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山水姜家山

◎文/孫亞玲

姜家山村，一處真真正正的世外桃源，距離西安市六十公里，是位于藍田縣玉山鎮(zhèn)山王村北五六里路程的一個小山村。這里民風(fēng)淳樸，風(fēng)景如畫，群山靜謐，空氣清新，流水潺潺。

利用假日和幾位朋友驅(qū)車又一次來到藍田。我們本來計劃去九間房鎮(zhèn)的歪嘴巖爬山的，但因一位老師前幾日扭傷了腰，才改變路線，莽莽撞撞地走進了姜家山村。

我們把車停在姜家山村口峒峪河畔。太陽毒辣辣地炙烤著大地，也炙烤著我們。將身兒置于峒峪河中，感受大自然優(yōu)美環(huán)境的好心情最終戰(zhàn)勝了熱辣的太陽光。汩汩的流水聲和清澈的河水，把我們引入她的懷抱。

一條河流，總是曲曲折折地在峒峪峽谷里奔流，一會兒寬了，一會兒窄了，一會兒喧鬧，一會兒平和，剛從這個村子折過，又從那個村子繞走，才從這個山嘴淌過，又從那個巖石沖出。我想，河水這是在尋找著它的出路，河水也只有這么流動著，才是它的生命之力。

幾個人撲向河中，掬水濯面后，懶懶地散坐在河邊，感受著河水從腳下緩緩淌過，天真的童心瞬間被點燃，忽地將水撩起灑向?qū)Ψ剑瑳鏊顾唤橐庥娑鴣淼暮铀踔吝€希望這種清涼來得更猛烈一些。

天空高遠、潔凈，由于河水的映照，湛藍的天空透出可愛的碧綠，片片白云輕輕地飄浮著，像大海里游動的白帆。看著頭頂藍藍的天，身前身后綠綠的山，還有腳下清洌洌的水，我一直在空洞洞的腦海中搜尋著一切美好的詞匯和句子，但總感覺沒有任何一個比喻能配得上此時此刻的情景和心境。脖子上系著柔軟的藍色絲巾，沒有它這么鮮明；手腕上佩戴著溫潤的玉鐲，沒有它這么細膩；身上穿著的碎花衫子，沒有它這么燦爛。

遠處樹林中傳來算黃算割的鳴叫，預(yù)示著又一茬莊稼的豐收。一對矯健輕盈的燕子在上游河水中嬉戲著、呢喃著，一會兒在藍藍的天空中滑過來，一會兒又滑過去。那一片片可愛的變幻著各種姿態(tài)的白云，飄著、蕩著，慢慢騰騰地被微風(fēng)輕撫著，變成一絲絲、一縷縷，然后又漸漸地化成小團融入藍色的天際之中。

從河水中出來，準備從車中取水喝的時候，發(fā)現(xiàn)幾個村民正在一眼用石頭箍著的泉水邊汲著泉水，我們也信步走了過去。好清洌的一汪山泉水，正咕咕地從地下往上冒著。泉口不足兩尺，周圍長有雜草，石頭上附著綠锃锃鮮活活的水苔，喝了一口山泉，甘甜似蜜，涼得滲牙。聽村民說，這眼泉水常年四季不曾枯竭，夏天涼得過癮能止渴消暑，冬天冒著白氣還有溫熱亦能暖肚。喝過山泉水還不滿足，隨即從車上取來水桶倒掉里邊的礦泉水，灌了滿滿一桶山泉水，回家燒茶喝。

一行人沿著新修的水泥路向最頂頭的村民家中走去。眼前山崖上的兩株古柏，都有一摟粗壯，樹冠大如雨傘，遮了半山陰涼。新長出的毛竹，枝葉有的青翠，有的深墨，有的嫩黃。一枝兩枝、三枝四枝的形成一叢，一叢一叢的擎起又組成竹林，如英姿颯爽的戰(zhàn)士般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歡迎著客人的光臨。

路邊好看的、好玩的石頭，大小不一，有的似雞蛋那么大，有的似老籠那么大，有的似汽車那么大，有的似房子那么大，但都一律安安靜靜地臥著，任你東西南北風(fēng)的吹著，它則巋然不動永遠地守著青山綠水。看見它們，我歡喜得不能自已，愛戀地瞅準一個小石塊踢了一腳，石頭沒有遠去，我的腳卻被彈了回來，疼得我“哎喲”一聲，抱著受傷的腳，一屁股坐在地上，埋怨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和年年月月吸附天地日月精華的石頭試軟硬，不吃虧那才怪了。同行的幾位看著我的窘態(tài)，竟哈哈大笑得直不起腰來。

順著一條彎曲的山路，來到姜家山村最頂端的霍姓人家中。一位大嫂站在門口，遠遠地就招呼著我們，立即搬來凳子讓我們屋里坐。她說：孩子們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剩她和老伴，種地、養(yǎng)羊。春日產(chǎn)崽夏日擠奶，總之他們靠山吃山。羊群早晨放到坡中吃草傍晚自己回圈，不用主人牽引。以前只聽說過老馬識途，今天卻知道了群羊竟然也能識得回家的路。我猜想，這些山羊也許是常年生長在山中，吃新鮮嫩草喝純凈山泉，都成精靈了吧。

大嫂把屋子里外打掃得干干凈凈，柜子灶臺擦得明明亮亮。我們都夸獎大嫂是持家的一把好手，她則靦腆地抿嘴笑著，說農(nóng)村人，沒大事可做，只能把屋里多收拾收拾了。

在我們聊天的當兒，那只黃白黑相間的貍貓，趁大嫂和我們閑聊的空隙，偷偷地爬起來，悄悄地湊到碗柜前，用前爪扒拉著柜門，估計是想偷吃里邊的美食吧。大嫂看見了它的小把戲，故意不理睬，等它將要打開柜門的時刻，大嫂剛一起身，貓咪便“嗖”的一下竄到屋外去了。等我們幾人出來時，我和它打著招呼告別，它連正眼都沒瞅我一下。也許它已記仇了，未能替它從主人那里討來美食吧。

離開大嫂家，漫步在姜家山村的山水之間，整個人身心都感覺愜意了許多。往日在城里的煩悶和聒噪都拋卻得無影無蹤。在回西安的路上，我們又約好，下次有機會還要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