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筠
貴州財經大學大數據應用與經濟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居民收入水平與經濟發展水平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隨著經濟高速發展,居民可支配收入得到了顯著的提升。但同時,居民收入差距也呈現出不斷擴大的發展趨勢。1994年,我國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3496.2元,而農村則為1221元,但2019年全國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經達到42 358.80元,而農村則為16 020.67元。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明顯擴大。
在深化稅制改革的背景下,我國個人所得稅改革初步實現了由分類征收向混合征收的轉變,這符合稅收公平中社會公平方面的相關要求,即對高收入階層多征稅,達到“削峰”的效果,從而縮小居民收入差距,促進社會公平。而稅收公平還有另一層內涵[1],即保持稅收中性,實現稅收經濟公平,營造機會平等的經濟環境,或是當市場無法提供一個平等競爭環境的情況下,實行差別征稅,以消除導致稅收不公平的源頭因素。
當前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發展目標由高速發展轉向高質量發展,2020年10月召開的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我國已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盡管在“十三五”期間,我國在經濟發展、社會穩定等方面都取得了成就,但是收入分配差距較大和城鄉區域發展不平衡的問題依舊是阻礙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因素。因而,在稅制改革不斷推進的時代背景下,基于稅收公平視角分析居民可支配收入的現狀,研究如何在保障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前提下,通過稅收調節居民收入差距成為新時代的重要研究課題。
隨著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我國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呈現明顯的增長態勢,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2013年的18 310.76元發展到2019年的30 732.85元,增長了67.8%,人民生活水平得到了顯著改善。2013—2019年我國居民可支配收入的相關情況如表 1所示。

表 1 2013—2019年我國居民可支配收入概況 單位:元
通過近年來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數據,可以發現居民可支配收入雖然保持正增長,但是增速卻呈現下降的態勢。2014年同比增速為10.14%,到2019年增速卻僅為8.87%。這與經濟下行有較大的關系,近年來,我國經濟正在轉向高質量發展,而實現高質量發展就需要在保證效率的前提下,更加注重公平,因而增速下降也屬于政策使然。但是對比城鎮和農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鄉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差距呈現出不斷擴大的發展態勢,由2013年的17 037.41元變為2019年的26 338.13元,增長了54.6%,收入差距明顯增大,我國收入差距的現狀較嚴峻。
“市場失靈”是導致收入差距的重要原因,政府作為“無形手”,需要適時對經濟進行宏觀調控,以穩定市場經濟,縮小收入差距,而稅收是政府進行宏觀調控的重要手段[2]。
隨著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需要更加重視稅收人際公平問題,效率是公平的前提,公平是效率的保證。通過調節稅收人際公平有助于激發生產者的生產積極性,保障人力投入,促進勞動生產率水平不斷提高。而促進稅收人際公平則可以通過稅制結構調整和稅收優惠進行調節。
稅制結構的調整將對居民可支配收入產生重要影響。隨著稅制改革的推進,我國正從以間接稅為主轉向以直接稅為主,這符合當前的發展趨勢。以增值稅這一稅種為例,其作為稅制結構中最大的稅種,具有稅收中性和稅負容易轉嫁的特點,消費者會成為最終的負稅人,對于調節收入公平的作用并不大,甚至會加劇收入差距;而所得稅則不一樣,在源泉扣繳的原則下,其稅負不易轉嫁,對于調節收入水平有著積極的作用。
通過各種稅收優惠政策,市場產品生產者可以獲得更低的生產成本,廠商可以獲得更大的利潤。由于間接稅具有稅負容易轉嫁的特點,消費者是稅收的最終承擔者,通過稅收優惠,消費者的消費能力也得到了提升,從而對經濟發展產生重要的推動作用,居民可支配收入也逐漸增加。
在調節直接稅和間接稅的比重方面,除了要完善增值稅等間接稅的稅收優惠,通過減稅降費帶動生產,調節供給側結構,還需要擴大內需刺激經濟發展,從而增加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同時,在保證了效率的前提下,要更加注重稅收公平。通過2019年的稅制改革,初步建立起個人所得稅分類和綜合相結合的征管模式,這樣既保證了稅收征管的高效率,同時也保證了稅收實際負擔的公平性[3]。
我國地區之間存在馬太效應的影響。在馬太效應的作用下,如果僅僅重視效率,通過稅收優惠和稅制結構調整來調節收入差距,會導致收入差距呈現逐漸加大的趨勢,故而調節居民可支配收入還需要注重稅收區域公平。
在我國的經濟發展過程中,稅收區域公平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各地區的區域稅收公平;另一方面則是各區域的產業稅收公平。西部地區的資源豐富,但資金投入不足,而中部、東部地區的市場廣闊,資金充足,在馬太效應的作用下,我國的東部、中部、西部地區的發展呈現出經濟發展不均衡的態勢[4]。通過數據分析發現,GDP每增加1個百分點,就會導致收入差距增加0.03元。政府所能提供的社會公共服務和公共配套設施具有異質性,這就導致市政建設和公共基礎設施建設在各區域存在較大的異質性,進而加劇了各區域的發展不均衡問題[5]。
在產業經濟發展方面,越來越多的經濟發展新形式如數字經濟、互聯網經濟、網紅經濟等的出現對稅收征管等方面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例如,跨境電商的出現和快速發展使商品交易由實體化轉向虛擬化,這就導致稅收征管過程中難以分辨課稅對象及其性質,導致稅收征管不明確,為稅收征管帶來了巨大的挑戰。第三產業具有發展快、經濟利潤高的特點,從而導致從事不同產業的經濟群體的收入差異逐漸加大。對于不同行業的居民,如果收入差距過大則會降低生產者的生產積極性,從而影響生產效率,在馬太效應的作用下,只會導致差距越來越大。其思維導圖如圖 1所示。

圖 1 區域經濟發展不平衡導致收入差距加大的思維導圖
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展,“富二代”“拆二代”開始逐漸在人們的視野中活躍起來,這也說明稅收代際公平需要得到應有的重視。我國提倡實行按勞分配為主體的分配方式,勞動者勞動多年的可支配收入也不及一些人通過繼承遺產或者接受贈予所獲得的收入多,這對于勞動者而言,是收入不公平的體現,也與按勞分配的初衷相違背。
稅收人際公平、稅收區域公平和稅收代際公平會對居民可支配收入產生重要影響,盡管目前我國通過改革個人所得稅以及減稅降費等稅收手段有利于促進可支配收入的公平,但是在區域經濟發展和代際公平等方面,我國的稅收政策仍存在一定的完善空間。
深化推進稅收體制改革,調節直接稅和間接稅的稅制結構比例,削弱稅負轉嫁對消費者消費水平的影響,從而調動消費者的消費積極性,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推進稅收立法的發展進程。部分稅種的征收管理仍舊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增值稅暫行條例》(簡稱《暫行條例》),對于一些經濟新常態下出現的問題,在全國推進“營改增”的過程中,依靠《暫行條例》并不能得到有效解決,甚至在金融領域仍有可能出現重復征稅的問題,故而稅收征管水平仍存在一定的改善空間。通過完善稅收法定,為稅收征管提供堅實的法律保障,為規范區域經濟發展行為,應明確課稅對象及其性質,提高稅收征管效率。
我國當前的稅制結構在財產稅方面仍存在一定的缺失,這就導致稅收代際不公平[6]。通過設立遺產稅與贈予稅,鼓勵勞動者通過勞動獲取生產資料,減少不勞而獲的社會現象。同時,設立遺產稅與贈予稅有利于平衡勞動者的納稅心理,調節勞動者的勞動積極性,促進經濟效率的有效提高,在兼顧效率的前提下通過稅收再分配實現稅收公平。
面對各種經濟新形式的出現,我國的經濟更應該注重各產業的均衡發展,對于一些高收入的產業應該實行較高的稅率,如直播行業或網紅經濟等新興經濟形式;而對于一些傳統產業,則可以適度給予稅收優惠,降低其生產成本,從而彌補其進行轉型升級和技術革新的創新成本,促進產業經濟持續健康發展。
通過研究發現,經濟高質量發展離不開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和居民收入差距的縮小。稅收政策作為收入再分配的宏觀調控手段,其公平性顯得更加重要。在經濟快速發展和稅制改革不斷推進的時代背景下,通過完善稅制,實現稅收人際公平、稅收區域公平和稅收代際公平,對于調節居民可支配收入有著不可忽略的作用。具體做法包括:設立遺產稅與贈予稅,完善稅制結構,進一步推進稅收法定,促進稅收公平,從而發揮稅收政策對經濟的宏觀調控作用,促進產業轉型升級,實現各產業的均衡發展,進而推進經濟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