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瑟儂的哀傷（外一首）

◎星小目

此刻。草木安靜下來

一起接受雨的洗禮，和驚雷的賜予

大地，淚流成河。而愛的小舟

在風雨中輕搖，呢喃著“要有光，要有愛”

鴿子在雨中飛翔，雨落在她的衣衫上

演繹著布列瑟儂的哀傷，和優美

博爾赫斯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像個思想者

雕刻著詩人的自由與民主。而雨

擊打著落地玻璃。發出的聲音

叩問我的靈魂

——那深沉的叩問啊！要把我引向何方？

我流著淚，理解雨水沿著玻璃的痕跡流淌

而閃電，依舊是閃電，劃過人間的聲音

充滿著海棠花開的聲音。世界過于安靜

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在人間回響……

如果說雨水是某種存在，那么淚水的流淌

一定是思想者的表達。而羊皮筏

胸懷遠方和理想，抱著粉身碎骨的信念

從壺口，一躍——而下。雨水，順著臉頰

一瀉千里。我微笑著，承受著，呼喊著

——而群山，從未有過回響

[風的邏輯]

風。從阿爾卑斯吹來

吹過斯圖加特小鎮。吹過

萊茵河，吹過筆記，吹過大邏輯小邏輯

當風，掠過形而上學的刀口時

費爾巴哈笑了，而康德卻揚起頭來

仰望頭頂的星空，叩問心中的道德法則

此刻。風停留在一棵楓樹上——楓葉紅了

而一只鷹，在山頂盤旋著。仿佛

要沿著風的邏輯，俯沖……

它要叼走一塊堅硬的巖石，和理想

而風，反方向吹拂。地中海蕩漾起來

愛琴海羞紅了臉，博斯普魯斯海峽春光明媚

風，鳥瞰這一切。—— 一切都在風的掌握之中

沒有什么能越過珠穆朗瑪峰。風能

風輕輕吹。吹著日月，吹著星辰，吹著

當風兒，翻越秦嶺，抵達黃河岸邊的時候

一曲信天游，把黃河之水天上來

喊得如哭如泣。中原大地

在風中鋪開，接受黃河水的滋養和哺育

年復一年的生長。生長愛，生長美，生長哲學

而風，從未留下痕跡。像一個流浪的

漢子，在人間匆忙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