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水墨藝術的現代性

張國生 齊魯師范學院美術學院

當代水墨是基于中國傳統繪畫關照和造型方式發展而來，為了迎合現代人的需要，并且吸收西方繪畫構成元素的一種混合式繪畫方法。吳瓊娣發表論文《論傳統水墨與現代水墨之異同》中講述了當代水墨畫是創新產物，它融合了東西方古典文化和現代藝術的特色。把墨色與色彩鮮艷的水溶性顏料相結合是傳統山水畫的創新，也是一門嶄新的當代藝術實驗活動，所以研究彩墨風景畫的當代藝術表現就得回歸傳統，不忘初心。在中國傳統水墨風景畫中，我們可以感知美妙絕倫的意境和巍峨山川的走向，有一種神秘色彩的體驗。在典型的中國山水構圖上，北宋時期郭熙《林泉高致》是山水畫創作的重要專著，如對山水“三遠”的提出，以及山水在這三種狀態下的特征提出了重要論述“山有三遠：自山下仰山巔謂之高遠，自山前而窺山后謂之深遠，自近山而望遠山謂之平遠”。水墨畫與中國傳統文化和精神有著密切的關系，是體現中國藝術文化民族精神的具有傳統藝術實踐特色的繪畫風格。當代的水墨發展具有文化多樣性的特點，它利用現代媒體技術將傳統的水墨與西方的繪畫結合起來，發揚傳統水墨，而“現代藝術”特征在現代的水墨畫當中尤為突出，它將中國水墨的發展勾勒出來，比如因為中國傳統水墨藝術受到西方的繪畫影響，在水墨畫的創作風格以及語言形式等方面都有著反省和懷疑的態度，同時在思想以及精神文化等方面和整個現代水墨藝術當中，它的美學與現代特征表現得淋漓盡致。

一、國內外研究現狀

首先，當代水墨畫在當下被賦予具有創新性的內涵以及新穎的形式。郎紹君在論文《關于探索性水墨》中把筆墨語言概括成兩個要點，第一個要點是材料性和工藝性；第二個要點是水墨繪畫虛實空間透露的深刻文化內涵。前者關乎于水墨藝術表現形式,后者關乎于水墨畫更深層的精神世界。殷雙喜發表于中央美院學報《美術研究》論文中稱“當代水墨藝術講究‘多元共存’西方的實驗藝術與傳統水墨藝術不是互相排斥，而是在矛盾的基礎上發現彼此存在的缺陷。”王羽靜在碩士論文《淺析當代水墨對傳統的吸收與選擇》中提到“中國水墨畫走向‘當代’或被稱為‘當代水墨’”，文中提及“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創作者為當代藝術家，而是因為其立足于當代。這句話深刻表達了當代水墨藝術要去做什么，怎樣去做，沒有傳統文化根基，當代彩墨藝術猶如無源之水失去活力，要表現好當代藝術就應該回歸傳統，回歸自然，發覺內心世界情感表達。所以離開傳統談當代藝術就成為了軀殼。”其次，中國畫和西方繪畫相比空間概念不同，梅婉婷在論文《關于中國畫山水的時空感》提到中國山水畫體現空間中被折疊的時間，是時間與空間結合的“時空感”。這是中國繪畫散點透視的繪畫方式形成的，還談到傳統哲學思想的滲入是一種精神享受，這種形式影響了畢加索的繪畫風格。可見中國傳統繪畫藝術早為當代實驗藝術開辟了先河。《中國文化報》2007 年發表朱小鈞的《從“紅光亮”到“黑白灰”》論述了在20 世紀80 年代傷痕美術以來，黑、白、灰冷色調的繪畫和部分攝影增多，說明了中國當代藝術發展的歷程中，當代彩墨風景繪畫藝術其實是山水畫與西方風景畫綜合的一門繪畫藝術，包括運用了國畫的構圖、造型、色彩及點線面的形式語言，填充畫面，豐富畫家的內心世界。

二、當代水墨的興起

（一）當代水墨的興起原因

當代水墨藝術的發展和變化有著自己獨特的歷史和文化理論。20 世紀當代水墨畫的出現，并非完全遵循了內部文化急劇變化的內在邏輯和現實社會的種種矛盾和沖突，而是西方文化劇烈沖擊和反動的必然結果。這是意識形態影響中國現代化過程與傳統藝術向現代轉化之間相互制約的反映。

（二）當代水墨的基本特征

當代水墨畫的目的在于反映當代生活，展示當代精神。因此，它是1980 年代以后追求并主張水墨“當代性”的所有新水墨藝術的總稱。這不是新的筆墨藝術，從語言形式的角度來看，當代水墨偏離了傳統水墨和寫實水墨的藝術框架，多指與傳統水墨畫的審美趣味和當時水墨畫的具體造型規范相距甚遠的西方當代藝術或后當代藝術，其目的是形成符合當代社會和當代審美情趣的當代水墨藝術體系。因此，傳統水墨畫向當代水墨畫發起挑戰，脫離了傳統水墨畫的規范和審美性。提倡用“表現力”代替“書寫”，放棄水墨畫，這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學院的寫實水墨畫肯定了一些做法，如拼貼、摩擦和使用綜合材料等，但這種做法只能作為形式主義的創新提供參考。與傳統水墨和現實水墨相比，當代水墨總體上具有一定的創新色彩。

三、當代水墨的發展及分類

20 世紀80 年代，當代水墨畫的出現引起了整個學術界的關注，它所提倡的將現代精神以及現代生活的展示，讓革新派的水墨藝術家們看到了希望。20世紀90 年代末期，一些表現性的水墨和新文人畫，以及都市水墨和實驗水墨等等這些有新水墨風格的形式對水墨的發展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而當代的水墨主要可以分為四類。

第一，表現性水墨。它是具有表現主義風格的當代水墨藝術形式。1980 年代開始，1990 年代中期繁榮，1995 年以后衰退。作為水墨藝術的近代模式化過程，其藝術主張是“張力”“表現”“堅定”。藝術家的情感作用對其他當代水墨藝術的探索有著深遠的影響,同時也挑戰了中國水墨畫傳統的“精、細、能、易”的評價標準。1995 年以后，“視覺張力”“表現力”等詞語成為水墨界的流行語。

第二，新文人畫。1989 年正式命名，在短時間內迅速發展。新文人畫是從傳統水墨畫發展而來的。水墨畫選擇了和平、低調、逃避現實的近代化道路，這種探索的方式既有趣，又具有諷刺意味。因此，“新文人畫”自問世以來，受到了前衛和傳統方面的批評。雖然也有評論家認為過于保守，但“新文人畫”是水墨藝術的現代變形。它雖然還不激進，但以自己獨特的方式表現了“現代性”，屬于當代水墨畫的范疇。

第三，都市水墨畫。城市水墨畫的整體風格是以水墨畫的方式反映藝術家對城市文化和生活的感受，將重點放在了城市化對現代人思想意識和精神的壓迫和城市性的喪失和矛盾方面。因此，都市水墨畫的目的在于反映現代生活，彰顯現代精神。自1998年12 月以來，深圳書畫院和關山月美術館先后舉辦了7 屆“深圳國際水墨雙年展”，極大地促進了城市水墨畫的發展。城市水墨已成為深圳的新文化名片。第四，實驗水墨。它試圖擺脫墨與墨的沉重負擔，切斷傳統水墨的精神聯系，創造出不同于傳統水墨與寫實墨的當代藝術體系。它主要受到西方近代和后現代藝術的影響。20 世紀90 年代，實驗性水墨畫主要是在繪畫水平上進行的。藝術家通常用復合材料繪畫，以探索水墨藝術中沒有涉及的抽象領域。

四、當代水墨的當代性闡釋中筆墨的價值

隨著文人畫的發展和成熟，“筆墨”逐漸脫離素材和工具的意義，具有獨立的審美價值，形式和內容的界限變得模糊。因此，“筆墨”不僅是技術，還成為了特定意義的代名詞。在改革開放時期，形式之美強烈喚醒了中國人的審美觀之后，短短十年時間，中國藝術將西方藝術的整個歷史展現在我們面前。隨著藝術的現代化發展，中國畫家們擴大了對傳統美術史中的形式美的理解，重新審視了傳統的中國水墨畫，摸索美學意義。同時，他們從近代西方繪畫語言的多種繪畫形態中學習。在學習外國文化的時候，只要它有助于現代水墨的發展，我們就應該大膽地吸收西方文化，包括西方繪畫的形式元素和色彩語言。因此，當代中國水墨畫中的墨的語言是創新的、非傳統的、非教條的、形式化的、非西方的中國水墨畫。即使畫筆墨的形式改變了，但其精神、品位、審美性依然健在。

因此，具有2000 多年歷史的筆墨語言既不是純粹的精神工具，也不是束縛人的東西，而是通過技術和精神的雙重作用，能夠激發人內部創造力的東西。在筆墨的獨特和凝練的技術立足的基礎上，筆墨藝術在眾多藝術形式的挑戰下保持著自己的個性。

五、當代水墨的藝術特質

從現代生活的歷史變化和藝術內部發展的歷史角度來看，當代水墨仍然是起源于中國的傳統水墨，但這已經超越了傳統水墨和實際水墨的框架。從這個意義上說，當代水墨畫的核心思想仍然是中國水墨畫，但隨著中西文化精髓的融合，傳統水墨畫的進一步發展，更加深化了傳統水墨畫精神。水墨畫根深蒂固，根植于中國5000 年優良傳統文化，使水墨從傳統框架中解放出來，融入現代生活，使水墨具有更加鮮明的當代特色，并突出其當代藝術特色。什么是當代？當代性一般是對人類發展歷史時期的性質規定。從世界角度來看，當今時代是第三次世界科技革命以后的時期，應該延續到未來。第三次科技革命是信息控制技術革命，其主要特點是廣泛應用原子能、計算機和空間技術，涉及信息技術、新能源技術、新材料技術、生物技術、空間等多個領域。隨著科學技術和新文化的發展，水墨作為載體的內容和精神是否應該與時代緊密聯系？當然，答案是肯定的。只有這樣，藝術才能具有時代的真實生命力，才能有時代發展的內在需要，才能有文化發展的強大邏輯和深刻張力。正如吳冠中先生所說：“沒有時代特征的藝術與特定畫面分離，其價值等于零。”任何時代都有它的歷史文化背景，所以傳統水墨是在當代傳統歷史文化背景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同樣，當代水墨必須牢固扎根于當代歷史文化的深厚土壤之中。因為任何藝術都可以以反映時代背景和人的內在精神為方向，確定其深刻主題，反映時代文化轉變風格的內在要求和基本規定。因此，在當前社會形勢下，當代水墨的內容和精神必須成為當代社會生活、歷史變遷和時代主題的藝術描寫。

六、當代水墨的學術價值及現代性

（一）當代水墨的學術價值

雖然從當代水墨畫出現以來社會上一直有爭論，沒有真正把當代水墨畫看做當代藝術，但水墨畫藝術向當代轉變的貢獻是不可忽視的。第一，反映當代水墨倡導的現代生活，現代精神和“當代性”藝術表現形式的藝術思想，成為當時許多新的水墨藝術流派的共同藝術思想，具有重要意義。所以在20 世紀80—90 年代，很多新水墨畫出現，其中比較具有代表性的新文人畫、實驗水墨和城市水墨等等都成為了當代水墨的新特征。在這個階段對當代水墨藝術進行探索，不僅促進了水墨藝術的發展，同時解決了水墨藝術現代化的問題。現階段對當代水墨藝術的探索，對促進水墨藝術的發展有積極作用。中國水墨畫的出現讓中國藝術畫內容更加豐富，使得整個中國水墨畫的格局同樣發生了變化。進入21 世紀之后，中國水墨藝術界出現了傳統水墨、學院寫實水墨、當代水墨的藝術形態。當代水墨是中國新型水墨藝術發展的重要階段，如果中國新一種水墨藝術發展與當代水墨不相聯系，可以說是一種變形，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當代水墨在中國新水墨藝術發展中具有重要作用，是傳統與當代之間的過渡，如果沒有早期探索當代水墨的基礎，就不可能有今天的當代水墨藝術。

（二）當代水墨畫創作的現代性

當代水墨藝術在評價標準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其在國際上的發展來看，其藝術表現形式、藝術語言以及水墨畫符號和繪畫方程都發生了改變，所以要以更開闊的視角去看水墨藝術的發展。

1.從內容的彰顯轉向對形式的塑造

當代水墨藝術的表現形式主要是以干濕濃淡變化這種傳統水墨畫的形式進行明暗不同的藝術創作。隨著其不斷發展，這種以內容為主的表現形式也開始不斷突出創作者的情感。當代的水墨畫創作更加注重內在與其整個藝術風格進行融合，對傳統的水墨畫進行鑒賞時發現，兩者相比，傳統水墨畫比較偏重美學藝術，而當代水墨畫更加突出個人情感的表達，同時能夠將傳統與現代的魅力進行結合，將人文精神表現出來。寫意是指在中國傳統水墨畫當中的客觀世界印象要順勢入形，不是單純的模仿客觀形式。受西洋畫語言影響，對當代水墨畫賦予了現代感。顧躍在他的清華大學博士論文中記述：“此論文中有著‘東方的馬蒂斯’稱謂的‘常玉風格’的形成，以及中國式文人精神的現代轉換所體現的時代情結是當下研究常玉的意義所在。常玉的藝術是中國藝術新的探索，把‘寫意性’的‘非斷裂’性特性在于現代詩意語言進行反叛和創造。”

2.將傳統水墨語言與當代藝術結構范式相統合

當代水墨藝術以繪畫的語言表現形式實現了傳統和現代藝術的結構，體現了現代文化的精神和審美理想。在中國傳統水墨畫中，結構圖式一般由文人或審美意識的觀點構成，與西方繪畫的焦點觀點截然不同。中國水墨藝術的點、線、面表現視覺上的收縮，具有張力、閃爍、活動的功能，大多是分散的。線條是中國畫的精髓，所有的形象和空間都是通過線條進行表現的。大量的線條讓中國水墨畫保持著空間感和節奏感。在《西方造型》一書中，面是基本要素，要通過光線來調整圖像的真實表現情況。但是，西方繪畫的真實性削弱了西方繪畫的精神審美。結果當代水墨畫繼承了點、線、面、色的自然化，通過虛擬現實和黑白效果的關系，賦予了更自由的表現方法，為當代水墨畫的創作增添了新的思路。

3.變自然藝術造型為筆墨形態造型的動態轉換

藝術本質所主導的是傳統水墨藝術，筆墨形式動態結合是當代水墨藝術，舉例來說，不僅可以使用平面構圖的方式，也可以用筆墨的空白結構進行獨立造型。水墨畫時代最具個性特征的就是筆墨技法。不同的畫家技法也各不相同，它不僅反應了畫面意境的整體關系，同時對于表現對象以及整個畫作的筆墨分配和構圖平衡都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筆墨能夠根據整個水墨的脈絡去表達作者的感情，現代造型中最重要的視覺手法是肌理，這一新的潮流是根據材料和紙張的特點對水墨進行肌理表達。在傳統的水墨畫當中，肌理主要出現在肌理水墨畫當中，除此之外還會配合多種手法增強水墨畫的質感，其中比較常見的有紙拓印、拓印、混合媒介、拼貼構圖等。將民族與國際進行結合是未來當代水墨創作中更加廣泛的表達方式。

在對當代水墨進行研究的過程中可以發現，當代水墨不僅突出了它本身鮮明的風格，同時也融合了非常多新的水墨藝術形式，比如上文所提到的表現力水墨、實驗水墨、城市水墨以及新人文畫等等。很多藝術家都會匯聚在一起進行創作交流，從而產生了非常多優秀的作品。這些當代水墨畫的藝術理念也被納入到大學的水墨畫學習當中，不僅讓水墨畫的教學更加豐富，同時也對后來的水墨畫學習者產生重要的影響。

七、當代水墨畫的發展意向

從水墨畫的歷史變遷來看，當代水墨畫在現代美術史的生成脈絡中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我們有理由相信，在中國傳統文化的大根下，在當代眾多藝術空間中，當代水墨畫必將枝繁葉茂!

早在85 美術思潮進入21 世紀初，許多藝術研究者和實踐者就深刻意識到“水墨畫”的問題，與裝置、錄像等新的藝術方法相比，它已經不是“現代”了。然而，隨著時代的飛速發展，這一視角發生了巨大變化，人們對水墨藝術本身的“現代性”進行了深刻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這些理論傾向和藝術實踐表明，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與水墨畫本身的發展有著直接關系，水墨畫已經滲透到其他現代藝術形式中。

八、結語

當代水墨畫是在繼承傳統水墨畫創作過程的基礎上，融合現代元素和觀念產生的新的藝術表現形式，從根本上改變了傳統水墨畫平淡的表現和平和的創作心。在適應世界發展潮流的基礎上，表現強烈的“以人為本”的感覺，使人的精神成為繪畫的主導，使視覺表現成為人們欣賞的新的藝術表現方法。因此，在現代氣息逐漸滲透到藝術創作領域的今天，水墨藝術逐漸融入新的生活元素，在與其他現代思想的融合過程中更加緊密地散發出藝術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