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霞 雷正權 周 鋒 高 桃 秦樂瑤 張夢丹 常凱樂 徐子雯
(1.陜西中醫藥大學針灸推拿學院2020級碩士研究生,陜西 咸陽 712046;2.陜西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針灸科,陜西 咸陽 712000;3.陜西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腦病三科,陜西 咸陽 712000;4.陜西中醫藥大學針灸教研室,陜西 咸陽 712046;5.陜西中醫藥大學針灸推拿學院2021級碩士研究生,陜西 咸陽 712046)
帶狀皰疹是由水痘-帶狀皰疹病毒導致的病毒性皮膚病,是因脊髓后根神經節中長期潛伏的病毒再次被激活后誘發,常累及神經、皮膚組織,常伴有神經病理性疼痛。帶狀皰疹后遺神經痛(postherpetic neuralgia,PHN)作為一種神經病理性疼痛,是指在急性皰疹皮損愈合后疼痛仍然持續且時間超過1個月[1],臨床以持續性刀割樣、灼燒樣疼痛為主要表現,患者容易產生精神焦慮,甚至有自殺傾向[2]。臨床流行病學調查研究顯示,約29.8%的帶狀皰疹患者會發展為PHN,且患病率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以70歲以上的老年人居多[3]。帶狀皰疹的常規治療以抗病毒、鎮痛、營養神經為主, 雖然西醫治療手段豐富,但療效卻不甚理想,患者飽受藥物不良反應和頑固性神經疼痛的折磨[4-5]。帶狀皰疹中醫稱之為“蛇串瘡”“纏腰火丹”,是一種皮膚突發簇集性水皰,呈帶狀分布,痛如火燎的急性皰疹性皮膚病。中醫藥療法治療PHN副作用小,效果顯著,應辨證施治。
雷正權,陜西中醫藥大學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主任中醫師,陜西省第三屆名中醫,從事中醫臨床、教學、科研工作30余年,臨證經驗豐富,醫術精湛,尤擅采用異病同治法針灸治療PHN。雷教授從“菀陳則除之”角度論治PHN,治療以活血通絡止痛為基本原則,臨床療效滿意。現將雷教授治療PHN思路總結如下。
《靈樞·九針十二原》曰:“凡用針者,虛則實之,滿則泄之,菀陳則除之,邪勝則虛之。”此條文一直被作為針灸治療的總則。《素問·血氣形志》載:“凡治病必先去其血……然后瀉有余……”《素同·病能論》云“氣盛血聚者,宜石而瀉之”,均表明局部氣滯、經絡瘀阻的病證,治以刺血之法。《素問·針解》進一步提出“菀陳則除之者,出惡血也”,強調去瘀生新、活血化瘀之意。中醫學認為,疼痛可分為2種類型,一種是虛證,是由機體不榮導致的;一種是實證,是由機體不通導致的。從病機角度分析,虛證者機體常處于氣血不足的狀態,而實證者機體常處于氣滯血瘀的狀態。無論是哪種類型,在治療時都需要注重通經活絡,通調氣血。
“菀陳則除之”這一理論是重要的針灸治療原則,具有出惡血、通經脈、調氣血的作用。雷教授認為,“菀陳則除之”針對實邪所設,具有瀉熱祛毒,截病蔓延,疏通經絡之功效。“菀”乃積聚之意,屬氣血運行受阻,經絡瘀滯,“惡血留內”之類病證;“陳”即陳積,時間長久,陳腐之意,其治則為“除之”。而“惡血”可因外邪由表入里導致血液留滯而成。“惡血”若不除之,日久必入絡為病。雷教授強調運用“菀陳則除之”的原則治療疾病需要明確以下幾個方面:①病證符合“菀陳”之證,應為“瘀血”“水濕”“氣滯”等具有瘀滯不通且持續日久特點的病理產物的概括;②病因是“惡血”積絡而成,應為氣、血、津液瘀滯不行所致;③病程纏綿日久;④治則治法為用針藥結合“除之”“去惡血”。同時雷教授認為,此治療原則不應局限于針刺,同樣適用于中藥內服治療,且PHN“氣滯血瘀”較甚,尤為適宜。
中醫學將PHN歸屬于“痹證”范疇,認為PHN發病多與濕、熱、毒、瘀等病理因素有關[6]。《素問·舉痛論》言“經脈流行不止,環周不休”,經脈之氣血暢而不滯,環而不休,臟腑協調,通則不痛;反之,若經脈之氣血滯而不暢,阻于經脈,脈絡不通,不通則痛。故而雷教授認為“大凡痛證,其因雖多,然就其病理本質而言,不外兩端:氣滯血瘀和氣虛血瘀”。無論是氣滯血瘀還是氣虛血瘀,瘀血均是最終的病理產物,瘀血阻滯經絡,氣血運行受阻,導致疼痛。水痘-帶狀皰疹病毒是機體感受毒邪,正氣不足時毒邪羈留于皮部絡脈,絡脈細小并相互纏繞,極易發生氣血瘀滯而致病。《臨證指南醫案》亦云:“蓋久痛必入于絡,絡中氣血,虛實寒熱,稍有留邪,皆能致痛。”雷教授認為,PHN是“蛇串瘡”的火毒之邪瘀滯皮部,氣血運行不暢則引發疼痛;殘邪潛伏,而年老體弱或素體虧虛之人,氣血失和,正氣弱則無力清余邪外出,余邪久伏,阻遏氣機,留滯經絡致氣血凝滯不暢,以致疼痛纏綿難愈。
雷教授認為,穴位配伍可以擴大疾病的治療范圍,進一步增強療效。在臨證中,治療PHN多選取夾脊穴,局部阿是穴配合腕踝針,療效佳。夾脊穴位于第1胸椎(T1)~第5腰椎(L5)棘突下兩側,后正中線旁開0.5寸,皮損發于胸脅部,選T1~T8夾脊穴;發于腰腹部,選T6~L5。局部阿是穴每次可取3~5個。針刺夾脊穴,可通達督脈經氣,調理周身陽氣,通經活絡[7]。從穴位局部解剖結構來看,夾脊穴對應從椎間孔發出的脊神經后支,并分布相應的動靜脈,帶狀皰疹病毒有嗜神經性,針刺病變相應神經節段的夾脊穴,可阻滯該神經中的痛覺傳導纖維,同時還能提高機體痛閾,增強機體對疼痛的耐受程度[8]。“阿是”之稱首見于唐代。《千金要方》云:“有阿是之法,言人有病痛,即令捏其上,若理當其處,不問孔穴。即得便快或痛處,即云阿是,灸刺皆驗,故曰阿是穴也。”阿是穴的本質是機體在一定的病理狀態下的特殊反應點。針刺阿是穴可直達病所,改善局部血液循環,減少炎癥局部致痛物質,增加β-內啡肽等鎮痛物質,達到鎮痛效果[9]。腕踝針以經絡學說為理論基礎,是從腕部或踝部取相應的點進行皮下針刺的一種治療方法。《素問·皮部論》記載:“凡十二絡脈者,皮之部也。”人體皮部能夠通過經絡與內臟相關聯,腕踝針的作用機制與皮部理論相關,是因為腕踝針分區與上下六經皮部的分布密切相關。腕踝針是通過針刺皮部進而調整與其相對應的臟腑經絡的功能,通過疏通經絡、調節氣血運行而達到止痛效果[10]。
同時雷教授強調臨證應結合辨經、辨證選取配穴,方能調和臟腑,疏通經絡,暢通氣血,增強機體的自愈能力。雷教授認為,PHN為本虛標實之證,皰疹病毒阻于何經則病于何部[11],如皮損發于面部者,多累及手足三陽經,對應現代醫學的三叉神經分布區域,可選陽白、攢竹、絲竹空、睛明、太陽、四白、顴髎、下關、迎香、頰車、地倉、翳風、風池、水溝、承漿等穴以疏通經絡;皮損發于胸脅部,則損及足少陽、足厥陰經脈,多沿肋間神經分布,可配期門、陽陵泉、太沖等穴泄熱清火;皮損位于腰腹部者,則損及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陰脾經,可配陰陵泉、陽陵泉、足三里、三陰交等穴位健脾利濕,調理脾胃,配血海穴活血化瘀。雷教授強調,PHN常規治療取穴是阿是穴及夾脊穴為主,但同時中醫強調辨證施治,故而臨證時可根據具體臨床表現加以配穴進行針刺治療。如肝經郁熱可配大敦、行間以清肝泄熱;脾經濕熱配隱白、內庭以健脾除濕,和血止痛;氣滯血瘀則配血海、膈俞、三陰交以活血化瘀,通經止痛。
4.1 毫針圍刺法 圍刺法主要根據《靈樞·官針》十二刺中“揚刺”及五刺中的“豹紋刺”演化而來:“揚刺者,正內一,傍內四而浮之,以治寒氣之博大者也。”經后世醫家發展,圍刺可清熱解毒,祛瘀通經,行氣散結。局部圍刺是以皮損部位為中心,進行包圍性針刺,可溝通局部各經脈、絡脈、皮部,進而加強三者之間的聯系,疏通局部經絡,推動氣血運行。現代醫學研究表明,圍刺不僅對臟腑組織、大腦皮層、內分泌、自主神經系統產生良性調節作用,亦能提高機體免疫力,增強機體抗病毒能力,達到治病防病的目的[12]。局部圍刺方法:常規消毒,選取神經痛癥狀最明顯部位的阿是穴,一般為帶狀皰疹皮損部位,采用圍刺法,選規格為0.30 mm×40 mm毫針,針體與皮膚呈45°角(胸脅部位呈15°角),針尖朝皮損部位,向皮損中心的基底部斜刺(胸脅部平刺),刺入25 mm左右。毫針間距約0.5~1.0 cm,施以平補平瀉手法。期間行針1次,留針30 min。
4.2 排針透刺法 排針透刺療法,集古代十二刺法之齊刺、傍刺等法之優點,具有多種針法不可替代的療效。排針透刺針法可橫貫多條經脈,而且以多針排列形式作用于疼痛部位,這是該針法的獨特之處,排針透刺療法可針刺多穴位,疏通多條經絡,增強針感刺激,彌補針感傳導末端的阻滯,可修復受損經絡。排針透刺操作方法:①皮損在腰背部,取局部膀胱經第1側線、第2側線相應穴位及夾脊穴(T6~L5)。如:膈俞透T7夾脊穴,胃脘下俞透刺T8夾脊穴,肝俞透刺T9夾脊穴,膽俞透刺T10夾脊穴,脾俞透刺T11夾脊穴,胃俞透刺T12夾脊穴,意舍透刺脾俞,胃倉透刺胃俞,肓門透刺三焦俞,志室透刺腎俞。常規消毒,選取規格0.35 mm×40 mm毫針,針身與皮膚呈45°角斜刺,針刺深度25 mm左右;毫針間距約0.5~1.0 cm,施以平補平瀉手法。期間行針1次,留針30 min。②皮損在胸脅部,取皮損部的任脈、胃經、脾經等經脈上多個穴位。如:腹哀透刺關門,太乙透刺下脘,關門透刺建里,梁門透刺中脘,承滿透刺上脘,不容透刺巨闕,食竇透刺乳根,天溪透刺乳中,胸鄉透刺膺窗,周榮透刺屋翳等。疼痛部位亦可選阿是穴透刺。常規消毒,選取規格0.35 mm×40 mm毫針,針體與皮膚呈15°角平刺,針刺深度25 mm左右;毫針間距約0.5~1.0 cm,施以平補平瀉手法。期間行針1次,留針30 min。
4.3 火針溫通法 火針古稱“白針”“燒針”“燔針”“焠刺”等,有借火助陽、開門祛邪、以熱引熱等功效。火針溫通之力最峻,可疏通經絡,使有形之邪散去。雷教授認為傳統火針因其針體粗,痛苦大,患者難以接受,故我們選用毫火針,相比傳統火針,其針體細,針刺入體內時痛苦較小,極大地減輕了傳統火針操作時病人的疼痛體驗。毫火針取火針溫經通絡的優勢,又避其痛甚之短處,其安全、無痛、微創,具有通經絡、行氣血、調陰陽的功效,能夠改善血液循環,激發下丘腦分泌類似嗎啡樣的鎮痛物質,提高痛閾達到鎮痛效果[13]。火針對皮膚產生的刺激可經過神經傳導刺激大腦皮層,能有效改善血液循環,促進瘡面愈合[14]。具體操作:囑患者取適宜體位,疼痛部位常規消毒;醫師左手持點燃后的酒精燈,右手夾持3根0.30 mm×40 mm針灸針成一束,使針尖處于同一水平面,用外焰燒灼針體下1/3段,燒至白亮后,對準疼痛部位快速垂直點刺,刺入皮下約5~10 mm后即出針。針刺數量可根據患者疼痛程度及疼痛范圍進行選擇,囑患者1 d內患處禁沾水。
4.4 叩刺排瘀法 刺絡放血法可泄熱通經、理氣止痛。脈絡瘀阻不通的病證,宜采用放血療法,以活血化瘀。刺絡拔罐是一種刺絡放血術和拔罐相結合的獨特治療方法,通過梅花針淺刺皮部刺激體表經絡,再以拔罐的負壓吸引作用將體內瘀血、邪氣拔出體外,兩者結合不僅能疏通氣血,益氣固表,還可祛風散寒,調理臟腑[15]。現代研究表明,刺絡放血療法可改善局部微循環,降低外周血中炎性介質含量[16]。梅花針叩刺放血加拔火罐治療PHN,意在祛瘀生新,通經活絡。具體操作:根據患者疼痛部位選相應體位,常規消毒,于患者疼痛明顯處采用梅花針叩刺,直至出血,在出血部位加拔火罐,留罐至瘀血不出之時起罐,擦拭干凈,消毒,保持拔罐處皮膚干燥,72 h避免碰水。
氣血以通為貴,久病經絡不通,或久病耗傷陰血,均可導致瘀血內阻而致疼痛。血府逐瘀湯始載于《醫林改錯》,是清代醫家王清任的名方,能行氣活血,祛瘀止痛,對血瘀導致的痛證療效極佳[17]。雷教授在臨床中常用該方治療因瘀血阻滯、氣血不通而導致的疼痛。血府逐瘀湯方中桃仁、紅花、赤芍、川芎活血祛瘀,伍以當歸、生地黃養血活血,祛瘀而不傷正;柴胡配牛膝,升清陽,下瘀血,氣血雙調,升降相宜,使氣順血調,瘀血自去;柴胡、枳殼疏肝理氣,使氣行血暢;桔梗為舟楫之藥,可載藥上行,使藥力達于胸中血府;桔梗配枳殼,一升一降,升降氣機,有“通肺利膈下氣”之效,調暢氣機。全方補瀉同用,升降同調,既可活血祛瘀,又可養血行氣,使活血而不耗血,行氣而不傷陰。
張某,女,58歲。2021-09-10初診。主訴:左側肋間疼痛3個月。現病史:患者于3個月前無明顯誘因出現左側肋間疼痛,且疼痛劇烈難忍,可見簇狀皰疹,沿左側第7、8肋間隙分布,疼痛加重時不可觸碰,影響睡眠,遂就診于當地醫院,予阿昔洛韋片(上海上藥信通廠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10890044)0.4 g,每日3次口服;甲鈷胺片[衛材(中國)藥業有限公司,國藥準字H20030812]0.5 mg,每日3次口服。治療1個月后皰疹基本消退,但左側肋間疼痛感無明顯緩解。刻下癥見:左側肋間疼痛,約平第7、8肋間及T9,并放射至后背,活動后及夜間痛甚,皮膚呈帶狀黯紅色,且留有色素沉著,肢體乏力,食納尚可,眠差,小便黃,舌黯紅伴瘀斑,苔膩,脈弦數。西醫診斷:PHN。中醫診斷:蛇串瘡(后遺神經痛期)。辨證:氣滯血瘀證。治療原則:行氣止痛,活血化瘀。治療方案:①毫針針刺。選穴局部阿是穴、腕踝針上2區、百會、四神聰、風池(雙側)、安眠(雙側)、翳明(雙側)、太沖(雙側)、合谷(雙側)、血海(雙側)、足三里(雙側)。操作方法:囑患者先取側臥位,選病灶部位阿是穴,常規消毒,選取規格為0.35 mm×40 mm毫針,針體與皮膚呈15°角針尖朝向皮損部位,沿皮下向皮損中心的基底部平刺,刺入25 mm左右。毫針間距約0.5~1.0 cm,施以平補平瀉手法。腕踝針上2 區(即內關穴),囑患者手心向上自然平放,常規消毒后,采用0.35 mm×40 mm針灸針,針體與皮膚呈30°角快速刺入皮下后,將針放平,將針體貼近皮膚表面,向頭部方向沿皮下進針約25 mm,以患者不出現酸、麻、脹、痛為宜。取針后囑患者休息10 min后,取仰臥位,常規消毒,取百會、四神聰、風池(雙側)、安眠(雙側)、翳明(雙側)、太沖(雙側)、合谷(雙側)、血海(雙側)、足三里(雙側)。常規針刺,留針30 min,每日治療1次。②梅花針叩刺加拔罐。患者取側臥位,常規消毒,于患者疼痛部位用梅花針叩刺至出血,在出血處加拔火罐,留罐至瘀血不出時,起罐后擦拭干凈。注意72 h內避免沾水,每周2次。③中藥內服。藥物組成:川芎15 g,桃仁15 g,紅花15 g,黃芩15 g,柴胡12 g,枳殼12 g,當歸12 g,香附10 g,茯神10 g,梔子10 g,生地黃10 g,炙甘草10 g。上方14劑,日1劑,水煎,分早晚溫服,并囑忌食生冷油膩。按上法治療2周后,患者自述疼痛明顯緩解,夜間疼痛次數減少,囑停服中藥,余治療繼續。治療4周后,患者諸癥消失,舌淡紅,苔薄白,眠佳,二便調,臨床痊愈,遂中止治療。
按:本例患者年老體虛,體內皰疹余邪未去,余邪阻滯,導致氣血不暢,脈絡瘀阻,氣滯血瘀,故而疼痛不休。選疼痛部位毫針圍刺,可疏通局部經絡,改善血液循環,暢通氣血。梅花針扣刺出血加拔罐可行氣通絡止痛,活血祛瘀生新。針刺腕踝針上2區可行氣止痛。百會、四神聰以醒腦開竅,調神定志;針刺風池,安眠,翳明可開竅醒神寧心;血海可活血化瘀,通經止痛,太沖、合谷以清肝泄熱;足三里健脾利濕,調理脾胃。諸穴相配,共奏行氣止痛、活血化瘀之效。中藥桃仁、紅花活血祛瘀;黃芩善清上、中焦濕熱;梔子苦寒,擅入氣分血分,清泄氣分血分之熱;柴胡配枳殼疏肝解郁,使氣行血暢;香附為“氣中之血藥”,善疏肝理氣,活血行氣;川芎、當歸可行氣活血,祛風止痛;茯神養心安神;生地黃清熱涼血,養陰生津;炙甘草調和諸藥。諸藥相配伍,共奏行氣化瘀、通經止痛之效。
小結隨著我國老齡化加劇,PHN發病率呈上升趨勢。臨床上部分PHN患者治療相當困難,病程可達1年以上。常規西醫治療以營養、修復受損神經,減輕炎癥反應等為主,常用藥物包括加巴噴丁、甲鈷胺等[18]。單純采用西藥治療效果有限,且易引發各種不良反應,易產生耐藥性,因此探索更為安全有效的治療方式意義重大。雷教授認為,一方面,PHN患者因為正氣不足,邪毒入侵,加上飲食不節,氣血不暢,不通則痛;另一方面, PHN為慢性病,使正氣進一步虧虛,耗傷陰血,經脈失養,不榮則痛。雷教授將中醫藥優勢運用于治療過程中,在把握總則“菀陳則除之”的基礎上提出毫針圍刺法、排針透刺法、火針溫通法、叩刺排瘀法等多種特色療法,強調氣血同治,行氣通絡止痛。雷教授同時注重應用中藥調節整體,標本兼治,極大程度上減輕了患者痛苦,充分展示了中醫藥在PHN治療中的優勢,拓寬本病的臨床治療思路和方法,具有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