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三省 周俊伊
沒爆紅之前的理塘縣, 雖然有著川西高原上獨特的風景、文化和特產,卻面臨著走不出去、人們看不見的難題。其實理塘一直都在發展旅游文化,通過互聯網宣傳、舉行推介會等方式開展,但宣傳效果都比較局限,宣傳的經費也比較緊張。丁真還未爆紅之前,數位微博大V曾收到理塘縣濯桑鄉下汝村第一書記任敏發來介紹理塘縣風土人情、農產品的留言,積極地宣傳并邀請博主前往理塘縣,而以往的推廣方式大多將當地特色進行二次包裝, 打造特色產品輸出的產業鏈,規劃獨具風土人情的旅游打卡點,進行這個模式上最重要的兩點就在于,如何包裝以及如何推廣。
隨著5G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和信息融合新媒體的快速建設,當地的黨員干部積極的主動學習掌握互聯網網絡營銷、推廣等的技能,理塘縣濯桑鄉下汝村第一書記任敏長達數年的創新之舉就在此,而最早在“618”進行電商產品促銷時,著名微博營銷博主“桑格格”就義務負責幫助桑鄉理塘村民進行電商扶貧產品推廣。[1]實際理塘縣大多產品都有了成熟的生產線和精美的包裝, 只差走出去的渠道,在互聯網的影響下,年輕的黨員干部們主動出擊,抓住機會活躍在互聯網中,建立起營銷、變現的良性循環,給當地帶來源源生機。
丁真“爆紅”解決了開展鄉村振興模式將“產品”如何包裝的難題,也是建設理塘縣文化名片的第一步。理塘縣開辟發展新道路,以流量輸出助力“鄉村振興”,利用微信、微博和短視頻軟件,將文化、地域特色產品進行捆綁宣傳,持續打造“丁真”熱現象。丁真意外走紅的背后,說明在基層已經出現了一批有責任心的團隊,他們能夠快速敏感地捕捉熱點,并且迅速的展開行動,而理塘縣媒體作為傳播方,是解決如何推廣的關鍵。通過開闊的思維和遠見的眼光,生產新穎、有趣的內容,持續的炒作熱度,無形中建設起甘孜州理塘縣的發展橋梁。
丁真帶來的熱度,將全國人民的目光集中到甘孜州理塘縣,[2]由百度指數的數據可知, 丁真被拍攝的視頻于2020年11月12日上傳于短視頻平臺起,搜索指數就呈激增趨勢,并在14日達到了第一個峰值。趁著話題熱度,25日,丁真首部微紀錄片《丁真的世界》推出,一發表便引起全網關注、討論。隨即四川官媒針對不同事件,主動設置議題,“粉絲寄給丁真的書堆成小山” “丁真亮相理塘旅游推介會”和“以為丁真在西藏”三條話題同時登上26日的微博熱搜榜前十。
四川官媒深知僅憑借最初的視頻熱度、流量不足以支持“丁真熱”現象形成,于是將丁真打造為頂流IP,為后續的宣傳持續引流。流量的產生需要熱度,熱度來源于話題,四川官媒營銷的第一步就是主動設置議程。
在創造的眾多話題之中,熱度最高、傳播最廣的四川文旅與西藏文旅的“搶人”大戰,將輿論再一次拉上巔峰。從川藏混戰上升到全國混戰,各個省份的官媒都在社交媒體“搶奪”丁真,而四川方面不斷地強調丁真的屬性,邀請丁真前往四川總臺“自證身份”,四川媒體和西藏媒體還利用新時代飯圈文化打造“川藏CP”,人性化傳播是新媒體的重要屬性。再加上有趣的話題和詼諧的語言,四川媒體和西藏媒體“爭風吃醋”的行為,打破了身為官媒的嚴肅刻板印象,更具新穎性、也更能吸引和制造熱度。
“搶人”大戰看似充滿趣味,實際上是一次大規模的媒體組合營銷,一方面打造丁真的頂流效應,在流量至上的時代,形成大IP產業鏈,促進理塘縣當地帶貨、旅游業的發展;另一方面,各地媒體借著丁真熱度對本地旅游資源進行宣傳,形成全網借勢營銷的局面,從中獲得粉絲和品牌關注,受益面十分廣泛。熱度的持續發酵,使得丁真從短視頻平臺上升到主流媒體,《人民日報》等多個主流媒體針對丁真發表多篇報道,“丁真熱”帶來的“理塘熱”現象也入選了“2020十大旅游事件”。
丁真的意外走紅,實現了從0到1的傳播,但許多人認為他會像其他網紅一樣曇花一現,而當地的媒體以“快準狠”的態度接下了巨大的流量,當即簽下丁真作為旅游大使,并開通丁真社交賬號,打造年輕活潑的個人形象,又積極策劃出《丁真的世界》紀錄片,從田野男孩到形象大使,丁真身上被賦予的使命是理塘縣的未來。[3]被5G融媒體賦權的時代,新型的媒介技術使得內容的產生和傳播上打破了以往內容生產和分發的固定模式, 由此創造了一批批“快閃”頂流,他們的身上自帶注意力經濟。四川省政府簽約丁真成為旅游大使,就是將注意力經濟通過商業運作變成實際的生產力,最終實現利益變現。
面對“丁真熱”,四川官媒穩穩地接住這第一波“天降流量”,并借助視頻宣傳“丁真的家鄉之美”。趁11月11日官媒發表的第一條旅游視頻新聞帶來的巨大熱度,又恰逢甘孜建州70周年,[4]面對如此好的旅游宣傳推廣時機,甘孜州政府當機立斷,宣布2020年11月15日至2月1日,甘孜州67個A類省級旅游景區所有門票全部限時免費, 掀起了一場旅游購票熱潮。隨后理塘官媒發表的視頻里,網民們透過丁真看到的理塘縣是媲美拉薩的“世界高城”,是擁有特色人文氣息的風景壯美之地。理塘官媒在內容的生產上還擅于運用情緒化傳播來增加“丁真”的地域和文化內涵。
5G技術的革新意味著消息和熱點將會不斷地推陳出新,想要持續引流就要保持話題熱度。為了將流量持續的引入理塘縣,11月26日甘孜州特地在成都舉行“藏文化旅游最佳目的地——2021年理塘”旅游路演推介會,并邀請丁真作為理塘縣旅游大使出席活動,成為家鄉的代言人。[5]據攜程數據顯示,從11月16日開始,前往甘孜康定、亞丁的機票訂單量同比去年增長近2成,17日單日預訂量較去年同期增長90%,21日、23日、25日三日的機票單日預訂量同比去年增長近一半。如此快速的增長量,是曾經默默無聞的理塘縣所不能想象的,這樣爆發式的流量增長和宣傳變現是甘孜州文旅發展道路上一個跨越性飛躍。
丁真巨大的注意力經濟不斷變現的背后是無數干部振興思維的創新,鄉村振興的模式也在不斷地豐富。雖然得益網絡爆紅的人很多,但不良的網紅風氣遭受到網民們抵抗,丁真這種沒有被資本和流量淹沒的正能量網紅瞬間脫穎而出,丁真爆紅帶來的“顏值即正義”的隱晦話題,理塘媒體也選擇用積極正面的宣傳方式去扭轉局面。
當代融合媒體建設最大的挑戰不在于技術創新,而在于在龐大紛雜的輿論場中, 鍛煉有效提升輿論引導的能力。“丁真熱” 對于理塘縣來說是一次現象級的宣傳熱點,從傳播的時機上看, 絕大多數的話題都是由媒體主動引導,由丁真為出發點衍生到旅游、食品、文化、藏民之中。縱觀整個事件,媒體始終處于輿論的上方,操控著輿論方向。事實上在丁真爆紅初期, 網絡上不同的觀點的相互沖擊,輿論的發酵方向不清晰,于是四川文旅和地方媒體當機立斷,主動的設置議程,將輿論點往扶貧和旅游方向發展。
隨著近年來全國都在建設融媒體中心,形成了全媒體的傳播體系。在丁真事件里,各媒體之間相互取長補短發揮不同的優勢,下至地方媒體上至央媒都以主動引導的姿態參與到這場輿論中,并將5G融媒體的運作模式發揮到最大,主流媒體在關鍵時點進行內容生產傳播,并輻射到多個平臺聯動傳播。
媒體成功地將丁真打造為正能量網紅同時開啟了流量網紅時代的另一種模式。不難發現,丁真爆紅之后的發展路線都符合大眾心中真、善、美的標準,媒體也致力于打造丁真的純潔樂觀人設,由12月1日人民日報文章《在喧囂的時代,更應珍視“丁真們”的純真》和12月1日廣州日報文章《“丁真”之美,美美與共》中,大眾被他為家鄉貢獻的無私精神所感染,產生了拼搏向前的動力。同時多個系列的丁真背后的故事在不同平臺聯合傳播, 持續的增加影響力,不斷地將真、善、美的優良品質傳承下去。可以說,“丁真熱”的形成,是中國媒體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一次歌頌,12月5日新周刊文章《丁真背后,一個貧困縣低調的努力》,文章中理塘縣為了“脫帽”付出了無數的努力,激勵了人民群眾為民族復興不懈奮斗,媒體在丁真事件中將爆發流量轉換為了長期的正能量,無形中提高了社會價值觀的影響力。
丁真俊朗的外形帶來的注意力資源,是互聯網眾多造星計劃中的一個,如何將短暫的爆發流量轉換為長期持續的正能量流量,媒體展開故事營銷路線,例如12月5日,新華社發表文章《跟丁真回了趟家,看到了詩意田園》,內容圍繞丁真小時候放牧的故事,拉進了川藏居民、野生動物與網民們的距離,文章中插入的無人機拍攝的風景,向讀者們展示了真實的理塘風貌。
互聯網中不缺“一夜成名”的故事,而將故事續寫下去的能力是丁真事件帶給全媒體的啟發。新聞傳播行業如果一味地推崇資本變現,將會走上擁擠的獨木橋,傳播帶來的社會價值和社會意義也會大大縮減。 熱度之中的理塘縣,逐漸成為大家心中的網紅景點,未來也會圍繞理塘建設多個產業鏈,讓這個貧瘠的小縣城擁有源源不斷的發展動力。5G加持下理塘媒體將發展的目光放在了更年輕、趣味同時流量至上的新媒體傳播中,干部們創新的思維為理塘的發展道路挖掘了新的指示牌。
扶貧先扶智,丁真出圈的同時也讓更多的人關注到了邊遠山區教育資源匱乏的問題,想要讓更多的孩子走出大山,就要突破貧困帶來的教育圍墻。丁真事件實際上是一次國家實施鄉村振興,號召教育興國的一次新嘗試,激勵著那些想要走出大山的孩子為夢想努力,鼓勵著更多的青年教師踏上邊遠山區教學的道路。而媒體在這場輿論狂歡中, 擔任得最多的角色是理塘縣鄉村振興路上的引路人,通過全媒體傳播渠道和多樣的傳播方式傳播理塘故事,展現理塘風貌。
在與5G時代新型媒介不斷融合的過程之中, 政府和媒體的語態不斷改變,致力于建設與群眾緊密聯系的穩固橋梁。“丁真熱”現象形成,巨大的流量涌向理塘縣,政府、群眾能夠獲得流量變現的機會也就更多。
同時,媒體要充分發揮自身作用,用自身的資源優勢和傳播渠道,升級新聞產品的制造能力,打造更加全面、豐富的媒體傳播新局面。在這方面,四川媒體利用互聯網賦能的傳播環境,升級“丁真熱”現象,與具有新媒體思維的扶貧干部們一起打造了一場上億流量的盛宴。
我國的鄉村振興是要切切實實的發展農村經濟,而不是光看一時的政績, 這種發展方法持續性和有效性統一,既保護民族特色又促進發展。
當地干部、媒體在新媒體思維的加持下,快速捕捉熱點,打造出一場上億流量的現象級的宣傳,利用全媒體傳播體系,將巨大的流量紅利轉換為地方發展新經濟,發掘出一條鄉村振興的新道路。“丁真熱” 事件中值得借鑒的,是主流媒體與各級政府進行組合營銷、打造正能量網紅、開啟互聯網助力鄉村振興的創新舉動;值得學習的是在熱門事件之中,媒體把握時機引導輿論,擺脫單一資本變現的約束,更看重事件所帶來的社會價值。隨著5G融媒體傳播體系的完善, 未來各級媒體之間的聯動能力將得到加強,還會有更多的分享、創造和創新。“鄉村振興”的道路上還存在許多的“理塘縣”,但得益于互聯網賦能和5G融媒體傳播環境,基層開展鄉村振興有了新的宣傳窗口,看到了源源不斷的發展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