常見配伍方式，而梔子、澤瀉的使用則可清利瘀熱，有助于活血。針對氣血虛弱之癥，酌選黃芪、人參、熟地等養血補虛，以求標本兼治。

綜上，本研究借助平臺挖掘功能系統總結了含丹川藥對方劑的藥材配伍特點及其用藥規律，有利于提高臨床辨證論治與處方用藥的適配性。加深了對丹參-川芎藥對在方劑配伍中的地位和作用闡釋，為其臨床應用和新藥研發提供一定的基礎支持。對于該藥對的作用機制，以及演化挖掘的核心方藥組合的療效有待今后進一步探索。但由于缺少具體藥物的劑量數據，無法完成配比關系的分析，對臨床處方用藥的指導價值有限，還有待結合臨床療效進行深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