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閱讀中思考 在表達中升華

錢 芳

《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2017 年版2020年修訂）》中針對學習任務群“思辨性閱讀與表達”的教學要求是：引導學生學習思辨性閱讀和表達，發展實證、推理、批判與發現的能力，增強思維的邏輯性和深刻性，認清事物的本質，辨別是非、善惡、美丑，提高理性思維水平。根據這一要求，筆者擬從感知與鑒賞、寫作與交流、思辨與探究三個方面進行統編高中語文教材必修下冊《變形記》的教學，以期實現對學生的語文學科核心素養的培育。

一、學習情境創設

【情境】本學期，學校文學廣播社團準備策劃《重溫外國文學經典》系列欄目。作為主創人員，你要參與《品讀〈變形記〉》的策劃，并提交廣播腳本。

這一情境設計，旨在激發學生的求知欲望和實踐熱情。通過廣播腳本的寫作和廣播主持的展示，讓文本解讀有了具體真實的依托。

二、學習任務實施

【任務一】明確基調，選擇配樂

一期優秀的廣播節目必須要有一曲合適的配樂。請你在了解小說故事梗概的基礎上，感悟小說基調，為本期廣播策劃選擇配樂。

經過挑選比較、思考斟酌，學生最后選擇電視劇《以家人之名》的插曲《雨》的伴奏作為配樂。教師播放配樂片段，學生欣賞，并陳述推薦理由。

教學片段1：

生：《雨》的旋律很美，舒緩輕柔，自帶一種淡淡的哀傷，很適合廣播的配樂。

師：你剛剛提到“哀傷”一詞，那么你覺得小說的基調是什么？能闡述下理由嗎？

生：小說的基調是感傷悲涼的。主人公格里高爾因為變成了甲蟲，失去了工作，沒有了經濟來源，最后慘遭家人拋棄，直至孤獨死去。這個故事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師：悲傷有很多種，有冷靜克制的，有詩意感傷的，也有暴風驟雨式的。你覺得這個小說屬于哪種風格？

生：冷靜克制。小說以全知視角來敘事，通過客觀細節化的敘事將故事娓娓道來。

【任務二】品味細節，解讀人物

請依據文本，談談格里高爾“蟲變”之后，周圍的人事（包括格里高爾自己）的“變”與“不變”的具體表現。嘗試撰寫并修改此環節的廣播腳本，進行配樂展示交流。

設計這一任務的目的在于讓學生通過對細節的揣摩分析，深入解讀人物，即從現象到本質深究人物的性格特征，從而更透徹地了解人物的悲劇性。以下是學生進行分析的教學片段。

教學片段2：

生：我想分析的對象是格里高爾。變成甲蟲后，他逐漸喪失了語言和行動能力，甚至連他的飲食習慣也改變了，但是他依然能像人一樣正常思考。他的思想和情感也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他依然關心家人、熱心工作。

師：卡夫卡為什么一定要他變成甲蟲呢？這個變化是不是有什么隱喻？

生：甲蟲和格里高爾一樣卑微可憐，不受別人的重視。甲蟲的活動范圍很狹窄，格里高爾的生活圈子也很閉塞。

師：嗯。想得很深入。所以，從“變”與“不變”的發現里，你覺得格里高爾是個怎樣的人？

生：善良真誠、關心家人、努力勤勉，但是又安分守己、唯唯諾諾、不擅交際、沒有自我。

師：如何看出他沒有自我？

生：因為他從未想過自己需要什么、自己的快樂和理想是什么，他好像就是為家人而活的……

【任務三】領悟主旨，拓展遷移

請思考究竟是誰造成了格里高爾的悲劇？另外，在現實生活中，有沒有人正在制造這樣的悲劇？

此環節旨在讓學生探究小說主旨，領悟小說的批判意味，從而促使學生反觀社會現實，理性思考人生價值和存在意義。通過合作交流，學生基本能從社會環境、金錢至上、親情冷漠、自我缺席和命運無常五個角度探究格里高爾死亡的原因。學生進一步多角度觀照現實，就追名逐利下的人性扭曲、數字化時代下的人性“機化”等現象進行探討。教師給予點撥，并鼓勵撰寫、修改指向主旨的廣播腳本，隨后學生進行配樂展示。

【任務四】撰寫心聲，品評升華

文學廣播節目的最后往往有一段結語，意在深化總結，警醒世人。請嘗試撰寫250 字左右的結語，要求：讓聽眾聆聽到對生活的希望。

此環節旨在讓學生明確悲劇的始作俑者之后，能客觀地正視社會問題和人類生存困境，且能夠勇敢克服，從容面對。以下是一學生作品。

（廣播配樂展示）一百多年過去了，小說的影響力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弱。越來越多的現代人開始重讀卡夫卡，他們從他冷靜客觀、哀傷無奈的文字里得到共鳴與安慰，甚至透過文字的真摯細膩獲得撫摸傷痛的喘息的機會。我們穿行在亙古不變的人生旅途里，很多人活成了格里高爾——迷茫籠罩全身，痛苦浸潤骨髓。雖然我們的臉上寫滿不堪與憤懣，但我們決不能丟掉曾經眼里有光、心中有夢的自己，要學會在暗夜中尋光，在荊棘中生長。一切幸運并非沒有煩惱，而一切厄運也絕非沒有希望。相信無數個暗夜后，總會迎來最美的星辰。

這節課在情境中圍繞任務通過課堂合作討論、展示交流，使學生對生活的本質、人性的復雜有了更深刻理性的思考，有效達成了“思辨性閱讀與表達”這一學習任務，進一步提高了學生的語文學科核心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