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民融合視域下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策略研究

■ 懷文娟 穆亞男

1 吉利學院 成都 641423

2 武警警官學院 成都 610213

智庫是現代社會高度發展的產物，是智慧生產、政策研究的重要“思想工廠”。隨著新一輪軍事革命的到來，軍事智庫在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建設中也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思想導師”“決策外腦”和“戰略高參”作用，成為各國軍隊在本輪軍事創新中取得成功的關鍵所在。當前，我軍智庫建設發展雖然有了質的飛越，但與我國快速發展的時代需求、我軍強軍實踐的重大使命、日益嚴峻的安全挑戰仍不相適應，尤其是聚焦兵種和戰術需要“把一壺水燒開”的新型專項智庫建設方面依然形勢緊迫、任重道遠。因此，本文試圖從我國當前正在大力推進的軍民融合發展戰略出發，梳理軍隊院校和地方高校智庫建設總體情況，探討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必要性和可行性，以及當前軍地院校合作中的機遇和挑戰，從思想價值、合作過程、配套政策和資源調配4 個方面，提出具體有針對性的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對策建議。本文對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現狀進行解析，對如何集中軍地高校資源優勢加快合作共建步伐的對策進行了深入探討，從理論上為加快構建全要素、多領域、高效益的新型軍事專項智庫體系添磚加瓦。

1 “新型軍事專項智庫”概念及內涵界定

“新型軍事專項智庫”這個概念是在2015 年3 月22 日的《解放軍報》上刊登的《軍隊智庫建設重在搞好頂層設計》中[1]首次被提出。本文采用該提法主要是基于以下幾點因素考慮。

一是采用“新型”。這主要是因為在國家層面由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意見》[2]（以下簡稱《意見》）和全國人大批準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3]（以下簡稱《規劃綱要》）中均明確提出了“加強中國特色新型智庫建設”的要求。各級、各類涉軍智庫是整個國家智庫體系建設的重要組成，《意見》的出臺和《規劃綱要》的批準為軍事智庫建設提供了根本依據。與此同時，在地方高校層面，2014年教育部專門印發了《中國特色新型高校智庫建設推進計劃》[4]，明確提出了構建中國特色新型高校智庫的計劃，軍地院校要合作共建的智庫顯然也必須是新型的，并且是符合軍地院校實際的。

二是采用“軍事智庫”而非“軍隊智庫”。這是因為，兩者雖只有一字之差卻有根本區別。從學者們對軍事智庫、軍隊智庫的概念研究來看，盡管具體概念界定不同，但普遍認為軍隊智庫是有“軍隊編制的智庫”，而軍事智庫則是“包括但不限于軍隊內的智庫”[5]，軍事智庫“主體是軍隊設立的智庫，即軍隊智庫，如軍事科學院、國防大學”[6]。顯然，本文所研究的軍地共建的涉軍智庫在參與主體方面包括但不限于軍隊的編制，因此，本文采用軍事智庫而非軍隊智庫。需要強調的是，本文所研究的軍地共建是在軍民融合戰略指導下進行的，是中國特色軍事智庫建設方式的創新探索，作為新型軍事智庫核心的“中國軍事實踐”基礎、“中國軍事問題”導向、“強軍目標牽引下國防和軍隊建設重大矛盾問題研究”主線、“軍隊改革發展決策方案的建言者、政策效果的評估者、軍事輿情的引導者”角色不會改變[7]。

三是采用“專項智庫”。這主要是因為目前對中國特色軍事智庫體系具體構成和層次劃分的研究較少，如翟東航等[8]對軍民融合戰略下我國軍事戰略智庫體系建設問題的研究，也主要參考的是《解放軍報》上的文章劃分方式。與此同時，在《解放軍報》、國防部網站等權威機構發表的軍事智庫建設的相關新聞中，也零散地可見與該篇文章一致的表述，如2021 年3 月發表在《解放軍報》上的《開啟一流軍事智庫建設新征程》[9]和發表在國防部網站上的《走進軍事科學院聚焦高端智庫建設》[10]。

綜合上文，本文也采用了《解放軍報》上發表的《軍隊智庫建設重在搞好頂層設計》這篇文章中的提法，將軍地院校合作共建的“優先考慮軍方所確定的研究項目、直接為軍隊服務的智庫”[11]稱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同時采用該文提出的新型軍事智庫體系劃分方式，按服務對象和功能定位的不同，依次區分為全軍性頂層智庫、軍種（戰區）級智庫以及兵種（院校、研究機構）智庫，如圖1 所示。

圖1 我軍新型軍事智庫的三個層次Figure 1 The new types of military think tank of our army is divided into three levels

從該層次圖中可以看出，我軍新型軍事智庫體系建設是一個自上而下、由點及面、層層鋪開、逐漸建設完善的過程，其與我軍現行的軍委管總、戰區主戰、軍種主建的新格局，構建軍委-戰區-部隊的作戰指揮體制和軍委-軍種-部隊的領導管理體制是完全契合的。

第一個層次，即文中所說的全軍性頂層智庫，主要服務對象是軍委，其目標是打造體現國家智庫水平、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專業化高端智庫，立足解決新形勢下國家安全和軍事發展等全局性、根本性和長遠性的戰略問題，為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建設提供咨詢建議和理論支撐。

第二個層次，即文中所說的軍種（戰區）級智庫，主要服務對象是軍種（戰區），其目標是打造符合軍種（戰區）作戰能力需要，“符合我軍現實需求與未來戰爭需要的具有雙重牽引”[1]作用的戰術性中心智庫，以具體軍種（戰區）的戰略任務為主攻方向，提供政策咨詢。

第三個層次，即文中所說的兵種（院校、研究機構）智庫，主要服務對象是各兵種及其所屬院校和研究機構，其目標是根據兵種需要打造符合兵種戰術需要的專項智庫。由于此智庫主要聚焦的是軍隊院校和研究機構，具有較強的科研實力、理論積淀和人才、技術儲備，在借助地方高校智庫專業優勢走軍民融合發展路線集中力量“把一壺水燒開”方面具有天然優勢。

2 我國軍隊院校和地方高校智庫建設總體情況分析

2.1 軍隊院校三個不同層次智庫建設概況

從查閱的文獻資料來看，當前新型軍事智庫體系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仍然主要集中在第一層次的頂級核心軍事智庫建設上，因此，第一層次智庫建設發展的力度最大，取得的成效也最明顯。翟東航等[8]、盧勝軍等[12]等學者就在其研究中介紹了以軍事科學院、國防大學和國防科工局下轄的國防科技工業發展戰略委員會為代表的我軍頂級智庫建設發展情況以及其取得的研究成果，《解放軍報》[9]和國防部網站[10]專門刊文介紹了軍事科學院和國防大學在“十四五”時期的發展目標和著力點。反觀第二層次和第三層次軍事智庫的建設研究情況，第二層次軍種（戰區）級智庫雖已提出了建設目標和服務對象，但缺乏明確的定位，從現有的少量研究來看，這類智庫主要有哪些、總體建設情況如何、對軍事決策的服務情況等均未可知，缺乏全面性、系統性、整體性和協同性的深入研究；第三個層次兵種（院校、研究機構）智庫，即本文所研究的軍事專項智庫，從目前建設情況來看，主要問題是數量少、功能定位不明確、成果應用轉化難，有些兵種所屬院校和研究機構雖然有工作性質等同于專項智庫的部門或中心，也從事某項具體的研究，但工作任務不夠清晰、咨詢服務針對性差，距離《解放軍報》所提出的新型軍事專項智庫仍有很大的差距。

2.2 地方高校智庫建設水平及取得成就

近年來，高校智庫建設在黨中央和各級政府組織的重視下取得了快速發展，為國家經濟建設、社會穩定發展提供了一系列的咨政建議，成為重要的智囊組織。從各級政府網站、社科院智庫網站搜索的統計數據及陳妹等[13]文獻梳理中可知，在2013 年至2020 年4 月期間，我國為支持新型國家智庫體系建設先后在多個會議上發布了多個指導新型智庫建設的專門文件，在國家層面為新型智庫建設發展做好了頂層設計。在這一系列文件的指導和推動下，中國高校智庫建設和服務取得了明顯的成就：截止2020 年4 月20 日，中國智庫索引（CTTI）共收錄836 家來源智庫，包括黨政黨校、科研院所、高校、軍隊、企業、社會以及媒體智庫。其中，高校智庫560 家，占比為67%[13]。在這些為數眾多的高校智庫中，其內容生產囊括內參、報告、報紙文章、圖書、論文等多種制品，研究領域涵蓋產業、金融、文化、外交、市場等多個領域，這表明高校智庫也已成為智庫內容生產和研究的主力軍。此外，在當前軍民融合向深度融合的跨越式發展關鍵時期，許多高校也紛紛利用自身智庫優勢邁開了軍民融合的深度發展的步子。例如，近年異軍突起的同濟大學軍民融合管理研究院、中國科學院大學軍民融合戰略研究中心、哈工大順義軍民融合創新研究中心、北航青島軍民融合研究院、北京理工大學軍民融合戰略研究中心等[14]。

3 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機遇和挑戰

軍民融合發展戰略的提出，為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創造了許多機遇，但也將面臨許多前所未有的挑戰[15]。

3.1 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機遇

高校是科學與技術的化身，擁有完備的學科體系、濃厚的科研環境、豐富的異質性人才儲備和雄厚的科研創新實力，是理論性、基礎性和前沿性研究的主力軍，是智庫的天然母體，容易受到軍隊決策者的認可和社會公眾的認同。作為“五路大軍”之一，地方高校迎來了參與新型軍事智庫建設大好機會。一是軍民融合發展戰略提供的根本支撐。軍民融合發展委員會的組建以及一系列支持軍民融合發展的政策措施的出臺，在宏觀的頂層戰略規劃和具體的體制機制改革方面，都營造了相當有利于地方高校參與軍隊智庫建設的環境氛圍。二是國防軍隊改革提供的發展動力。如前文所述，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層次設計本身就是與我軍新一輪國防軍事改革中提出的“軍委管總、戰區主戰、軍種主建”的軍事發展格局相適應，并且國防軍事領域對先進信息技術和前沿科技理念的迫切需求，這些都對新型軍事智庫產生了巨大的咨詢服務需求。三是軍隊社會服務外包提供的廣闊前景。隨著軍隊內部對社會化產品需求的提高，軍隊與社會、市場之間的互動交流渠道越來越寬廣，軍隊組織重視通過市場采購、招投標等方式，最大化地采用民口產品（如軍隊采購網、全軍武器裝備采購信息網等），這些軍地對接的“端口”也為地方高校智庫的參與提供了契機和窗口。

3.2 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挑戰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盡管地方高校智庫參與軍隊專項智庫建設的優勢明顯，但也存在一些亟待解決的客觀難題。一是智庫產品“供需適配性差”問題。軍隊組織運行體制相對封閉，與地方高校智庫還未建立有效的需求對接機制，導致軍地之間溝通交流渠道和成果轉化運用渠道較少，致使高校的相關研究缺乏解決軍民融合實際問題的正確導向，也無法獲取支撐研究的數據和資源，軍地之間政策供給和決策需求脫節，嚴重影響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質效。二是涉軍敏感信息外泄的風險。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直接服務軍兵種建設，具有較強的保密性要求，但目前大部分的高校及其智庫尚未形成完備的保密機制，這就難免增加了涉軍敏感信息外泄的風險。三是軍地院校體制機制不兼容隱憂。新型專項智庫建設主要聚焦于軍兵種層面，主要依托軍地院校及其成立的研究所，目前軍內外無專門的政策法規，兩者在具體合作過程中可能由于人員編制體制、領導管理方式、成果轉化運用形式不兼容，導致決策咨詢效果差、合作無法推進等困難。

4 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具體內容

盡管在現有的體制機制設計下，軍隊院校和地方高校之間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融合發展之路仍存在諸多實施難題，但隨著我國國防和軍隊改革進程的加快以及各項配套政策措施的完善，尤其是具體軍兵種建設管理制度的完善，相信軍地院校之間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融合式發展道路一定會更加寬廣。下文將具體闡述軍地院校可以在哪些方面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

依據前文所述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建設目標要求——根據兵種需要提供具體專業支持，集中力量“把一壺水燒開”，以及軍地院校智庫最終提供產品服務的共通性——思想理論產品、技術工具產品以及由此衍生的相關附屬品，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內容如圖2 所示。

圖2 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內容Figure 2 Contents of new types of military special think tanks jointly built by military and local universities

4.1 思想理論產品

從地方高校智庫與軍隊院校智庫一起為兵種及其科研院所決策者提供決策咨詢服務角度考慮，思想理論產品主要包括4 個方面的內容。①先進思想理論成果示范引領。思想理論創新是智庫安身立命之本，高校及其智庫在學科理論方面得天獨厚的優勢，可以在關系國家安全、軍事實力、科技發展等重大問題研究中提出新的思想、觀點、方法、技術等。②兵種建設方面重大問題輔助決策。圍繞軍兵種及其院校、科研機構建設發展的重大問題、重點難題、熱點趨勢等，開展針對性、專業性的研究以及評估與咨詢，提供比較獨立、客觀、科學的咨詢建議。③兵種內部規章制度制定。高校智庫可憑借自身的專業優勢，為軍兵種及其院校、研究機構的政策、規章、制度制定或修訂，提出科學依據和合理化建議。④兵種內部人、財、物等管理理念創新。可將地方高校及智庫建設的先進理念、管理手段、成果轉化運用方式等引入新型專項智庫建設，提供專業化支撐和智力支持。

4.2 技術工具產品

從國防科技事業需要高校智庫加強思想理論研究創新、提升自身能力水平的角度考慮，技術工具產品包括先進思想理論創新、國防科技創新引領以及決策支持工具研發3 個方面。①先進裝備技術研發及成果轉化運用。憑借高校在先進技術研發和新概念研究方面的實驗室設施與人才基礎，高校及其智庫可以助力軍兵種及軍隊院校、研究機構在裝備研發、技術預測預判等方面提供決策支持，提升軍兵種緊跟科技創新發展方向和潮流的能力。②先進產品設計理念創新。憑借地方高校先進的學科專業優勢、技術研發優勢和專利申請優勢，可幫助具體軍兵種及其院校、研究機構實現武器裝備的研發創新，助推軍兵種武器裝備的升級換代。③先進輔助決策工具應用支持。地方高校及其智庫提供的先進研究評估咨詢方法、工具和系統，有助于幫助軍事智庫擺脫過去重定性、輕定量的人力研究模式，提高軍事智庫信息化和智能化決策水平。

4.3 軍地院校兩者合作過程中的“衍生品”

“衍生品”主要有以下幾種。①軍地資源共享以及由此產生的社會溢出效應。高校及其智庫可承擔宣傳國防科技政策法規、傳播科技創新理念、普及國防高科技知識、正確引導國防科技輿論導向等重要任務。②提升軍兵種對外交流合作能力。隨著國際軍事交流和合作機會的增多，軍兵種及軍隊院校、研究機構在國際上嶄露頭角的機會也隨之增多，地方高校及其智庫的加入有助于拓展對外交流渠道，帶動和協助官方正式戰略、技術等國際交流。③其他“衍生品”，如智庫文化品牌塑造、軍民融合戰略推進等。

5 軍民融合視域下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路徑優化

從上文分析中可以看出，在軍民融合戰略的支持下，地方高校智庫實際上架起了軍兵種及其所屬院校、科研機構與社會之間的橋梁，使得軍兵種及其科研院所與社會之間原本存在的“結構洞”，因為高校智庫的加入，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消除。但同時，我們也要清醒看到軍地院校在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時客觀存在的體制機制障礙，在軍民融合戰略的支持下，加快軍地間的思想價值、合作過程、配套政策和資源調配等方面的合作共建步伐，提升新型專項智庫建設質量，提升軍兵種決策咨詢水平[16]。

5.1 思想價值共建

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新型軍事專項智庫作為服務具體軍兵種建設的專業智庫，必然要求為其提供決策參考、咨政建言服務的地方高校智庫不僅要具備科學嚴謹、實事求是、敢于創新的學術風骨，更要具備愛黨愛國、服務國防、造福社會的理想信念。這就要求軍地院校智庫在合作共建的過程中要努力實現政治思想和為軍謀戰思想的“同頻共振”。一是政治思想方面的“同頻共振”。地方高校在參與構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過程中，應從維護國家安全和發展利益的大局出發，講政治、講紀律、講規矩，把握正確導向，堅持圍繞大局，要走出象牙塔，堅持問題導向，積極主動地對國內外和軍內外熱點問題發聲，正確闡釋黨的理論，準確分析研判安全形勢，解讀國家安全政策，積極構建符合我國國情、軍情實際的中國特色軍事話語體系。二是為軍謀戰思想的“同頻共振”。新型軍事專項智庫不管是由誰建、以何種方式構建，其“姓軍為戰”的本質屬性是不會變的，這就要求軍地院校在合作共建的過程中，必須牢牢抓住其軍事屬性，既要體現智庫的“決策外腦”“資政建言”的特性，又要體現其所服務的具體軍兵種的軍事職責和軍魂、軍味、軍制、軍威屬性，發揮“信得過、用得上、離不開”的參謀助手作用，為軍兵種決策提供科學性、針對性和專業性的研究成果。

5.2 合作過程共建

軍隊組織特殊的組織結構、管理方式以及出于保密需要進行的相關制度設計，決定了傳統軍事智庫一般按照編制體制采取自上而下的行政命令式的咨政建言方式，這種管理運行方式與現今時代國防和軍隊現代化水平、與我軍兵種編制體制調整的大環境是不相適應的，因此，在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過程中，必須要注重改革現行智庫領導指揮關系、組織結構設計、運行管理方式和成果轉化運用渠道，使軍地院校在清晰明了的權責義務關系中實現更好的合作。第一，軍隊院校在不影響保密的前提下應盡可能與地方高校一起構建科學合理的組織架構體系。新型軍事專項智庫建設應該在遵循客觀規律的基礎上采取更加靈活、開放的組織結構形式，可嘗試借鑒地方高校矩陣式、委員會式甚至是網絡式、虛擬式的組織結構方式，突破現行自上而下、層層傳達軍兵種建設需求的科層制壁壘和學科專業固化的限制，推進行政與學術適度分離，構建更加科學、高效的新型專項智庫組織結構體系。第二，軍隊院校在不影響保密的前提下應盡可能與地方高校一起構建高效、完備的運行管理體系。軍隊院校要根據新型軍事專項智庫功能定位，積極學習和借鑒地方高校智庫建設的先進管理理念和管理方式，引進地方高校智庫建設的一些先進的管理制度，例如，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成果評價借鑒和吸收地方高校智庫注重智庫研究事前-事中-事后全流程評價的理念，以及在全流程跟蹤評價中采用的管理方式、管理方法；新型專項智庫建設引入地方高校智庫間合作中常用的“旋轉門”機制，建立專家人才庫，加強帶職、掛職鍛煉，培養軍地共用人才，聘請地方相關專業領域的專家、學者擔任客座研究人員，定期邀請一些交流學者進行項目研究；新型專項智庫建設引入地方高校智庫與社會公眾之間的溝通交流方式，采取“智政互動”“智媒互動”“智社互動”等方式，拓寬軍隊智庫與社會公眾之間的溝通交流渠道，使社會公眾更加了解和支持新型專項智庫建設，同時根據社會公眾的反應，評估、判斷、指導、改進新型專項智庫建設目標、建設內容、建設標準等。

5.3 配套政策共建

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是一個紛繁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軍兵種、軍隊院校、研究機構和地方政府、高校等多個群體，以及政治、軍事、文化、教育等諸多社會領域，各方面利益以及職責關系十分復雜。事業發展，政策先行，只有建立健全各項政策法規制度，在法律層面上明確軍地各方在合作共建中的權責義務關系，使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各個環節做到有法可依，才能夠消除地方高校的顧忌，提高高校智庫參與共建的積極性。當前，隨著《國家高端智庫建設試點工作方案》《國家科技決策咨詢制度建設方案》等系列政策文件的出臺，符合我國特色的新型智庫體系建設已經在國家和地方高校層面有了比較完備的政策制度設計，這些政策制度實際上為高校智庫建設立了類似于深圳特區、雄安新區等政策法規“特區”“新區”“試驗區”。一方面，軍兵種所屬院校作為國家高等教育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結合自身辦學定位和任務實際積極融入國家整體政策方案中；另一方面，軍兵種層面也可以借鑒這種政策法規先行先試的經驗做法，尋求體制機制上的創新突破，建立健全覆蓋軍地院校共建各個環節的政策法規體系，為高校智庫參與共建新型專項智庫創造有利環境。

5.4 資源調配共建

資源調配共建主要是人、財、物等資源的優化配置。一是人才資源配置，主要是復合型研究人才的培養。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研究人才需要具備良好的專業技能、敏銳的洞察分析能力、過硬的思想政治素質和嫻熟的軍地政策解讀運用能力，因此，對人才的培養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本文認為可以在軍地院校層面聯手搭建專家人才庫，通過“參觀見學”“現地教學”“掛職鍛煉”等方式創建聯合交流學習機制，搭建軍地之間“雙環流”的人才流轉機制，培養既具備深厚學術基礎，又擁有豐富政策實踐經驗的復合型智庫人才。二是經費資源使用。與地方高校智庫多渠道的資金籌集方式不同，軍隊院校智庫的主要經費來源是國防經費，在軍地院校合作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過程中，地方高校智庫的加入，相應地也會帶來地方層面的課題研究經費的投入使用，相當于發揮了“一份投入，兩份收效”的作用，間接地擴展了軍事專項智庫的資金來源；同時，軍事專項智庫可學習和借鑒地方高校智庫科學、規范、高效的資金使用管理方式，提高資金使用效率[17]。三是信息技術等物質資源的配置。當前，5G、“互聯網+”、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等顛覆性技術已經崛起，地方高校及其智庫作為新科技、新技術的“弄潮兒”“排頭兵”，已經為智庫建設開啟了新的“打開方式”。在軍地院校共建新型軍事專項智庫的過程中，軍隊院校可以積極學習和借鑒地方高校智庫建設方面的新方法、新手段、新工具，在符合軍兵種建設實際和保密安全需要的基礎上，構建“人-機-網”相結合的自動化、智能化、智慧化的決策支持技術體系，提高信息搜集能力，降低人、財、物等的使用成本，最大限度地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在一些重點領域形成核心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