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強
游戲的可視化與可控性,讓“玩家”不再是一種“審視者”和“判斷者”,而是變成了“想象性的立法者”;而虛擬現實游戲或混合現實游戲,則把現實人生中的“主體”與虛擬世界中的“角色”轉化為“冒名頂替的行動者”。職是之故,鄧劍所認定的游戲中的“現實精神”就值得進一步反思:到底是游戲文本決定了這種精神獨斷性,還是對任何現實精神的內在抗拒設置了游戲文本與玩家行動永遠沒有和解宿命的“虛假對抗”?
如果行動起來,卻不用承擔價值負重,而回歸純粹行動,這算不算是千百年人類以自己的名義解放自己的方式呢?
在本期刊發的游戲專題中,“韓炳哲”這個名字反復出現。韓式對積極社會的批判,依舊未能脫離法蘭克福學派的思路:剝削或者自我剝削依舊是社會行動的秘密,卻毫不顧忌“偽裝行動”本身也是一種自我剝削的解脫癥候。本期讀書生活文章中的一位主人公陳子善,被作者表述為總是喜歡“冷寂、遺忘、塵封和被遮蔽的”,不也恰恰指向這樣的邏輯嗎?行動起來,才能讓自己什么也不做;否則就要做點什么。
做點什么呢?這恐怕是拉康式的疑難:如果“做”不成為“行動”——一種內嵌著社會組織性的行為,那么,首先就要學會不再追問自己“到底應該做什么”這個無解的問題。
2022年端午